第8章 不，营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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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邈邈礼贤下士，亲自将姜子瑜的轮椅推入书房。modaoge
她有意从姜子瑜身上获取旧朝最后势力人脉的情报，发育自己。
毕竟，应邈邈总不能真的老老实实做太子妃吧？
姜子瑜是一个相当聪明，知进退的人。
他温顺地向应邈邈表露出了臣服姿态，恭敬道：“残体朽败，殿下为臣费心，臣受宠若惊……”
应邈邈道：“姜先生，何必这么疏离多礼？你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也算是我的长辈！”
姜子瑜假笑不语，他又不是缺少人情经验的沙利叶，怎么可能信应邈邈的鬼话？
信她的话，日后必死！
他眼睛还算好使，当然看得出应邈邈强归强，但压根没有仁君风度！
姜子瑜也不想成为一个一次性的开局新手大礼包，于是他诚惶诚恐，和应邈邈走了好一番互相吹捧的流程后，才进入正题。
姜子瑜迟疑了一会，首先问道：“殿下，我已经记不清那个孩子的名字和长相了……她，现在还好吗？”
他说的是原身应渺渺。
应邈邈赞叹道：“即使记忆已经模糊淡化，你也能分辨出我不是她，姜先生实在是重情重义之人！”
末了，她又附上：“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事实上，我现在对一切都一头雾水。”
姜子瑜：“……我第一眼，便知道您不是那个孩子。”
“倘若那孩子具有邈王女那般的心性才智，摄政的贼子绝不可能趁机窃国。”
“应王室人人都具有独一无二的时空异能，但我依稀记得，那个孩子并不像应家先辈那样善于厮杀，她的异能类型似乎比较特殊。”
“我猜想，那个孩子也许是使用了时空异能，与邈王女作了交换。”
应邈邈刚想发难，姜子瑜便迅速加快了口速，把最重要的拉拢说辞说完：
“邈王女，时空异能奇诡无比，施放限制也同样大。”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您和应王女是同一个人，只是来自不同的平行世界，有着不同的人生！”
“这是您能被送入这方世界的最基础条件！”
应邈邈私心是相信这个推测的，只不过她面上却愤怒不已，疾言厉色：“你说我和应王女是同一个人？你有什么证据？”
“你是不是想欺骗我给你们沧王朝卖命复国，等我辛辛苦苦打完帝国，你们再把最初的应王女请回来接管一切？”
“真有意思，她将我送去危险的世界受苦，自己却在我的原世界享福！”
其实，事实也没这么夸张。
应邈邈心知肚明，应王女若是前往应邈邈的世界，唯一能选择进入的时间点只可能是应邈邈的贫民开局。
若是进入了事业线开启后的时间点，应渺渺绝不可能招架得住那些凶险危机，穿越之初就会落地成盒。
而应邈邈虽然在原世界距离登基只差一步，坐享无边权利，但她却并没有对原世界特别留恋。
……应邈邈的原世界，没有温柔的微光，有的只有冰冷黑色。
在那个世界，她并没有能够心心念念记挂的人，更没有任何想不顾一切守护的东西。
所以，她为交换人生而生气，但也不是特别生气。
之所以对姜子瑜态度恶劣，实则是一种争取谈判主动权的策略，逼迫姜子瑜以最低微的姿态侍奉她。
姜子瑜也当场就被唬住了，他大汗淋漓，失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失去一切，来到这么危险的世界！”
在姜子瑜的角度，他并不知道应邈邈是个野心勃勃的专业反贼，不仅不想念原世界，从一开始就想最大化使用应王女的身份，图谋再次称王。
他只知道，必须稳住应邈邈，决不能和她不欢而散！
因为，应邈邈现在是沧王朝复国的最后希望！
无论如何，就算死，他都必须说服应邈邈成为应王女！
应邈邈毫不客气，步步紧逼，厉声道：“你知道我原本的世界多幸福吗？”
“我的母亲出身名门，我的父亲强大无比。”
“我生来就有超出才能的禀赋，才智过人，体能出众。”
这么说是对的，也是不对的。
应邈邈的母亲是名门小姐，却热烈地爱上了一个没有身份的神秘男人。
她心甘情愿放弃权势、富贵和名望，为爱私|奔，最终被家族除名。
可那个男人却突然失踪了，他抛弃了母亲。
母亲大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四处打工，在出租屋中独自一人生下了应邈邈。
应邈邈生长在平民窟，她甚至不知道咖啡厅、剧院这些高雅的场所是何物。
她的童年便是在泥泞的街道上，殴打东街小团体，威胁西街孩子帮。
母亲也并不爱她。
在应邈邈还未成年的时候，她便为了权势，将应邈邈丢在平民窟。
她重新回到家族，去追求了权势荣华，做了艳名无二的贵妃。
而后她又背负着祸水的污名，在民众如潮水般的鄙夷中，被斩首断头台。
应邈邈冷冷地看着姜子瑜，继续道：“我有很大的权势地位，许多人拥护我、服从我！”
过往的记忆一幕幕飞速流泻而出，每一段都仿佛浸透了腥气的脓血、晦暗的诅咒、苦涩的毒药。
出身低贱，生活坎坷，应邈邈拼了命地往上爬。
正因为母亲是为了权势而抛弃她，所以应邈邈坚定地认为，只要有了权势，她就能拥有一切。
为此，她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夺取王位。
她踏过无数难关，杀死了所有阻拦她的人，背负着无数的骂名，终于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她拥有了一切，至高无上，人人都对她俯首，但人人也畏惧她。
即便是寒微时遇见的老师，那个胜似亲人的臭老头，也离开了她。
他爱钱如命，却不愿意接受应邈邈给的富贵，竟宁可去隐居，过清贫的生活。
应邈邈继续道：“在我离开原世界的那一夜，我与我的部下正在为一场史无前例的成功，举办最盛大的庆功宴！”
而关于这一夜，应邈邈印象最深的其实是后半夜。
但在喧嚣放纵的庆功之后，披着寂静无声的夜色，应邈邈却单独带着侍卫来到了老师的墓碑前。
她不为扫墓，只为专程把老头的尸体挖出来鞭|尸嘲讽。
这个老头曾不惜一切地帮助她，最后却又不顾一切地敌对她。
他曾咒骂应邈邈，他说相信她能够成王，只不过会成为的是最不入流的暴君。
姜子瑜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下一刻，他挣扎着从轮椅上跌下来，跪在应邈邈的脚边，用最卑贱的姿态，只为让她消气。
他羞愧道：“贸然将你送到这个世界，让你的努力经营付诸东流……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应邈邈也十分意外，她本以为姜子瑜至少会用比较平等的姿势和她谈判联盟，不想姜子瑜忽然就滑跪了。
她也没有扶姜子瑜起来，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施压：“你希望我代替应王女，继续复国沧王朝的事业，对吗？”
“我凭什么要为你们复国沧王朝？这是危险、会送命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在金狮帝国过得非常好！”
姜子瑜的额头碰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原本是一个很有风骨，恃才傲物的文臣，年纪轻轻就跟着应帝革新。
但国破之后，狱中多年来日以继夜的羞辱折磨，早就已经彻底折断了他的傲骨。
……也不能说折断，他的尊严和风骨是断掉了，但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在无尽的屈辱中，渐渐沉淀为了更浓稠、既冰冷又炽热的执念。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面子和风度极为看重，只要能达到他的复国目的，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姜子瑜听见自己在温顺地说话：“沧王朝在五大星系的统治曾绵延三百年，即便国破，沧王朝私底下还有一些底蕴。”
“金钱无数，不可估量，人手也有一部分，子民的人心也尚存不少。”
“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们会全力辅佐你，助您登上王位。”
应邈邈俯视着他，眉头微皱，似乎正在沉思和考虑。
姜子瑜道：“除此之外，那个孩子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孩子的时空异能，现在应当在您的体内。她不可能再启动一次时空交换了。”
“模糊感觉到应王女性情变化的人，也许世界上只有我一个，而我永远不会说出去这件事。”
“事实上，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何况，那个孩子心慈手软，即便经历再绝望的事，她也有一颗仁心……她其实根本不适合复国，根本不适合在这个乱世中征战……”
姜子瑜闭上眼，然后又慢慢睁开。
他仰起头，与居高临下的应邈邈对视。
眼神交汇之间，再细微的感情也会在敏锐者眼中一览无余，何况还是通晓人心的应邈邈。
姜子瑜一字一句道：“我只希望，王女能在遥远的异世，治好先天的疾病，有一段平淡但幸福的人生。”
应邈邈看着他，以及他的愿景，恍惚之间，她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虽然不满应渺渺直接和她交换世界，但看得出来，应渺渺似乎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她做的选择对两个人都是最好的。
交换之前，两人的结局都不会太好。但交换之后，两个人却有可能双双打出he结局。
——应渺渺在原世界，一心复国，却无力与仇敌争锋。
——应邈邈在原世界，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暴君，并为之后悔。
事实上，早在她暴怒时失手杀死老师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也曾想过，如果重走一遍人生，别那么急功近利、心狠手辣，也许她在意的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陆续离开？
——倘若交换世界，应邈邈有能力在星际准备重新复国。
而应渺渺……
她身体病弱，心地善良，往昔被应邈邈辜负，或者选择逃离应邈邈的人，有可能遇到她之后，也都能收获一个he结局。
应邈邈这样想着，她终于动了。
她伸手扶起姜子瑜，将他重新搀扶到轮椅上。
姜子瑜这会已经自觉彻底摆正了自己的地位，他的定位是附庸的臣子，需要对侍奉的王女唯命是从。
靠资历和秘密倚老卖老什么的，不存在的，他真的不想成为过渡性臣子和一次性新手礼包。
应邈邈微笑着关怀起了姜子瑜的身体，书房内的气氛再一次变得融洽起来，仿佛之前的尖锐冲突从未发生。
过后，姜子瑜尽职尽责地提供起了教学的责任，为应邈邈解答目前处境和帝国历史等问题。
期间，再介绍abo世界时，他注意到应邈邈不太熟悉这里的常识，便为应邈邈细细科普起来。
“……alpha头脑灵敏，体能极好，是天生的狩猎者。ta们可以凭借信息素轻易压制oga，影响beta，绝大部分alpha都会成为领袖者和管理者。”
“beta信息素气味浅淡，没有发情期，生育能力极差。他们没有非常明显的性别特长，但也没有特别大的短板，往往从事社会中低层的普通工作。”
“oga数量少见，具有极强的生育能力，主要承担人类繁衍的职责。oga进入发情期，会诱使所在区域的alpha大批量发情，为了争夺配偶而失去理智地厮杀。
“即使oga不发情，ta们甜蜜的信息素也会影响alpha的神智，引诱alpha发情。因此，社会规定oga需要尽可能远离公共场所，不必工作、不需学习，只要负责生育就好。”
“许多贵族oga性情传统，ta们几乎不去公开场合，只是待在家里。”
“一些贵族oga会在注射抑制剂或者佩戴颈环的情况下，赴宴认识人，或者进入学校学习。”
“但说是学习，实际上ta们进入学校，大部分都是为了提前相看一下同辈alpha，并通过美名提高自己的身价。”
“a对o有着强烈的渴求，目前人们都认为，王女殿下将会分化成oga，因此对您多加宽容。”
“但在时空交换之后，王女殿下会分化的性别，以及即将觉醒的异能都是未知的。倘若您不是oga，一定会遭到金狮帝国的斩草除根和追杀。”
姜子瑜刻意加重了语调，提醒道：“因此，您一定要留意，决不能让您的生物样本外泄！”
“因为生物样本可以用来制造针对您的基因武器，还可以用来估测未来性别，如果您的生物样本落入到有心人手里，会出大事！”
应邈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的神情原本平淡自若，但突然间，她的笑容冻结在了脸上。
因为，应邈邈想起了今天偶遇了热情撩人的黛薇儿，还有大美人的呆萌平地摔与投送怀抱！
应邈邈的原世界有很高的生物技术，上位者需要时刻防止自己的生物组织样本流出，被有心人窃取后解读基因，或者用来制造克隆改造人。
她很确信，自己保护好了自己的生物组织样本。
除了和黛薇儿那次近身接触，她沉浸在美颜暴击中，毫无警惕，可能稍微有所疏忽……
应邈邈虽然有点风流，但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这会，她被美色冲晕的大脑忽然清醒过来，记起了一些很重要，但被忽视的事！
她一直奇怪，黛薇儿那会为什么还冒着风险，称呼她为应王女，并且总是若有若无地撩人。
要知道，自己明面上可是准oga，还和黛薇儿之前是情敌，有嫌隙，应王室更是落魄成狗了。
黛薇儿过来撩她，图什么？？？
应邈邈喃喃道：“小姜，我有个问题……如果被我强吻过的情敌再次碰面时，细声细气叫我王女殿下，还红着脸，像一只受惊的羞涩小鹿……”
“她不小心一个平地摔的时候，我忍不住抱住了她……”
“那她是被我的魅力倾倒，想要搞oo恋，还是……”
姜子瑜失声道：“没救了，我们等死吧！”
应邈邈：“嗯？？”
姜子瑜见势不妙，迅速改口道：“啊不不不，我是说，王女殿下的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您的生物标本不一定会被趁机窃走的……”
“oga往往都性格柔弱，没有才能，也许您的情敌也不会有什么心机，是个真正的个平地摔的小笨蛋呢？”
应邈邈：“我也不瞒你，那个人就是黛薇儿。你觉得……”
姜子瑜听完后，忽然没声息了，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应邈邈大惊失色，一波急救术三下五除二把姜子瑜掐醒。
醒来的姜子瑜老泪纵横，第一句话就是冒死进谏：“殿下，您是要成大事的人，需小心谨慎，不可沉迷美色啊！”
“黛薇儿是帝国第一美女，冰上芭蕾是她的无数项优秀才艺之一，礼节仪态更是宫廷第一。”
“据闻，她端庄无比，平时行走时裙摆的飘动幅度都不会超过3c”
“她绝不可能！平！地！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