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西西里女士靠在床边,点着一根雪茄,自从上了年纪,她已经很少抽烟了。mqiweishuwu
烟头在昏沉的天空与室内的阴影间隙里泛着刺目的橘红光。
“萨卢佐死了,”烟雾袅袅里,她缓缓开口。
“灰厅好不容易维持好的平衡彻底破碎了,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狼之主们的游戏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西西里女士吐出一环烟圈,眼神阴翳。
“抱歉,我拦不住他,”阿格尼尔直到现在才让手离开了守护铳的握把。
“连你都恐惧到这种程度?”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足以比肩传说,只是没能碰上机遇看来,我和圣徒们的差距还很大,哪怕仅仅是谈论实力,”阿格尼尔感到了难言的心悸与敬佩,能和这样的血魔为敌,可见两个世纪前的那位圣徒乃至随行的教宗骑士们的强大。
“你到底感受到了什么?”西西里夫人皱起了眉头,她研究过拉特兰的历史,当然知道所谓的“共感”,以及拉特兰与卡兹戴尔在历史上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格尼尔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我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无法逃离’的危机感,时刻追逐在身后,要带来死亡。”
“这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他。”
“我知道,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了认真的态度。”阿格尼尔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叙拉古没有能制衡他的力量。”
西西里女士摘掉了嘴边的雪茄,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说,“狼之主。”
阿格尼尔愣住了,“”
“把他卷入荒野的游戏,狼之主们会是他的好对手。”
“你不怕被清算?”
“等他们打起来了,就不可能腾出手来处理这些琐事。”
哐当,哐当。
长剑摔落在地上,不甘地嘶吼着。
拉普兰德竭力地想要去捡起自己的武器,但她做不到。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拼命逃离着身体,它们被束缚了,无所去从。
经年久月锻炼的成果都在那位血魔的法术下失效了。
阿卡多的左手被鲜红色的金属覆盖,他在法杖的辅助下维持着复杂的源石技艺,保证了拉普兰德的生命状态的同时,遏制了她的挣扎。
这甚至没能被视作是战斗。
大概是玩闹般。
光是控制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液,对他而言其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需要法杖的辅助,主要是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于了对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控制。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个法术在他的各器官、血管里被激活。
阿卡多没有杀掉拉普兰德,这位叙拉古人的法术让他很满意。
能够对术士单位造成极大威胁的杀手吗?
血魔有想法将这位白狼培养成新的乌鸦。
但她太过于自由,不想被任何的规则所束缚。
又狂热于争斗,想在厮杀里掠夺胜利与成就。
把一头野性十足的狼驯化成猎犬,倒是免不了一番折腾。
阿卡多解开了法术,任由拉普兰德捡起剑,重新冲向自己。
在那剑刃落下之前他忽然打了一个响指,法术再次释放。
拉普兰德在奔跑的途中身体猛地顿住,然后迎头栽倒。
法术解开又释放,戏弄般地折腾着拉普兰德,让她连跑动或是挥剑都无法做到。
直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阿卡多才拍开她手里的双剑。
然后是凌厉的直拳,血魔的身体机能远胜于鲁珀,轻而易举地就击溃了拉普兰德的招架。
砰。
拉普兰德跪倒在地,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液。
破碎的玻璃门外,大雨狂流,混进来少许路灯的黄光。
她丝毫没有投降的意图,只是以一种弥漫着杀意与嗜血的眼神盯着阿卡多。就像是远离族群的孤狼,在绝境里的拼死一搏。
阿卡多并不在意,解决了一大群黑帮成员是一件相当解压的事情,让他收集到了大量的血液,心情难得的平和,倒也愿意陪着拉普兰德玩闹。
是啊,玩闹。对方那不死不休的态度,在他看来与孩童之间的小游戏没有任何的区别。
于是这场战斗的场面迅速朝着“蹂躏”的方向跌落。
一直到拉普兰德彻底失去了动作的力量,瘫倒在地上,以银白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阿卡多。
即便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还是想着要置我于死地
阿卡多把她的剑踹了过去,“捡起来吧,给你机会。”
拉普兰德颤抖着手,她连剑都握不起来了。那双并不纤细小巧的手掌上满是裂痕和伤口,血流不止。
尝试了好几次,她才终于以双手提起了一柄长剑,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阿卡多。
啊拉普兰德发出了无声的低吼,她拼命从这具彻底虚脱的身体里要压榨出一丝丝的力量,然后抬起了剑锋刺进了阿卡多的胸膛。
然后寸步难进。
血魔的肌肉密度远超她的想象。
拉普兰德像是搬不动食物的蚂蚁,反反复复地尝试,不知疼痛,意识涣散着也要不断去推动手里的剑柄。
剑刃倒是一点点地朝着深处移动,阿卡多也不躲闪或是反抗。
大概是心脏被刺碎了,那些源石碎块里,无数血液顺着伤口喷出,把拉普兰德的脸都染上了鲜红。
“那么,你还能做什么呢?”
阿卡多反问她,即便是心脏被剑刃贯穿,也丝毫影响不了他。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移向了他的脖颈。
意思很明显,破坏心脏杀不了阿卡多,那就砍掉脑袋。
阿卡多甚至帮她把剑拔了出来,“那你就试试吧。”
他也挺好奇,这个家伙能在身体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做到什么程度。
全靠精神里的那一抹疯劲?
在疼痛与疲惫的极限,也要杀了我阿卡多没有从拉普兰德的眼里看到仇恨或是愤怒这样的情绪。
就是最纯粹的杀意。
他见过很多次,在野外勘探的时候。
钳兽们捕杀那些溪里的游鱼,大概就是这样的眼神。
原来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因为想要杀戮,所以就握上了剑。
把一个人类教导成了野兽。
真是有意思。
阿卡多终于明白,想要洗刷掉拉普兰德的疯狂是不可能的。
那么,做个交易吧。
我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但作为代价,你失去了自由,或者说,在你杀死我之前,你必须听从我的所有命令。
他看着拉普兰德挥剑切断了自己的脖子,然后面无表情地捡起脑袋放到断裂处,伤口瞬间愈合。
“你做的并非是无用功,我也是会死的,只是法术比较特殊。”
他大概比划了一个数字,“你只需要在我反手杀死你之前,杀掉我大概”
阿卡多计算了一下矿石病杀死自己的速度,然后给出答案,“大概两百万次。杀掉我两百万次,你就彻底赢了。”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了,她愣然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也不知是将要休克了,还是默许了血魔的交易。
体内流着血的生命,要如何才能对抗这样一位不死的怪物?
拉普兰德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的茫然。
她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永远也赢不了阿卡多。
所谓的獠牙,所学的杀人技,融入本能的剑招和法术,在这个人面前,都只是孱弱的花拳绣腿。
(删改了很多个版本,终于达到了不会被审核ban掉的程度,我已经崩溃哩。)
143拉普兰德:汪~
拉普兰德再次醒来后,是在医院。
她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
显然,阿卡多没有太多的留手。
一顿狠揍把这位鲁珀给打得人间清醒。
挑战强敌的失败,让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想要夺回,就要杀了阿卡多。
她不可能做到。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法术能把这位血魔局限起来,然后每时每刻都在摧毁他的身体。
比如年小姐的大炉子,如果能成功把阿卡多关进去,关个几周还真能彻底杀掉他。若非阿卡多以矿石病加深为代价,拿出了魔王的权柄。
又或者是夕小姐的画中画,通过不断地更替画卷世界来抹除掉阿卡多放出的血液,彻底耗尽他的血液储备,再以自己的权能去绘制一些杀机四伏的场面。虽然说时间用得更久,但的确也能彻底杀掉阿卡多。若非是带着那些特制的鞭炮,阿卡多甚至都很难见到夕几次就会掉进新的画卷里。
那么,抛开阿卡多本人的一系列后手不谈。
拉普兰德没有巨兽那样概念级的权能,做不到改天换地或是移山填海。
也不像是大帝,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法术以及不死之身。
她就这样成为了阿卡多的侍从。
在接受训练和培养后,将作为新的乌鸦投入使用。
战败的结果让拉普兰德感受到了一种无力,以及期待?
阿卡多说过会让她变得更强。
拉普兰德对于实力的追求是极其狂热的。
这就是驯养猎犬的手段了。
先让对方感受到力量层面的差距,留下一个落差鲜明且巨大的对比,让她明确自己的地位。
然后,再给出她所渴望的事物。
这样一来,可爱的小狗就会在主人的命令里去不断狂奔,期盼着达成目标后能换来些许的奖励。
阿卡多就是这样做的,他给拉普兰德看了许多德克萨斯穿着动力装甲战斗的视频。
那种可怕的实力加成让这位白色的鲁珀相当艳羡。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拉普兰德身体痊愈之后给她安排许许多多的任务。
不能一下子就把动力装甲给她,而是让她先习惯了没有奖酬的劳动,然后再从那些任务获利的金钱里抽取一小部分作为乖巧和顺从的嘉奖。
时不时的就要拿出一些能让她迅速变强的东西,比如动力装甲,但也不能立刻给,而是要逐步打碎她的心理和思维,每跌落到一个阶段,再是发放鼓励用途的奖励。
具体操作需要搭配法术来实施。
通过精神类的法术去放大拉普兰德心理上的一些冲动和欲望,去完成暗示性的指引,最后把特定的命令打入潜意识。
恰巧。死河里多的是这方面的技术。
“任务完成,已歼灭科罗特帮派,总计67名成员,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