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途径阴冷的小巷，地面积着未蒸干的水洼，雨后潮湿的垃圾堆散发腥臭，连最落魄的拓荒者也不愿在此久留，提着包裹急匆匆地扭头离去。mqiweishuwu
调查员脱掉风衣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拿出一根叙拉古产的手工雪茄掉在嘴边，打了个响指，便见到是亮白色的流光刹那间闪烁，雪茄的前端被整齐的切断，燃烧着火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似地闭上了眼睛，即便是身处垃圾环绕的肮脏小巷，也如置仙境。
呼。
他吐出几环浊白的烟圈，然后重新睁开了眼睛，把燃着火星子的烟头烫在倅了自己的证件上。
一层树胶被烧烂，露出底下以特殊染料印刷的字样。
【哥伦比亚国防部一级特工，罗缊·艾金森。】
“报告，阿卡多的确没有回到莱茵生命。”他从脸上脱掉一层软胶，面容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软胶里面扣出一枚小巧的芯片插进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里，通讯频道悄然接通。
“看来他在龙门捣鼓的那个什么高达，是真货。魏彦吾藏得可严密了，”电子表的扬声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需要我去龙门亲自找找？”
“不用，去了可能你就回不来了。”
罗缊掐灭了雪茄，“有什么任务赶紧说，我赶着和‘女朋友’约会。”
“尽收集阿卡多的行踪。”
“你不如让我去中心大厦顶楼天台直接往下跳。酝酿点情感，我反而死得痛快些。”
“酬劳是”
“我可以不选择实时追踪吗？”
“48小时内有效情报都可以。”
“难得你体谅我活着辛苦。”
“我是怕他亲自来找我。”
自从一夜的促膝长谈之后，羽毛笔就变了许多。
她悄悄地把那些畸形的爱慕藏在了心底，不再流露于言表。
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让她在往后的人生里遇到真正该喜欢的人，或许阿卡多已经是她遇到的最好，她不会选择任何的伴侣，总有人陪伴她直到白发苍苍。
羽毛笔知道，纯血的王庭血魔有着她无法比拟的悠久寿命。
几百岁的华法琳，光是外貌看上去都像是自己的同龄人不对，真是比自己还要显得幼齿——身材方面。
跟阿卡多互道早安，匆匆吃了顿饭，羽毛笔就继续学习功课了。
血魔坐上跑车，准备去见一见那些军方的“大人物”。
那是高调地安置在市中心里的庄园。寸土寸金的地方，陈立着穷侈极奢的贵族式庭院。
持枪的士兵恭谨地退让到两侧，大门缓缓打开。阿卡多离开跑车，自然有侍从帮他泊停。
走进庄园，穿过昏暗的走廊，环绕着从白色大理石的楼梯而上，扶梯上雕刻着藤蔓的花纹，让人想起高卢王宫圆拱的穹顶里宏伟浮雕。
阿卡多不是第一次来了。
上次是杀人。
这次是谈生意。
楼梯顶端是出口也是入口，黑色的厚重帘幕挡在双开足以五人并肩而入的大门前，里面是宏大而宽阔的巨型空间，布置着长方形的会议桌。四根深红色的立柱顶天立地地落在厅室的四个方位，挂着鸢尾羽的旌旗，再往外的墙壁上是绘制有史诗般壮阔惨烈疆场的壁画。一盏又一盏的吊灯将每一寸的角落都照成了靡靡金色，落座的每个人的脸上都似是敷着光鲜亮丽的金粉般雍容华贵。
地面被染成红色的厚实羊绒毛毯铺平，一身深红色西装的血魔漫步走进。
“许久不见，各位身上的铜臭和腐臭还是那么清晰可闻。”
“”一众将军或是高官警惕地看着他。
有聪明绝顶的中年人摸了摸油光发亮的头顶，试图缓解会议桌上紧张的气氛，“在彼此刀刃相向之前，还是先谈谈您在来信里提到的‘小生意’吧。”
血魔拉开椅子坐下，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在龙门开了家实验室，至于最新的成果，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
“高达（gunda。”
106你充q币吗？
这是一首严肃的曲子。
这是一首欢快的曲子。
它奏响在舞台上，讲述了战争的残酷，也讲述了胜利后百姓的欢喜。
它的名字是《高卢陨落》。传说是莱塔尼亚前代巫王在高卢皇帝被人砍下头颅后，即兴而发的交响曲。
小提琴、大提琴、小号、圆号、长号乃至各种打击乐齐鸣，没有混杂不清的嘈杂感，所有乐器的音色聚拢在一起只会让人感到急促，因为有位传奇的指挥家，正激情澎湃地挥动那根指挥棒，调和起五花八门的不协音，将它们融为一个整体。倘若是精通锻造之道者走来，必定会视作这舞台是铁砧，帘幕是熔炉，交响乐团拿着的诸多乐器便是横陈的材料，心灵手巧的老匠人正挥舞铁锤，以巧妙的力度将它们融合为一，成为无所匹敌能切开心房，惹人情绪激昂的利剑。
这是胜利的赞歌。
但它只讴歌君王。
这是对败者的讥讽和嘲弄。
但它的对象是整个高卢。
老巫王何其傲慢，他自视甚高，自比做莱塔尼亚的天空。
他以为自己能像太阳一样，把光辉洒满平原、河流、森林，然后是城市。
所以他死了，被人钉死在王座上，冠冕落地铿锵有声，然后泊泊血液染红了羊毛绒的地毯。因为太阳总是有照耀不到的地方，那里有阴影，滋生着弑杀的危机。
每个找不到仇敌的可怜人都能看到太阳，他们选择无理智的倾泻，所以杀死了太阳。
继《高卢陨落》之后的歌曲，《晴空之歌》。这是双子女皇篡位巫王，刚刚掌权时，莱塔尼亚涌现出无数歌功颂德的歌曲之一。
年轻的歌女在舞台上唱到。
“天空湛蓝明朗，
微风轻轻歌唱；
河水潺潺流淌，
我的心充满希望。
阴霾一夕散尽，
大地迎接晨光；
赞美莱塔尼亚，
自由之人的故乡。”
难得能在演唱会见到古典乐曲的复兴，更别提是如此的悦耳动听，大抵是出色的指挥家配合上了优秀的乐团。
“很高兴能和您合作，大帝先生。”交响乐团的经纪人感激地行礼。
“哦哦，不用谢，”企鹅推了推喙上的墨镜，“能把莱塔尼亚的交响乐带到遥远的哥伦比亚，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我喜欢音乐，这无关国界和民族。”
“演出的门票收入会分给您10”
“1就行了，伙计，多的钱记得好好用在正事上，艺术的开发需要金钱，再浪漫灿烂的精神离不开物质基础。”
大帝拍了拍经纪人的膝盖，摇摇晃晃地走了。这是一艘远行的陆行舰。
他千里迢迢离开龙门，要来到了哥伦比亚，大概只是不想错过一场热闹的盛宴。
“哟，老板，演唱会举办得如何？”红发的萨科塔少女在酒吧里冲着刚刚进门的企鹅打招呼。
“很优秀的一群姑娘、小伙”
“啊，我懂，肯定是‘但是，与我相比还是过于逊色’，”可颂大口喝着一瓶草莓奶昔，笑呵呵地点评。
大帝不可置否地拍了拍肚皮，在柜台边点了一大杯啤酒，忽然反应了过来，“你俩就这样闲着，也不肯去工作室帮忙？”
他所说的工作室，是从阿卡多那里得来的灵感。
最近盛行的网络直播行业，可谓是前景广阔，在各大移动城市里都有着不俗的舆论地位。大帝正是瞧上了这点，决定动用自己的名声和人脉，打造一个领头级的网络娱乐平台。
起名字的时候，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说什么，腾
飞黄腾达的腾。
讯息时代的讯。
于是他两手一拍，就给全新的公司命名为“迅腾娱乐”，然后拉通各国银行，参考其货币在现实的购买力后，设置了一个统一的网络货币，用作打赏、购买宣传资源等一系列功能。
姑且命名为“q币”，q取自维多利亚侲语quality，其意为质量。
他活了上千年，积累了企鹅商业帝国的庞大底蕴，给了大帝这样的自信：创造一种规划行业标准的虚拟货币。
q币将流通到各城邦网络，经由代理商运营，本身采用了数字化的设计，但能制造这种货币的特殊计算机却需要花大价钱在大帝这里购买，一定程度上杜绝了代理商拿到q币后立即“割地封王”的可能。
所以，为了给心仪的城市偶像提供支持，让她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少年，你充q币吗？
（黑暗决斗的还债，还有一章，我要猝死了，黑暗决斗太可怕了。）
107亚当重肠，你罪该万死
阿卡多的别墅有名字了。
本来只是普通的建筑物。
但现在他给自家命名为“大卫之星”，用于纪念一个给他带来了全新科技体系的知识的勇敢少年，“大卫·马丁内斯”。
自从跟哥伦比亚国防部以及联邦军的诸多权贵商议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别墅的工作间，继续对“寻血猎犬”的改造升级。
有了blade型号动力装甲的研发，整个改造项目的进行相当顺利。
因为并不考虑便携性，最新的“寻血猎犬”将近有24米的高度，装甲足有半个巴掌宽的厚度，里面埋着密密麻麻的电缆，十几个他亲自制作的法术单元直连源石供能装置。如果有必要，这具重甲能在顷刻间化作移动的小型法术要塞。
带着羽毛笔到附近的小镇逛了逛，算是散心，天色就彻底昏暗了。
“prts。”
“阿卡多先生，我在这里。”
“检查与罗德岛网络连接状态。”
“连接状态良好，线路稳定，信号传递延迟 “保持周围警戒系统运行，晚安。”
“晚安，阿卡多先生，祝您好梦。”
好梦？多谢祝福。
哐当，哐当。整个别墅都暗了下来，大灯接二连三的熄灭，地下的大型源石发电组缓缓被插入冷却栓，让那些高度活跃的源石重新进入侙休眠状态。
2077年。夜之城。一个永远缀满霓虹彩灯的城市。
永远比泰拉的任何一座移动城市要显得繁华。
但无论是夜之城还是哪儿，都是同样的肮脏不堪。
阿卡多从床上坐起，贫穷狭厥的公寓，床边是一件有些脏的黄色旧夹克，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目光新奇又无奈地看向窗外的绚烂夜景，然后被动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一言一行。
一个又一个邂逅，一次又一次分别，刻骨铭心。
“我会带你上月球！我答应你！”
“我想帮你实现你的梦想，那就是我的梦想，只要能帮你达成，失去一切都无所谓。”
男孩看着虚假的星空，说出有些飘渺的承诺。
少女轻笑着，回应以吻和拥抱。
“我希望你好好努力，爬上去，爬到荒坂塔的顶端。”刚强的母亲陈述着自己最大的期盼。
“大卫，这就是我的终点了，但你要活下去，你不是比谁都跑得快吗？现在，跑起来吧。”伙伴笑着，她倒在了从天而降的杀意里，了无生息。她叫丽贝卡，是个温柔的姑娘。心灵再温暖，死后的身体一样冰冷。
“在夜之城，谁都不要相信。”有人劝告。
但那个稚嫩的男孩已经在无数人的牺牲里成长了，他低声说，“我能回应所有人的期待，唯独除了你的。”
“让你闻名世界的不会是当下风光的赛博朋克人生，而是你战死的惨烈瞬间，这样的人生，不适合你。夜之城没有活着的传奇。”有人在耳畔轻语。
“那又如何？从今往后，我就是这座城市的传奇。”他笑着，迎上了全身是义体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