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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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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孩围在篝火旁,一言一语的交流着。yousiwenxue

    “是伊诺,你回来了,塔露拉姐姐有什么表示吗?”说话的小孩摆出一副“成熟大人”的架势,大概是想着,如果塔露拉拒绝营救阿丽娜,那他就马上开始劫营,如入无人之境,然后万军取首!

    “塔露拉姐姐已经出发了,”伊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他的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担忧。

    “希望他们能救出阿丽娜姐姐,”萨沙闷闷地说。

    这个白毛的男孩,叫伊诺,两年后会成为整合运动的“梅菲斯特”。其实他本来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被黑蛇带坏了。

    这个黑毛的男孩,叫萨沙。两年后会成为整合运动的“浮士德”。

    伊诺小时候曾经喜欢且擅长唱歌,但由于被一个“肥胖的女人”在喉咙处放置了源石而成为感染者,经常被“家人”虐待之余也会被其他孩子欺负,唯一的好友是萨沙,经常借书给萨沙看。

    后来源石技艺觉醒,靠着自己的源石技艺操控欺负自己的孩子们杀掉了自己的“家人”。萨沙为了分担伊诺的痛苦而对自己注射源石成为感染者。

    即便如此,伊诺仍然保留着最初的善良,他没有滥用那份用病痛唤来的力量,而是谨慎的用于保护自己和伙伴。

    斯卡蒂坐在雪岭之巅,用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漫不经心地点评着。

    天寒地冻,她还是那身鲜艳的红裙,大概是这件衣服恰巧符合了她的喜好。

    斯卡蒂喜欢唱歌,无论是作为初生的她,还是作为深海猎人的她,都喜欢唱歌。

    无人踏足的绝境里,少女在寒风里歌谣。

    没有歌词。几个温柔的颤音,然后是每一个音节都让这片雪地,让风,让山峦都为之感动,它们构成了最为动听的乐曲,激起了自然的生机。

    像是大海里的塞壬,用歌声引诱周围船只上的人们走向死亡。

    属于博士的思维和记忆让斯卡蒂谨慎地选择着声音的表达,她只是赞美生命和自然,而不诅咒。

    塔露拉身上穿着那套四季不变的军装。

    科西切公爵曾经让家庭教师教过她该怎么穿衣打扮,以及保持仪态的高贵优雅,但她没有用心学,或者说,不愿意学。

    衣服?能穿就行。

    如果是斯卡蒂的那个世界线,两年后的塔露拉早已被黑蛇附体,黑蛇倒是乐于去穿美美的小裙子,带着饰品,然后给长剑做一些不影响战斗的装饰。

    在那位恶神看来,塔露拉这具身体所拥有的魅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如何将它解放出来,并且扩大、利用,这都是一门功课。

    可惜,祂的养女还是太年轻、莽撞,没有懂得很好的利用这些她本就拥有的资源。

    即便是戎装加身,也没能遮掩这位同时具备了炎国与维多利亚皇室血统的德拉克的美貌。或许塔露拉她自己都没能注意到,自己的容貌已经为她带来了许多的便利。

    一个合格的领袖要创建组织,首先要做的就是能想办法让别人听取自己的意见。而初见面的第一印象,就来自一个人外表。

    塔露拉的美貌很好地弥补了她在一些领域里的瑕疵与不足。

    哪怕是嗜杀如狂的血魔,也会在疲倦后思考自己的猎物是否有被放走的资格。阿卡多同样是如此。他本可以直接将阿丽娜奴役作自己的仆从,但他选择了交易。

    出浴的埃拉菲亚族少女带着一股热腾腾的水汽,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沐浴露和洗发液混合着残留在皮肤、发丝间,被体温烘托着,透出紫罗兰的芳香。

    “你的理想让人尊敬,阿丽娜小姐,”血魔拨开阿丽娜的发丝,观察着她脖颈处的血管位置。

    可惜,阿丽娜早已神魂失守,红着脸,泪眼朦胧。

    正当她以为下一步就是要解衣宽带的时候——

    “呜,”小鹿眉头紧蹙,脖颈处传来了钻心的刺痛。

    血液迅速被抽离身体,肌肉因为失血而颤抖、脱力,阿丽娜发出微小的悲鸣声,她本能地环抱住阿卡多,试图蹭在血魔的怀里,用他的体温来对抗寒冷环境。

    “哼!”正准备跑到客厅来找年小姐取暖的羽毛笔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开始自闭。

    阿卡多收回了獠牙,最后吮吸了一下,嘴唇离开,只留下了一对不深不浅、大约有米粒大小的伤口。女孩瘫软着蜷缩在血魔的怀里,眼里满是羞涩以及惊慌。

    接下来,接下来肯定就是要做那些坏坏的事情了吧,村里的阿婆曾经跟我讲过,好像第一次都会特别痛可能是吸血吸多了,阿丽娜的大脑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思绪混乱着,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顺从地准备去迎合血魔的所有意图。

    “德克萨斯,酒精,”阿卡多说。

    鲁珀族的少女递过来一瓶医用酒精。

    瓶盖被拧开,用棉花棒蘸着涂抹在伤口处,清凉里伴随着灼烧般的刺痛。然后透气的创口贴覆盖在其上。血魔把阿丽娜抱到了沙发上,下达医嘱,“最近几天避免脏污接触伤口,减少左肩和左臂的活动,不要剧烈运动,尽量背单肩包。”

    阿丽娜抿着嘴唇,目光里渐渐带上了不解和疑惑。

    “好了,没事就可以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会去一趟你们的驻地。”

    两百多岁的阿卡多可不是当初的年轻气盛。他很难再对情爱方面的事宜提起兴趣,从特雷西娅那里继承来的理想过于庞大和遥远,让他无时无刻都在为此追逐,忙碌里滋生的只有枯燥、不耐以及疲倦,无暇去满足那些早已尝尽滋味的琐事。

    年轻时候的那会儿真是来者不拒青春期是这样的,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就把不该做的全做了,甚至被某个现在应该在罗德岛当医生的血魔姑娘骗去结婚了。

    最初的十几年,真是毫不节制阿卡多默默批判着自己当时的年少无知。

    “阿丽娜!”忽然,一声惊呼在树林周围响起。

    是塔露拉?!阿丽娜表情立刻担忧起来,她抬头看向了血魔,似乎是在恳请着什么。

    “随时可以走,”血魔开始赶人,“真要是闲着,也别在这里耽误我找药品。”

    “感谢您的好意!”阿丽娜深深的鞠躬。她现在穿着的是羽毛笔的旧衣服,倒也算是时尚了,恰到好处地勾勒着少女优美的身段。

    “记住了,我们的交易可不止于此,”血魔忽然说,“如果你死了,你的灵魂会顺着血液归属于我,明白了吗?”

    “”阿丽娜站好,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死后交付给您也没有关系。”

    “伟大的事业需要牺牲。你的觉悟不错,”阿卡多点头,他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埃拉菲亚了。

    “阿丽娜,你没事吧!那个血魔没对你做什么坏事吧?!”塔露拉焦急地询问着。

    阿丽娜笑着摇头,什么也没说。

    稍远处,血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谁跟我说鹿血滋补的来着?斯卡蒂?

    还炎国古方呢,我居然会信这种东西。

    072人类要怎样对抗不可名状

    树梢上结着冰凌,伴着劈里啪啦的断裂声,那些半透明的晶莹破碎了,飘落在空气里。陆行器没有启动,茶碗里的水永远是波纹激荡的。

    最近几天,冻原的地面一直都隐约颤动着。

    大部分人都有所发现,于是行军的步伐在不知不觉中就加快了几分。

    天空的尽头传来了许多含糊不清的杂音,即便是阿卡多乃至年小姐都听不到。

    但斯卡蒂可以,她驻足雪原北望,她看到了漆黑的雾海。

    有老人说,“一切生者,他们的恐惧,是最佳的食粮。”

    有小孩说,“一切死者,他们的尸骸,是复苏的根基。”

    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杂糅,“这片大地将归属作我们的领土。”

    有无数个声音在说,“新的时代名为虚无——”

    “傻仔都话咗你个死人白痴仔讲野唔仑得正,”斯卡蒂放下手里的《龙门脏话大全》,面无表情地棒读,字正腔圆。

    “”漫天空的呓语戛然而止。

    然后过了一会儿。

    “&##¥№‰μ”虽然听不懂,但听得出其中的愤怒。

    “不过是被拘泥在人性躯壳里的劣等品罢了,”斯卡蒂大概猜出了那些邪魔在说什么,她歪了歪脑袋,“你们难道不也一样?”

    斯卡蒂没有得到回答,冻原上只剩下了风声。

    目光顺着雪地落向数千里外的落日峡谷。穿过落日峡谷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邪魔们大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乌萨斯境内。

    足足三个集团军在这里排兵布阵,设置重重战线用以拦截。

    数百艘高速战舰组成的舰队群,突破风雪,是倾扎而下的钢铁洪流。仿佛又能见到昔日乌萨斯帝国的铁蹄征踏泰拉列国的荣光,但这一次他们的敌人,是邪魔。

    “”

    “这里是第二集团军指挥舰,伊旺·高尼夫号。库兹涅佐夫号,本舰向你们发布撤退指令!库兹涅佐夫号,收到请回答。”

    “库兹涅佐夫号,本舰向你们发布撤退指令!库兹涅佐夫号,收到请回答。”

    “库兹涅佐夫号,立刻撤退!接下来的战斗由第五集团军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轮替。”

    “库兹涅佐夫号”

    通讯器里传来呼喊声,转瞬就被淹没在呼啸的狂风里。

    满是血水喷涌的控制中枢,联络员靠着墙壁了无生息,他的胸腔里空空荡荡,通讯器顺着彻底失去力量的手指脱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血液浸入源石电池。最后的杂音也消失了,只剩下寒风凛冽。

    地上流淌着漆黑的河流,无数枚眼球在上面漂浮,巨大的战舰断裂成两截,断层处的电路爆炸出刺目的火光。

    走廊里,舱室里,残余的乌萨斯士兵与畸变的同胞们厮杀。黑色、红色的血液混合着,像是溪水,顺着倾斜的地面滑落。

    穿戴金属甲胄的弩炮手趴在甲板上,痛苦地哀嚎着,那具铁壳子里,他的血肉似是有了自己的思想,疯狂地蠕动增长,五指融化成液态,像是触手般黏在甲板表面。密密麻麻的呓语在他耳边怂恿着,放弃,和祂们融为一体。钢铁般的意志被一盆从天而降的熔岩泼洒焚毁了,哀嚎声渐渐变作了意义不明的嘶吼。

    护甲从黑色的流体表面脱落,哐当一声摔在了甲板上,畸形扭曲的怪物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同胞。

    忽然,一抹火焰撞在了它的身上,将它击飞到甲板之外,燃烧成一团灰烬。

    战争术士收回了施法的左手,双持着那柄巨大的法杖。

    “充能,”他站在高台上,沉默着用手势向着四周的士兵下达命令。

    那些被呓语困扰着的士兵,强忍着大脑里糜烂般的剧痛,再一次地重启充能矩阵。无数个施法单元亮了起来,在风雪里散着飘忽的光芒。

    咚。法杖敲击在地面,他左手握住杖身,右手按住杖端扳动,伴着齿轮撞击的声音,无数金属组件构成的圆环状杖端指向了远方的邪魔。

    眼眸透过破碎的护目镜,直视那千手百眼的妖异存在。

    操控施法单元的士兵都死了,他们承受不住那些钻心入肉的呓语,成为了噬人的怪物。

    忽然有一个大半边身体都畸变的乌萨斯军人从后方走近,挥动触手刺穿了战争术士的腰腹。他咽下涌进口腔的血液,长长地叹息。

    雪是黑色的,天空是黑色的,血液也是黑色的——

    无垠的漆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它位于法杖顶端。

    “天佑,乌萨斯”面罩底下,早已长满了肉芽和肉瘤的刚毅面庞木楞着,眼神空洞,他发出微不可闻的呢喃,肌肉却紧绷着,奋力拉动手里的法杖。

    嗡!刺耳的震鸣声在漆黑的世界里激荡。

    光点闪烁,横扫,然后天空和大地就此划分,一根灿金色的光线在视野的尽头将它们相隔!

    法杖乃至周围的施法单元都超载了,供能设备燃着火焰,逼近而来的邪魔挥动触手,将甲板拍碎。

    突兀就能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刹那间响彻了整个冻原!

    时隔无数年,邪魔再一次苏醒,并且恢复到了能释放“法术”的程度。

    冻原上所有的生灵,在这一刻都受到了影响。地下的瘤兽、树洞里的羽兽开始扭曲畸变。繁杂的呓语在每个人的耳边缭绕。

    阿卡多猛然抬头,看向北方。

    博卓卡斯替用大戟敲击地面,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

    年小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口青铜古钟丢到地上,斯卡蒂跳出陆行器,一脚揣向铜钟。

    钟声并不清脆,层层叠叠,仿佛是大海的浪涛,冲刷掉那些令人不适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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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写的5章,刚刚设置定时发布,然后校园网突然断了,刺猬猫全给我卡没了。)

    073邪魔,血魔,温迪戈

    第二集团军指挥舰,伊旺·高尼夫号。

    通讯频道接通着,但对面有的只是呼啸的风声。

    “第二集团军,库兹涅佐夫号,全舰阵亡。”有人忽然说。

    像是突然按下收音机的开关,控制中枢里的将领们沉默了,寂静,像是哀悼。

    忽然有隐隐约约的呓语响起,有人当机立断,丢出一柄匕首切断了广播的供电线缆。

    但呓语还在,越是深入冻原,受到的影响就越大,短短的数秒过去了,在场的几十个人开始有哭有笑,在臆想的世界里胡言乱语。

    直到一位带着隔音耳机的士兵走进,他在操作台上找到了一个拉杆,启动整艘陆行舰的反邪魔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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