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龙门安全》:据近卫局警探深入调查,意外发现1094年5月2日夜晚的下城区灰鼠街大规模源石供热管道爆炸,以及境外人员失踪,是人为因素导致。mqiweishuwu近卫局已对此立案,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逮捕。】
【《龙门安全》:魏总督视察近卫局总部大楼时,顶层建筑意外坍塌,经消防局介入调查,确认是工程承包商粗制滥造所致。现已对该企业勒令罚款5亿余龙门币。】
阿卡多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新闻。
羽毛笔还在自己房间,努力攻克着阿卡多给她布置的作业。
血魔看着窗外的阳光,又看了眼日期,【5月18号】,企鹅物流也快把仪器送到龙门了吧?
啪啪啪,房门被拍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卡多!快点开门!”
血魔从沙发上起身,慢慢悠悠地给外面站着的帝企鹅开门。
矮胖的企鹅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
“你最好是有事。”血魔丢上来一块沾水的新毛巾,让他擦干净脚蹼上的灰土。
“嘿,伙计,成天窝在房间里看新闻和推算公式这哪儿是生活?能不能懂点享受。”
大帝跳上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身上挂着的几串金链子哗啦作响。
“科研就是我现在的生活,”阿卡多把遥控板丢给他,表示自己不喜欢看电视。
“噢噢,好吧好吧,你热爱研究和发明”大帝用遥控板调出娱乐节目,津津有味地看着主持人在看台上以脱口秀的形式驳斥着其他城邦的黑暗政治,然后大肆吹鼓龙门总督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多么的富有政治眼界。
“?”阿卡多瞥了一眼电视机里的画面,“这就是你的生活?”
“娱乐至上,伙计!”大帝关掉电视,用翅膀拍打阿卡多的胳膊,“说真的,其实我也觉得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好吧,就最近这么觉得,主要是那些电视台制作的节目不知怎么的都开始千篇一律了,演员素质也不像样,念个台词都念不清楚。翻来覆去也就脱口秀能看。”
“我建议你还是说重点,”阿卡多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医用血袋放在手里掂了掂,“友善”地表示自己并不打算挥霍时间在废话里。
“咳咳,是这样的我的员工都跑去哥伦比亚给你搬仪器了,我已经无聊得快要疯掉了,所以今天准备开个party。”
“不去,”血魔言简意赅。
“喂!”大帝尖声怒斥他,“咱俩到底是不是哥们了?当年你去参加你女儿的家长会,我还专门来捧场!”
“我记得我没喊你来。”
“啧,”企鹅咂舌,忍不住又坐了回去,“你个老红眼病窝着就窝着,但你忍心你那宝贝女儿也跟着你成天不见阳光的呆在房间里?”
“”阿卡多挑了挑眉,“科学研究本就是枯燥的跋涉与探索。”
“我讨厌研究员,”企鹅怒不可遏。
“不过”血魔竟是话锋一转,“接受新潮思想,也是参与科技研究的必要需求。”
企鹅立刻眉开眼笑,“研究员可真是不错。”
“吼吼吼吼,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出发!我的宝贝跑车已经在楼下停了好一会儿了,它可比你那辆蓝汪汪的玩具车酷了几百倍!”大帝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串车钥匙在阿卡多面前晃来晃去。
“大地的尽头”酒吧。
打满彩带和气球的大厅里,一张大桌子摆在了中央。
大帝、阿卡多,还有大帝的“管家”伊斯坐在了桌子的不同位置。
羽毛笔小姐拿着5盒扑克牌,充当发牌的荷官。
“你所谓的派对,就是这聚众赌博?”阿卡多从羽毛笔手里抽出一张扑克牌,运气很好,是画着国王头像的k。
“这只是开胃小菜,用来验证你是否有参与极乐的资格,”大帝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价格高昂的红酒,“伊斯,倒满杯子。”
“”伊斯摸出三只玻璃杯,满上酒,他看了眼正在洗牌的羽毛笔,又拿出一只玻璃杯,给她倒了点苹果汁。
阿卡多把手里的k塞回给羽毛笔,让她重新洗牌。
血魔看向大帝,“那就开始吧。”
“哼哼哼啊啊啊啊,”企鹅发出了恶臭的笑声,“看我今天把你的研究经费统统纳入囊中!”
2个小时后。
大帝看着阿卡多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再看了看自己和伊斯空空如也的桌面,怅然若失。
“这这这没道理啊”企鹅喃喃自语。
“老板,我已经输掉三个月的工资了。”伊斯冷静地补上了致命一刀。
“回头给你补上!”企鹅气呼呼地挥了挥手,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阿卡多,“你不是没玩过这游戏吗?这可是炎国新出的《斗巨兽》!”
《斗巨兽》是一款三人制的纸牌游戏,取材于大炎皇室在古老年代里,举国之力斩杀作乱大地的崛起之兽的历史故事。(具体规则可参考斗地主)
“简单的数学推理问题,”阿卡多随意地拿起两枚筹码把玩着,纯手工制作的金属筹码精致美观,“另外,你还差我6万龙门币。”
“噢,该死,我讨厌研究员。”
企鹅验算了一下自己当前的赌桌负债情况,愤愤不已地从赌桌底下拿出一个鼓囊囊的钱包,抓出一大把龙门币丢到阿卡多面前。
“承让,”阿卡多欣然点头,示意一旁的羽毛笔帮忙收拾桌上的钞票和筹码。
“有本事别逃跑!等下要玩的还多着呢!”企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发出了桀桀桀的怪笑。
近来气候转暖,颇为炎热。
羽毛笔出门的时候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蹬着小巧的黑色圆口小皮鞋。
一双带蕾丝花边的白色短袜包裹住女孩纤细的脚踝,与乌黑光亮的鞋面形成突兀的反差,勾勒得脚踝往上的漂亮白皙小腿更加惹人注目。
玻璃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阵暖风微微掀起了羽毛笔的裙摆。
“老板,我们回来咯~”
欢快而充满活力的声音洋溢在空气里。
“嗯?老板不在吗?”
留着红色长发的萨科塔少女蹦蹦跳跳地钻进酒吧,呼唤着某只企鹅,但没听到回应,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扫遍整个空间,然后就看到了正对她坐着的血魔。
“老板?!老板?老”
能天使石化在了原地。
014戴上项圈的狼
企鹅物流的两人在莱茵生命的陆行器里卸下一个个外包海绵垫的塑料箱,搬进她们在泊停场停了快半个月的大货车里。
(陆行器,泰拉上一种用于路面行驶的,以源石作为能源驱动的中小型载具,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克服陡峭与险峻的地况,是信使们在城邦之外地域的最佳搭档。)
大货车颠颠簸簸地在公路上行驶着。
阳光顺着天空的尽头扫向大地,在视网膜上留粼粼光晕。
能天使弹了弹肩头的灰尘,看向窗外熟悉的龙门市景,难免有些热泪盈眶。
果然,荒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因为天灾、极端气候、感染生物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泰拉各国乃至各个城邦之间彼此隔阂,城市与城市的交流必须依靠最原始的人力完成。
名为信使的职业应运而生,他们奔走于危机四伏的荒野,将信件送往遥远的异国他乡。
企鹅物流创立之初,就讲究着“什么都能送,什么都敢送”的原则,可颂和能天使自然不会害怕荒野。
但在荒野上长途跋涉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就是了。
被源石感染的野兽,甚至是游荡的萨卡兹雇佣兵、流浪的劫匪都时常会袭击陆行器,无论是莱茵生命来的研究员,还是企鹅物流的两人,都是一路上紧绷着神经,时刻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总算是抵达了龙门,踏上这片繁华的城市街道,一瞬间只觉得放松,以及安全感。紧接着涌上来的,就是旅途里积攒了半个月的疲惫,让人不由得手脚软绵,只想冲过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缩在床榻里酣睡一天一夜。
“现在该去哪儿?”可颂打着哈欠。
“先去找老板结个工资,我们去吃顿披萨,嗯,再要一盘热腾腾的苹果派,然后买点新上市的游戏光碟,最后回宿舍?”
“好主意,”丰蹄族的女孩在导航里搜索“大地的尽头”酒吧。
太久没在龙门的道上开车,可颂都快不认识路了。
大货车东拐西扭地钻进龙门的闹市里。
十几分钟后,能天使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跳下了车。
“我先去讨工资咯?”
“快点,我饿死了。”可颂趴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地嘟哝着。
然后时间回到当下。
能天使僵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里,一直都在形容萨卡兹人如何残暴可怕,如何血腥嗜杀。
有一本被拉特兰小孩们戏称为“小黄书”的册子里,就详细记载了各种遭遇萨卡兹时的应对措施。
那本小册子的全名是《拉特兰周边他国城邦及中间地带出行防身手册》,简称《防身手册》。
讲到“遇见血魔”,该死,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应对的措施,只是留下了一条建议:如果准头不太行,守护铳又不是中远距离的类型,并且没有配备较多的弹药,那那还翻这本册子做什么?!赶紧跑!!!
结尾处甚至用了3个加红加粗的感叹号,可见其危险性。
能天使胡思乱想之际,她的老板总算是出面了。
“阿能啊,你来得正好。”
“咕”能天使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看向自家老板。
只见对方用翅膀拍了拍阿卡多的肩膀,介绍到,“这位就是你们的雇主,莱茵生命工程科主任,阿卡多。”
“你好,”血魔点头,算作问候,“工作辛苦了。”
很平淡的语气,很冷漠的用词,如果不是看在大帝的面子上,他甚至不屑于理会这个萨科塔。
“是的您好,”能天使小腿都在打颤,开玩笑,就像是你天天看恐怖电影一样,哪天真有丧尸跑你脸上了,吓尿都算是轻的。
羽毛笔贴心地打开提着的肩包,然后半蹲下来,让阿卡多能不用起身就触碰到其中的钞票和金属筹码——筹码其实是银行卡改制的,能在任意一款atm机器里刷卡取钱。
阿卡多数出大概20万龙门币,交给能天使,“酬劳金。”
某只企鹅也跳下了板凳,把自己的钱包之一塞给了萨科塔,“工资。”
大帝也不会吝啬于给手下发钱,尤其是她做出了与之相称的努力后。
“接下来呢?你的party。”阿卡多起身,走到酒吧的柜台后面,在酒架旁打量着那些大帝的珍藏。
“《速度与激情》,”企鹅忽然阴笑起来,他跳到酒吧的角落,把唱片机的唱针按在了早已放好的黑胶唱片上,有激扬欢快的乐曲奏响,“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龙门最强机车手的实力了。”
陆行器以及陆行舰专用的大型泊停场。
“乔伊丝?”
“奥利维亚小姐?”
两个在莱茵生命里算得上关系熟络的同事相遇了。
“嗯,我是来协助阿卡多主任完成项目的研发,”乔伊丝小姐说着。
“我也是”奥利维亚·赫默捂额头,“这还真是巧。”
鲁珀族的少女走下陆行舰,看见乔伊丝正与一位黎博利女性交流甚欢,她挎着两柄长剑,安静地站在稍远处。
德克萨斯从衣兜里取出一枚十字架吊坠,她看向天空,抿着嘴唇,思绪情不自禁地飘向在叙拉古的时光。
名为家族的镣铐,再也无法束缚她了。
“自由”她的眼神迷离而微晃。
这显然不是自由,她逃离了家族的枷锁,却也被一位血魔戴上了项圈。
015德克萨斯会主动喊出主人
嗡嗡嗡。
源石引擎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嗓子,然后象征性地吐了口黑烟,彻底停止运行。
阿卡多和大帝站在路边,望着黯淡天空的月明星稀,又看了看远方一骑绝尘的摩托车,缄默无语。
血魔复述了一遍大帝在9个小时前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