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主挖到了
一二三四五六,六根手指。yousiwenxue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她也不敢回头,刚刚“王文静”翻开教科书给她指答案的时候,她只看见了四根手指。
她身后,可是有只有四根手指的“王文静”同学啊!
怪不得她拉着“王文静”的手跑回教室时,就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劲。
为了不让这群未知生物发觉,她忍住沸腾的恐惧情绪,尽量平静道:“老师,我要上厕所。”
话未说完,她就抄起讲台上的三角板照着“方脑壳”的脑壳就是一下。
一击得手!
椒盐不敢停留,立马拿着三角板、踩着几个课桌走到教室门口,跳下课桌,往门外冲去。
“抓住她!”“方脑壳”捂着脑壳大叫。
顿时,全班同学像被操控的丧尸一样,脸部变得苍白僵直,歪着头反着手,晃晃悠悠地挪出教室。
“你们这ai还是老问题啊!”椒盐一边迎风流泪一边大喊,“手部好好画啊!”
“系统!系统!滚出来!咋回事!我们不是奇幻仙侠吗?哪儿来的丧尸副本?是不是错频了!”
她跑过连廊,转弯下楼梯,差点撞上要上楼梯的“校长”!
“校长”面容扭曲,伸出剥脱了表皮的血手臂。
椒盐吓得大叫,提起三角板就给了校长”一下。击中的瞬间,她手臂一震,三角板脱手。
系统从她衣兜里飞出来:“报告宿主,确认完毕,频道没错。”
“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吗?!”椒盐下楼的路被堵,她只得掉头往天台疯跑,“啊啊啊我害怕……”
“这是啥情况啊?”椒盐虽然灵力被封,仙体还是轻盈的,动作还是敏捷的。
她“噔噔噔”跑上了天台,“啪”一声锁上了天台铁门。
系统正常运行,显示蓝屏:“是山腰结界的幻境。”
她气喘吁吁:“呼……儿豁,手感那么真实,你给我说幻境?”
黑压压的丧尸群正在涌上来,砸得铁门“哐哐”响。
椒盐眼泪汪汪,大汗淋漓:“要咋个才能出去?”
系统:“这是由人心恐惧而形成的幻境,只要你不怕它,幻境自然破除。”
“砰”“砰”“砰”,铁门撞击声一声声传来,椒盐哆嗦着嘴唇问道:“那它们是假的,不会伤害我吧?”
“宿主,它们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不是天界的能量。”系统贴近铁门,扫描了一下。
系统的屏幕发出警告的红光:“宿主,对方等级在神境,具体品级不明,请宿主小心,可能会受伤。”
“你不说是幻境吗?都幻境了,伤害却是实打实的!”椒盐直呼背时,这天界的安保措施也太差了,什么高级妖魔混进来了?
她哆哆嗦嗦地一步步后退,后背抵到了天台栏杆。
这里是仿她记忆中的高中生成的教学楼,有六层高。在灵力被限制使用的情况下,她怕她跳下去当场脑浆迸裂。
而且,系统说过,两个世界身体伤害同步。她更不敢跳了。
最后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铁门应声倒下。
椒盐搬起天台的花盆,投掷铅球般投向她的“老师同学们”。
花盆砸中了“王文静”,椒盐心里一凉。它顶着王女士那张软妹脸,她砸过去好有负罪感啊啊啊!
“王文静”的头被砸歪,软绵绵地倒下。无数丧尸老师同学踩过“王文静”的身体,嘴里发出意味不明地“嗬嗬”声,向椒盐涌过来。
椒盐已经被逼到拐角。那些恶心的丧尸身上还汩汩冒出了绿色的粘液,要不是胃里没东西,她就要当场吐出来了。
她手脚并用,翻过了栏杆,站在栏杆外突出的一块狭小的混凝土台上。
她的双手抓住栏杆,但是已经有速度快一些的丧尸朝她伸出了手……
面前是恶心的丧尸,身后是六楼的层高,鼻子里还萦绕着腐烂的味道,椒盐有些晕眩,一只丧尸已经伸出了变异得异常长的手臂,抓住了她扶在栏杆上的手。
椒盐将一只脚从栏杆的缝隙中穿过,狠踹抓住她手的丧尸同学。
啊啊啊它指甲好长!啊啊啊它手上的粘液好恶心!啊痛痛痛!长指甲把她手背划开好大一道口子……不知道药仙给她的医疗包里面有没有防感染的啊!
椒盐一脚踹中丧尸,却因为反作用力向后一倒,因为疼痛松开了抓住栏杆的手。
不能调动灵力,久违的凡体坠楼感涌上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
失重的感觉吞噬了她,她一边惊叫一边等着脑壳开花。这才几天,就要在莫名其妙的副本里面杀青了吗?
忽然间狂风大作,像是要把整栋教学楼都吹上天。一条金鳞翼龙从风暴中心探出了长而矫健的身躯,龙爪一伸,快准狠地抓住了椒盐的腰部。
“呃!”这宝批龙下爪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椒盐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肠子都差点给她勒出来。
金龙抓住椒盐,越飞越高,直到她已经完全看不见记忆中的教学楼。
“你干啥子(什么)?”椒盐惊恐道,这是才出虎潭,又入龙穴吗?
“珙桐……”应昽像着了魔般,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珙桐……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能救你走的……”
难道他还被困在他自己的幻境中?这是什么情况?把她当成珙桐了吗?椒盐大声叫他:“喂!醒醒!我不是珙桐!我不想成为你俩中间的一环啊!”
椒盐渐渐远离了根据自己的记忆造出的幻境,感觉到身体里就像水闸开了一样,灵力在身体里奔流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椒盐开口问道。
应昽这次有了反应,一边飞一边慢吞吞地回答她:“去卧龙洞,那里是最安全的……”
听这名字,还真是去龙穴?
她才不要去什么卧龙洞,她还要在月华山找女主呢!
于是她又使出了才领悟的化水诀,身体顿时柔软得像一滩水,从应昽的龙爪中流畅地滑了出去。
“拜——拜——”她的声音被风声拖得老长。
应昽感觉爪子里一空,又听见“珙桐”说什么“拜拜”?这是什么意思?
他朝“珙桐”落下的方向俯冲,却看见“珙桐”落入一片迷雾中,不见了踪影。
他靠近那团迷雾,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去路。
迷雾散去,应昽的头脑也随之清醒。
他变回人身,悬在空中,一双红瞳俯视脚下的景色,沉思。
脚下,是月华山顶。
椒盐手背上被丧尸抓出的血痕渐渐结痂,血丝逐渐飘散。
当她平稳落地时,痂脱落,伤口已然愈合,雪肤光滑,看不出一丝受伤痕迹。
椒盐抬起手,仔细欣赏了一番仙体的神奇。
咦?椒盐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这里是山顶吗?怎么下雪了?
嘿,这次运气不错,她打了个的(划掉),打了个龙直接坐到了山顶。
但她很快就收回了“运气不错”的结论。
霎时间,狂风起,暴雪卷,本来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就像有人要渡劫了,马上要降下劫雷一般。
椒盐这么想着,然后一道雷就冲她劈了下来。
她吓了一大跳,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先闪开了。雷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把土都劈焦了。
风雪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下一秒,又一道紫雷劈下。椒盐再次凭本能闪避。
怎么回事?还真是劫雷?还是来劈她的!
她现在才六品人仙,还没到需要升神境的时候啊!
这雪也奇怪,这雷也奇怪,这俩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椒盐来不及细想,她身体里的本能反应让她将身体化作一团雪花。
化水诀的变异版——化雪诀。
暴风雪来了,既然打不过,那她就加入!
椒盐体验着这前所未有的将身体分割成无数片的新鲜感觉,心中隐隐得意。哼哼,这下看这雷怎么劈!我可是融为一体……
她没得意几秒,又一道来势汹汹的紫雷劈下,正好劈中她化为雪花的一部分身体。
“啊!”她被劈得现出原身,摔了个狗吃屎。
好疼……五脏六腑都被强劲的电流穿过,她就像一条接受电击治疗的死鱼,对上天翻出了不屑的死鱼眼。
她趴在地上,视线朦胧中,好像看见前方风雪缝隙里有一团光在闪烁。
非要说那光是什么颜色的话,那一定是金色。
宝批龙的金,高饱和度,椒盐觉得太土豪金了,太土了。而眼前的这个金稍浅,对她的审美很友好。
她喜欢浅浅的色彩,欣赏淡淡的美。
轰轰的雷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像大自然在低吼。无数白雪被狂风扬起,在近地漂移,像一场白色的沙尘暴。
风雪形成了白色的枷锁,捆住她,拖得她连连后退,不让她靠近那团看起来祥和温暖的金光。
系统躲在她的衣兜里,声音比平时高了些,但依然冷静:“宿主,女主已出现。”
耳畔风声呜呜,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椒盐勉强辨认出系统的声音。原来被那金光笼罩的就是女主吗?不愧是女主,自带光芒。
她已经无法站立,只能伏在雪地上艰难地向上方高崖蠕动。
她穿着一身黑衣,感觉自己像条黑蛆,用她东北室友的话来说就是,蛄蛹,一直蛄蛹。
“宿主小心,能量波动变强了。”系统提醒她。
“就没点金手指给我用用吗?!”椒盐又气又急。
系统:“宿主现在有10积分,一次两分钟通话机会,一本《法器制造手册》,三次记忆消除机会。”
“没一个有用的!”椒盐说一句话,喝了一大口风雪,冻得她浑身一抖,她闭紧了嘴。
漫天风雪编织出了雾茫茫的一片天,雷电交织其中,不停劈在椒盐设置的护体罩上。多次危机让她被迫探索这具身体的能力,冰冷的气息在她的身体里碰撞。
护体罩卸去了一部分雷力,却仍然劈得椒盐接连咳嗽,最后竟在洁白的雪地上嗑出点点红梅似的血。
“轰隆隆”,她身下的雪地突然断裂,她一下子落了下去。
然而祸不单行,一道雷也同时劈向她伤痕累累的护体罩。护体罩勉强挡下这道雷,但“光荣退休”了。
在下落时,她急忙中抓住了突出的石壁,尖锐的石头划破了她的掌心。
她悬空的脚下,已然裂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山缝。
她在凸起的石块上脚一蹬,准备飞身而出,头顶却像有人故意落石似的,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砸向她的身体。
咆哮的风雪仿佛在对她说:停下你的步伐,不要再往前去了。
她来时的路,天气晴好。
她要去的路,风雪交加。
她的额头被砸出了血,她浑身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仙体都来不及愈合。
因为疼痛而奔涌的泪水滑入衣襟,但她咬牙将涌上喉头的血吞了回去。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就算跌倒,她自己爬起来后,也有人给她递创口贴的。
因为人生太顺遂,所以老天要给她强加苦难吗?
我要回家。
这四个字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越来越想离开这个鬼世界了。
她再次为自己撑开保护伞般的护体罩,顶着落石一点点向上攀爬。
她爬了上去,看见那团金光在裂缝遥远的另一边。
她想要飞跃这沟壑,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宿主,你流了好多血。”
椒盐趴在雪地上,没有说话,而是从储灵间里找出了一把药,仰头一口吞下。
药仙给的药见效神速,杂乱的药在胃里翻滚,刺激得她又疼又暖。
但好歹手脚有力气了些,她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口诀浮上心头:
“雪无定,御风劲,冰雪由水起,自在随我心。”
一阵风从她的掌心穿过,她握住了这阵风,像握住了操纵木偶的线。
雪像她手下的木偶,她灵活地操纵冰雪将她托起。
她盘膝坐在她的冰雪座驾上,像驾着马车的冰雪女王,被冰雪托举着越过了巨大的沟壑。
刚一越过沟壑,她的“马车”便散架,她跌落下来,嘴角溢出鲜血。
她一越过沟壑,风雪便停了。
她终于看清了那一点金色。
那是一朵在风中微微颤抖的小白花,花叶花枝金光灿灿,托举着白玉般的花苞。
在高崖之上,它周围寸草不生,只有它孤寂着,含苞未开。
哟,还是朵高岭之花。
椒盐浑身带血,一点点向小白花攀爬而去,身后蜿蜒出一条血线。
她滚烫的眼泪滴入冰凉的雪地,颤抖着嘴唇说出了两个字。她妈要是听见这两字,得把她天灵盖掀开来接水喝。
“我草!”并且“草”字说得格外用力。
终于找到了。
她爬到了花前,像一个疲劳的信徒。她捏住小白花的一片金叶子。
她做到了,暴风雪也没能阻止她。
“宿胭花,你归我咯。不过你要改名,叫素颜,素面朝天的素颜。以后不仅暴雨天我要出门,暴雪天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最后一句话的灵感来源是歌曲《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