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桃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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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一面招架着教士的攻击,一面又分出余光给那双眼睛。czyefang
是对付那双巨眼,还是对付这个教士?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污染源?
“咔——”
棋盘正中间裂开了一条鸿沟,将闻歌和教士分隔开。
闻歌知道是s正在控制棋盘。
她身后出现了战车。
战车古朴而庄重,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历史。车身上的图案仿佛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可能跃然于棋盘之上。一股强烈的气势从战车中散发出来。
战车渐渐驶近棋盘,车轮与地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战车终于停在了闻歌的身后。
此时,教士也注意到了战车的出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镇定下来。
战车轰鸣着向教士驶去。
教士停下了吟唱。
突然,地面开始倾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闻歌感到重心开始发生变化,她的双脚几乎无法稳定站立。
她惊愕地发现,原本平整的棋盘竟然在移动!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棋盘确实在缓缓地移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操控。
战车在棋盘上摇摇晃晃地顺着坡度向下行驶,几乎要驶进那深不见底的鸿沟里。
随着棋盘的倾斜,原本整齐排列的棋子也纷纷发生了变化。棋盘被折叠成90度,仿佛一把巨大的折扇。
甘棠的声音响起:“离开那辆战车!”
原本摇摇晃晃,即将掉进深渊的战车突然调转方向,向她疾驶而来。
闻歌的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她很快意识到,这是那位教士在操纵这一切。
她在直立的棋盘上飞奔。
她敏捷地闪避着战车,同时寻找着破解教士操控的方法。战车在棋盘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战车终于驶到了闻歌面前,它的速度之快,仿佛要吞噬一切。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闻歌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她举起巨剑。
“铮——”
巨剑与战车相撞,发出了剧烈的金属碰撞声。
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炸裂开来,震耳欲聋。这声音犹如愤怒的狮吼,穿透了整个战场。
闻歌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得后退数米。
泥土和石子四溅。
地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咔嚓咔嚓——”
战车表面出现了无数条细小的裂痕。
“轰——”
战车从中间裂开,车身破碎,犹如一朵凋零的花朵,倒在了地上。
天空弥漫着黄沙。
闻歌跪坐在地上,身体疲惫不堪,手指因为长时间握剑而脱力,几乎抓不住剑。剑柄在她手中滑落,她的手指被磨出了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然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种空洞的麻木。
她的眼神空洞,好像已经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手中的剑,和她那几乎耗尽的力量。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
显然控制幻境并不简单,教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他瘦弱的身躯上,生命的迹象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教士原本健康的肤色如今已被病态的透明所取代,身体仿佛一碰就会破碎,甚至能看见表面淡青色的血管。
他神情冷漠,身上的黑袍被鲜血染成暗红色,长袍下摆挂着一条条黏稠的血液,仿佛是悲痛的泪痕。
闻歌觉得自己也已经被精神污染了。
世界在她眼前变得越来越扭曲。
她好像看到牛头人正向她走来。
这个牛头人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愈发清晰,它眼神凶狠,体型庞大,每一步行走都会震动大地。
它头上顶着畸形的牛角,泛着油光,卷曲在脑后,像恶魔的化身。它体型庞大,肌肉紧实,前身低垂,鼻尖喷出“呼呼”的热气。
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的光芒,仿佛在寻找猎物。
牛头人向她疾奔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闻歌几乎能感觉到它的毛扫在她脸上,带来一阵寒意。
它发出“嗬嗬”的声音,如同低沉的怒吼,空气被它劈开,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
闻歌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牛头人,试图从它的动作中寻找破绽。
剑光如电,瞬间划破长空。
闻歌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传遍全身,震得她气血翻腾。
手中的剑举起,瞄准了面前那只神秘生物的胸口。
一剑斩下。
出乎她的意料,剑刃并没有如预期般地刺入它的胸膛。
剑落空,像是从虚空中挥过,它的身体被打散后又再次凝聚。
她瞳孔微缩,但此时她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牛头人的脸逐渐放大。
她要死了吗?
她在哪里?
她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眼前的牛头人逐渐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她恍若梦境般地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坐在熟悉的地方,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她终于意识过来。
刚才的牛头人是她幻想出来的。
精神污染的表现:幻觉、情绪失常、精神错乱。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闻歌毫不怀疑自己也会成为被污染者的一员。
“s!”闻歌咬着牙,勉强维持住身体。
s听到了她的话,知道闻歌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要怎样才能清除污染源?
教士一直在试图夺走精神领域的支配权,s在维持幻境不崩塌的同时还要分出精力与教士对抗。
不只是闻歌,s也快到极限了。
他的声音冷静,带着深深的疲惫:“我知道了。”
那双巨眼,巨大而威严,几乎顶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法忽视其存在。
那一刻,闻歌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那双巨眼所带来的强烈震撼。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睛里的红血丝,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红血丝在眼中流动,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
她想要被那双眼吸进去,被海潮吞没。
获得真正的永生。
她看着巨大的瞳孔,好像有一刻变回了圆形标识。
s的声音很冷静:“不要管眼睛,攻击教士。”
她不敢再看。
她在……
对了,她在s的精神领域里。
这里是幻境。
幻境。
闻歌不停地暗示自己,她无所不能。
控梦的技巧很简单,就是给自己植入一个想法。于是再细微的念头在潜意识里也会生根发芽。
就像她被精神污染后看到的那个牛头人一样。
她拿起巨剑,重新站了起来。
下一秒,闻歌从棋盘上飞起。
她双脚离地,轻盈地悬浮在空中。
他还在吟诵着诗歌。
“looktothesky,wayuponhigh”
“恐惧吧,无知亦无解。”
字符缠绕在她身体周围,仿佛无数根无形的触手,试图拉住她的脚步。它们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人心生恐惧。
她挥舞着长剑,用力劈开眼前的字符网。剑气激荡,字符纷纷破碎,仿佛冰雪遇到阳光,瞬间消散无踪。
她一边挥剑,一边向前迈进。
棋盘上出现了一列列棋子,朝着教士的方向行进。
闻歌没下过国际象棋,只是依稀记得有士兵棋,干脆将所有棋子都变成了士兵棋。
空气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游荡。她并没有退缩,反而迎着压力向前走去。
教士加快了吟诵:“恐惧吧。”
巨大的字符在空中逐渐变大,它的形态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长。突然,这两个字符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如同一个分裂的界面,将空间一分为二。
一半的字符犹如猛兽出笼,朝着她的方向猛烈袭来。这一半的字符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们在空气中舞动,变换着形态,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物。另一半字符则截然不同,它们没有向她袭来,而是向前方进发,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暴。
这股风暴卷起了漫天的尘埃,势头迅猛,如同猛兽吞噬一切。风暴的中心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风暴的方向直指棋子的位置,仿佛要将棋子吞噬其中。
在这股风暴的压迫下,棋子显得愈发渺小。然而,风暴虽猛,棋子却并未被摧毁。反而在风暴的洗礼下,棋子变得更加坚韧,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士兵棋手挽着手,排列成行,抵御着风暴。
场面僵持不下。
不能再拖下去了。
闻歌挥剑除去她眼前的字符,决定最后尝试一下。
她举起剑,向教士的方向劈下。
巨剑在空中分成无数小剑,这些利剑如同天空中的繁星,闪烁着寒光。
空中飘落下了一场璀璨的星雨。这些利剑像尖利的雨滴,迅速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几乎是在剑出鞘的瞬间,闻歌听到了甘棠的声音:“预言的结果变了。”
闻歌没有听见。
这些剑正在快速燃烧着她的精神力。
她感觉身体的力量在迅速消逝,精神力也在被逐渐消耗。就像是燃料燃烧殆尽,她的身体逐渐疲惫,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她知道,这是身体在提醒她,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
满天的剑雨划破天空,落在地面上。
教士的血液染红了棋盘。棋盘上的红色蔓延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绽放出凄美的光彩。
棋子像被抽去了灵魂,纷纷倒下。
原本注视着棋盘的巨眼缓缓合上,化为虚无。
她最后的视线停在了漫天的流星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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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了02会场。
宴会厅内穿梭着忙碌的医护人员。
地面经过清洁人员的精心打扫,一尘不染。华丽的灯光洒在地面上,映射出一片光洁如镜的景象。宴会厅内的各个角落都焕然一新,充满了生机。
圆台上没有了anti的成员。
显然,方舟干员已经迅速且妥善地处理了现场。
s站在她身旁。
他身材修长笔挺,穿着一身长至脚踝的黑色风衣,将他全身盖住,内搭了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风衣的流畅线条与灰色毛衣的细腻纹理相互映衬,露出一小段脖颈处的肌肤,细腻如美瓷。
“你还好吗?”
闻歌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刚才消耗了太多精力,虽然只是在思维里,但也已经让她只能勉强维持清醒。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她更关心的话题:“污染源呢?”
s叹了口气:“不见了。”
“我不是杀死他了吗?”
s点头,补充一句:“在幻境里。”
闻歌有些挫败。
忙碌了半天,差点把命搭上,居然还是让他跑了。
“但是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为什么?”
s意有所指地看着她:“在幻境里死亡,就算清醒了思维也会遭受重创。他很可能会被污染源反噬。”
闻歌现在才觉得后怕。
如果她刚刚死在幻境里,那是不是也会像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一样,有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她手上还残留着痛感。
她摊开手心,好像还能看见上面的森森白骨。
这就是她的后遗症吗?
那s的精神力是有多强大才能一直支撑那么庞大的精神领域。
他们的光脑同时亮起。
她压下内心的震惊,点开了光脑上的通知。
诺亚发布了一则通缉令。
她看着上面的人名,有些意外。
“扎耶德?”
原本扎耶德已经被方舟干员成功押送审问了,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从方舟的层层布网中逃脱,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她越看上面的黑字越觉得心惊。
n国首脑昨日已经确认死亡,那出现在会场的是谁?
anti居然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扎耶德的身份。
两个会场同时遭到攻击,anti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黑袍教士,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够释放污染源?
闻歌想不通,干脆不再想。
anti的阴谋如何,与她一个小小的干员无关,她只需要按照诺亚的指令执行任务。
医疗机器人忙碌地在电梯里上上下下,运送伤员。
现场的状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尤其是01会场。
在闻歌离开后,几个首脑像是被上身了,在干员们控制扎耶德的时候,突然用干员的武器对准自己。
“砰。”
她想起刚刚诺亚的转述,又是一阵恶寒。
anti果然是鞋教。
甘棠的声音出现:“你还在会场吗?”
“嗯。”
“你周围有别人吗?”
s看了她一眼。
背景有些嘈杂。
闻歌走到楼梯间,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现在没有。”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必须听清楚。”
闻歌靠在门板上:“怎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预言到你失忆了。”
闻歌直起身子。
甘棠的能力她最清楚,甘棠不会告诉她没有把握的结果。
甘棠曾经是这么解释她的能力的——
她轻轻地将一堆杂乱无章的牌推开,仔细地将它们摆成一道弧线。
“我手里有一副牌。预言就像是从里面抽出一张。”
她点了其中一张牌,却没有翻开。
“红桃a。”
闻歌半信半疑地抽了出来,翻开那张牌。
红桃a。
“有的时候,我能看到结果是黑桃2,有的时候又变成了梅花k。”
她将牌从闻歌手中抽走,又放回牌堆。
“但红桃a出现的次数最多,每10次可能有7次都是红桃a。”
闻歌张大嘴:“我以为预言都是固定的呢。”
“那每个人的命运早就定好了,多没意思。”
“不过你这个也太不炫酷了吧,还有概率问题,你是数学家还是预言家。”
“你知道为什么老话讲天机不可泄露吗?”
闻歌摇头。
“预言一旦说出口,原本的结果就可能会发生变化。预言本身就可能成为预言结果的原因之一。”
甘棠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叹了一口气:“简单来说就是,我告诉你要小心花瓶,你就会下意识注意花瓶,然后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可如果我不告诉你花瓶的事情,你还会打碎花瓶吗?谁也不知道。”
闻歌虚心请教她:“那预言还有什么必要呢?”
“可能神喜欢戏弄人吧。明明知道结果,但总抱有希望认为自己能成为小概率事件。拼命挣扎想要逃脱命运,却还是在另一条道路上走向同一个结局,不是很有趣吗?”
闻歌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概率呢?”
甘棠半晌没说话。
那就是几乎注定了。
闻歌从来没想过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会出现在她身上。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失忆了的?”
甘棠自暴自弃地开口:“我看到你和什么牛瑞的总裁在一起,还当了大明星。我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我,不是失忆就是被夺舍了。”
牛瑞?
她从记忆里翻出了那支钢笔。
“你是说纽瑞?”
甘棠更加沉默了。
闻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我怎么会离开方舟呢?还有大明星,也太荒唐了吧?你肯定是看错了,说不定是我的双胞胎姐妹。”
她和甘棠都是孤儿,是方舟收养了她们,她们自小在方舟长大,长大后又正式加入了方舟,成为方舟的干员。
在闻歌的人生规划里是绝对没有离开方舟的选项的。
方舟对她们来说就是家。
甘棠的声音闷闷:“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闻歌还有闲心和甘棠开玩笑:“你放心,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甘棠冷哼一声,挂断了。
闻歌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下。
她在光脑上搜索【纽瑞林深】。
她逐字逐句地阅读弹出来的百科词条,视线在人物关系一栏停下。
【人物关系】
【林深】的人物关系
母亲:林善文
父亲:李回轩
未婚妻:时语
她继续点开了时语的百科。
【职业:歌手、演员】
她浏览了一下时语的代表作。
她才出道不久,只发了一张专辑,演了一部不温不火的小成本制作剧。
她又在社交媒体上搜索了时语的账号,粉丝不多,算是娱乐圈小透明。
时语发的博文都是自己的生活日常,偶尔夹着一两张自拍。
照片上的女生娇俏明媚,面容姣好。
她的脸庞有着恰到好处的五官比例,眉眼如画,鼻子挺翘,嘴唇红润饱满。她的笑容灿烂如花,仿佛可以感染到周围的一切。
闻歌点了一个赞。
评论下面是粉丝的控评语录。
“实力新星时语[火]靠无敌颜值和超绝感染力slay全场[火][蝴蝶结]帝国歌姬[蝴蝶结][钻石]百分百完美展现无限音乐惊喜[钻石][烟花]未来的top级女歌手[烟花]请多多关心吧~”
闻歌有些晕字,很快退出页面,划到下一条。
这个是时语和林深的cp粉。
账号几乎每天都会更新时语和林深的动态。
眼神、动作、礼物,总之哪哪都是嗑点。
她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终于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家和林家关系交好,很早就为他们定下了娃娃亲。
她看着笑容明朗的女生,将光脑关上。眼前的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这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冷淡。
她将手抚上眉眼。
甘棠看到的是时语的人生,不是她闻歌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晚点发,在赶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