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足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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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瓢虫在叶子的边缘上小憩。chunmeiwx阳光斜照在它的翅膀上，发出微弱却亮眼的光芒，像是镶嵌着无数的小钻石。
忽然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展开翅膀，身体微微颤动，轻轻一跃便飞上了天空。
“那个方向好像有一条河。”路易蜷缩在她怀里，指着右前方，讷讷开口。
闻歌步伐不变，呼吸沉稳：“我知道了。”
从上午到现在，他们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她不知道节目组现在有没有发现他们的窘境。他们出发得晚，其他人可能以为他们还在寻找找食材。这片山很大，就算节目组派遣了救援队，一时半会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
最好的结果是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露营地。
闻歌顺着他指的方向又走了几公里，果然发现了一条小溪。
小溪从山上蜿蜒流淌下来。
闻歌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他屈着腿，半抱住膝盖，表情恹恹：“我是不是给闻歌老师添麻烦了？”
闻歌想了想，点点头：“是。”
他沉默了。
“闻歌老师似乎很讨厌我。”
闻歌盯着他的脸，仔细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路易没错。
“我只是没想到路易老师是这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他再次沉默了。
许久，他开口道：“你的异能等级真的只是a级吗？”
闻歌走到河边蹲下。
小溪的水清澈见底，石头上的青苔和水草都清晰可见，可以看到水底的鱼在游动。
她弯下腰，用手舀起一捧水。
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不是哦。”
路易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她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我只是暂a级。”
方舟的异能评级条件苛刻，参与判定的评定者一般为方舟处级及以上干部，会根据异能的类型以及异能测试仪的判定结果，对待评定者的异能等级进行综合判断，然后交由诺亚进行最后判定。
但是路易却几乎没听过暂a级的结果。
“暂”可以表示的意思很多。
异能等级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一般不会有太大变化。有些异能者可以在极端条件下实现异能突破，不过这个突破是否能够维持下去，还需要看异能者本身。
在经过短期的观察后，评定者认为异能者确实提升了异能等级，就会给待评定者的异能等级加上“暂”，经过后期的评估确定等级无误后，才会正式升级。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另一种情况，是经过异能评估后，发现异能者的实力无法准确估量，评定者和异能测试仪的结果有较大分歧，就连诺亚也没办法确定她的真实等级，才会加上“暂”。
闻歌显然是后者。
路易抬头望去，只见她挺直了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狩猎中的黑豹盯上了。
“礼尚往来。路易老师，你的异能是什么？”
路易仰起头朝她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
啧。
闻歌捡了几根干燥的树枝，又将落叶拢在一起，堆了上去。
“你不装了？”
她从背包里翻出打火机。
“咯嗒。”
火苗“呼”地窜上天，冒出一阵轻烟。
路易扬了扬下巴：“信仰，”
“我的异能是信仰。”
“人们会不自觉地对我产生好感，被我吸引，想要亲近我，崇拜我，然后追随我。”
“追随我的人越多，我的能力就越强。”
闻歌又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树枝。
她取了一根长枝条，来回拨弄着那堆枯叶：“所以你才会有这么多粉丝吗？”
“有一部分原因。”
她把枝条丢在地上，拍了拍手。
灰尘窸窸窣窣掉了一片。
“你这个异能只对人有用吗？”
路易抱着膝盖，抬起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姜太公钓鱼吗？”
傍晚的霞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少女紧握着一根尖头树枝，微微弯下腰。她的眼神锁定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条鱼。那条鱼在水中游弋，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握着一根削尖了头的树枝，对准了那条游荡的鱼，用力一刺。尖利的树枝瞬间穿透了鱼的身躯，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片溪水。
那条鱼儿挣扎了几下，但已无力回天，渐渐地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闻歌轻轻地拔出树枝，将那条已经失去生命的鱼丢在地上。
路易的脚边已经堆了几条类似的猎物。
他一手紧紧按住仍在奋力挣扎的鱼身，不让它有机会逃脱。他一手拿着一块扁平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刮去鱼鳞。
鱼鳞在石头的刮擦下纷纷飞溅，其中一些粘在了他的脸上。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脏污。
闻歌又削尖了几根细枝，前段尖锐坚硬，足以贯穿整条鱼。她又拿起削尖的细枝，小心翼翼地从鱼尾处穿进去。细枝轻松地穿过了鱼身，整条鱼都被串在细枝上。
她将串好的鱼放在火上慢慢地烤着，火焰舔舐着鱼的表面，伴随着烤鱼的香味弥漫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鱼的表面逐渐变得金黄酥脆她不时地转动着细枝，确保鱼烤得均匀。
空气里传来烤鱼的焦香。
闻歌盘坐在地上，真心实意地夸赞：“你的异能特别实用，真的。”
她对面的路易也坐在地上，举着一串烤鱼，动作有些生硬，像是在犹豫着是否应该下口。
他皱着眉头就往嘴边送。
路易咬了一口：“有点腥。”
鱼肉质地紧实，天然的鲜美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没有添加任何调味品，保持了鱼肉最原始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腥味。
闻歌没那么挑剔，也就囫囵吞了。
周围的景色仿佛也变得安静下来，姜黄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火苗有些熄了，闻歌又加了一捧树枝，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他们一直尽量沿着来时的方向返回，但这里路径复杂，她也不知道现在距离出发点具体有多远。
她带着受伤的路易，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返回。
火光中，路易的脸庞忽明忽暗。
火焰在他周围跳跃，像是被吸引一般向他靠近。在火光的映衬下，路易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细腻，为他的面容添了一丝神圣，像教堂里的主教。
他的外套半敞着，露出腰间大片的淤青。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火舌怔怔出神。
闻歌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还是问了出来。
“你是哪个部门的？”
“行动组。”
路易看了她一眼：“现在该我问了，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秘密处的？”
闻歌轻笑一声：“你不是查过我了吗？”
路易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不深不浅的敌意。
“这是我任务的一部分。”
“包括调查我？”
路易微微垂下眼：“方舟虽然表面上是由科学院掌管，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参与内部事务的管理，只是专注于研究以及提升诺亚的性能。”
闻歌很快意识到他是在隐晦地向她解释。
“方舟内部派系斗争严重，主要分为三派。”
“改革派想要改革内部架构，认为现在的方舟体制庞大，效率低下，想要精简方舟；自由派则是希望维持现状，以诺亚为主，通过人工智能进行决策。”
“你只说了两派，另一派是谁？”
“沈飞白没有和你说过吗？”
路易抬起眼，接着开口：“秘密处以前属于自由派，但是后来沈飞云出事之后，沈飞白接手了秘密处，决定从此不再参与内部的派系斗争，独立出来。”
按照路易的意思，中立本身也是一方势力。
路易的身份其实也很好猜。
他虽然尽力用中立的语言描述，但在说起几个派系的时候还是带了个人感情色彩。
而行动组组长唐长风的雷厉风行又是在整个方舟都出了名的。
闻歌看着他：“你是改革派的人？”
路易没有否认。
“秘密处虽说是中立，但两头不讨好，处境艰难。”
闻歌将压在树枝下的枯叶拨了上来，火舌瞬间腾卷了起来。
“作为底层，派系斗争本来就是我无法选择的，从我加入方舟的秘密处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决定了。”
路易低下眼：“我认识一个人，他曾经也是这么说的。”
“就是他打伤了沈飞云。”
“他是谁？”
“他的代号是g。”
“不过现在他已经被方舟除名了。”
路易用打伤两个字轻描淡写地总结了那个人做过的事，但背后肯定是风云诡谲，少不了几派的博弈斗争。
而沈飞云就是那个输家。
闻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你觉得不是他做的？”
路易只是说：“他曾经帮过我。”
路易看着她，神情认真：“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也与你立场相悖。”
路易觉得她也会和g一样成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
他在向她抛橄榄枝。
是他的意思，还是改革派的意思？
为什么会选择她？
闻歌思绪翻滚。
远远传来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呼喊。还有数道手电筒的光在闪烁。
“找到了！他们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路易怎么茶茶的（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