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点嘴巴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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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祥见她回来,不由得惊讶:“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秋棠低着头:“我怕夫人身边缺了人服侍,路上见到雨荷,就叫她往前院去了。msanguwu”
“你倒是会躲懒。”苏玉祥冷哼,摸了摸头发,又想起夏桃来。
“我不是叫你去把那贱婢叫回来,我倒是吩咐不动你了?”
“夫人的话自然是头等重要的。”秋棠弯着腰走到苏玉祥身后,为她轻柔地捏着肩:“只是雨荷告诉奴婢,夏桃去的路上撞见那人了,这会儿正带着抓人呢。”
苏玉祥冷哼一声,表情却明显愉悦了,眉梢挑得高高的,还不忘指挥秋棠用点劲。
海府的喧闹自然也影响到了一墙之隔外的公主府。
章嬷嬷端着安神汤跪在远山公主身后,悄声劝道:“已经去请人了,公主快些歇下吧,莫要伤了身子。”
“今夜谋的是大事。”远山缓缓睁开眼睛,阴沉的目光落在佛龛中的菩萨像上:“本宫敢睡吗。”
她低声念了一段佛经,手指拨弄珠串的动作比以往更添了几分力道。
“陇儿这回倒是没昏了头,好歹叫心腹留了下来。”远山幽幽地吐了一口气:“原是要借着陇儿不在临冶,将这谋逆之罪推到前朝余孽身上。”
“倒没想到这黄口小儿自己闯来找死。”
章嬷嬷低着头不敢搭话,远山也不在意。郑重地向菩萨磕三个头,合掌念了几句保平安的话。
“我们等的够久了。这皇位啊,早该换人了……”远山转过身:“再添三炷香。”
刘苋终于还是带着人搜到了苏玉祥的院子前,她压下下意识紧张的情绪,神色冷凝。
如今整个海府内都还没有人找到容弟,那她必然还是活着的,只是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
刘苋将动静闹大,一方面是要速战速决,一方面也是想主动引出刘容。
来的路上她已从砚青口中知晓海雁陇带人往皇陵去的消息。
刘苋虽性格懦弱,可也看得清局势。海雁陇纵使身居司马之位,却错非战乱之年。底下敢与他谋事的心腹有,却并不能彻底掌控住临冶。
只要临冶失了领头的主心骨,她带着一千骑兵必然能全身而退,只是还需要速战速决。
“陛下,院子里有人。”先进入院中探查的小将禀道。
刘苋点头,这一回亲自跟着禁卫军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却异常精致。毕竟从前是六公主在海家落脚的地方,自然处处雅致考究。
只是真正进了屋内,其中富贵俗气的摆饰装潢却叫太常寺卿这等世家出来的子弟皱起眉头。
刘苋冷淡地瞥过屋内种种,自己私库里的珍宝玉器被人用了,她反而有种想嗤笑的冲动。
目光落在满眼惊恐的苏玉祥身上,总算见到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却也不觉得痛快。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等夫君回来,我必要叫他将你们剁碎了去喂狗!”
苏玉祥此时还有力气将茶杯砸向刘苋的方向:“若你们不想死,快快退出本夫人的院子。”
辅国大将军一刀拍飞砸来的茶杯,瓷杯磕在桌角四散成碎片,热茶烫红了苏玉祥如玉一般的手指。
“大胆!”辅国大将军一柄大刀凌厉地指向苏玉祥:“冒犯圣上,口出狂言。海家妇人,你可是活够了?”
“圣上?”苏玉祥轻佻的视线扫视着刘苋上下,忽的大笑起来:“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得罪了我,还妄想从临冶完好的走出去吗?”
“你说什么。”辅国大将军撸起袖子,他草莽出身,打人可没有什么忌讳。若非考虑陛下在场,说不准真会亲自上手打几巴掌,逼问苏玉祥那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他咬着腮帮子一脸凶相时,站在苏玉祥身后的秋棠突然出手,一巴掌打偏了苏玉祥的头。
这番变故惊呆了众人,连苏玉祥自己都想不到,逆来顺受的秋棠敢这么放肆。
“奴婢斗胆,替陛下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罪妇。”秋棠低眉顺眼向刘苋等人行礼。
辅国大将军看着苏玉祥脸上的巴掌印,替人牙酸的病犯了。他少有赞许地点点头:“好好好,打得好。”
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到丫鬟身上,见她绫罗绸缎,头上簪着贵妃才能戴的五尾凤钗,又是一阵牙酸。只是视线落在她新旧疤痕遍布的面庞上,心里那股不悦也淡了些。
纵然这丫鬟僭越,这身富贵也不是轻易拿的。
秋棠哪里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打扮会惹贵人的眼,可苏玉祥信不过下人,要叫她们互相检举。出手赏赐又怎么会少了,好歹她们也是世家养的家生子。
苏玉祥挥霍的也是公主的嫁妆私产,怎么会心疼。且又不知礼数,诚心作践公主,反倒是叫她们这些奴婢捡了便宜。
可这便宜也不是好拿的,比如此刻,顶着贵人们灼人的视线,秋棠硬生生在秋夜寒峭之时憋出了一身冷汗。
刘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没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把这丫头吓得不行。她只是想起来自己起初被关进柴房挨饿时,秋棠避着苏玉祥偷偷给她送过吃食。
那并不是什么精致的点心,是刘苋此前从未吃过的粗粮饼子,想来是秋棠从自己的吃食里省下来的。
纵然不多,却也叫饿了三天,水米未进的刘苋好过了许多。只是那时秋棠还未被毁容,是以进屋后刘苋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脸上火辣辣一片,自从进了海府,苏玉祥还未如此狼狈过。她脸上浮现出癫狂之色,抬起脚狠狠踹向跪地的秋棠后背。
刘苋变了神色,禁卫军已然在片刻间拿下了苏玉祥,不容她在圣上面前如此放肆。一脚狠狠踹在苏玉祥的膝盖上,她吃痛跪地。
恨恨地抬起头,苏玉祥啐了一口:“狗奴才!”
又癫狂笑道:“夫君谨慎,你们这般大张旗鼓,府外恐怕早已被我海家心腹包围。”
“陛下。”辅国大将军沉下了脸,大概是没想到海家居然敢把狼子野心摆到明面上。
“看来是穷途末路,要行谋逆之事了。”刘苋冷冷瞥着苏玉祥涨得通红的脸。
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苏玉祥鬓发乱了,珠钗歪斜,一副狼狈之态。
可她还在挑战屋内众人的耐心,张狂道:“这临冶上上下下都是我海家的人,你当你这黄口小儿的皇位还坐得稳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秋棠转身,又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苏玉祥的脸上。这一次,一掌打松了对方的一颗牙。
秋棠毫不犹豫,反手又是一巴掌,将苏玉祥的脸再次打得不对称起来。
刘苋任由秋棠恨恨打了七八个来回,见她自己的手也变得通红,才出声制止:“好了。”
又转头看向辅国大将军,知道他想劝自己撤离临冶,干脆先说道:“找到六公主再走。”
苏玉祥狼狈地趴倒在地,视线从地面缓缓上移,却刻意瞥开了面前一柄炳对向她的刀刃,看向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刘苋。
忽然颤着声,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们倒是姐弟情深。”
刘苋懒得同她打交道,见她这里找不到想见的人,立即就要离开。
辅国大将军没动,他不屑于杀一个妇人,但此人口出狂言,冒犯天威。又是海家的宠妾,参与谋逆大事,也必然是不能叫她活下去的。
他抬手,原本打算叫底下人解决掉她。但考虑其身份,说不准就能派上用场,又动了带走拷问的心思。
刘苋低声同砚青吩咐了一句,后者点点头。喧闹的室内眨眼间只剩下了秋棠一人,她安静地站着,直到砚青缓缓走到她面前。
感受到身前落下一片阴影,秋棠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起头,见到一张笑意吟吟的脸。
“可要跟着我们走?”
秋棠的嘴唇翕动,她知晓如果自己留下,必然是活不下去的。海雁陇找不到苏玉祥,大概就是要杀她们这些下人泄愤吧。
秋棠柔柔地笑了,却笑得很难看:“多谢姐姐好意,可奴婢不能走。”
海家作下杀头祸事之时,她就想过事发后自己必死的命运。
作为奴婢,生来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荣辱生死,皆系在主子身上。
她是家生子,与她血脉相连的还有十几口人,命运都交到了海家人的手里。她或许可以逃过一死,可她的父母姐妹,兄嫂侄儿又能免过这一劫吗。
砚青言笑晏晏,显然也想到了秋棠的心思。亲切地拉起她的手,眸色深了几分:“那你可愿为陛下做一件事?”
秋棠不解,心房却因此剧烈颤动起来,从未有过的鲜活有力,布满希冀。
砚青拍拍她的手背,如她所愿地说道:“陛下必定会保你全家无虞。”
早在隔壁闹起来时,袁氏就悄悄派了春喜去打探。听闻是好消息,立即就带着心腹护送习容往暗门去。
公主府戒备森严,却没有人守住暗门的位置。也是,远山公主既然给自己留了后路,又从未有人发现,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地昭告所有人暗门在此。
各自换上不打眼的粗使丫鬟的衣服,几人掩在黑暗中,有系统帮忙,倒是很顺利的穿过暗门,来到了海府。
入耳便是喧哗声与脚步声,走出没多远就见到收拾了细软匆忙逃跑的丫鬟小厮。
“别紧张。”习容拍了拍护在自己身前之人的肩膀:“看这府里的状况,想来是叫禁卫军掌控了局面。”
袁桦垚回过头,嘴唇都在颤抖,却还强撑着:“公主还是小心为上,妾护在你身前。”
习容便也不多说什么,道了句谢,又与系统交流起来。
“海雁陇心思狡诈,既然能防备着远在驿站的我,而对六姐痛下杀手,想必他也留了底牌在临冶。”
“这里距离前院近,你往府外以及各个出口都看一下。”
刘苋已经来了海府,海雁陇的后手势必会威胁到宿主精神□□的双重安全。系统乖顺的点头,立刻脱离了习容等人的队伍。
刘苋的位置其实很好找,除去看马与守住府中各个出口的禁卫军,将近数百人涌入海府,如何不显眼。
若非远山公主让了些宅地给海家,他们早就把海家给塞满了。
脚步逐渐加快,习容很快与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何人在此冲撞?”
队末的将士警惕亮出了利剑,袁桦垚护在习容身前,怒喝道:“六公主在此,尔敢放肆。”
“六公主”拔剑之人一怔,然而他也没见过公主,自然认不出谁才是刘苋本人。
见袁桦垚通身气派不俗,哪怕穿着粗布衣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傲气,火光下映出保养得宜的皮肤,更加不是丫鬟能够养出来的。
心下微喜,立刻就去找上官报信。自然忽略了袁桦垚身后那张疤痕交错的脸,只以为是哪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