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奇打工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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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夏尔僵硬又顽强地找出了一个破冰的话题。yousiwenxue
“原来你就是我死之前脑子里突然出现的神秘存在吗？”
“神秘存在？”林奇愣了一下，语气莫名地重复了一遍夏尔的话。
夏尔没有听出其中的疑惑，点点头毫无保留地说：“是的，我在陷入死亡沼泽之后没有办法脱身，窒息昏迷时迷迷糊糊听到有声音在我脑子里说什么……想活命就和祂交易之类的话。”
“所以那个‘祂’就是您吗？”夏尔再一次问道。
“祂”其实应该是系统，不过这样解释起来太过复杂，林奇只好含糊过去。
“我确实是来救您的，但是没有赶上。所以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危险呢？”
想到来到这里的原因，夏尔神情再次变得忧郁：“这片迷之丛林的深处有一只六级的噬空兽[1]，我想取得它的兽核作为给娅西公主的献礼，这样娅西公主就可以突破成为高级魔法师。不过现在，庆典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看着对面的灵体周身萦绕着难过的情绪，林奇关注的点却有些偏移。
‘等等，娅西公主是魔法师？’
系统看到他这么惊讶，疑惑地问：【您不知道吗？娅西公主之所以能发现您的存在，就是因为她是空间魔法师，而且天赋不弱，所以她能感应到我开启空间魔法阵时产生的微弱元素波动。】
林奇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异常。他颇为懊恼地拍拍脑袋：‘当时只顾着好奇别的了，把那些异常都给忽略了。’
见此，系统立刻安慰道：【没有关系，绝大多数人应该都没发现娅西公主是魔法师。她手上戴的戒指是用特殊的魔法材料制作的，可以让佩戴之人在其他人眼里表现为普通人的形象。除此之外还能抵抗一些诱导性的魔法攻击。】
可是这样一来，林奇又有疑问了：‘既然如此，夏尔是怎么知道的？’
林奇在现实里也问了夏尔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又对这位来救自己的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夏尔说出了隐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秘密。
“其实，我和娅西公主早就相识。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可能早就忘了我这么一个临时的同伴吧……”
随着夏尔的回忆，林奇了解了一段青梅竹马的青涩岁月。
八年前，10岁的娅西公主使用刚掌握不久的空间魔法，偷偷来到迷之丛林历练，并在这里偶遇了同来历练的12岁的夏尔。他们年龄相仿，共同经历了一段惊险刺激的历练，于是顺理成章地惺惺相惜，变得无话不谈。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更是组成了固定搭档，一起相处了近两年的时间。
那时候的娅西公主还远没有现在的城府，隐藏身份做的还不太熟练，没多久被心细的夏尔猜出了身份。
“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夏尔笑得眉眼温柔，“因为我知道，一旦娅西知道我知道了她的身份，无论是为了我的安全亦或是其他理由，她都不会再见我了。”
“所以我隐瞒了这一点，把它当成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尽管她并不知道。”
夏尔说：“我知道帝国关于娅西公主的传闻都是假的，也猜到她或许有更大的抱负想要实现。我想去帮她、去守护她，所以一直在努力修行。我一成年就去报名她的圣骑士选拔，可是我太弱了，每次都在最后一关被刷下来。”
“所以您才想取得噬空兽的兽核先给她。”林奇接着他的话说。
夏尔点头：“是的，我想见她一面。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她、帮到她的方法了。”
说到这里，夏尔更加难过了。因为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不谨慎，他彻底失去了守护挂念之人的权利。
林奇见他实在太过悲伤，想了想说：“或许您其实不用担忧和难过。这次的帝国庆典也许将会成为赫米农帝国新的历史开端。”
夏尔愣住了，半响明白林奇话里的意思之后，红着眼眶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嘴上说着“真好”，可是林奇却觉得夏尔好像更难过了。他沉默地看着夏尔。过了一会儿，夏尔终于支撑不住脸上的笑，颓唐地说：“我只是有点难过，不是因为娅西实现了自己的抱负，而是觉得，原来我什么也帮不到她。”
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这时，林奇突然想到了系统说过夏尔的灵体很特殊这件事，忽然觉得事情没准还有转机。但是他没有现在说出来，担心这最终又是一场空，平白叫人提起希望又失望。
他为了转移夏尔的注意力，告诉了夏尔自身现在是灵体的情况。
“因为您现在的状态很特殊，并且我和您的交易并没有完成，所以您可以另外向我提出新的交易。当然，交易最结束后您需要支付我一定的报酬。”
夏尔听后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再见娅西一面。至于报酬，我现在恐怕只有这具灵体还算有点价值了，因为您刚刚说我的情况很特别。”
“所以，我愿意把我的灵魂交换给您。”
林奇经系统确认交易成立，属于夏尔的快递订单内容发生了变化。
【夏尔：
请带我去见娅西公主最后一面。
价值：50贡献值。】
他点击确认接受。
因为夏尔的尸体还在这里，而且对方灵体的特殊性决定了他无法离自己的死亡之地太远。于是林奇帮忙火化了他的尸体，又在系统的帮助下，将他骨灰融入了夏尔取得的噬空兽的兽核，这样夏尔就能脱离死亡之地的束缚自由行动。
“那个，阁下，那是我要给公主用的……”看着林奇的举动，夏尔下意识制止。
林奇却说：“我不认为娅西公主还会使用这枚兽核。”至于原因，他并没有解释。
这时，系统提示说：【他的灵体刚刚产生还不太稳定，这样走出迷之丛林对他的伤害非常大。我的建议是帮他找一个临时的身体，什么样的都行。】
林奇思考了一下，从空间里拿出自己之前买下的木雕小鸟。“这个可以吗？”
系统：【可以。】
于是在告知夏尔原由并征得他的同意后，林奇把他的灵体放到了木雕小鸟里。在灵体和木雕融合的那一刻，木制的鸟身体忽然动了一下，随后就像活过来了一样，绕着林奇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处理完一切，林奇带着夏尔的灵体回到了王都。这个时候帝国庆典已经结束了，街上的人还在讳莫如深地小声讨论庆典上发生的事。林奇靠近那些人，悄悄听了一耳朵。
“真是太可怕了，皇太子竟然杀死了皇帝陛下，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谁说不是呢？要是这样凶残不仁的人成为了赫米农的新皇帝，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
“就是啊，幸亏最后娅西公主出手拿下了他，还让自己和皇帝陛下的圣骑士团拿下了皇太子率领的叛军。嘿，真不愧是娅西公主，竟然还是空间魔法师！”
“……”
听完了那些人的对话，夏尔激动地叫出声。
“啾——”不愧是公主，还和从前一样果决。
变成鸟的夏尔无法吐露人言，但是自带bug的林奇听懂了。他说：“您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夏尔：“啾——”我很期待。
二人来到皇宫，看到娅西公主孤身一人坐在皇帝处理政务的书房。
“您来了。”娅西公主感受到熟悉的空间波动，抬头看向了来人。
林奇站立着，拿出淡蓝色的兽核递给娅西公主。娅西公主并没有接。
“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奇说：“一位名叫夏尔的男人跟我做了交易，他希望我把这块六级噬空兽的兽核转交给您。”
娅西公主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掀起波澜。她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看着林奇：“那他人呢？他既然能和您交易，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
林奇没有说话。
娅西公主从这样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眼里似有泪光闪过。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刚刚的一切仿佛又都是错觉。
“他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回答她的是林奇肩上那只木鸟的啾鸣。但是娅西公主听不懂兽语，不知道夏尔说的是——
“请不要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我不想她再费心更多的事。她已经很累了。”
林奇微微颔首，说：“他希望能再见您一面。不过他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娅西公主沉默半响，声音沙哑地说：“……那就好。”
她接过了兽核，如林奇所料，她没打算使用。但是她拿出一条有些陈旧的银质细链，把兽核做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啾啾！”那是我以前送给她的礼物。夏尔快乐地说。
离开之前，林奇似是随意地提到：“夏尔和我说了你们的故事，提到他曾为了能和您相处的时间长一点，隐瞒了自己已经知道您的身份的事。”
娅西公主坐在书桌后，说：“我知道。”
“夏尔还告诉我，他几次参加了您的圣骑士团选拔，每次都在最后一关被刷了下来。”
“……我知道。”
这就够了。
无论是夏尔还是娅西公主，他们都已知道，他们的心都不曾疏远过对方。
和夏尔的交易到这一步就算完成了。林奇站在王都的城门前，问系统：“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带着夏尔的灵体吧？”
系统却问：【宿主，您想彻底解决赫米农帝国的旱灾吗？】
林奇挑眉：“你有办法？难道和夏尔有关？”
系统肯定了林奇的猜测：【我说过，夏尔的灵体很纯净，所以可以和世上一切东西融合，包括风之翼。】
林奇觉得他好像知道系统说的办法是什么了。于是他伸手，把肩头的木鸟引到手指上。“夏尔，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结束赫米农帝国的旱灾……”
“啾！”我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夏尔就激动地打断了他。
“为了娅西公主？”林奇问。
夏尔点头又摇头：“啾啾，啾——”不仅是为她，更因为我是骑士，是赫米农帝国的一份子。
林奇眉眼放松：“既然这样，我明白了。”
在系统的指示下，他带着夏尔去了赫米农帝国海拔最高的地方——穹比斯山的山顶。这里是赫米农帝国此时唯一兼具足够的风元素和水元素的地方。
林奇拿出风之翼，看着装有夏尔灵体的木鸟努力扇动翅膀和风之翼融为一体。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原本的木鸟成为真正的活体。
“啾——”清脆悠长的鸟鸣响彻穹比斯山巅。
[风暴鸟]，融合了纯粹的风元素和水元素，在所到之处掀起狂风骤雨。
林奇注视着飞在半空中的鸟儿，高声说：“你的骨灰在娅西公主那里，因此你无论去到多远都能回到她的身边。但是你无法在那里长久的停留，没有干旱的时候，风暴海是你唯一的居所。”
“啾——”
谢谢您，神明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
[1]噬空兽：擅长空间魔法的稀有魔兽。传闻在千年以前，一只噬空兽突破了魔兽的最高等级——十级，不仅拥有了类人的智慧，还获得了吞噬空间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