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墙上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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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得知钟夏的伤势后纷纷表示要保护钟夏，不让钟夏再受到一点儿伤害。mbaiwenzai
对于钟夏的伤，没有一个人有相关的经验，楚玉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什么条件也没有。
看着钟夏微肿胀的伤处，没有东西冰敷，只好找了几块布条和长硬块物体给钟夏进行了简单丑陋的包扎和固定。
钟夏看着手臂处的布条，对着帮忙的人微笑着都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问。
听见这句话，众人皆是沉默。
该怎么办？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
“我们要出去。”厉春微说。
“这是当然的，我们肯定要出去。”蒋朝鱼开口，她声音极弱但能被在场的人听见。
蒋朝鱼眼底有着深深的青色，她被这场异变弄得浑浑噩噩，几乎现在大脑才清醒过来，弄懂了他们的处境。
一觉睡醒，六点钟，寝室和校园内所有人都消失了，她震惊不已，慌忙从寝室楼出来，一路上同样一个人也没有，来到教室，除了刘铭外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
接着上课铃响，她看见了桌上的学生手册和转学申请书后面的那一行字。
然后……刘铭在她眼前被怪物老师杀死了。
蒋朝鱼的神经受到了极大冲击，她看见那些鲜血从刘铭的身体内流淌出来，在地面上铺开，流到地砖缝隙里，像一张巨大的抽了丝的红布。
她战战兢兢的与怪物老师度过一节课的时间，又跟着广播指示到食堂去，终于见到了人。还没安心就遇见了那个庞大的怪物，又是侥幸逃脱后，跟着石磊一队。
去东礼堂拿钥匙是没有什么问题，也算休息了一下。
而后在这个教室内遭遇的事情简直令人胆颤，又有一个人死了。
她也差一点死了。
蒋朝鱼的四肢仿佛浸入冰水里一般，她僵硬的抬起手将落下来遮住眼前视野的头发别到耳后，看了看在场的十个人，很茫然。
“刚才死的人，是谁？”蒋朝鱼问。
那个违反了规则，被后面的一个教师怪物杀死，除了地上的血迹什么也没留下的那个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突然让方尚尖回想起刚才闻到的血腥味。他垂头盯着地上被拖、擦过的大片大片血痕，突然间胃里一阵翻涌。
“呕——”
他跑到门外干呕。
现在已经下课，那层屏障已经消失，方尚尖出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石磊的脸色也不好，他眼睛里多出了几分悲凉与呆滞。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他低声开口：“是……张圆。”
石磊此时真实感到难受，他心口很堵，堵的他喘不过气。
刚才他们看不见，只听见一声闷哼，然后那些血就出现在他们脚下。他不知道是张圆，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张圆死了。
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玩家身上。
刚才触犯规则的人有两个人，一个是玩家，一个是张圆。他们不是玩家，没有魄力和本事去救张圆。也不知道怎么救张圆。
石磊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脸不自觉痛苦狰狞着。
厉春微看见陷入自责的石磊，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她一拽石磊的衣袖，把他拽回过神。
石磊眼尾微红，显然情绪正上头。突然间袖子被拽，他回头看厉春微，不明所以。
厉春微：“先顾好自己吧，与其伤心既定的事实，不如多花些心思好好思考怎么保自己的命。要是你死了你可没地哭。”
这句话说的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有些人惊讶的打量起厉春微。
厉春微面对这种眼神也觉得惊讶，难道不是吗？
石磊也觉得厉春微这句话未免太过冷心冷肺了，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她说的这样。
他抹了把脸，将情绪压下，“我知道了。”
跑外面吐的方尚尖感觉好受了些，他冲回了教室，对着环成一圈的众人说：“我看见那群新同学去了综合楼那边。”
“不是要去医务室吧？”
正好医务室就在综合楼，虽然就是个摆设。
“不知道。”方尚尖回。
他又看向坐在地上休息的钟夏，腿一动蹲在了她旁边，温声问：
“感觉还好吗？姐。”
他见证了钟夏的武力值，现在最服的人就是钟夏，几下将五足异种抡死，一脚将教师九号踢倒，厉害。
钟夏眼前世界已恢复清明，除了胳膊不能动以外其它都没事，她摇摇头。
玩家话题一被挑起来便无休止。
“他们……好像很厉害……”
“也有不厉害的……”
“我觉得我们需要帮助……”
“很不好惹啊看起来……”
——
蒋朝鱼听见他们在讨论玩家，想起校园通信息里那条不能让玩家知道他们知道玩家的要求，默默开口，声音不大不小。
“我们好像不能和他们很熟。”蒋朝鱼说，“而且好像他们看不见我们。”
大家突然沉默了。
回想起玩家们进来后的种种，他们觉得蒋朝鱼说的好像是对的。
眼神，动作行为，都不像眼里有他们存在的样子。
钟夏抬眼看众人，心里的那个猜测愈发强烈。
“差不多，但也许不是看不见，而是不在意。”钟夏的突然开口将所有人都视线都吸引过来。
“还记得上午大家分散在各个教室里时，上课铃响之后出现的那些穿着校服，坐在座位上的‘人’吗？”钟夏问，“都看见了吧？”
其他人点头，印象深刻，那些很多个统一的青灰色皮肤，眼神黑洞洞的“人”和教室内的老师都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也许，我说也许。我们，在玩家眼里就是那个模样。”
钟夏的这句话简直将其他人的心提的巨高，掉下来能碎成无数块。
“什么！”方尚尖瞪大眼睛。
除了他开口外，剩下的人站在原地没动，仿佛被定住了。
不敢相信。
但是这样深想过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npc一样的外表，所以没有被玩家等人放在眼里。
“那些‘人’和我们一样是人吗？”楚玉秀茫然地问。
“不是。”钟夏笃定的回复。
她回想起上午那个“人”被教师七号处置时身上掉落的黑色皮肤和她第一次遇到腐蚀性异种时，围绕在她周围的，那些青灰色“人”的头颅。
于是再次肯定的回复：“不是，应该只是外表。在玩家眼里我们的外表是那样的。”
“是因为那个要求吗？不能让玩家知道我们知道他们是玩家。”石磊说，“所以我们被套上了壳子，在玩家眼里我们是那个样子，降低我们暴露的风险。”
这样想来，之前内心的疑惑就被解开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们几个活生生的人坐在那儿，玩家看都没看一眼，但是又好像知道他们存在。
钟夏点头：“应该是的。”
她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也只有这个猜测可以解释了。
钟夏心里增生出一股后悔的情绪，那个微笑的任务使她在玩家面前表现的过于显眼，并且她还照着去做了。
不能让玩家知道他们知道玩家的身份，最好办法就是不接触他们，而那个微笑的任务使钟夏引起了玩家的注意。
她想起那个女玩家萧莿走出去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的眼神。
“那我们要避着他们吗？”方尚尖问。
钟夏：“我觉得避免碰面是不可能的，毕竟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班级内。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吧。”
她顿了下，又说：“从玩家态度看，合作也不太可能了。我们要靠自己。”
现在来看，她们还能期待一下明天超市开放，她们能拿到所谓更好杀死异种的工具。
也要防着玩家，在玩家眼里，她们估计就是npc吧。
按她玩游戏的一般思维，她是不会在复制粘贴的npc身上留意太多，也不会在释放技能时特意避开。
“钟夏，你先让让。”厉春微盯着钟夏背后的墙面开口。
她隐约看见钟夏旁边有图的模样和一些字迹。
“你背后的墙上好像有画。”
钟夏扶着手臂站起来，让开。
刚才她坐下时靠着的墙面上，出现了一幅彩色图画和几句重复的话语。
墙上图画有蜡笔笔触的感觉，画面是一间教室，并且是以黑板的视角来展示的。教室内的学生端端正正的坐在讲台下方，占据画面最大的是一个背影。
站在讲台上，拿着书，像是一个老师的背影。
这位老师的脚下有一本书，书的封面好像写着“一”，和一团看不出形状的墨团。
旁边重复的话是：你可以找到它…你可以带走它…你可以找到它…你可以找到它……
找到什么？那本被老师踩在脚底的书吗？还是这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亦或是其它？
“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围着这幅图，绞尽脑汁的去想图上可以被找到的东西是什么。
图上的背景是教室，要找的东西也应该在教室里面。
那就从这间开始。
钟夏将重点放在地上那本书上。
她退出大家围成的那个半圈，楚玉秀也跟着她出来，并问她：“怎么了？”
钟夏：“我想找一找。”
“找？你有确定目标了？”楚玉秀说，“小心一点，你受伤了，我陪你一起吧。”
钟夏：“行。”
楚玉秀上前扶住钟夏，小心翼翼的带着她往前走，并问：“从哪里开始找？”
钟夏一指讲台，“从那儿开始吧。”
其他人看完那幅图也有了自己的考量。已经开始四处搜寻。
教室内的诸多声音碰撞，开始紊乱起来。
钟夏和楚玉秀在讲台这里一无所获，钟夏将讲台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通，什么也没有。
钟夏站起来，发现蒋朝鱼仍然站在原地，在那幅图案的面前。
出于好奇，钟夏走了过去。她看见蒋朝鱼低头盯着那幅图，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了？”钟夏问。
蒋朝鱼听见钟夏的话，她将头抬起来，转头对上钟夏的眼睛，思绪飘远。
“我觉得这幅图上的场面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