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 37<!>
林琅翻身起来错愕的看着清砚, “你说什么?画像不见了?”
他进内室躺下才多久?还不到一刻钟吧?画像怎么就不见了?
清砚哭丧着脸道, “小的刚收拾完桌案,正准备处理画像, 结果找遍了小书房外边都没有找到被大爷丢掉的画像。”
林琅:“……”
没找到那必然是被人捡了去,捡了却没交给他,看样子八成落到老爷太太手里了。
“罢了, 你退下吧。”林琅摆摆手。
“大爷……”
“此事无需再提, 只当我没画过这幅画, 听明白没有?”林琅告诫道。
清砚不解, 却不敢多问,低头告退。
室内一片静谧, 久久……林琅忽的叹了口气,他倒是不怕画像落到老爷太太手里,就怕老爷太太误会,到时候又节外生枝。
林琅烦躁的躺倒在榻上, 心道,怎得遇上水珂钰, 他就将事儿搞得一团糟?他是上辈子欠了水珂钰的?
……
“太太,这画像怎么处理?”寒梅见贾敏眉头深锁的看着手里的画像, 不难看出自家太太此时此刻有多心焦。
寒梅是贾敏的陪嫁,与幽兰一样是贾敏的心腹, 寒梅和幽兰都没有开脸,也没有配林家那些管事,而是选择了自梳, 依旧在贾敏身边伺候,可谓是贾敏的左膀右臂,贾敏做什么也从不避讳这二人,因此林如海拒绝北静王意欲结亲的事寒梅二人也知道。
她今儿奉命替太太送东西给大爷,结果却在大爷院子里捡到了一个纸团,打开却是一个姑娘的画像,她如何不惊?顾不得替太太送东西,拿着画像就回了正院找太太拿主意。
贾敏揉着额角叹息,“我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张画像?”
纸上一左一右画着两个姑娘,一个瞧着不足十岁,另一个却是豆蔻年华。
虽然一张纸上画了两个人,但很明显,这两个姑娘是同一个人。
算算年龄,林琅离京的时候,北静王府的小县主不足十岁,模样就跟画像上这不足十岁的姑娘一模一样。林琅离京三四年,如今北静王府的小县主水珂钰正值豆蔻年华,她离京前还曾见过北静王府小县主一回,与这画像上另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琅离京之后再也没回去,这三四年自然是没见过水珂钰的,却能靠着想象将北静王府小县主的模样画得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说琅儿对小县主不是用情至深,贾敏都不相信!
这孩子,若是真对水珂钰有意,当初何必要离京呢?
“太太若不知该如何处理,不如问问老爷的意思?”
贾敏沉吟片刻,拿着画像去了书房见林如海。
看着手里的画像,林如海只觉得脑仁痛的厉害,“这是琅儿刚画的?”
单看墨迹就知道是新作的画,他才在书房暗示了林琅,林琅回去就画了这张画像,他该说什么好呢?
“这还用问?画像上豆蔻年华的姑娘跟北静王府的小县主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离京前才见过她一回,绝不会认错,琅儿离京几年,又没回去过,如何知道现在的县主长什么样?”但偏偏他就是画出来了,还不能证明琅儿的心意吗?
贾敏话里的意思林如海哪儿听不出来,正因为心里清楚,林如海才觉得头疼。
“这个混账,真会给他爹找麻烦。”林如海低骂了一句,叹道,“我还得处理扬州的政务,暂时没时间处理此事,不如夫人先去信一封给岳母,打听打听北静王府那边的情形,若是还没有为县主定下亲事,此事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
大不了舍了他这张老脸。
“也只能如此了。”贾敏叹道。
夫妻两个为了林琅,简直是伤透了脑筋。
贾敏回了正院写信给贾母且不提,林琅自打向林如海做了保证,还当真足不出户的待在家里开始攻读,没有半分懈怠。
不过林琅攻读也不只是因为对林如海的保证,还有那个差点被他抛之脑后的任务。
十年内三元及第。
何为三元及第,乡试、会试、殿试均中头名,便是三元及第。
林琅如今不过十四,明年参加乡试也不过将将满十五,要考中乡试头名的解元,一点也不必昔年考中小三元轻松。
因不知任务失败的惩罚是什么,林琅对这个任务不敢有丝毫轻忽,在外玩儿是一回事,但任务还是要做的,不能给系统任何机会剥夺他应有的东西,尤其是天赋属性。
转眼过去大半年,林琅说不出门,当真一次门都没出过,便是贾琏登门,林琅也只是在自个儿院子里接待,并不随贾琏出门。
不过通过贾琏的口,林琅倒是对扬州的形势颇为了解,大概翻过年就能解决这些盐商,起码林琅参加乡试之前,这些盐商再也威胁不到林家的安危。
临近年关,林琅减少了读书的时间,分出大半的时间帮母亲照顾弟弟妹妹,母亲则忙着料理年关的各种杂事。
王熙凤往林家来的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林琅好几次都在母亲院里碰见了这位出了名的王家凤辣子。
这日贾敏留了贾琏夫妻俩在林家用饭,席间王
熙凤突然呕吐起来,林琅食欲全无,却没有任何恼意,贾琏成婚也有些时日了,王熙凤这个时候呕吐,怕是有了好消息。
请来大夫一看,林琅所料不差,王熙凤已经有孕两个月。
算算日子,他参加秋闱之时,王熙凤就该生产了。
趁着贾敏拉着王熙凤叮嘱怀孕要忌讳哪些事儿的时候,林琅拉着贾琏去到外间。
“如今琏二嫂有孕,想是不能再跟你同房,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林琅素来跟贾琏交好,也不避讳这些私事,直言道。
贾琏脸上烧得慌,没想到林琅说话如此直接,说得还是他房里那些事儿。
“琅弟有话要交代我?”
林琅叹道,“这世道对女子素来苛刻,我只希望你还记得昔日求娶琏二嫂时的心意,莫要叫她孕期伤心难过。”
贾琏愣了愣,好笑的道,“我跟凤儿成婚前,你不是还叫我多注意些,莫叫她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吗?怎得你如今站到她那边儿去了?”这还真是一件奇事。
林琅横了他一眼,“你是个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如今你们还算新婚燕尔,不到两看相厌的时候,你自然是爱得跟什么似得,她所有的缺点你都能当成优点一一包容,但凡你厌了她,昔日的优点全都会变成缺点,这些都不提,我不是站在她那边,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我相信你对琏二嫂是真心的,既然真心喜爱她,就别叫她难过。”
贾琏:“……”贾琏大概明白林琅的意思,但却没想到这些话会是林琅来跟他说。
“孕妇在孕期十分敏感多思,任何小事她都会斤斤计较,更不必提琏二嫂这般妒妇,她根本容不下任何人插足在你们之间,你若不想将神仙妃子逼成个狠辣的毒妇,就别在外头乱搞。”
贾琏沉吟片刻,叹道,“我又不是色中饿鬼,哪儿就会在外头乱搞了?琅弟你也把我想得太糟糕了吧?”
“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少在我面前装蒜,”林琅皱着眉道,“虽然琏二嫂善妒,但这也证明了她对你一片痴心,否则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你自己好生想想吧,别的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多说无益。”
贾琏看着林琅走远,不禁失笑,正准备转身进屋,就见林如海站在身后不远处。
“姑父……”林姑父在这里站了多久?该不会将林琅说的话全听了去吧?
林如海叹道,“王家姑娘我听说是你费尽心思娶回来的,我相信你对她情谊不假,琅儿虽然年纪轻,但他懂得道理却比你要多,这些话虽然不该他来说,但他这些话却是没错的,姑父也不叮嘱你牢记在心,只希望你做任何事都莫后悔。”
姑父、表弟都这样说,贾琏也不禁认真起来。
“姑父,我知道琅弟是别让我在凤儿孕期纳妾,但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态吗?便是姑父您,我听说也有几房姬妾吧?”贾琏如此道。
林如海也没觉得被冒犯,叹道,“这些事儿,是琅儿跟你说的吧?你姑父我那几房姬妾都是我的母亲赐的,个中缘由,道来惭愧,你姑母昔年嫁到林家,几年都没有孕信,我母亲急了便赐了我几个丫头,我虽受了,却是迫于无奈,今时今日我都为此后悔不已,若让我回到当初,我怎么也不会收下这几个丫头来伤你姑母的心,裂痕一旦产生,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你看着我和你姑母如今夫唱妇随,琴瑟和谐,实际上你姑母心里一直记着当初我收了那几个丫头的事儿。”
贾琏闻言愣住,“这……”
“你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这不错,但你要知道,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内宅里有多少腌臜事儿,你可知晓?一旦你开了纳妾的头,夫妻关系便再也回不到最初,便是再贤惠大度的女人都会介意自己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女人。只是,她们不会说出来而已。”便如你姑母,便是这种人。
贾琏沉默不语。
“你道那些姨娘丫头都是好的不成?她们只是惯会装模作样,背地里到底是什么样,你根本不知道,姑父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好好跟你媳妇过日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林如海见贾琏沉默不语,语重心长的道,“这几年我教你那么多,今日再教你一句话,妾,乃乱家之源。”
言罢,转身离去。
贾琏在廊下站了一会儿,长舒一口气。
妾,乃乱家之源。
他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却也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长这么大,帮他最多的便是姑父和林表弟,他并不认为姑父和林表弟会害他,若不是林琅拉了他一把,他还在荣国府里苦苦挣扎,若不是姑父教他,他即便捐了官,也不过是挂名,哪儿有如今拿到实权实在?
这段时日他的心思确实有些浮躁,怪不得会被林琅和姑父看出来,怕是姑父和林表弟早就瞧出来了,只是没说,若非今日王熙凤在林家被诊出有孕,怕是姑父这两父子也不会多嘴多舌。
姑父和林表弟一番心意,贾琏怎可辜负?
有了个神仙妃子的妻子,还要那些庸脂俗粉作甚?
想通了关节,贾琏便放下了这茬,等回了府,便将那些私下勾引过他的丫头都放出去,省的凤儿心里不舒坦,伤了肚子
里的孩子。
于是,王熙凤原本还担心他有孕不能再伺候贾琏,得给贾琏安排通房,心里满心的不甘不愿。
结果没想到,刚恢复贾琏就做主放了好些青春貌美的丫头出去,美其名曰给孩子积福,但王熙凤掌握着贾琏的内宅,如何不清楚这些丫头都在私下里勾搭过贾琏?
贾琏的动作很快就传到了林府,得了消息,林琅笑笑不语。
他虽有两个表兄,但只有贾琏跟他走得近,贾珠成亲之后跟林琅的来往便少了。
因此,他对贾琏的事儿会比较上心。
贾琏能听进他的劝诫,这让他感到欣慰,虽然他有些多管闲事,但也是希望贾琏别后悔。
翻过年,林琅又过上了苦读的日子,直到端午过后,扬州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以罗家、郭家和叶家为首的盐商,被逐一捉拿审问,然后牵扯出当今的两位兄弟。
林如海解决了扬州的事,便回京述职了。
而林琅在端午过后,在家里过完了生辰才启程去金陵参加秋闱。
秋闱放榜,林琅得中头名解元,参加完鹿鸣宴,林琅便直接登船进京。
林如海回京述职之后,便被皇上留在了京城,任户部侍郎。
可谓是一步登天。
时隔四五年,林琅终于回到了京城。
回京之后的头件事,便是去看望外祖母,京里的亲戚也就外祖母家最亲。
“琅哥儿可算是舍得回来了。”贾母调笑道,“回京的感觉如何?”
“感觉甚好,”林琅也知道贾母在笑什么,无非是因为县主水珂钰,他不欲多谈此事,扭头看向贾母身边的孩子,“这可是宝玉?”
宝玉见林琅点他的名,便笑起来,“这位哥哥认得我?”
“你出生的时候我正好在荣国府呢,如何没见过你?我离京那会儿,你还小,不记得我也是情理中事。”林琅笑着道。
贾母见宝玉对林琅好奇,便笑着道,“这便是你林妹妹的嫡亲兄长。”
“原来是林大哥,妹妹前些日子来府上的时候,看着气色不是上佳,今天没跟着来,可是病还没好?”贾宝玉很喜欢这位看上去温润如玉的林家表哥,心里想着,果然不愧是林妹妹的哥哥,都是玉一样的人呢。
林琅没想到宝玉会提起黛玉,眨了眨眼睛,心里顿时拉响了警报,面上却温和的笑着道,“倒不是病没好,北静王府的王妃邀我母亲过府叙旧,妹妹和璋哥儿都去了,我才回京,还没来拜见过外祖母,便没去王府,先来看外祖母。”
“妹妹没事便好。”贾宝玉听闻黛玉没事,便松了口气般的笑起来。
林琅看在眼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若是看不出贾宝玉在意黛玉,他的眼睛不如挖出来喂狗。
但要说宝玉有什么龌蹉心思,倒也不是,毕竟宝玉现在才七岁,哪儿想得那么多,不过是见玉儿长得好看,心里格外在意几分罢了,他虽然前几年不在京城,但从贾琏和王熙凤的口中却听说了不少这位宝玉表弟的英雄事迹,最出名的便是那句‘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的话。
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就是喜欢相貌出色的人吗?宝玉这以貌取人的毛病可不好,一会儿见了二舅舅得好生说说,跟外祖母说,怕是不管用。
外祖母近几年把宝玉看得跟眼珠子似得,他便是在扬州,都有所耳闻。
“表哥可有字?”
林琅疑惑的看着宝玉,不觉得表字有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道,“家父为我取字琼华。”
“琼华,好字。”宝玉赞了一句。
林琅笑了笑,“我还要去见二位舅舅,宝玉可愿为我带路?”
宝玉顿时犹豫起来,他喜欢这位表兄,但是畏惧见他爹,这些年他没少挨骂,若非长兄贾珠顶在上头,还有祖母庇护,他只怕早就被父亲给打死了。
贾母见状,便道,“你先去看你珠表哥吧,你珠表哥近几年身子越来越差了,若不是你当初留了养身的功夫下来给琏儿和珠儿练,只怕前些年人就没了。”
“那我这就去看看珠表哥。”林琅面对宝玉实在有些尴尬,原本对宝玉他也没什么恶感,但是意识到宝玉跟黛玉年龄相当,这世道又有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的‘惯例’,他还真担心妹妹会被许给宝玉。
倒不是他对宝玉有什么成见,只是他觉得……三岁看老,宝玉小小年纪就喜欢以貌取人,长大之后怕也是这个性子,他不歧视这种以貌取人的人,但他却不想将妹妹嫁给这样的人。
“我也要去看大哥。”见林琅不去见父亲,而是去见大哥,宝玉的胆子又大起来,要跟着林琅一起去看望贾珠。
贾母乐意宝玉跟林琅亲近,笑呵呵的将宝玉交给了满心不愿的林琅。
林琅带着宝玉来到贾珠住的院子,还没进里屋就听到小孩的哭声,不禁满头的问号。
宝玉看出林琅的疑惑,笑着道,“这是兰哥儿再哭,怕是又挨了大嫂的打。”
“兰哥儿?”
“哦,表哥不知道,兰哥儿就是大哥的长子,贾兰,今年二月刚满周岁呢。兰哥儿出生的时候表哥
不在京里,不知道兰哥儿也不奇怪。”宝玉道。
林琅恍然,他知道贾珠跟李纨生了个儿子,却不知贾珠的儿子叫什么名儿。
“宝玉来了?”女子温和的声音传来,林琅顿时回过神,便见一系水绿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他。
宝玉拉着林琅上前介绍,“林表哥,这位是我大嫂,大嫂,这是林家表哥,林琅。”
李纨顿时恍然,“原来是林家表弟,快里面坐,大爷刚听说林表弟过来,还说要去见呢,只是大爷近日病了,暂时见不得风,老爷不许大爷出门,快进去吧,大爷早就想见林表弟了。”
林琅避开李纨,侧身进了里屋,就见贾珠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
甫一看见这画面,林琅都吓了一跳,“珠表哥,你怎么搞成这样?我留下来的养生功夫你没有练吗?”
贾珠苦笑道,“起初倒是练了一段时间,后来准备参加秋闱,便将精力放在了读书上,养生功夫便懈怠了许多……”
听到这里,林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琅叹道,“我劝你暂时把读书的心思放下,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兰哥儿还指望着你这个做爹的教他读书呢。”
“我实在提不起精神。”林琅皱起眉,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个药浴的方子,一会儿写下来给你,你好好休养身体,万莫不当回事,是读书科举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自己好生想想。”
宝玉不知道林琅在说什么,但也大概明白,林琅是在帮他大哥。
最近这段时日,因大哥生病,宝玉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没有了大哥帮他顶着,父亲老是找他的麻烦,要他读书读书读书,若非他住在祖母院子里,怕是早就被剥下一层皮了。
林表哥这是在给大哥治病吗?大哥身体好了,父亲就不会逼着他读书了吧?
宝玉心里想什么,林琅不知道,他叫人准备笔墨纸砚,然后将药浴的方子写了下来,交给了李纨,然后就向贾珠道别,“我还没去见二位舅舅,便先走了,你好好养着,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兄弟再出去小聚。”说着看向宝玉,“宝玉你是留在你大哥这里,还是随我一起去见舅舅?”
“我就在这里陪大哥好了。”宝玉毫不犹豫的道。
林琅一点也不意外宝玉的选择,当即起身离开了这里。
先去东院见了贾赦,喝了杯茶,便告辞,来见贾政,贾政正好不在家,林琅便在二舅母王夫人的招待下喝了杯茶,便告辞,接着去向外祖母道别,便离开了荣国府。
出了荣国府,林琅便直接往自家走,他来的时候是自己走路来的,回去也只能自己走回去。
走到半道上,忽然听到有人在喊‘琼华’。
这是他的表字,林琅脚步一顿,循声看去,便见一名形容秀美的华服少年站在一家酒楼门口看着他,轮廓依稀可以分辨出,这少年便是昔日的北静郡王世子——水溶。
林琅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过去见礼,“好久不见,茂生。”
“你竟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打算老死在京外,永不回京了呢。”水溶哼道。
他妹妹哪里配不上他林琅?竟叫他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也不肯答应娶他妹妹?
林琅听出水溶话语里夹带的几分不满,心中苦笑,果然是误会他了。
“我只是外出游历,又不是离家出走,怎会一去不回?”林琅叹道。
水溶抿唇,盯着林琅半响不语,许久后叹息,“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这些,反正舍妹的婚事就快定下了。”
林琅:“……”这真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这么说的?
扯了扯嘴角,林琅吸了口气,淡笑道,“那我就提前道一声恭喜了?”
“你跟我来,我们去里面说,”水溶瞪着林琅,丢下这句话便往里走去。
林琅叹息,自认理亏,默默的跟着进了雅间。
“坐吧。”水溶坐在靠窗的位置,提着茶壶倒了杯茶给林琅,等林琅坐下,方道,“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妹妹又不是丑的不能见人,你何苦远远躲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听说你离京,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只以为你嫌弃她。
林琅默然,低头不语。
此事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只要事关那位姑娘,他做事似乎总是顾头不顾尾。
水溶见林琅沉默,皱起眉,“你别给我装哑巴,倒是说话啊,你明明回京了,今儿我母亲邀林夫人过府,你怎么不一起去?”
林琅苦笑,“王府既然都已经准备给县主定亲了,何必还叫我过府?就不怕闹出事儿来?”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妹妹会没脸没皮的倒贴你吗?
见水溶满脸怒容的瞪着他,林琅顿时就明白水溶误会了他的话,苦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既然县主已经要许婚了,我能不出现在她面前最好是不出现,省的节外生枝,影响她的清誉。”
“你……”你既然为了我妹妹的清誉如此面面俱到,当初又为何要跑?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水溶揉了揉额角,“罢了,我也不跟你
争辩,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顿了顿,道,“下个月我定亲,你一定要来,否则我们朋友就没得做了。”
“定去!”林琅苦笑道。
“一言为定,府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说着,似乎怕林琅反悔一般,水溶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姑苏=苏州,苏州属于江苏,江苏省市是南京,南京古称金陵/建康。
林家祖籍苏州,所以林琅参加乡试要去金陵。
没毛病~
然后这章是七千字大章,本文很快就要完结了,么么哒各位,完结倒计时→_→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活在当下 10瓶;冬眠的懒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