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老爷 08<!>
贾敷尴尬的笑了笑, 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撇下了柳林, 帮着西府招呼宾客去了。
贾家这边跟他同辈的只有贾赦和刚出生的贾政, 贾赦今年不过五岁, 招呼宾客自然指望不上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而贾政就更不用提了,今儿就是他的洗三礼呢。
贾敷带着贾敬和贾敢帮着招呼宾客, 忙完洗三礼,宾客散尽,贾敷也跟着祖父回了东府。
“我听说柳林拉着你说了一会儿话?”
贾敷跟着回到东府, 就被祖父拉着去了正院的暖阁说话。
听到这个问题, 贾敷便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是说了一会儿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
贾敷看了贾演一眼, 叹道,“祖父,其实你都已经知道柳家世叔跟我说了什么?”
“好, 祖父也不跟你绕弯子,你告诉祖父, 柳家那姑娘你中不中意?”贾演知道妻子老早就瞧中了老柳家的嫡长孙女,他听着夫人念叨好多回了, 对柳家姑娘的印象还挺深的, 若是自家孙子中意的话, 他舍了这张老脸,也要为孙子聘到这柳家大姑娘。
贾敷被拉到暖阁听到祖父问题的时候,便有了预感, 但真的听到祖父的话,他依旧有些无奈。
“祖父,我根本没见过这柳家姑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啊?”
闻言,贾演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叹了口气,“敷哥儿,柳家大姑娘其实你祖母老早便为了你相中了,你祖母是最疼你的,这姑娘若不是真的好,你祖母绝对不会在他们家婉拒后依旧还念念不忘,你若是觉得可以,祖父舍了这张老脸,也请老柳同意这门婚事。”
贾敷知道家里现在最担忧的便是他的婚事,之前他也松了口,现在自然没得反悔。
沉吟片刻,贾敷叹道,“祖父,我现在真的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根本没见过柳家姑娘,仅凭家世来问我满不满意,您还不如直接提西宁郡王世子的独女,论家世比柳家大姑娘还要强一些呢。”
“若是西宁郡王的嫡长孙没有娶四公主,她们家的大姑娘自然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就另当别论了,四公主是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的胞姐,孙贵妃宠冠六宫,便是皇后面对孙贵妃也要退避三舍,七皇子是孙贵妃的长子,今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论起聪明前头三位皇子都不如他,你若是娶了西宁郡王的孙女,就是被动的站在了七皇子一系,不管你愿不愿意,夺嫡你都逃不开了。”
贾敷闻言有些奇怪的道,“既然七皇子聪明,祖父为什么不许我跟他沾亲?按照现在这个趋势的话,七皇子登基的可能性比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要大得多。”
“敷哥儿,你记住,咱们家是忠于圣上的,夺嫡跟咱们家没有关系。”贾演严肃的告诫道。
贾敷笑了笑,道,“祖父放心,我没有打从龙之功的心思,也没想过走裙带关系,凭我的本事还得靠妻子才能出头不成?”
“你向来聪明,我自然不担心你走歪路,”贾演缓了脸色道,“柳家姑娘家世与你相当,老柳的两个嫡子都是不错的,次子柳林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本事还是有的,明年他就要外任山东巡抚,再过个十年八年,入阁也不是没有希望。”
贾敷闻言便知,贾演看中柳家大姑娘,是看中了他们家的潜力,不同于祖母,瞧中的是柳家大姑娘的品格。
这么一算,柳家这位大姑娘竟是同时过了他祖父祖母这关。
不止,其实他母亲对柳家大姑娘的感官也极为不错。
“祖父,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内我给你答复。”
贾敷也知道祖父是着急了,他半个多月前就松了口,偏到现在还没给答复,祖父心里只怕也犯嘀咕,怕他是在拖延时间。
果然,贾敷这保证的话一出,贾演便把他放走了。
过完十一月,便进了腊月,天气越来越寒冷,但过年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今年贾敷不在京里,祭祖的时候贾敷自然缺席了,这次贾敷在京里,自然不能缺席,往年贾敷在京里,便是祖父担心他受寒,祭祖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让他待在屋子里歇息。
翻过年便是兴乾七年,贾敷年前的时候本想偷偷见一见这位柳家的大姑娘,但是临近年关十分的繁忙,自然没顾上。
过完年,二月便是大比之期,贾敷不愿意落榜后等三年再来遭一次罪,便将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这次的会试上,柳家姑娘自然被他完全抛之脑后。
待得会试放榜,已是二月下旬,贾敷夺得今年会试的头名,可谓风光至极。
殿试在四月下旬,殿试前还需复试,复试在四月初,时间很是紧凑,贾敷自然不想殿试的时候出差错掉出前三名,不然他这个会元便是笑话了。
四月二十一在保和殿参加殿试,贾敷年仅十五,在一众贡士里头简直是鹤立鸡群,加之他容貌出众,又因会试的时候考了头名,他站的位置也是最前方,自然更受瞩目。
殿试要考一天,日暮交卷,封存。
考完回府,贾敷狠狠的睡了一日,及至次日下晌才醒过来。
殿试放榜在五月初一,贾敷没中状元,他被点了这科的探花,到底还是年纪所限,
不管是阅卷的大臣还是皇上,都有心压一压贾敷的风头,怕他年轻气盛。
虽然被压了名次,但有心的都知道贾敷有状元之才,皇上对贾敷那篇策论很是中意,但贾敷年岁还是太小,听了几位阁老的意见,皇上因对贾敷寄予厚望,不希望他自毁前程,便听了阁老的意见压了贾敷的名次。
不过,皇上虽然压了贾敷的名次,但在授官的时候,却破例授贾敷翰林院修撰之职,虽然只是个从六品,但状元也不过是授个从六品的修撰,按照常例榜眼和探花都是授七品的编修,但贾敷却破了这个例子。
比贾敷还高了一个名次的榜眼却只是个编修,在翰林院的地位瞬间就尴尬了起来,不上不下。
贾敷出身宁国府,是个实打实的勋贵世家子弟,却能以十五之龄高中探花,简直叫那些出身江南的才子们无地自容。
这些所谓的才子,向来眼高于顶,瞧不上勋贵出身的世家子,自以为有多了不起,这回可是被狠狠的打了脸。
贾敷高中探花,最高兴的还是贾敷的祖父贾演,贾家子孙终于出了个俊才,还是他的嫡孙,他能不高兴吗?
孙子高中探花,怎么能不庆祝?
贾演在宁国府设宴,邀请了相熟的一众勋贵,自然也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
而贾敷虽然不耐烦这些应酬,但见祖父高兴便忍了。
因这次的主角是贾敷,哪怕他身子不好,这回也不能免俗,很是喝了几杯酒。
结果没喝几杯,便酒气上头,不得不找了个借口离席,跑到后面的会芳园醒酒。
会芳园有一片水榭,贾敷暂时也不想去见面应付那些老爷子,便挑了个隐秘的地方躺下小憩一会儿,因喝了酒,脑袋有些晕晕的,不一会儿便靠着假山睡着了。
“姑娘快跑!”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贾敷听到女子的大叫,不由得惊醒。
因他躲在假山后面,周围又有一米高的草丛,自然是将他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还没来得及想发生了什么,便听到脚步声走近,忽然‘啊’的一声传来,贾敷便觉得眼前略过一片阴影,接着怀里便砸进一个人,险些砸得他眼前一黑晕过去。
好重!
这是贾敷此事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
缓过来,便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抬眼便与一双大眼睛对视,几乎面贴着面。
贾敷:“……”
“你是谁?”
“你是谁?!”
贾敷跟面前这位姑娘几乎是同时开口。
旋即同时愣住,贾敷接着便笑了,“你在我们家问我是谁?”语毕,便打量着这姑娘,心里不由暗忖,长得倒是如花似玉的……
这位漂亮的姑娘眨着大眼睛,盯着贾敷,试探着问,“你……是宁国府的敷大爷?”
贾敷说宁国府是他家,而宁国府这个年纪的主子,唯有贾敷一人。
“嗯,那你又是谁?在我家院子里乱跑什么?”贾敷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忍不住吐槽,“不过说起来,你还真重,刚砸下来,险些把我给砸死。”
这话说得漂亮姑娘又羞又气,漂亮精致的脸气得涨红,“那你死了吗?!”
贾敷愣住,勾唇轻笑,“你还挺横啊,别忘了这可是我家,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水里淹死,然后随便在花园子里找个地方埋了?”
“你敢!”这姑娘根本不信贾敷随口瞎掰的话,但贾敷这番话也气着她了,顿时没忍住揪住贾敷的衣领,结果没想到一用力,便将贾敷的衣服给拉开了。
贾敷:“……”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厉害角色,这是看上本公子,想赖上我?”贾敷淡定的把衣服拉上,看着脸色涨红的姑娘,揶揄道。
这姑娘还挺好玩的……
看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姑娘,今儿本就只宴请了相熟的勋贵,带着姑娘赴宴的只有镇国公牛家,理国公柳家和修国公侯家。
镇国公家只有二房的两个庶女,长房没有女儿。理国公家长房有两个女儿,大姑娘是嫡出,二姑娘是庶出,修国公家有三个姑娘,大姑娘是长房嫡出,今年不过四岁,二姑娘三姑娘都是二房的庶女,还都在襁褓中,根本没带来。
因此,今儿跟着赴宴的统共只有五个姑娘,修国公家带来的姑娘仅有四岁,镇国公家的两个姑娘都不到十岁,而他面前这位姑娘少说也有十二三岁了,明显修国公和镇国公家的姑娘都被排除。
理国公家的大姑娘今年十三,二姑娘今年十二,他面前这姑娘肯定是理国公家的,而看衣着打扮,庶女肯定是不可能穿得这么好,那么……
这位姑娘,很明显就是他祖母念念不忘的柳家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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