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娄清心智只有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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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思接到电话赶来医院时，盛思齐正好去医院周边买吃的回来，两人在病房门口相遇。gaoyawx
“娄思姐，我刚给娄清买了一点吃的，怕他等会醒来会饿着。”
买稀饭的零钱是他在娄清穿的西装里的皮夹里翻到的，钱不多，只能买点便宜的。
娄思来得很快，站在这里还有点喘，看见盛思齐手里提着的东西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那我们一起进去。”
推门时，床上的人有了反应。
“既然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娄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询问娄清，但是对方压根没理会，目光一直朝一个方向，顺着看过去，视线落在了盛思齐身上。
娄思：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盛思齐将稀饭放在桌上，转身就发现娄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但是就是不说话。
总不至于是自己挡着人视线了吧？
带着这个疑惑，他往一旁让了让，娄清的目光跟着往旁边移动。
他再往旁边移，娄清的目光又跟着他走的方向移动。
所以，娄清这是在看着自己。
盛思齐：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读不懂娄清的想法了。
娄思坐在原位，一脸微妙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饿吗？要吃点东西吗？”
娄清目光钉在他脸上，摇摇头。
盛思齐皱眉，娄清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他这么想着，便也说出来了。
尽管盛思齐说话这么直白了，娄清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仅仅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眼中无甚波澜。
娄思在一旁解释：“他这是老毛病了，你别嫌弃。”
他面漏惊讶：“老毛病？他到底怎么了？”
娄思面上的轻松渐渐消失：“你跟我先出去。”
顾不得娄清目前的精神状况，盛思齐跟着娄思一同往门口出去。
转身朝外走的时候，手腕处受到一股力，他回头，就看到娄清伸出没输液的那只手紧紧攥着自己。
于此同时，娄思已经走到门口，见他落后，一脸疑惑地向他望去。
无奈，他只能俯身靠近一点娄清，看着他的脸低声道：“我和你姐有事情要谈，你能放手吗？”
娄清没放，甚至还对着他摇头。
“我还会回来的，等聊完天就回来，而且我们就在门口，不全部关完，留道门缝，你能看见的那种，可以吗？”盛思齐语气近乎哄到。
娄清脸上出现挣扎，犹豫又不舍得，半晌，他依依不舍地松手。
娄思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盛思齐。
“你刚在里面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弟不放手，在那里僵持了一会儿，娄姐你就直接说他怎么了吧，我觉得这么多年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娄思说的情况后，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愣住了。
什么叫精神出现问题，什么叫幻觉发展到最后成了人格分裂。
“所以，他看到我的时候，会以为我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娄思面色凝重地点头。
“他出现第一次出现这些症状是在什么时候？”
女人脸上表情很忧伤，开口淡淡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些事情吗？在烧烤摊前。”
“我记得我当时与你们说过他出国后生了一场病，那场病其实只是我特意改口说的，就是怕吓到你们。”
提起弟弟的往事，一向脸上挂笑的人面容苦涩，再精美的妆容也因为主人的心情而变得黯淡无光。
“在出国后不久，大约半年的时间吧，那是一个雨夜，车底打滑，整辆车不受控制往前扑，送娄清的那位司机大叔当场死亡，他被送进icu住了一个多月，从那之后他就时不时出现幻觉，再往后发展出人格的症状，去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只有精神不正常，建议多多休息，没有根治的办法。”
说着说着，娄思眼眶盈出一点泪，她看向盛思齐，语气哀伤：“小盛啊，我弟弟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五年了，在他的努力下，这种情况已经很少见了，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回国就神奇般再见到了你。”
“一开始，我还在想，我弟他的心病不就只有你吗？所以我一直都在制造机会让你与他能多多见面，然而却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见到你情绪激动，又犯病了。”
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他在心里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
娄思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每次他发病的时候，都是像你所看到的那样，不哭不闹不说话，一心要找哥哥，整个人心智就像一个五岁小孩一样，安静但又在寻找自己所要的安全感。”
“刚才一直拉着你不放，我想是因为你是他的心病，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哥哥。”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我还有事，能请你帮忙照顾我弟吗？”
“好。”盛思齐回答得很迟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知晓的一切。
待人走后，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按不下去。
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这样心智出现问题的娄清。
以为自己家道中落成孤儿，自己压力一大出现幻觉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前任比他更惨，表面光鲜靓丽，内里发病时就是一个小孩。
许久，他才做好心理准备拉开了门把手。
一进屋就不出所料地和病床上的娄清来了一个对视。
“你还知道你叫娄清吗？”
娄清不说话，点头。
想了想，他又问：“那你认识刚刚那个姐姐吗？”
娄清还是不说话，依旧点头。
这让盛思齐有点烦恼，怎么生个病还能生成傻子啊。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指着自己看着娄清的眼睛，对着娄清眼睛中自己的影子问道。
这回，娄清说话了。
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吐出宝贵的两个字：“哥哥。”
低沉悦耳的男声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盛思齐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颤抖。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节节攀升，最后在耳朵消散。
“你叫我什么？哥哥。”
他面上矜持地假装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娄清，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娄清比他大两个多月，那时候每次都是自己叫他哥哥，这还是第一次在娄清口头上占到了便宜。
一时兴奋，他将手放到娄清脑袋上拍了拍，“再叫几声哥哥来听听，以后哥哥保护你，好不好呀？”
过于兴奋的后果就是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嘴角一闪而过的抽搐。
娄清缓慢但很顺从地对着盛思齐又叫了几声哥哥，直接给盛思齐高兴坏了，没想到分手这么多年，竟然还有种谈恋爱逗对象的感觉。
面对小孩，他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开始夹起来：“那娄清小朋友，告诉哥哥你现在肚肚饿吗？”
刚说完，他就看见娄清闭上了双眼，不理他了。
走廊上，路过的人都能听见他能夹死蚊子的声音：“娄清小朋友是要睡觉了吗？那哥哥就不打扰你了，哥哥在一旁坐着陪着你就好了。”
晚上，盛思齐被娄清戳醒来。
病房里没开灯，他看不见娄清的脸，自然也就没看见了娄清羞耻得要滴血的脸颊，只能听见娄清说话：“哥哥，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哦哦。”刚从梦中醒来的他挠了挠脑袋：“那等哥哥打个电话就走好吗？”
得到娄清点头后，他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慢，但因为他很细心，所以等到了接通。
外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小盛啊，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还没下班吗？”
“外婆，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受了点伤，家里没人照顾，我需要照顾几天，您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和朋友商量能不能带着朋友去咱家里休息。”
电话那头，老人家一听有人受伤比谁都着急：“哟，外婆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放心吧，倒是你的朋友，他没事吧？”
接着手机屏幕照出来的光，他看着娄清模糊的脸部线条。
“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修养几天，等他一好，我就回来。”
“好，我等你。”
“嗯，外婆再见。”
挂完电话，盛思齐想到一般小孩子都是比较怕黑的，为了防止不爱吭声的娄小朋友独自一个人承担恐惧，他什么也没做，率先开了病房里全部的灯。
娄家有钱，所以当时转病房的时候，盛思齐给人选择的是豪华病房，白天娄思来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习以为常这样的消费。
这样豪门长大的总裁，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自己短暂成了拥有五岁小孩的心智的人。
这说出去显然是要被人笑话，严重一点可能还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娄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
开灯之后，他在病房巡视了一圈，将娄清的所有东西全都打包好，又给人穿好外套。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
打开房门，就见门口出现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笑着对他说：“盛先生，我是娄清先生的助理，娄小姐通电话让我开车接你们回家。”
“稍等，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