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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为什么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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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始自终我唯有冷眼旁观,说不出什么滋味,很复杂。yousiwenxue米江情绪几度崩溃,撕心裂肺,我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也不明白自己内心居然开始变得有些懦弱?

    我痛恨我自己的懦弱,同时我也开始觉得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我是害怕自己有一天痴心妄想久了也会变成米江这副模样,还是害怕看见米江日渐堕落的憔悴样子?

    我开始怨恨我自己,怨恨曾安淳,甚至是怨恨米江。

    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藏着一只巨大的怪兽,我慢慢看清晰了那只怪兽。

    可是我不想窥见全貌,不想看清楚那只怪兽。我宁愿一直当井底之蛙,我不想听不想知道。

    如果说我欺骗了米江,那么米江或许也从头到尾都隐瞒了我一些事情。我们都没有对彼此坦白,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

    时至今日我才有一点点的了悟。可我并不希望我获得这种了悟。

    这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会减轻我对米江的愧疚。可我并不想我无愧于她。

    也是,成年人总以“我是为你好”而自诩自己善良且诚恳罢。

    我靠窗站着,深秋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得人心里凉意浸透。米酒同我一样,一直待着,我们俩都像是默默无声的空气。

    我们好像是不该出现的两个人,忽然加入了不能加入的地方。

    就像战场上迷糊的士兵稀里糊涂走进了敌方的根据地一样,我们不知所措,彼此面面相觑又茫然无措地看着疯狗撕咬般残酷的战争。

    外头的风渐渐大了,病房的窗帘被簌簌吹起,呼呼的风沙沙作响。外头的天瞬间阴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而比大雨更快来到的是——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一队人蜂涌进来,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按的护士铃叫来人。我看看米酒,我下意识以为是他按的护士铃。

    那男人正站在另一扇窗边,高挑的身影一半掩在吹起的窗帘下。

    我只能在乌云的阴影里看见他的侧面。洞悉不了他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乎有点出神。

    不过分秒钟错乱,米江被强行压住,死死地压在床上,她挣脱不开但还是想要挣脱开。

    这样场面让我忽然想起一个很不合时宜的画面,就像是多年前我在澳洲做一个精神病院专题报道的时候,看见里面的精神病人不受控制被挟制的样子。

    那时候我还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竟然莫名同情起精神病患者来。现在我忽然就明白了过来,那些精神病患者受到医生的强迫时就是像米江现在这样,被死死地禁锢住。

    那些病患就像是现在米江一样,如同野生动物被迫逮入笼子里时的强弩,宁折不弯。异常凶猛又异常脆弱。

    米江的脸色有着惨白过后突然的燥红,红白交加。似乎是痛苦,似乎是反抗以后的精疲力尽,又似乎什么都不是。只是本能地在挣扎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烦人的束缚。

    她嘴上起了厚厚的死皮,眉头紧锁,眼睛紧紧地半闭着,露出一点上翻的眼白。她的神情里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痛苦。

    可我一点都帮不了她,我感到无力。只能握紧自己的拳头压在裤缝的边沿。

    这是一场酷刑,对我而言,对米江更是。

    这一刻我才忽然无比确定——

    米江病了。

    她真的病得无可救药了!

    可是我救不了她,因为我既不是她的良药也不是一个良医。她需要的不是我,而是那一剂叫做“爱情”的“安心药”。

    只是可惜那个“安心药”已经变成了“毒药”——

    她爱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爱她。

    即便她爱的那个人永远都在“琵琶另抱,美人在怀”,但这个美人里永远都没有米江的一席之地。

    眼见着细长的针管戳进米江的静脉,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米江的眼皮骤然睁开,好像一口气顺不平,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在嗝气。

    我不忍,想上去给她拍拍背,一只手猝不及防拉住我。

    下意识回头,曾安淳的脸近在脸前。他挡住了场外的米酒。

    我刚开口想叫米酒,开口的话还卡在嗓子眼,曾安淳不由分说拉着我往外走,力气大得吓人。

    “你干嘛!干嘛!放开我!”

    我拧着手,反抗曾安淳的桎梏。他扣得太紧,我的手发胀发痛难受得紧。愣是被他生拉硬拽出去,拖到没有人的楼梯口。

    四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我吭哧吭哧地喘气儿声。

    楼道是走廊尽头的,这里很少有人来,灰扑扑的墙已经失去了原先的颜色。大概是清洁工经常走的地方,墙角堆着大量废弃的拖把扫帚,安全通道上还有一推车的床单褥子。

    我仰头看曾安淳,他背倚着墙。楼道间的天窗漏出一点灰颓的光照在他脸上竟然也有了灰颓的孤寂感。

    可是他怎么会孤寂呢?

    笑死,我可真是会多想…

    曾安淳用他那双含情眼凝视着我,眼里的情绪多到我看不懂。

    我想我大概是瞎了眼,居然仍然觉得他目光是那么忧郁那么惹人心疼……

    啊,呸!

    我感到深深唾弃自己,这个时刻我竟然就被他牵着出来了。米江还在病房里。

    我的心忽然变得焦灼,我看了看曾安淳,他依旧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迈开步子就要走,就听他忽然开口。

    “你就是去了也于事无补,何必要多此一举?”

    我顿住脚步,扭头看曾安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于事无补?

    什么叫多此一举?

    受到伤害的人是我家米江!

    他怎么可以把话说的这么轻巧?!

    我想回嘴反驳,他讥笑一声。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你能救的了米江吗?”

    “你知道什么?是吗?”

    是了,他是齐明然的大学室友,他知道的肯定要比我多得多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嘲讽地对着他冷笑。

    曾安淳仿佛并没有接受到来自于我目光的警告。他掏了掏口袋,再次拿出刚才放在我和米酒面前把玩过的那把打火机。

    他点燃打火机又吹灭火,又打开又吹灭,反反复复里,他的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影影绰绰,叫人捉摸不透。

    他一边把玩着,一边慢慢地一字一字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拿着它么?”

    他说话时贴近火苗,一吸一呼间火焰扑腾。

    他声音诱发人顺着他的意思而发问。

    我下意识地受了引诱,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吗?我和警察到现场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给他的女儿讲故事。他告诉女儿,只要有火这个世界就一直光明……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央求我一定要让他把女儿哄睡着,他再走……”

    曾安淳娓娓道来,低低的声音,呢喃似语却在说着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

    我不禁皱起眉头,我可没空听他这些废话。

    “这就是你所谓的原因吗?”

    我冷哼一声,不打算浪费时间。抬脚就准备回病房。

    “呵…”曾安淳忽然轻笑一声,“景懿,你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你什么意思?”我反唇相讥。

    曾安淳牵起嘴角,歪嘴笑了一下,那模样轻佻又挑衅。

    他忽然靠过来,贴着我的耳边说,“人呐,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鼓掌间的玩物!”

    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但隐隐觉得有点不同寻常。敏锐地嗅到曾安淳似乎在透露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然觉得很陌生。

    曾安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叫人琢磨不透了?

    是什么时候?

    这样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万分疑惑。正在此时,这男人忽然伸出一只手向我的脸袭来。

    我下意识地躲闪,警惕道:“你干什么?!”

    往后撤的一步,曾安淳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原来你现在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吗?”

    曾安淳摊开手,手心有一片树叶。

    大概是刚才从楼下买早餐时,不小心落到身上来的。

    我的脸腾地红起来,我觉得有点尴尬。我私心里以为他要动手动脚,原来是把我鬓边的树叶摘走。

    我正要和曾安淳道谢,脑中倏忽灵光一闪。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那些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在此刻忽然变得尤为重要也尤为清晰。

    “你……你是不是知道谭斯乘什么?”我情不自禁地情绪激动,拽住曾安淳的领口,质问他,“阿,不,应该是齐明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还是说他和你说过什么?”

    我希冀地看他,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一个我想要的、米江需要的答案。

    我知道谭斯乘,也就是现在齐氏燃油的ceo齐明然是他的大学室友。

    他们那时候同进同出,关系那么好,他必然知道什么的吧!

    我满心欢喜怀揣着希望。殊不知希望的背后是当头的冷水。

    “松手!”

    曾安淳盯着我拽着他制服领口的手说道。

    我讪讪缩回手,在他的眼刀下不敢再拽他的衣服。

    他一敛情绪,眸子对视我的一瞬间异常闪亮,一瞬间又归于平静。那一点点的情绪转换的是那么快,以至于我来不及捕捉。

    周围一霎那寂静下来,没有声音的平静。

    我盯着他,他不说话。

    良久,他倒是忽然笑了。笑声荡漾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凉薄,冷冷地透进我的心里。

    我的心忽的跌进谷底,我明白了他笑的意思。

    大约我今天不论如何问,他都不会告诉我了。

    这场谈话是时候戛然而止了,我想我并不应该再多嘴什么。

    我环顾四周,心里的苦涩和复杂掺杂着一些些怅然若失,当心里的希望彻底成了失望。那些旁的话,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抬脚离开,刚走两步距离。

    曾安淳忽然在我身后叫道,“景懿!”

    我顿住脚步,“你还想说什么?假如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那就算了吧。米江还等着我……”

    “怎么?我的话是废话?”

    显而易见的讥诮口吻,“我实话告诉你,你那些小伎俩不要想救米江。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气恼地转头,“为什么不可以!”

    曾安淳笑了,苦涩又嘲讽的语气,“因为米江的孩子就是他的!”

    什么?

    在我始料未及,一个平地惊雷。

    我如遭五雷轰顶,千算万算都从来没有想过米江的孩子会是谭斯乘的!

    为什么?凭什么?

    米江……

    怎么?

    我傻了眼,错愕地看曾安淳。

    曾安淳走过来,形似安慰,语气缓缓,“乖,景懿。不要掺和这件事……”

    他的手轻轻拢过来想要搂住我,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触碰。

    我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个事情,心里惊涛骇浪。

    米江的孩子是齐明然的,为什么…?

    怎么可能呢?!

    齐明然根本不爱米江,为什么?!

    米江曾经说过的话一瞬间汹涌进我的脑海——

    她曾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我米江什么没有?还在乎一个男人!”

    她扬言,“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问我,“曾安淳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小白脸么?景懿,你别稀罕他,我给你找个比他曾安淳更好的!”

    她也调侃过,“你说你怎么这么傻,换个男人不好吗?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

    原来,受欺骗的一直是我!

    而不是她!

    原来,奉劝我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米江,还深深爱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原来,不仅仅是我忘不掉。她也在耿耿于怀……

    米江啊,米江,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儿执着?

    我从得知米江突然有孩子到突然小产,我猜过千万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孩子是齐明然的!

    我开始觉得麻木,记忆都觉得混乱,无法想象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离开了五年,我竟然觉得自己再也不了解米江了,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他们变了?

    她曾经那么洒脱一个人,绝不服从相亲绝对不会喜欢不喜欢她的男人,也绝对不会去泡拒绝她的男人,可事实上呢?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违背,违背了自己,却一直痛苦挣扎着。这到底是该怪自己作践自己还是该怪那该死的叫做“爱情”的东西?

    脑海里恍惚闪过米江癫狂后的脸,那样爱美自持的女人抛却了自己的尊严去爱一个男人。大概我一辈子也做不到罢。

    她的痴她的念,换做是我,或许我并没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孩子,是怎么样的一种博爱?

    我想比起米江的“坚贞”,我可能应该是个“渣女”。我从来不给自己做过任何的承诺,也不会承诺于任何人。

    世事无常没有后悔药。所以我总不会乱说乱讲,或是谈的太满,凡事留有余地。

    或许总归是我一直给自己留有余地,所以痛的总不会是米江那样透彻心扉。我在心底里暗自嘲讽自己的懦弱和差劲。

    可我此刻却还在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怀抱?

    这样不知不觉的温暖,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恬不知耻。

    我轻轻推开曾安淳,客客气气地道谢,“谢谢你,曾检…”

    曾安淳闻言身子明显地一顿,他皱起眉声音冷凝成冰,“你叫我什么?”

    我眨了下眼,又重复一遍,郑重道:“谢谢你,曾安淳!”

    曾安淳皱紧眉头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说道,并不打算解释这个感谢。

    我是在做告别,给自己一个斩断的理由。那么多是是非非,我不想最终大家都不欢而散。

    抛去我和曾安淳曾经是恋人以外,我们还是同学、校友、老乡。以及很多的很多的关系,我不希望我们闹得不愉快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我同他告别。说一句谢谢,感谢他曾经给予我的,感谢他来到我的身边,感谢他让我认清现实。

    我们终归是背离了自己所走的路,所以请各自珍重吧!

    我深深地看着曾安淳,也许他能意会到我的意思吧,也许不能罢。但那又怎么样?

    过了今天,我还是景懿。

    他,依旧是曾安淳。

    我们依旧,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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