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的脸怎么红了?
《誓死追回白月光渣女前任》最快更新 [lw77]
汽车驶过马路声音一下子把我的话覆盖住了。zicuixuan
“你刚才说什么?”米酒忽然转过头问我。
“啊?”
我有些懵,倒是没想到他忽然追究起来。本来话茬一下子就过去了,再去追究也没有意思。
也许他只是开玩笑的跟我说说罢。
我顺口转了话锋,“哦,也没什么。”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头,“不重要的事,想了想估计问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哦?”
他饶有兴致地回过头看我,“你怎么知道问我没有结果?说不定我知道呢。”
他调笑的语气带着某种令我感到莫名的笃定。
我轻笑一声淡淡地带过这个话题,对于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见我没深说下去,也就没再说话。
成年人的默契,看破不说破。沉默了就不说话也谈不上尴尬,就是一种无言的静默。
时光寂静得有些发慌,前方又是一个红绿灯。刹车一踩,车子稳稳地停在停止线内。
下雨天迷蒙的街道,雾气蒸腾中穿行过路人甲乙丙丁,滴滴答答的雨珠顺着雨伞的边沿落下,积在轧坏的柏油路上,形成一圻圻的水洼。
我感觉有些无聊,摆弄摆弄手上戴着的饰品。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寻思着是不是周末找米江一起去做个指甲。
眼前横过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甲修得整齐而圆润。
米酒微勾过身子,横着手臂在我面前的抽屉翻找东西。
一只手随意地翻覆来去,娴熟地在储物格里翻出一张cd,插进车载播放器里。
原来他也有点无聊?
我勾起唇角,了然地笑了笑。
熟悉的旋律环绕在耳畔,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我听着忽然有几分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cd店里的尴尬场景。
说是好久不见,倒真是不如不见。彼此给彼此难堪,这又有什么好?
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我和曾安淳会不会真的像这首歌里唱的一样,相逢在街角的咖啡店。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寒暄彼此的现在,聊聊将来的以后。
但其实幻想真的只是幻想,超出于现实的那就是白日做梦。
经过上次极其无耻地打了一炮以后,我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太有脸。
怕是这辈子都不要见曾安淳,实话说来恬不知耻的那个人终归是我,不是他!
他说什么我都无可反驳,毕竟一个巴掌怕不响。哪里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在这段不平等的关系之中,由始自终我都会是一个吃亏者。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点烦躁。
我看着窗外的街景飘忽过眼底,心里的烦躁的感觉更深了。
我觉得我完全是自己在给自己找不痛快,总是想着曾安淳做什么?
景懿啊,景懿,那个没良心的人早就把你忘记了!
你想他做什么?真是自找犯贱!
我环抱双臂,企图通过做一些小动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会冷么?”
米酒忽然开口道。
他撇过头来,眼底带着浓浓的关切,“鹿城最近入秋了,早晚还是有点凉的。”
他边说着边打开车里的空调。
我张着嘴刚想开口拒绝,他眼疾手快地就调好了温度。
暖暖的气流流淌在炙闷的空气里,越发显得燥热。
我有些愣神,低头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此刻显示室外温度30摄氏度。
我反复看了几遍确保自己没有看错,一时间有点傻眼,觑了米酒一眼。
心里犯嘀咕,这人……?
米酒正看着前方的路况,忽然地又回过头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你注意多加点衣服……”
我听着内心泛起丝丝涟漪,抿着嘴不说话。
短暂的交谈归于平静,气氛再次回归寂静。
眼神继续飘忽在窗外,米酒问我,“一起吃个晚餐,怎么样?”
他突然的询问惊了我一跳,心率不齐地“扑通扑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紧张起来。
我根本没想到他会邀请我一起吃饭,犹豫不敢回答。
他看我没回答,又问,“不介意吧?”
我摇摇头,“没关系。”
他状似不经意地玩笑道。
“不会家里有一口子等着你做饭吧?”
我心底一悚,不答话,惊疑不定地快速看了米酒一眼。发现他依旧在专注地开车,刚才的话像是无心一样。
可我却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心里头流过诸多的不安与羞恼。
“哪里的话?米主任不是看过我的人事档案?”
我记得不错的话,入职档案上那一栏我填的一定是未婚。
我极力掩饰内心被人窥探的不安感,但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看没看过我的档案。
米酒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淡淡地回了一个“哦”
轻飘飘,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撇过头看窗外,觉得狭窄的空间有紧迫的逼仄感,喘息不过来的压抑感充斥着我的脑门,汹涌澎湃。
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而然有了这种莫名由来的情绪,只能全部归咎为是我想的太多。
胸口沉甸甸的气闷,难以形容。
沉默良久后我再次开口,是一个思索良久的决定,我和他不过两面之缘,怎么就到了可以随便约饭的地步了?
况且我们现在是上司下属的关系,毕竟还是有诸多的不便。
虽然拒绝的话应该一开始就得说,但是现在也为时不晚。
“我觉得,米主任我们还不到……”
“我知道附近有一个还不错的川菜馆,你可以吃辣嘛?”
米酒在我开口的一瞬间打断我的话,也一并打断了我想要中途开口拒绝他的邀约然后下车的冲动。
我讷着嘴,无法言语。这话没法顺口接下去,看着米酒流光闪烁的眼眸,那种真挚的感觉刹那冲进我的心里。
我躲避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米酒的声音掺杂着担忧、凝重以及丝丝疑惑的声音混入我的耳膜里。
“ 没有没有。”
我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脸,用手遮挡他直剌剌的目光,否认道。
心底里在骂自己,真是该死的,一紧张就会白脸,真是个坏毛病!
米酒……
他不会看出来了吧?
我用手遮掩着,抬眸偷偷地觑他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撞进米酒幽深的瞳孔里。
“景懿,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摇摇头,立马放下手,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掩饰自己刚才偷看的举动。
脑子又忍不住荡漾过米酒漆黑漆黑的瞳仁,跟黑色的玻璃珠子一样,很好看。
等等……
我在想什么呢?!
什么眼睛,什么玻璃珠子……
我怎么可以意|淫上司!
景懿!
我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的脸怎么红了?”
一只带着燥热温度的手,蓦的贴在脸颊上,“是不是病了?秋凉乍暖还寒要注意身体。”
我乍然睁开眼,米酒的脸近在眼前。
他紧缩着眉头,眸子里的担忧忽闪忽闪。闪得我心里越发心绪不宁,局促不安。
我觉得身上有跳蚤,一直跳来跳去,瘙痒难安。
我猛地拍开他的手,快速地擦了擦自己脸,“哪里红了?”
眼神四处看,“大概是太热了……”
“米主任,室外温度很高的……”
我转移话题,不满地咕哝。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会冷也会热?!”
米酒的神色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温和地笑道。
“呵呵——”
我干笑着混过去。
只要他别想着脸白脸红的事,说什么都无所谓。
窗外的夜开始变得浓稠靡丽,大雨洗刷过的城市,显得簇新又迷离。
夜景里五光十色透过如帘般的雨丝折射出缤纷的色彩。
行人匆匆,是晚来归家的过客。
一把把颜色各异的伞展示了持伞者迥乎不同的性格,给观伞的人无限思索。
我按下车窗,开了一点点的缝隙。晚间城市的光彩斑斓晃过眼底如同风的影子。
外面空气湿润,带着泥土的腥气和行道间不知名的花香。
凑近缝隙,鼻子猛地深吸,嗅觉里满是清新的味道。
外头的雨如绵密的针般扑面而来,扎在脸上有些许的疼,还有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很久都没有看见鹿城的雨了。
暮夏的鹿城配初秋的雨,刚好一场青春的盛宴。
记忆恍惚地飘出一个人,很久的没有想起的人。
我一敛心绪,收回自己放浪的记忆。
雨丝随风打进车内淋湿了初秋暮夏里薄透的衣衫,混合着身体的温度刺着肌肤,带来别样的感觉。
猛然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我拧过头看米酒。
“开点窗透透气,挺好的。”
他仿佛若有所觉,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有点子温柔。
车子往前行驶,风雨裹挟。狭小的空间立马充满了雨水的潮气,混着车厢里干燥的空气,还有一点子衣服上的柠檬味,闻起来竟然觉得很舒畅。
车子很快地停在一家餐馆前。犯难的事却来了,米酒在车子的储物格里拿了一把伞。
我是从来没有带伞的自觉的,自然没有伞,所以我们……
只有一把伞?!
我坐在车厢里,看外面倾盆的大雨没有变小的趋势,不想出去。
但米酒要去停车,我又总不能跟着他走。外头的停车位只是餐馆外头露天的位置。
事情变得有点难以抉择,眼睛看着车子和餐馆大约还有三十来米的距离。
我在心里计量着该怎么走才不会淋到雨。
要么他淋雨,要么我淋雨。左右只有一把伞,我倒是没想有跟米酒一把伞的觉悟。
我在副驾,米酒距离餐馆更近些,要不从米酒那里过?我看米酒,米酒正要把伞递给我。
我有点为难,搭了他的车子,还要他淋雨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我没接雨伞,但又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让他不淋雨,也可以让我不淋雨。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很为难。转过身打转方向盘,把车子停在了停车位上。
我眼见着自己离餐馆的门廊越来越远,心里头在哀嚎。
早知道刚才就冒雨走过去了。说不定我速度够快,还不至于被淋到。
米酒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要下去。他的一只脚眼看要伸出去,我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他回过头疑惑地看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干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米酒倒是先笑了,缓解了一瞬间的尴尬。
“女士优先,雨伞给你。我走过去就好了。”
他想也没想直接打断了我的犹豫。率先下了车,打着伞站在门边看我。
“要不”
我坐在车上,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你先进去找服务员借一把伞,这样我们都不会淋雨,你说呢?”
眼见着雨越来越大,米酒勾着身子,右肩膀扑哒扑嗒浸湿了好大一片。
“景懿,你过来!”
米酒伸着手给我。
我忽然明白他要干什么,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搭上。
不忍心看米酒一直站在外边淋雨。
算了一起撑一把伞就一把伞吧,我犯什么矫情!
我心一狠伸出手去。他的掌心很暖,指节上有薄薄的茧子。虽然粗糙,触摸着却异常的舒服。
为着自己的想法,忽然一悚。人家只是拉我一把而已!我怎么就想入非非了?!
快速收敛情绪,下了车。
一着急,步子迈大了。裙摆被夹在汽车门上。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赶什么赶?!
这下好了,没得豆腐吃,还尽出糗!
米酒揽着我正准备走,前脚刚迈出去,后脚我就感觉裙子紧紧的崩在那里,再拉车下去一定会开裂的。
米酒看我不走,很疑惑,“怎么了?”
我没法开口,真是丢死人了!
只得用手指了指身体的侧边。
米酒的视线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哭笑不得。
我僵着脸,顿时臊得满脸通红。
真社死啊!
眼见着米酒弯下腰去,我顿时紧张叫道,“你做什么?”
米酒头也不抬,车子解锁,一开车门,猛地把我的裙摆抽出来。
力道太大吓得我一个踉跄,高跟鞋险些崴到脚。好在米酒眼疾手快,一抄手扶在我的腰上。
百褶裙摆飘扬在大雨中,西装革履的他近在眼前,眸光闪闪,额角淌落一颗颗的雨珠。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牢牢地抓着雨伞,他牢牢地握着我的腰。
要是电视剧的话,没准来个慢镜头全景切换。
米酒英俊的脸,漂亮的桃花眼,丰润而粉的嘴唇湿湿的堪比花儿犹带露珠的娇样。
他那深邃的眼眸,满眼的温柔就这么直白地刻在我眼中。
除却曾安淳,我从没这么认真地记过一个人的脸。就算是温由也没有,虽然说温由是澳籍华裔,但其实祖祖辈辈在澳洲生活,说是华人已经很牵强了。
家族里大多都是英美混血,连他也不例外,五官刀刻斧凿,很是深邃,身上亚洲人的特征已经弱化到剩下一点点了。
我盯着米酒,他这样绝对出挑的脸和气质,真的让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他的唇角始终弯着,满含缱绻的笑意,看起来很舒服,很想沉溺在他的温柔小意中。
如果不是我的心中早已被某人某事塞得满满的,留不下任何人任何事。我想我一定会心动的。
毕竟秀色可餐是有道理的!
古往今来美貌都是一种实打实的武器啊!
我迅速地撇开目光,站直身子整理头发,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