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治病
冠思远,冠如月的亲哥哥,也是冠年唯一的儿子,全家的宝贝疙瘩,如今正在白鹭书院读书。
说起来冠思远和她还是同岁,今年好像也是十六。
呵!柳氏虽是在她母亲死后才进的镇国公府,冠思远却和她是同岁,正是可笑。
冠老夫人看完信,脸上的笑就再也没有停过,“好啊好啊!思远来信说过些时日就要回来准备今年的春闱!”
柳氏瞬间露出笑容,“思远要回来参加春闱!那我可得赶紧将他的院子重新布置一番,让他安心在家准备春闺才行!”
冠老夫人同样点点头,“这些自是要办的,春闺何其重要,万不可马虎。”
柳氏点头,“儿媳明白。”
“嗯。”管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先坐吧。”
柳氏连忙行礼,然后走过去坐了下来。
可怜她站了半天,终于能够坐到椅子上了。
随着柳氏入座,冠荣华紧跟着站了起来,“祖母,孙女忽然有了灵感,想要回去研究药方,先行告退了。”
不等冠老太太开口,冠如月便接了话。
“六皇子的病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姐姐若是能治,那可真是大功一件,姐姐可要加油啊!”
说完,挑衅地看了眼冠荣华。
六皇子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就算冠荣华会些医术,难不成还能比过宫里的太医?
她的话无形之中也算是提醒了冠老太太,是啊,找她治病她也未必就一定能治好啊!
这样一想,冠老太太的语气也就没了之前的热切,“那你先回去吧。”
冠荣华淡淡施礼,“孙女告退。”
转身走出松露轩。
临离开的时候,她还听见院内在谈论冠思远回府的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张氏立马迎了过来,一脸的紧张,“小姐,老太太可有为难你?”
冠荣华笑了笑,“奶娘你放心,祖母没有为难我。”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起张氏,“奶娘,你那里还有做好的香囊吗?”
张氏点点头,“上次小姐让我做香囊,我特意多做了几个,小姐要是需要的话,我这就回屋子给你拿。”
冠荣华:“那就再给我拿几个吧。”
她自己身上随身带的香囊已经给了太后和冠老太太,还是得再留几个傍身。
奶娘立马就折回自己的屋子拿香囊。
冠荣华抬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刚刚关上房门,她便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她瞬间提高警惕,手指触及袖中的银针,声音冷冷,“谁!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冠荣华目光一凛,旋即将袖中的银针甩了出去,三根银针朝着人影射去。
然而,只见来人长袖一甩,只是一瞬,便将三根银针牢牢地固定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与此同时,冠荣华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殿下?”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袍,眉目冷锐,似有杀气,眼底冷无比犹如寒潭,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威严凛冽气息。
正是六皇子慕胤宸。
慕胤宸狭长的眸注视着手中的银针,针尖略带粉末,正是淬了毒的征兆,“冠小姐这迎宾之礼怕是太隆重了些吧。”
冠荣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没有哪家的宾客是偷偷摸摸爬上女子闺房房梁的吧。
爬房梁莫不是他六皇子府的传统?
慕胤宸随手将三枚淬了毒的银针扔在地上,朝着冠荣华走了过来,“冠小姐难道忘记了你们之间的交易?”
“没忘啊。”
“那为何昨日不等本王便离开六皇子府。”
闻言,冠荣华浅笑一声,摇头道,“殿下,镇国公府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对吗?而且我本就尚未出阁,如今已经在殿下府里住了一晚,总不能再住第二晚吧。”
慕胤宸微微皱眉,开口道:“你是担心有人闲言碎语?”
冠荣华再次摇头,“莫非福伯这次还是忘记向殿下转达我的话?”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慕胤宸。
果然,听见这句话,慕胤宸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态,“芊芊还是个孩子,言语上得罪了冠小姐,本王代她向你道歉。”
冠荣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七公主生于明政三年五月,而我的母亲是明政二年冬月生的我。”
一个比她还大上半岁的人,是孩子?
不好意思,她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
慕胤宸见冠荣华态度坚决,敛了敛眸,“芊芊的母亲曾经救过本王的命,还请冠小姐能够包涵。”
冠荣华笑了笑:“那是殿下的事,与我何干?我们的契约仅限于我给你治病,你给我撑腰。”
慕胤宸看着冠荣华,迟迟没有说话,微抿的唇瓣表明此刻他并不愉悦的心情。
“若殿下还是没有想好的话,还请先回府吧,奶娘应该很快就会进来。”
话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姐,我进来了?”
冠荣华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看向慕胤宸,还不打算走吗?
慕胤宸敛了敛眸,转身便从窗口鱼跃而出。
在他出去的一刹那,张氏恰好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香囊我都给你拿过来了。”
张氏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八个绣着不同图案的香囊。
“谢谢奶娘,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冠荣华接过托盘,拿着托盘走到桌边。
张氏随便看了眼,便转身离开,顺便将房门重新关上。
冠荣华坐在桌边,将其中四个香囊打开,往里面加了一种白色的粉末,然后重新扎上口子。
最后加与没加的香囊各放了一个在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冠荣华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
冠家的人都知道她在为六皇子的病研究治疗之法,冠年更是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所以她难得的有了几天清闲日子。
虽然她说过若是穆芊芊不亲自登门请她,她便不会给慕胤宸治病,但是也还是在着手研究着焚心之毒的解药。
这种毒她只在师尊的手札里见过,但是并未见过解毒之法,所以研究起来也比较麻烦。
接连三日,都没有什么进展。
为此,她还专门传信回药王谷,希望得到师父和师兄的帮助。
第四日早上,冠荣华从房间出来,身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微微眯着双眸,长而细密的睫毛氤氲出一片剪影,看着从院外急匆匆进来的人。
崔蝶一脸的喜色,从院外跑了进来。
“小姐,皇后娘娘传召你呢!”
“皇后?”
冠荣华微微挑眉,她好像同皇后没有任何交集吧。
“是的小姐,皇后娘娘传召了镇国公夫人和如月小姐,还点明要你去!现在宫里的马车就在府门外停着呢!”
能够被皇后娘娘传召,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她们家小姐现在并没有婚约,若是能够得到皇后娘娘指婚,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崔蝶心里想什么,表现在脸上就是什么。
看着这个傻丫头的表情,冠荣华默默摇头,“带我过去吧。”
当朝皇后是太子亲生母亲,太子都派人追杀她了,皇后召见她,又怎么可能有好事。
主仆二人一同走出镇国公府,正好看见柳氏母女登上马车。
“崔蝶,你就送到这儿吧。”
冠荣华吩咐完崔蝶,便也抬步上了马车。
马车里柳氏和冠如月坐在同一侧,一副母子情深的场面。
冠荣华随便扫了眼,便坐到了二人对面。
冠荣华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襦裙,同色系的腰带系着盈盈可握的细腰,更衬得她出淤泥而不染的绝尘气质。
将同样穿着白衣的冠如月比了下去。
冠如月眼里划过一抹嫉妒,笑着道,“姐姐你知道今天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召见我们吗?”
冠荣华淡淡地看了眼冠如月,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小产后的气血亏虚。
冠家和江齐远倒是舍得在冠如月身上花银子,才小产过多久,便恢复到如此程度,也是大把大把的补药堆出来的。
冠荣华淡淡开口:“不知道。”
说完,便直接闭上眼睛假寐,懒得再和冠如月废话。
冠如月本还想再多问几句,镇国公府在皇储争斗中一直都处于中立,从未被皇后娘娘单独召见过。
所以这次传召让她和母亲二人都感到意外,但是联想到冠荣华正在替六皇子治病。
便想从冠荣华嘴里套出些话来,进宫以后也好应对,谁知冠荣华根本不想搭理她。
冠如月一时脾气也起来了,冷哼一声过后便靠着马车也开始假寐。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到皇宫脚下,外面骑着马的太监走了下来,扯着鸭公嗓,“皇宫重地,马车不便入内,还请夫人小姐们下车步行。”
冠荣华在马车刚刚停下的那一刻便已经睁开眼眸,闻声便走了下去。
眼前的皇城庄严气派,戒备森严,无处不透露着皇权的绝对庄严。
柳氏和冠如月看见皇宫,眼里纷纷流露出敬畏之心还有羡慕之意。
唯独冠荣华,却没有多大的感触,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座外表华丽一些的监牢罢了。
“夫人小姐请吧。”
传懿旨的太监将令牌交给守卫看了过后,走回三人面前。
柳氏露出端庄的笑,朝着太监微微颔首,“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