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楚楚的突然晕倒着实把花哩吓得猫猫炸毛,顿时忘了刚刚的震撼,快速往前窜了两步,赶在楚楚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前,把她捞在怀里急忙往医院跑去。mbaiwenzai
凭他四条腿再怎么快也没有车快,蛮天罡见倒霉侄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心想这也不错,最起码没上前骚扰人家,懂事了。干脆给楚楚卖个好:“翁虎,你送花哩和楚楚去医院。”
“好的老板。”翁虎忙不迭开车追上花哩,不到几秒钟就消失在街角。
故事的主角离开这里,现在现场一片狼藉,血腥味和粪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不算好闻,大家又都是鼻子灵敏的动物,没了紧张的气氛,立马就忍不住了,纷纷捂着鼻子准备离开。
蛮硕直到被二叔推着上车,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抬着头看向蛮天罡的眼神分外迷茫:“二叔,刚刚楚楚把温迪的前腿锯下来一条,我没看错吧?”人家都已经走了,他还在这儿不可置信呢。
蛮天罡……一个脑瓜崩敲在他的小鳖脸上,懒得搭理他,转身和过来道别的白析书寒暄:“白局长,后续的事情还要麻烦你收一下尾,我就在这里提前祝贺你升迁之喜了。”
白析书虽然近距离闻了一鼻子臭味,现在俩鼻孔里还塞着卫生纸好歹缓解一下,无论他现在多滑稽,也掩盖不住即将成为一把手的兴奋,频频发笑和蛮天罡道谢。
“不必谢我,白局长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如今这般都是你该得的,物归原主罢了。”蛮天罡临走前意味深长说道。
白析书喜得见牙不见眼:“那也是有赖蛮老板帮忙运作。”他现在倒是开了窍,会说话一些。
直到目送蛮天罡的车队离开,这才重新给公安局打电话,让没有出警的动物们过来,一队封锁现场,一队将温长功和温迪压回去等待审讯,一队清理现场,以免还有残雷存留,不小心伤害了别的无辜的动物。
整个程序井井有条,公平公正,除了罪魁祸首楚楚被蛮天罡一顿操作完美隐身,在整个案件记录中全程都没有出现,简直就是一次完美的犯罪。
白析书带着警员和犯罪动物回到局里,没多久温长功就被上面来的动物带走,顺便还给他带来了局长任命书,至此,白析书正式和蛮天罡绑在了一起。
准确来说,是和楚楚绑在了一起,毕竟蛮天罡一开始的诉求就是保证楚楚无恙且无碍。
这边皆大欢喜,另一边医院中的情况却不是太好,楚楚失血严重,但是在血库中找不到和她相匹配的血型。
花哩急得团团转:“猴族,或者猩猩一族,都不行吗?”
主刀大夫还是楚楚初见的老虎医生,满脸肃容摇头:“都不行,两个族群内所有的血型我们医院都有,但是都和她匹配不上,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老虎一句话等于给楚楚判了死刑,毕竟她身上的伤大家是见识过的,更别提伤口中还混合着粪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全部感染。
花哩对着老虎医生再三道谢,请他务必全力救治楚楚,这时候在下面停好车的翁虎也上来了,直接和毛虎医生撞了个满怀。
“大哥?”
“小六?”
花哩直接懵了,“这是?”对着翁虎疑惑道。
翁虎指着老虎笑道:“这是我大哥,翁城,对了大哥,楚楚怎么样,这次我还是托了她的福,直接成了老板的助理,工资比以前多了好多。”
翁城听到小弟的话一下卡巴了,这话让他怎么接,但也不能不回答,眼瞅着小弟都快急得哭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血库里没有和患者匹配的血型,只能听天由命。”话还没说完,前爪已经被翁虎着急的抓住,只能好声安慰:“不过你也别担心,钉子没有进入体内,只在表层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如果今晚能醒过来的话,就没什么大碍。”
“那如果醒不过来呢?”翁虎眼泪汪汪揪着大哥衣袖可怜巴巴问道。
“你个乌鸦嘴别胡说八道!”
“那我也没辙啊。”
花哩和翁城一前一后死死盯着翁虎,前者谴责,后者无语。
翁城和花哩说了一句,一把把翁虎的爪子扒拉下去,转身往手术室里面走去,倒霉弟弟还在后面一个劲喊叫让自己救楚楚呢。
翁城直接麻了,患者血型变异咋救?就是把自己的血现场抽出来也不行啊,现在只能靠她自己醒来,只要睁眼就能立马救治到完好如初。
花哩满眼担忧等在手术室外面,眼看翁虎走来走去连带着他心底也慌得不行,好在没一会儿电话响起,翁虎和对面说了两句就来告别。
“花哩,老板叫我回去上班,我……”翁虎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花哩倒是贴心,“那你赶紧回去吧,今天一天辛苦你了,等家里的病号好了之后,咱们再聚在一起吃饭。这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希?”说着猫爪晃了晃。
“好。”翁虎憨憨厚厚和花哩加上好友,临走前再三和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打电话,要不直接找大哥也行。
花哩含着笑应下,一路把翁虎送进电梯才往回走去,刚转过拐角一阵风袭来,他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却没躲开,怀里已经扒了一团黑漆漆的小东西,“花哩叔叔,姐姐怎么样了?我刚刚在手术室门口没有看到你,就知道你在这里。”
“你姐姐没事儿,她吉兽自有天相的。”花哩一看是肖运,身体顿时放松下来,抱着他往手术室走去,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群猫围住,上前接二连三恭敬叫道:“大哥!”
“辛苦兄弟们了,楼上阿恒怎么样?”
“阿恒已经醒了,老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直接把小猴子的事情秃噜出来,阿恒担心小猴子,把我们赶下来看看情况。”一只黑猫走出来代表猫群回答。
花哩把肖运塞进他怀里招呼:“啸铁,你先帮忙照顾一下阿运,我去上面看看阿恒。”
他转身要走,手术室的大门此时却缓缓打开。
这一刻花哩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身子完全僵硬的不像话,面色带着一丝恐惧往推出来的手术床上看去。
入眼便是一片白布,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楚楚的头,白色的布把楚楚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
花哩有些接受不来这个事实,往后退了两步,不是啸铁及时扶住,就要摔倒在地。
至于肖运就没那么多顾及,原本欣喜想要和姐姐说话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看着遮盖住全身,完全看不大头的白布呆滞片刻,反应过来这代表的是什么之后,“哇,阿运要姐姐,姐姐不要死,姐姐不会死的,姐姐还答应给阿运做好吃的,陪着阿运一起长大的,阿运要姐姐。”震天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肖运这么一哭,花哩也绷不住了,想起和楚楚相识的这些天,虽然没有多久,却愉快的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是好朋友一个。他还想着往后好多年都要这么开心,却没想到快乐如此短暂,不过是半天时间没见,临走前她的样子还印在脑海中,现在却没了声息。
泪水从眼眶滑落,花哩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呆呆的看着手术床上蒙着白布的楚楚,耳边是肖运不断的嚎叫声,他感觉有些累了,为什么好兽没有好报,而坏兽却过得那么滋润呢?
易恒做错了?楚楚又做错了什么,他该怎么和易恒说这个事情。
就在这种悲伤气氛的感染下,原本只吃过花哩带回去的饺子的猫群们也跟着低落起来,那种美味的味道大家现在还记得,花哩当时还说要介绍大家认识,谁能想到双方还没有来得及交谈,就已经天猫永隔,大家悲从中来,抽泣声顿时此起彼伏。
就在这悲痛的时候,在翁城一言难尽下,一道悠悠的声音从手术床上传来:“我还没死……”
花哩耳朵动了动仔细一听,脸上的悲伤僵硬两秒,一时顾不得别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掀开那道让大家哭泣的白布帘子,就看见一张满是伤痕的后背,和被狗啃了一样的头发。
“你刚刚说什么?”花哩一抹眼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问她。
楚楚尴尬啊,背上的伤口暂时不能穿衣服,她只能趴在床上,后脑勺也有被碎片划破的痕迹,医生为了好处理,干脆把后面的头发剃了,她这不是嫌弃不好看,才拿白布盖住的嘛。
哪能想到一出来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一个二个就先哭起来,除了肖运就是花哩哭的最凶,她也不敢说话呀。
“嘿嘿,我那不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哭出来了嘛,这我哪敢开口。”楚楚艰难的把头扭过来面向花哩,神情讨好。
花哩才不吃她这一套,蹲下身平视着她:“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敢了。”
“我那不是怕时间长了你更生气,回头再收拾我嘛,早认错总比硬拖着强。”楚楚悻悻不已。
花哩深吸一口气再想说什么,就被肖运一屁|股怼着坐在地上,“姐姐没有死,还活着对不对?”肖运小心伸着爪子朝楚楚脸上缓缓贴过去,眼眶里噙着泪水,语气却满满庆幸。
“姐姐还活着,以后一定陪着阿运快快乐乐长大。”楚楚脸色惨白安慰肖运。
不过这一场寒暄很快就被翁城打断,“好了,患者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们把她推回病房吧,正好易先生那个病房还空着床位,一起住着也方便。”
“谢谢医生,今天辛苦您了。”啸铁看花哩咬牙切齿,赶忙上前和翁城寒暄,送别他离开之后,一爪捞起肖运,和花哩并排着推着手术床往电梯走去。
期间花哩还在絮絮叨叨楚楚刚刚的行为有多过分,周围猫群都在偷笑,他们刚刚可是看到老大哭来着,多新鲜呀。
“别笑了,再笑收拾你们。”楚楚没敢还嘴,躺在病床上乖巧的不得了,花哩只能把气撒到身边一群没眼色的兄弟们身上。
可惜没什么用,他越不让大家笑,大家笑的越欢快,完全忘了他们刚刚也在哭唧唧来着。
一扫刚刚的阴霾,每只猫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肖运也躲在啸铁怀里挡住翘起的嘴角。
只有楚楚伸出一只手轻轻捏着花哩的肉垫,并且还不忘抽空向他道歉,深刻检讨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好歹把花哩丢失的面子往回找了点。
欢快的气氛到底没有维持多久,几乎手术床刚推进病房,易恒看见入目的一片白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比之肖运刚刚有过之而不及。
吓得楚楚赶紧挥舞手臂:“阿恒我还活着。”
“我知道,可是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该有多疼呀。”易恒一边吊着一只脚,一边抹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看到楚楚浑身是伤躺在手术床上,心疼的他快要厥过去。
花哩……她还惨?温迪被她锯了一只腿才是真的惨好吧。
回过神来的花哩终于有机会好好回想一下楚楚当时的飒爽英姿,再低头看看她背后快要消失不见的伤疤,多少有点恍惚。
恨不得回到刚刚痛哭流涕的时候,给自己一巴掌,这么一个嚯嚯头子,她不欺负别的兽就不错了,还担心她?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楚楚……好半天易恒的抽泣声渐渐弱下去,背后的伤口也逐渐不疼了,活动一下关节,弱弱向花哩求助:“阿哩,帮忙我拿一下衣服,顺便给我挡一下。”还是换好衣服再哄易恒吧,缅因猫可真是一个嘤嘤怪,除了哄着还能咋呢。
花哩认命的挡在楚楚身前,心下腹诽自己的命,不就是多吃了他们家几顿饭么,这一天天的,又是眼泪又是保姆的,真累!
楚楚刚把衣服穿好,活动了一下关节,确认四肢无碍,易恒还在小声抽泣。
这下就连肖运都有点无语,他知道姐姐没事之后都没哭,这个养父咋这么脆弱呢。
楚楚已经快步爬到床上,揉着易恒的肉垫开始安慰起来:“阿恒不要难过了,我已经没事了,你看。”说着来回扭动四肢,还站在病床上蹦蹦跳跳好多下,就和没有受伤之前是一样的。
“可是,你本来可以不用受伤的,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一开始反抗就好了。”易恒满脸难过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茫又很快消失不见。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楚楚严肃地小心钻进他的怀里看着他摇头:“一家人就是要共同进退,如果是我受到别的动物欺负,你难道会无动于衷吗?”
“不会!”易恒和肖运坚定的声音同时响起。
楚楚温柔笑着把肖运从啸铁怀里接过来,一家三口在病床上爪拉爪相视一笑,别提有多温馨。
花哩看着这和谐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易恒当爹有点上瘾,明明还单身,却已经儿女双全,自己只希望他未来别太羞耻。
“那不就结了,你们不会无动于衷,我也是如此,更何况那只狗就算大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暴揍了一顿,完美解决。”
楚楚骄傲的扬起了下巴,没有说她为了把易恒捞出来和蛮蛮做交易,也没有说为了收拾温迪付出了什么代价,只随意略过,得意洋洋自己多有聪明,哄得易恒笑出声,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花哩眼底却闪过一丝心疼,全程只有他知道楚楚做到如今的地步有多厉害。
易恒把楚楚抱在怀里,若有所思看了花哩一眼,暂时掩下疑惑,只等回头再问他。
气氛终于回到正常,楚楚在花哩的引荐下认识了在场的猫们,她别的没注意,只全程亮晶晶看着花哩身边的黑猫。
易恒和肖运这个醋啊,把她往回拉了拉,“看什么呢?啸铁身上有什么不妥的?”
“他好帅呀!”楚楚花痴状,身子已经快要被易恒全部遮住,眼神依旧死死黏在啸铁身上。
易恒……
“噗嗤,哈哈哈哈,楚楚有眼光。”花哩没忍住,直接一口水喷在易恒脸上,笑的打跌。
易恒闭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他是好兄弟,常规操作,不生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猫爪子摸了一把脸,偷偷横了矜持地坐在一旁给楚楚玩肉垫的啸铁,“黑漆漆的肉垫有什么好玩的。”
说着伸爪把自己的粉色肉垫伸进楚楚手里,替换掉啸铁的黑色爪子,就这还不够,阴阳怪气和楚楚小声说八卦。
“乖宝你不要被有些猫骗了,他已经结婚了,妻子也是一只黑猫,叫乌云。”说是小声,声音却整间病房都能听到。
“真的吗?也是这么帅吗?”楚楚捏着易恒的肉垫眼睛亮晶晶,看向啸铁的目光更加开心,连连询问:“什么时候我能认识一下乌云呀。”
“她最近出差,等她回来就可以。”啸铁声音沉稳,让楚楚很有好感。
“我感觉你很喜欢啸铁,花哩,还有橘夏这几只。”易恒醋的直接炸毛,刚放下心楚楚就是很单纯觉得他好看,但是眼看楚楚和猫群打成一片,对她的眼光深深地表示了疑惑,为啥相谈甚欢的猫全是战斗分子呢?
旁边的布偶她也很喜欢,但相处的久了易恒也算是对她了解,那种喜欢就是对好看动物的欣赏。
但她对花哩和啸铁还有橘夏这一些动物就不一样了,狸花猫、黑猫和橘猫,她的喜欢是一种灵魂深处的亲近,这种亲近让易恒都感觉和她隔着一层。
楚楚哈哈一笑:“他们好看呀,强壮的猫猫惹猴爱。”
“我也强壮,还比他们大好几圈!”
“阿运也好好吃饭,好好长大,豹子比猫大!”
易恒和肖运又不约而同表示自己的优势,楚楚揉着两只的脑袋:“好,你也强壮,咱们阿恒最好看了。还有阿运,姐姐等着阿运长大。”
楚楚哄完两只笑容深邃,她只是感觉和中华猫更加亲近罢了,不但是她,就连花哩的猫朋友中,也是这些中华品种猫,骨子里好像就比别的猫和她亲近的快一些,好像天生就该是一家子。
病房里开开心心,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花哩前去开门,一群年老的猫慢慢走进来,惊得病房里的年轻猫们纷纷上前搀扶。
楚楚探头看去,只见年老的猫们背上背着东西,仔细闻还能闻到肉的味道,每一只背上都背得满满当当,但是身上的衣服却破旧得不像样子,好几只衣服上都有补丁,看上去就给兽感觉生活很艰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