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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小太监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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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霞停下了脚步,看到人群里走出的缱芍沂。zicuixuan

    “是你?怎么了?”丹霞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缱芍沂此刻精满气足,脸色光润,看上去又比昨日要美艳几分,心道:果然专门来勾引尊上哥哥的狐狸精,才一天时间怎么又美了。

    “回丹门主,这事有蹊跷,我昨天晚上丑时,路过陈师兄的房间门口,还见到他在挑灯夜读,所以,他不可能子时身死。”缱芍沂应道。

    “丑时?你半夜不就寝,跑出来看他读书?”丹霞看到缱芍沂就有一股怨气,此刻正好借题发挥。

    “不不不……我昨夜有事,从我房间出来,一路走过,只有他的房间还亮着烛光,所以便记得,虽然当时没有打扰陈师兄,但是我分明看到门上剪影,当时陈师兄正在提笔夜读,相当用功,我觉得他确实不可能自尽。”缱芍沂连忙解释道。

    丹霞听完,秀眉紧皱,怒道:“你半夜能有什么事?莫不是半夜出去与男子幽会?!”

    “这……”缱芍沂一阵脸红,她昨天晚上确实是与尤一有约,虽然不是幽会,但说出来的话总觉不妥。

    “诶,老女人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人命关天的事你不管,一直揪着别人出门干嘛?又没有规定不能半夜出去,她喜欢去哪儿都行吧!”洛霄霄愤愤不平,跳出来便骂道。

    “老女人?!”丹霞忽然青筋暴跳,气势猛然拔高,一阵肃杀之气磅礴荡开,压得众人都趴在了地上,大吼道:“天亥门规第一条便是尊师重道!!”她每一个字都灌注了法力,字字都如同重锤一般锤在每一个人的神魂之上!一句话说完,洛霄霄便觉喉咙一甜,伏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到洛霄霄吐血,她顿了一下,收回了气势,心想:这四人乃尊上哥哥点名之人,可不得伤了性命。

    这气势一收回,洛凌凌连忙站起,跑到洛霄霄身旁,问道:“霄霄,你没事吧?”

    “我……”洛霄霄想要说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洛凌凌连忙抱紧着洛霄霄:“霄霄!你别吓我!”

    丹霞看了一眼两人,清了清嗓子,说道:“缱芍沂半夜出门幽会,败坏天亥名声,洛霄霄公然辱师,皆应逐出悟道院!”

    “什么?!逐出?!”众人一片哗然。

    “等等!”廉至英从人群里跳出,恭敬地对着丹霞行了一礼,说道:“丹门主!小女孩又岂懂门主那女性魅力,您也别生气了……”说着,往前踏了半步,在丹霞耳边说道:“我从男人的角度出发,尊上大人喜欢的肯定是你这

    种温柔体贴,美艳动人,贤良淑德的女人,像你这样的天仙,又岂会与凡女较真呢。”

    “嗯……”丹霞想起谦子亚,不禁微微脸红,神情忸怩,说道:“你说的倒是在理。”

    “况且,那黑色雪花印记偏偏在她手上,你要是把他逐出了悟道院,要是你忽然思念尊上大人,还得去把这个凡女寻回来,多么麻烦!”说完,廉至英后退了一步,朗声说道:“望丹门主收回成命!既然她们说此案有疑点,不如就直接让她们查明真相,也好戴罪立功!”

    丹霞此刻正是暖风满面,心里甜滋滋的,想到尊上没有回来之前,确实需要黑雪印记才能见到尊上,况且这个事情,纵然有疑点,她也实在不想管,便开口说道:“本门主貌美心慈,现予你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既然你们认为陈江自尽之事确有蹊跷,那现在就命你们着手查明。在入门仪式之前,若你们真能找出真凶,那么辱师之罪,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倘若此案并无内情,那么入门仪式你们便不必参加了。”

    说完,嘴角含笑,哼着小调,带着天高懿便离去了。

    这丹霞的态度阴阳变换,实在太过可怕,其他人吓得一直趴在地上,直至两人远去,也始终不敢动弹。

    而洛霄霄看着丹霞那扭动的身影,咬着牙说道:“这个老女人……居然敢说自己貌美心慈,比祁文还不要脸……”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便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洛霄霄发现自己已经躺好在自己的床上,洛凌凌候在床边,正削着一个苹果。

    洛霄霄每次受伤,恢复总是相当迅速,此时她看到苹果,往床下一跳,说道:“哎呀,这么好,还给我削苹果吃!”说着伸手便去取。

    没想到洛凌凌削完皮,便拿到自己嘴边吃了起来,说道:“嗯?你醒啦?你刚说什么?”

    “我的苹果被你吃啦!”

    “你要吃?那给你!”洛凌凌把手上咬了两口的苹果递了过去,说道:“丹霞门主的话你听到了么,要我们查案。”

    洛霄霄两口便啃完那个苹果,说道:“本来我是不想理她的,不过我觉得查案好像还挺好玩,走呗!”

    说完,拉着洛凌凌便往十八号房间走去。

    待他们到达之时,缱芍沂和廉至英早已在房间里了。此时陈江的尸体也已经被送到了道堂里了,孙思道人正在准备给他做法事。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陈江的魂魄都已经不在了,这个法事的意义并不大,无非是缅怀故人而已。

    “你们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洛霄霄问道。

    “没有……”缱芍沂正在翻看桌面上的道德经,说道:“周围都看过了,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口确实只有小五他们的脚印,这个我记得很清楚。这人定土上面又不能飞,那么能进来的地方便只有天花板和窗户了。”

    “屋顶我看过了,也是用人定土封死的,上面也是一个脚印都没有,起码昨天晚上亥时到现在,除了我,没有人上去过。”廉至英说道,“至于窗户,你们来看一下。”

    廉至英把那个窗户推开,只有大约一个巴掌左右的空间,而且非常细长,说道:“看来这里为了让门生安静修行,真的做到了极致,这个窗户极其的小,我一个胳膊都伸不出去,就别说进人了。”

    说完,他把窗户又关上,说道:“而且,这个窗户也是从里面锁住的,油纸也是从里面贴的,你说出去之后重新贴上油纸,也不可能。”

    说完,坐到了凳子上,沮丧地说:“这个陈江看来就是自尽的,哪有什么实情,看来咱们肯定要被逐出悟道院了。”

    “奇怪,你们看一下这里”缱芍沂拿着道德经,忽然说道。

    众人便围过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缱芍沂把书页翻开,说道:“你们看,这本道德经是反过来压着的,读到的是这一页——天之道,其犹张弓与……”

    “但是,你们看一下上面的批注。”

    洛凌凌凑近看了一下,说道:“不就是普通的批注,一堆圈圈点点,看来这陈江还是挺用功的。”

    “不是,你们看一下。”缱芍沂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墨砚和毛笔。

    “不就是普通的白石墨砚……”洛凌凌说到一半,忽然提高了声线:“诶!这墨砚上的是朱砂墨,但是这几页的批注却是黑色的!”

    “嗯……”缱芍沂点了一下头,“所以我才说有点奇怪。”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他那些黑色批注是以前写下的,不可以吗?”廉至英问道。

    “嗯,没错,但是你们看。”缱芍沂把书往前翻了几页,继续说道:“前面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而且,即使他没有写上批注,他每隔一两行总会有一个红色的点,这应该是他看书的习惯,一边看,一边点。”

    缱芍沂说完,又往后翻了几页,说道:“但是,后面这几页便没有批注,连红色的点都没有,然而,这几页却明显是昨天晚上看过的,你看边角的折痕都很新。后面没看过的书页,折痕都已

    经压平了。”

    “确实……”廉至英摸着下巴,思量了很久,喃喃说道:“他昨天晚上为什么看书却不加批注呢?难道他的右手拿着其他东西,不能拿着朱笔?”

    “我觉得他就是看完之后,随便翻了几页,这加不加批注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还是看看别的线索吧!”洛霄霄对书本兴趣并不大,转身便去翻箱倒柜。

    可是,这个屋子本来就简陋,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翻的。

    “对了!”缱芍沂把书本放下,说道:“不如我们去问问冯满,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说完,众人一致赞同,便往道堂走去。

    去到道堂,只见冯满换上了一身素色的丧服,神情低落,正在陈江的尸首旁边,摆放着祭拜用的三牲酒礼。

    “冯师兄……”缱芍沂上前一礼,冯满也还了一礼,问道:“缱师妹,可曾找到什么线索?”

    缱芍沂点了一下头,说道:“算是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线索,陈江生前看书的时候,他都会拿着笔不停地批注吗?”

    “嗯……”冯满点了一下头,似乎想起陈江,神情又落寞了些:“他这小子,看书一定要拿笔,还要不停地点,我每次借他的书,回来都是脏的,我都不敢借他书了,可他又老喜欢问我借……”

    说着,他那已经红肿的眼角又溢出了泪珠:“臭小子,早知如此,你要什么书,我都借给你……”说着,泣不成声。

    “冯师兄……”缱芍沂连忙递上手帕,安慰道:“死者已矣,你还是节哀顺变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真凶,让陈师兄死的明白。”

    冯满看了一下手帕,挥了挥手,直接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也不相信陈江会自尽,但是丹霞门主说的也有道理,他一个人在屋里,没有其他人进来,那怎么会无缘无故死了,你说是冤魂索命,这天亥山有守山大阵,一般冤魂鬼怪根本就进不来,而且听孙思道长说,回心院的泥土不是普通的泥土,叫什么定土,这些土里有阵法,即使是有万年道行的鬼怪到来,也不能飞行,只能落到地上行走,地上总会有脚印的。”

    “但是陈师兄明明是子时身死,我却在丑时见到他在读书,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况且他还没有自尽的理由。”缱芍沂说道。

    冯满摇了摇头,缱芍沂说的话他已经想过无数遍了,一直重复也没有意义。

    他没有理会缱芍沂,整理好祭品,便从衣服里拿出了几朵干巴巴的花,放到了陈江的尸体之上。

    缱

    芍沂看了一眼,那花虽然干枯,但花型也颇为特别,花瓣是粉紫色,枝叶却是鲜艳的红色。一般的花朵都是花比叶艳,好吸引昆虫去采蜜,而这朵花却反过来——叶比花娇。

    缱芍沂觉得稀奇,便问了一句:“冯师兄,这朵花我从没见过,这是什么花?”

    冯满看了缱芍沂一眼,轻轻拿起了一朵花,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我们那边叫猴子屁-股,因为他的枝叶都是红红的,比花要惹眼。”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应该是我们那边独有的花,不仅独有,而且漫山遍野都是。我跟陈江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多久能回去,各自都摘了几朵,希望能睹物思乡而已……”说着,他又开始哽咽:“没想到,现在却……却变成了送葬花……”

    看着一个七尺男子,不住痛哭,缱芍沂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道谢之后便和众人离去。

    离去之后,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线索,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然而,缱芍沂在床上躺了很久,一直辗转反侧、陈江之时一直缠绕心侧,始终无法睡眠,便只好起身走动,到外面走走。

    出得房间,看到又是丑时时分,想到昨天晚上,陈师兄还在挑灯夜读,不想今夜此刻,却和大家阴阳相隔,十分唏嘘。

    她信步前行,此时大家早已入睡,到处俱是一片漆黑,缱芍沂转了几个弯,不禁“嗯”了一声,只见那陈江的十八号房间房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空空如也,但是旁边的十七号房间却亮是亮着烛光——透过油纸看去,一个男子正在来回踱步。

    “十七号房间正是冯满师兄的房间,他肯定是思念故人,不得安睡了。”缱芍沂喃喃说道,也没有前去打扰,径直走出了回心院。

    她看着月色,胡乱走路,不知怎么,又走到了山腰。她抬头一看,只见凉亭之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慰,唤道:“尤一!你怎么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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