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没办法, 工作,工作,我一大早就坐车回来了,路上堵着的, 现在才到。”
薛宥卡立刻放下课本, 透过窗户看。
爸爸在给一群长辈亲戚敬烟, 从裤兜里摸索打火机。
几张揉成一团的十块五块的零钱掉在地上, 一个亲戚蹲下捡起:“天亮,你钱掉了……哟,你还买彩票啊!”
薛天亮尴尬地把彩票夺回来:“路上随便买的。”
亲戚们笑:“彩票中了吗?”
“都说是随便买的了。”
另一个亲戚不以为意,冲大伙道:“彩票让人上瘾, 你们说是不?我这几年也爱买, 结果呢, 根本没有人海铭的运气, 最多才中过一千块!”
“海铭,你给大伙说说经验, 你怎么中的七十万?”
薛宥卡透过蓝色窗户,看见姑父方海铭在打斗地主, 手里握着一把扑克牌, 桌上堆满了大钱小钱。
他记得, 姑父中彩票这事儿,是自己很小时候的事了。后来大人们总提起,姑父也只是笑着说:“也就是当时运气好。”
“你那可不是运气好!几个人能像你这样,不仅没有花完,反而靠着这七十万翻身,开了一家皮包厂!现在身家都多少了?我听说要送晴晴去北京读书是不是?房子都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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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哥,在学习呢?”薛天亮站在门口光亮处, 一身风尘仆仆,咧着嘴笑,被时光蹉跎的眉眼深刻而英俊。
他是个导游,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北海那边工作,每个月只能回家一两次,待不了多久就得离开。
“爸……”薛宥卡本来想问他怎么又买彩票了,不是说好了不买了,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薛天亮对彩票的痴迷,可不只是随便买买而已,每天雷打不动的买,十注二十注的买,没有中就丢进一个黑口袋里,不到一个月就能积攒满满一袋。
为此不知道跟何小由吵过多少回架了。
薛天亮坐到他旁边,翻看课本:“这是晴晴的课本?”
“嗯…”
“你妈给你借的?”
“是…”他无精打采。
薛天亮看那上面记的笔记,又看儿子蔫了吧唧的样子,心里一抽:“前几天做了手术,现在还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
他乖巧的样子让薛天亮心疼得紧,愈发轻言细语:“对不起啊米米,你生日那天爸爸没能赶回来,是爸爸的错。”
薛宥卡是上周过的十一岁生日,当时薛天亮在北海带游客。
“没关系。”薛宥卡仰头望着他说,“我知道,你工作忙嘛,不过姑父给我买了蛋糕,还带我去了游乐场。”
薛天亮嘴里发苦,轻声地唤:“米米。”
“嗯。”
“过两天爸爸去涠洲岛,你跟我一块儿去吗?带你去海边坐船。”
“我……不去了,谢谢爸爸,不过我过几天要去医院拆线。等妈妈休假了,我们一起去海边,好吗?”
“好,爸爸答应你。”薛天亮摸了摸他的头发:“头发有点长了,要剪吗?”
薛宥卡摇头,踟蹰了下,开口:“爸爸,能不能给我一块钱啊。”
薛天亮顿了一下,找了几张零钱出来:“给你一百,慢慢花。”
“我要不了那么多,你留着花吧……就给我一块、嗯,一块五的零钱吧。”他还想去小卖部买包酸酸糖。
低头望进儿子清澈的眼睛,薛天亮心都疼得在滴血。
米米太懂事了。
薛宥卡是吃了晚饭才找到机会出去,结果他穿着裤子,没走多远就受不了了,还被去田里摘番茄的爷爷捉住:“小家伙!你这还有伤呢,出什么门,上哪儿去?”
“我……我去找虎皮玩。”
虎皮是邻居家的发小。
“虎皮不在家呢,回来,割了包-皮乱跑什么。”爷爷把他提了回去,薛宥卡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出门还钱。
晚上,大人们继续打牌,散局后,把已经在小床上睡熟的薛宥卡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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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薛宥卡咽下茶叶蛋,准备出门去还钱,结果薛天亮开车过来了一趟,给儿子带了生活用品,装了两个书包:“都是你妈给你收拾的,这儿是你的牙刷牙膏,洗脸帕子,还有衣服……”薛天亮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愣了几秒。
薛宥卡也看见了,跟着哀嚎一声:“我妈怎么给我收拾了一堆裙子!”
“呃……这些是你表姐的吧,质量都还挺好的,你手术才做几天啊,行动不方便,将就穿?或者爸爸再跑一趟,回去给你拿其他衣服来。”
“不用了爸爸,你别走,反正……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薛宥卡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堆裙子,接着打开另一个鼓鼓的书包。他以为会是零食,结果一打开,铺天盖地的七年级课本,连思想与品德这种课本都揣在里边儿,甚至还有学音标的光盘。
“你妈妈不知道你想在奶奶家住几天,就都拿来了,她说过段时间要检查你的功课,不能懈怠知道吗——不过,爸爸觉得,不用这么紧,一边学习一边玩儿,要劳逸结合,不能总学习,也不能总玩,懂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薛天亮又问他还需不需要别的,薛宥卡摇头,薛天亮说:“爸爸下午就在这儿陪你玩,晚上再走。”
“你又要去北海啦?”
“明早六点钟出发。”
薛天亮走的时候,薛宥卡追出去抱了他,差点没忍住又哭。其实他不爱哭,但自从手术过后,这两天变得特别多愁善感,薛宥卡对此已有感悟,认为自己割了那个,还穿了裙子,所以变娘了,为此愈发惆怅。
薛天亮离开后,已经是下午七点了爷爷奶奶在泡脚看电视,没有注意到孙子换了衣服偷偷跑出去了。
他以前跟隔壁发小虎皮,没事就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这十里八乡的,薛宥卡都认路,何况他欠钱的那家人,就住在河岸边,那栋房子据说是有钱人买的地筑建的,当地有不少传闻,一直没住人。薛宥卡以前还去那外面玩过几次。
他行动不太方便,哪怕穿着裙子也是如此,慢腾腾地走了有四十分钟,从夕阳薄暮走到天色几乎全暗,终于找到了这栋宅子。
站在门前,他轻轻地用门环叩了门:“有人在家吗?”
没有回应。
“有人吗?”薛宥卡站在外面喊了几声,还是没听见回应。
正当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阿嚏!”
咦?这不是有人吗?
怎么不开门……
薛宥卡再次敲了敲门,时不时地听见打喷嚏的声音,可就是没有人开门。他纳闷地在门口台阶上坐下,眼看着太阳彻底地下山了,月亮升起,准备起身走人,远远地,薛宥卡眼前出现两道刺目的光线,抬起胳膊遮挡着强光,耳边是汽车碾过水泥路面的声音。
强光渐弱,薛宥卡听见关车门特有的“砰”地一声,那声音很大,听起来关车门的人火气不小。
然后又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子又开走了。
薛宥卡有几分茫然,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腿有点使不上力。
程誉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进了外院,在地灯的映照下,冷不丁看见门口台阶上坐了个人。
是个小孩。
女孩子。
程誉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他居高临下地问。
“还你钱。”薛宥卡穿了一件带着口袋的裙子,他把昨天问爸爸要的硬币拿了出来,仰起头,这少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深刻的轮廓瞧这特别阴鸷,薛宥卡甚至不敢太大声说话,嗫嚅道,“你昨天下午,说让我还钱。我说了要还就一定会还的,我讲信用的,谢谢你们借钱给我坐车。”
程誉心情正糟糕透顶,闻言把硬币攥着,拿着钥匙开门上的锁,声音很冷:“债清了,你可以走了。”
“哦……”
程誉打开门,发现他还坐着不动,低头冷冰冰地看着他:“还不走?”
“我起不来了,有点疼。你别催我,我知道走。”薛宥卡手扶着门前的石灯笼,慢慢地撑着站起来,表情有点委屈,“又没吃你家大米。”
程誉眉间轻轻一蹙,想起来那天第一次见这小姑娘,她就在桥上哭,一副要跳河的样子,好像是哪里受伤了。
“哪疼?”
“鸡……腿、腿疼。”
“哥哥,你花钱不要这样大手大脚的,我不要你的钱,你给我买……买个甜筒吧!”薛宥卡看见一个麦当劳甜品站,印着第二个半价。
程誉买了两个,两个都给他了。
薛宥卡一手一个麦当劳甜筒,心情一度很复杂。
程誉哥哥对他真好啊,不过这算不算骗人?自己根本不是女生。
可是甜筒真好吃,好幸福,还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竟然给这么多零花钱,比压岁钱还多,正当他思考的时候,程誉站在了点餐台前面:“还要吃什么别的?”
薛宥卡摇摇头,他不敢要了,程誉点了个全家桶。
回家的时候,薛宥卡肚子都撑圆了,一直打嗝,怀里还抱着个娃娃。
因为程誉不死心,跟娃娃机杠上了,花了很多钱买币,才抓到一只小熊公仔。
薛宥卡把娃娃放到床头,忧心忡忡地想,如果程誉知道真相,会不会让他把牛排和全家桶吐出来?
要是问自己还钱怎么办。
薛宥卡打电话给程誉的时候,程誉正在讲电话。
储沛心观察到程誉的数据不太对,先打电话问了他姥爷,又打电话给儿子:“小誉,你的手环这几天几次检测到你心率异常,怎么回事?”
程誉说没什么事:“手环有点问题。”
“这都快八月了,你爷爷大寿,我派人去银滩接你。”
“妈……”程誉不想回家。
“我能来磬州上学吗?”
储沛心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去那里过个暑假,把心都丢了?怎么想着留在那么落后的地方……”
“这里……还行吧。”程誉是认真的有点想把这个恋爱谈下去,虽然这个暑假他没有碰过鼓,但意外的觉得很开心。
储沛心从来不骂儿子,她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程誉的请求,最后说:“等你回家我们再商量,不过小誉,九月我们得带你去一趟瑞士,帮你找了医生,再重新做
个检查。”
“不是说没问题吗?”
“是没问题,你别害怕,就是做个常规检查。”
常规检查需要去瑞士吗?
跟家人讲完电话,程誉看见未接来电,才把电话拨回去。
薛宥卡就守在座机旁边,电话铃一响他就接了起来:“哥哥!”
“嗯,什么事?”
“就是……我们今天吃饭花了很多钱吧,嗯,你要不要母鸡,我给你捉一只老母鸡过来。”
“……我要老母鸡干什么?”
“可以煲汤!”
程誉说不要,然后说:“米米,我过几周要回家一趟,你想去什么地方玩吗,我带你去。”
薛宥卡听见他说回家,马上想到自己的那个谎言,就问:“你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得年底吧。”程誉觉得自己很健康,可是知道要去瑞士后,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或许会做个手术,之前他就听见储沛心在给他配型。
薛宥卡听见他要离开,年底才回来,就松了口气。
程誉说:“我带你去银滩坐船吧,坐过船没有?”
薛宥卡说坐过。
“那游艇呢?”
“游艇长什么样?”他没有概念。
“就是一艘船,不过没有其他人,不用买船票,船上还有很多好吃的……”程誉大概描述了一下,在北海这一角的地图上画出几条线路,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我们可以从银滩到涠洲岛,然后送你回家。”
银滩在北海,爸爸也在北海,薛宥卡同意了。
他想去看看薛天亮,想看他是在工作,还是在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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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一家离开那天上午,全家都来他们家里送行,身上行李不多,姑母拉着何小由的手说:“该邮寄的都邮寄了,如果我有什么东西忘了,嫂子,还得麻烦你帮忙寄给我一下。”
何小由点头,哪怕她对这家人意见再大,此时也有一丝感伤。
方礼晴压低声音警告薛宥卡:“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进我房间,更不许带你那些狐朋狗友进来,要是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薛宥卡不满:“我才不进你房间……”
“哥哥。”糕糕抱着一只巨大的龙猫出来,那只龙猫大概有一米三高,糕糕是拖着出来的,“这个是留给你的,你要照顾好我的龙猫。”
薛宥卡简直不能相信。
“给我的吗?”
他偶尔在姑母家留宿,知道糕糕每天晚上都抱着龙猫睡觉,怎么会不带走?
“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它,给它洗澡、讲故事……”
“……好。”
昨晚,糕糕想带走他的龙猫,姑母不许,因为北京那套房子不大,糕糕的房间就更小了,这么大个龙猫放在床上,人都没地儿睡觉了。
“宝贝,我们的行李箱都塞不下它,等到了北京,妈妈再给你买个新的。”
糕糕哭着说不行:“我不要新的,我就要这个,我不能让它自己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
姑母就说:“你让米米哥哥帮你照顾龙猫,以后回家了,再回来看它。”
糕糕哭到睡着,最终还是把龙猫送给了薛宥卡。
回到家,薛宥卡打算把龙猫洗一下再放到床上,刚把龙猫的皮扒掉,就在里面发现了几个宝藏——糕糕在里头藏了几个酒心巧克力。
何小由把龙猫外罩丢进洗衣机,开始检查儿子的作业。
她自己不懂这些题,但是她手里是握着答案的,没想到订正的时候,发现儿子的作业居然全对。
“米米,不错,最近学习很认真,这些都对了。”何小由又讶异又欣喜,然后说,“你奶奶跟我说,最近都在跟朋友一起学习?”
薛宥卡点点头,说那个哥哥学习特别好,何小由没有问哪个朋友,只说:“就是要跟这种学习好的伙伴做朋友,少跟虎皮学坏!”
“嗯嗯嗯,我不跟虎皮玩儿了!”
最近他的作业,都是在程誉房间里写完的,程誉看见他不会的,会帮他解题,最后看他写完了,还要帮他检查一遍。
星期一,何小由要上班,薛宥卡说要去奶奶家里,在奶奶家玩了几天,薛宥卡又告诉奶奶自己要回家。
撒了这么个谎,薛宥卡背着书包去找程誉。
“哥哥,我们怎么去北海?伯伯开车吗?”
“不,我们打车去。”程誉才不想要卫伯这个老电灯泡跟着。
坐上出租车,程誉看他把书包放下来,问:“还背着书包,带了作业?”
薛宥卡打开书包给他看,带了杯子,雨伞,花露水。
“你没有带水吗?你要是口渴,就喝我的。”
程誉摇头,他不是很想碰别人的杯子。
北海银滩非常热闹,烈阳下,沙滩上满是穿着印花短裤和泳衣走来走去的人,穿梭在一片片艳丽的遮阳伞下,海边有各种新奇的海上项目,还有发着传单宣传“低价团”“尾单团”的旅行社员工。
“我们要去哪里坐船?”
“码头。”程誉在沙滩小卖部驻足,买了瓶冰水,又给薛宥卡买了雪糕,“还想吃什么吗?”
店主给小朋友推销自家的炸鱼腐:“这个很好吃的,很多小朋友都喜欢吃。”
薛宥卡看向程誉。
程誉问鱼腐里面有没有海鲜,店主说:“鱼腐里面只有鲮鱼,没有海鲜。”
程誉看见薛宥卡凑过去闻,就说要一份,然后又随意地要了一堆小零食,准备上船的时候吃。
端着新鲜出炉的炸鱼腐,背着满书包的零食,程誉指着海滨的那些水上项目:“要玩吗?”
有海上拖伞,水上摩托,薛宥卡看了一眼说不玩:“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薛宥卡用竹签把炸鱼腐叉起,喂到程誉嘴边。
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程誉稍微向后别过了脑袋,他不喜欢吃街头小吃。
“真的很好吃!”薛宥卡大力推荐,“这是最后一块了!”
程誉犹豫了下,张嘴把鱼腐咬住。
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出奇的香,蔓延着一种名为快乐的味道。
“我没骗你吧?好吃吧?”薛宥卡眼睛亮晶晶,笑得好甜,“程誉哥哥,能不能再给我买一份?”
吃饱喝足后,两人到了银滩附近的私人码头。
这是程家的一个私人码头,码头不大,除了自己家的船和游艇,也为一些有生意往来的集团老板提供停放游艇,维护管理以及出海的服务,只不过价格颇高,加上这个地方,买一艘游艇来玩的人也不多,所以整个豪华的私人码头连人都看不见。
来之前程誉就打过电话了,迟到了一小会儿,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外面候着了。
见到大少爷带了个小男生,以为是朋友,连忙安排他们坐下休息,喝饮料,吃甜品。
薛宥卡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建在海边,像个五星级大酒店,但却是个码头。
没有坐几分钟,程誉就起身,去挑游艇。
那只耀眼的、一身伦敦灰的riva超级多米诺停靠在众多游艇中央,分外惹眼。
船身上印着几个硕大的英文字体——gevjon,这是预言女神的名字,也是这艘漂亮的游艇的名字。
“就那个了。”
格欧费茵号,全长约27米,没有薛宥卡以前坐过的那辆满载游客的船只大,可这艘游艇实在是太过漂亮、气派了,牢牢地吸引住视线。
薛宥卡太好奇了,但也不敢说话,直到从船艉登上了游艇,才“哇”了一声。
格欧费茵号的艉阱像一间室外花园,灰色的弧型沙发前有一张纯白的餐桌。
通过一整面的玻璃门进入室内,到船艏,拥有一间起居室、一间餐厅,然后是驾驶台,左舷有个台阶,下去便是下层甲板。薛宥卡在上层甲板“哇”个不停,这是个豪宅啊!
“真的不用买票吗?”他问程誉。
“不用买,你坐着。”程誉让他坐在沙发上,站在驾驶台前看了一会儿,接着,他又让两个上船的工作人员分别去帮他拿水果和毛毯。
“薛米米,把救生衣穿上。”
程誉打开电源开关,发动开发电机,再到船尾解开缆绳,接着发动了引擎。
直到游艇离开码头,薛宥卡看见程誉在开游艇,瞬间惊了,回过头一看,发现码头前站着两个人,是刚才在船上的船员,正在呼喊他们,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哥哥,我们是不是……不小心把人家的船开跑了?”
“我的船。”程誉目视着前方无垠的深蓝色大海,侧过头来冲他一笑,“不是犯罪。”
“可是你有驾驶证吗?”
程誉一时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开。跟着导航,我们就能到涠洲岛。”程誉知道怎么开游艇,但却从未这么干过,独自一个人开着游艇出航……不,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个女朋友。
薛宥卡看着船舱玻璃外的大海,有点苦恼:“哥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他不是胆子小,可他生平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往数学老师的椅子上挤了点胶水。他害怕会有警察来追他们。
“米米,你别怕,船不会翻的。”程誉说,“我技术很好。”
他看薛宥卡好像真的被游艇的速度吓到了般,就腾出一只手来,让他:“手给我。”
“我教你开游艇。”
程誉圈着他,教他动方向盘:“不能动太快。”
在无人的大海上,码头越来越远,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
这种躲避了监视、自由自在的感觉爽翻了。游艇的速度太快,程誉的心率跟随速度而攀升,手环也响了一声,程誉没有去管。
他特意避开了原本的航线,但他知道船上有定位系统,没一会儿就会有人追上来的,所以全力加速,看着像是把后面追来的人甩开了,程誉开始减速,缓缓停下来,把锚抛了下去。
“我们上去。”程誉拉住他的手,拉着他上了甲板。
游艇停下后,海风变得轻柔,薛宥卡站在甲板上看,发现四周全是海水,除了深蓝色,就没有别的颜色了。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不是。”程誉有分寸,知道等会儿就会有人找上来了,这事估计还没往上报告。
他躺在甲板那宽阔的沙发上,
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稍微侧过头看着他:“我下周就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长!
7800!
朋友们,10月初小芒也有漫展签售会!10/2成都萤火虫漫展,10/3广州cicif漫展,有空的宝贝欢迎来找我玩呀~有turbo签名照送(众所周知turbo从来不给人签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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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给大家安利一篇文:
《可爱到头掉》by故筝
影帝白遇淮参加了一档恐怖综艺,地点选定在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睡美人城堡。
去的第一天,他们就撞鬼了。
鬼是个相当美丽的少年,少年流着两行血泪,朝白遇淮走来,……然后平地摔了一跤。
白遇淮:……
这是荆酒酒死在睡美人城堡的第七年。
他的父亲已经重新娶妻生子,一家三口欢度时光。而他却被困在这里,脱身不得。
有一天,他得到了一个系统。
系统告诉他:你要努力的扮鬼吓人,吓住一个人,力量就会变得强大一点,最终就能离开这座古堡。
荆酒酒努力学着恐吓男人的第一天,摔了一跤。
然后男人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荆酒酒:做鬼的尊严没有了!
荆酒酒努力的第二天,打开了《贞子》,对照学习恐吓技巧。
半小时后,
荆酒酒一头扎进了白遇淮的怀里:草草草这个女鬼好吓人!
……
努力不成功的第十八天。
荆酒酒骑在白遇淮的脖子上,成功离开了古堡。
荆酒酒:???原来只要这样,我就能离开?ojbk,以后我要天天骑他。
从此后,粉丝们突然发现,爱豆多了个神秘的家养小朋友。
荆家也发现,那个横死的孩子,好像回来报仇了。
有特殊能力的冷面闷骚影帝攻x可可爱爱天生万人迷受,鬼怪玛丽苏萌文。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