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的渣兄长(7)<!>
自己所施法术,徐渡竟化解得如此轻易。
柳子安吃了一惊,皱眉:“师叔屡次阻我,是护定了这妖孽?”
他不再维持表面上的敬意。
徐渡摇头:“为何非要说她是‘妖孽’?”
“说起来,顾菱才是与你分享同一血脉的人,她与你是亲生兄妹,你又何必对她百般苛刻,倒像是仇人一般?”
“哼,我倒希望自己没有她这样的妹妹。”柳子安冷笑一声,“血脉相连又如何,我辈寻求大道,所需一颗澄澈道心,顾菱她心术不正,也不知从哪儿学来些歪门邪术,好好一场比试,却是要将依依置于死地。”
“分明是柳依依先对我下狠手,”顾菱忍不住从徐渡身后探出头来,“柳子安,你是瞎的不成?”
柳子安怒道:“你——”
但他除了愤怒,却是一时语塞,真要说起来,的确是柳依依出手在前。
“依依与你不同,她不过一时未控制好力度。”柳子安沉默半晌,解释道,“可顾菱你,分明是存了一颗想杀人的心。”
顾菱冷笑一声,正欲再说些什么,徐渡却侧过身去,摆了摆手。
“看来,柳师侄是打算大义灭亲了?”徐渡平静地看着柳子安。
“正是如此,”柳子安点头,“为我天玑门大义,这等心狠手辣之徒,自是不能留。”
徐渡轻轻一笑:“既然是为了天玑大义,那还望师侄,无论什么情况,务必保持这份道心。”
柳子安一怔,不明白徐渡话中之义,但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徐渡不再多说,只是轻轻举起拂尘,朝着地上一指,一面轻声念咒。
擂台上浮起了些细小纸屑,逐渐在半空中聚集起来,也不知徐渡施了什么术法,竟然慢慢拼合起来。
拼成半张符咒,飘落进徐渡手里。
“木灵符。”徐渡双指拈住半张符,展示给柳子安,“这是从小柳师侄周围聚集起来的,她先前用的方式不对,所以还剩下这么多碎屑。”
柳子安心下一沉,他原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就算被柳易看出来,料想他一定也会护着柳依依。
却不想被徐渡发觉,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原出来,这下便坐实了柳依依比试作弊的罪名。
木灵符是极其强大的符咒,千金难求,在场的不少弟子听说过其名声,看向柳依依的目光也都变了。
掌门之女,冰清玉洁,却不想为了在比试大会获胜,使用这等卑鄙下流的手段。
议论纷纷中,柳依依脸涨得通红,眼眶里慢慢浮起了泪花。
徐渡轻飘飘瞧了她一眼:“倒是幸好,小柳师侄修为不精,用符不当,这木灵符的威力大大削弱,否则只需一击,顾菱便当场毙命,哪里还能抵抗这么长时间?”
言下之意,柳依依竟连作弊也作不出门道来。
顾菱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倒还得感谢柳师姐,手下留情咯?”
她态度轻慢,语气嘲讽,柳依依更是抬不起头来,小声啜泣起来。
柳易原本为柳依依诊疗,未想到事情竟如此发展,看向柳依依的目光带上了些责备:“依依,你师叔所言,可是真话?”
他其实对符咒之事也有所察觉,但顾及情面,也并未指出。但此时这事公之于众,柳易身为掌门,自然不好当着一众弟子徇私。
柳依依极少见到柳易这般严肃的样子,慌了神,哽咽道:“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这才……”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像她才是受害的那一个。
柳夫人心软,将她搂进怀里,柳易也是叹了口气:“你也是太糊涂,这是比试,怎可如此——”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里却也满是无奈和纵容。
徐渡却毫不动容,上前一步:“小柳师侄既然承认了,那便应当按门规处置,师兄,你认为呢?”
“这个……”柳易有些为难。
比试作弊不算小过,按门规,应当禁闭思过一年,再将身份降回到初等弟子。
前一条倒还好,降低身份却是有些难堪。天玑门注重礼节,凭入门年份与师门决定资历,资历低的小弟子需向资历高者行礼,还得负责其门派内的洒扫等工作。
柳依依身为掌门之女,从来只有别人向她行礼,若是真按门规处置,其他弟子固然不敢为难她,但该干的活,改行的礼,一样不少。
“爹,依依知道错了……能不能原谅依依这一回?”柳依依慌乱起来,失声痛哭,拽着柳易的衣摆。
柳子安见不得这样,也急忙向柳易求情:“爹,依依她平日里最是善良,这次定然不是故意的,说起来,是我送了这符咒给依依,她一时害怕,这才犯了错……若是要罚,罚我便是。”
柳易面色犹豫,迟迟做不出决定。
“柳师侄,一人犯错一人担当,你之前所坚持的道义,为何到了小柳师侄面前便失了效?”徐渡并不打算让他们蒙混过去,“你这般向师兄求情,又可有为他考虑过?”
“师兄他身为一派掌门,自当秉公执法,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你这般说辞,可是要怂恿他破
了门派规矩……如此一来,我天玑门掌门人的威信何在?!”
徐渡话音冷淡,掷地有声,好似灵力凝结出的冰棱,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柳子安想反驳,却无从辩白。
若用情理辩驳,他之前刚说过“大义灭亲”的话,岂不是生生打自己的脸?
柳易听了徐渡的话,亦是心中一惊。
“师弟所言甚是,无论如何,不能坏了天玑门的规矩。”柳易站起身来,不去看柳依依,“便按照门规处置,思过一年,降为……低等弟子。”
“不要,不要——”柳依依颤抖起来,又流着眼泪看向柳夫人。
“夫君,这惩罚……”柳夫人不忍,软声求情。
“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柳易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再无回旋的余地。
他固然心疼柳依依,但在他心中,天玑门更为重要。
他作为掌门人,不能带头坏了规矩,不然门下弟子又该如何议论?他这掌门的威信又何在?
柳依依只觉得自己浑身失了力气,软软地晕倒在柳夫人的怀里。
柳子安看着柳依依这样,心中绞痛,但除了握紧拳头,也无能为力。
最开心的当然要数顾菱。
她甚至懒得掩饰嘴角的笑容。
柳依依的惩罚已经确定下来,就没徐渡什么事了,他不多作停留,直接回了宁心殿。
顾菱一路跟着他。
徐渡在门口停下,回过身:“还跟着?想一起修炼?”
“才不是。”顾菱摇头,“我有话问你。”
徐渡示意她问。
为什么要保护她?救她的是那根剑穗?……徐渡猜测,她十有□□是要问这些。
结果都不是。
“你根本不喜欢柳依依。”顾菱很确定地看着他。
徐渡失笑:“你这是一个问题?”
“是啊。”顾菱点点头,“你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报复柳依依……我以为你是因爱生恨,可事实上,你对她,根本就没有爱,甚至从未有过。”
其实她早就开始怀疑。
平日里,徐渡看向柳依依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在看一个人,更接近于一株无所谓的花草,并不值得放入眼中。
在比试台上,徐渡冷漠无情地宣判柳依依的过错,她的猜想得到了肯定。
顾菱眯起眼,勾起一个微笑。
“你不是徐渡,你是谁?”
“我就是徐渡,不是别的人。”徐渡平静地回答。
他很清楚顾菱的意思,她指的是原主。
顾菱轻笑一声:“算了,我对你的身份也不感兴趣……不过,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这个或许和我有些关系。”
她的感觉确实很敏锐。
徐渡叹气:“这很重要吗?我问你,今天让柳依依得到了惩罚,你感到开心吗?”
“当然。”顾菱笑道,“这可能是我进入天玑门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追究其他琐事?”徐渡说。
“你只需要知道两件事,我不会害你;以及,你的玉佩在我这里,不到时机,我不会给你,你无法独自下山。”
顾菱听到“玉佩”,细细的眉毛扬起。
“师叔打算用玉佩来威胁我?”她笑道,“那你觉得,若我跟掌门说师叔被夺舍了,他会怎么处置你?看起来,你暂时不打算离开这里——是不想,还是不能?”
“你如果心存疑惑,便去吧。”徐渡神色平静,“只是有一点我要同你说清楚,这并非‘夺舍’。”
“夺舍之人没有记忆,可是我有。”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师兄居所的小院里,他们一家邀我品茶赏花,正说到院子门口那棵海棠树,你就进来了,正巧站在那花树下。”
“他们见你忽然出现,都尴尬起来,谁也说不出一句亲近话。你倒也不恼,一脸无所谓地笑着,可脚尖却翘起,把脚底下的花瓣碾成了碎泥。”
“我说的对不对?”
顾菱沉默起来。
那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她刚来那儿会,心里还存着些可笑的期待。
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头顶。
“不过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徐渡说。
他的手在顾菱的头顶只停留了一瞬,便收回,然后回身去推殿门。
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听到了一句谢谢,声音很轻。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