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雪降临,梅花赠你
不知她们在那间房里说了多久,只知道她们回去时,佳肴和美酒被喝得差不多了。
南桥枝刚推开包厢就感到一股热烈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她,她朝着视线投来的方向探去,陈风颂手里拿着酒坛,略显痴迷的看着她,南桥枝不易察觉的轻皱了眉头,宋楠秋走近后发现说好的葡萄佳酿没了,只能闻到空气中葡萄的味道,只能失落的看向身旁的南桥枝,南桥枝回看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了。
温亭灼表情有些嫌弃的看着肩上昏昏沉沉的南昭说:“今天就到这儿了,先回去吧。”
南桥枝摸了摸肚子可怜的说:“那剩下的小菜怎么办?”
温亭灼温声软语的哄着身旁的南昭,朝着包厢外候着的店小二说:“你好,这些菜可以打包吗?”
“可以,只要不浪费就行。”
温亭灼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店小二说:“那麻烦你帮我包起来了。”
“好的。”
因为机关梯限载四人,莫序裴便拉着还蠢蠢欲动的陈风颂,他们下去后,陈风颂看向身旁高出他一头的莫序裴说:“你是不是喜欢小月亮。”
莫序裴伸手扶住,差点倒下的陈风颂说:“不是你都醉了,还跟我说这些?”
陈风颂艰难的站直后,睁开疲惫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月灵!”
莫序裴一时竟有些不想管他,想起陈穗的嘱托后才回复强忍困意的陈风颂。
“我不喜欢月灵,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好。”
自烟花盛会后,恢复一部分记忆的南桥枝按照约定和宋楠秋做着表面姐妹,宋楠秋也时常进宫陪着逐渐适应的南桥枝,直到上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阿时,炭火烧上了吗?”
“烧上了公主,但是你在门前坐着难免不冷,奴婢在为你拿个毯子过来?”
南桥枝突然反应过来,略显尴尬的说:“阿时,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阿时可不敢这么说公主,但是公主你再坐一会儿,便要去凤仪殿请安了。”
南桥枝听到阿时说的话,走进屋内穿上了靴子,找狐毛大氅的时候,还不忘问身旁候着的春杪和阿时。
“我怎么看你们的宫装有些单薄呢?真的换冬衣了吗?”
春杪下意识摸了摸绒毛,语气带些委屈的说:“回公主,奴婢一入冬便穿着这件冬装。”
“啧…春杪阿时,你们冷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呢?”南桥枝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两件厚披风,递到她们眼前说:“我记得我给你们添置冬衣了,是不是又不舍得穿?”
阿时和春杪听话的接过披风说:“不是的,奴婢穿习惯了,一时忘了换了。”
“脚伸出来。”
阿时听话的撩起裙摆,南桥枝蹲下捏了捏棉鞋的厚度,又伸手捏了捏春杪的棉鞋说:“冷了就跟我说。”
阿时感激的看着南桥枝说:“公主你真是太好了!阿时真的好幸运能遇到公主。”
“你们本来很幸福的,却要跟我到皇宫里做这些苦差事,我很谢谢你们能陪我回到皇宫。”
春杪拿出手帕,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公主,别哭了,待会儿再让风雪给眼泪冻住了,可怎么办。”
“噗…春杪!你就别开玩笑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好。”
宫里的红梅在前几日悄然盛放,大雪纷飞时,它似一袭红衣站在雪里傲然的侠客,初雪挂在了它的枝头,不远处飘零着几片不小心被风吹散的梅花瓣,即使是初雪,但依旧寒风凛凛。
南桥枝快走到凤仪殿时候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的南烨,南烨闷哼一声,看清是自己的妹妹后说:“阿砚,你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正好今日皇祖母回来,也免得我去找你了。”
“皇祖母?”
南桥枝显然是对南烨口中的皇祖母好奇,她从未见过皇祖母,便以为她老人家已经离世了。
“先不说这些,皇祖母为了回来看你可是提前了两年呢。”
“唉!”南桥枝刚想说话就被南烨拽走。
等到了坤宁宫门前,南烨转身为南桥枝抚落在她肩头的雪,弯腰与她平视小声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阿砚,皇祖母这几年一直在寺庙中礼佛诵经,她为了见你提早了两年回来,待会进去看哥哥眼色行事。”
“好!”
南烨率先走入坤宁宫看着主位上熟悉慈祥的人恭敬行礼:“孙儿见过皇祖母。”
一声慈祥的带有威严的声音传来:“哈哈,乖孙快起来吧。”
南桥枝紧张的探头探脑,曲烟蔓很快注意到门外那道身影,她轻笑着转头看向身旁喝茶的江沐,江沐放下茶杯,笑着点了点头。
曲烟蔓身旁的老嬷嬷严声说道:“何方小贼,胆敢在坤宁宫探头探脑!还不快快出来!”
南桥枝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气后看向一旁的阿时与春杪说:“你们寻处温暖的地方等我。”
“好。”
南桥枝转向坤宁宫的门前,理了理不算凌乱的发髻,随后从容不迫的走进坤宁宫内。
“孙女见过皇祖母,愿皇祖母长命百岁,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
曲烟蔓被南桥枝的话逗笑,全笑了一会儿说:“既是哀家的孙女,为何刚才不进来?”
南桥枝跪在地毯上,恭敬的说:“回皇祖母的话,孙女只是怕礼仪不周,没给皇祖母留下好印象。”
曲烟蔓看着小孙女越看越喜欢,招招手表示让她起身上前。
待人走近后,曲烟蔓拉起孙女的小手慈祥的说:“倒是个机灵的,叫什么名字?”
“回皇祖母的话,孙女名桥枝,小字阿砚。”
曲烟蔓轻拍着孙女的手笑着道:“回来的路上,哀家听宫里的人说,哀家的小孙女是个厉害的,竟能从赤麻那样的国家回来,当真厉害。”
“孙女多谢皇祖母夸赞,只是仅靠孙女一人是不能回家的,此番多亏陈将军与相府莫序裴相助,孙女才能平安归来。”
曲烟蔓心疼的将人圈进自己的怀里说:“心疼我的孙女自小便没有在父母身边,却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赤麻生活了四年。”
南桥枝伸出手臂轻搂着曲烟蔓笑着说:“好啦皇祖母,孙女已经回来了,不必为我心疼。”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请安结束后,雪小了很多,阿时跟在南桥枝身后撑着伞,走在雪中。
“阿时,春杪呢?”
“回公主的话,春杪去拿火炭了。”
南桥枝抬起手接过飘落在手心的梅花,四周的雪好像在一瞬间静止,又在下一秒重新恢复原来的时间,南桥枝驻足在原地看着手心渐渐融化的雪花,脑中思绪翻涌,眼角有滴不易察觉的泪水滑落。
“安宁公主。”
安静的景色中,一声安宁公主将南桥枝的思绪拉回,转身回望,来人便是今早刚刚提到的莫序裴。
莫序裴看着女孩转身回望,两鬓恰巧有碎发散落,更添几分清冷感。
少年细心的发现南桥枝脸颊的泪痕,走向想弯腰为女孩擦拭,却被身后的随从捏了一下,这才止住抬手的动作,南桥枝略显疑惑的看着他,莫序裴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南桥枝丝毫未察觉出哪不对,从袖中拿出自己的手帕,踮脚为他擦拭脸颊。
少年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反应过来后耳尖迅速染上薄红,他直起腰磕磕绊绊的说:“我…我今早碰巧路过干果铺,你…你前些日子说了…想吃干果,顺路为你买了点。”
南桥枝接过干果袋子,却发现有些沉,只好抱在怀里,看着少年的眼神染上温柔。
“莫序裴,谢谢。”
莫序裴盛满笑意的眸子荡漾出温柔的神色,他看出眼前人拿着袋子的手略显吃力,伸手拿过干果袋子自然的说:“是我忘了,这些有点太重了,风也大了,我正好帮你拿回去听雪阁。”
“那就多谢你了。”
两人在白瓦红漆的弓道中走着,四周飘落的雪花纷纷凋零着。
“我听说上元节那天有庙会。”
莫序裴转头看着南桥枝说道:“是的,每年上元节时,有情人都会在那天相约出游,公主若是想去,我可以陪你。”
南桥枝只是想了想说:“安都最灵的寺庙是哪个?”
“莲安寺。”
“好。”
走到听雪阁院前,阿时接过递来的干果袋,南桥枝走进院内折了枝最好看的梅花,递给莫序裴。
“我这听雪阁里的梅花是不是最好看的,却是安都里不多见的。”
莫序裴看着手中的梅花枝,眼神中不藏喜色。
“多谢公主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