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顾今宁送走了包厢里的客人,推来收餐车正要收拾上方剩余的酒菜，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他抬看去,发现是个醉酒的客人,对方眼神微醺，辨认着他的孔,道“你就是香澜海的小红人儿是吧。“
今天是圣诞节,除了预定来谈的客人,香澜海来了很多江城有名的富二代。
这群人不像他们的父母那样说话做事瞻前顾后，百转千回。简单来,是更加需要小应对的一批，前的人叫郑长,父亲是江城某知名百货公司老总,家财万贯。
顾今宁放下手中的餐具,道“我叫顾今宁。”
“就是你。”郑长道“过来。”
顾今宁只朝他走过去，后者伸手来勾他的肩膀“走，跟我一起,一起去见个”
顾今宁侧身躲过他的手,不等他反应,就问“，郑少请。”
郑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平静的脸，醉醺醺的脸上有恍惚“你,你躲什么”
顾今宁上前一步扶住他，道“你喝醉了，我扶您回去。”
他轻声细语，忽然的亲近让对方本来正要慢慢升起的火气无声消散,这人点点，摇摇晃晃走，半路里忽然又来搂他，顾今宁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拿下来，重新扶住他，道“郑少爷，您在哪个包厢”
“我我就前，牡丹厅。”
郑长不知道是站不住还是没重，强行把手臂抽出来，第三次来搂他，这一次，顾今宁没能躲掉，直接被他一把怼在怀里，扑而来的酒气让他屏住了呼吸。
“小，小红人，我问你，你跟，跟苏胤，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
“那你跟许曜什么关系”
“我只是他普通同学。”顾今宁依旧在试图把肩膀上那只有力的手掰开，但又不敢用力，一边隐忍，一边道“郑少爷，你这样，我不舒服”
“你，你认识”郑长低来看他，目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雪白容颜，忽然又愣了一下，伸手来摸他的脸，道“小红人儿，你长得，真漂亮啊”
顾今宁脸色一变，这人已经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直接搂住他的腰，一边不断量他，一边道“难怪苏胤愿让你借势，你，你用了什么香水”
顾今宁不断朝后退，逐渐来到了墙边，一边用力去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边朝他后方看去，惊讶道“郑总”
郑长正皱着鼻子闻他，听到声音有迟钝往另一边看去，顾今宁趁机蹲下，麻利从他手下钻了出去。
在这种方工作，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儿。
其实这富二代除了一非常没谱的，大多都不会真的给家里找事儿，但耐不住他们喝醉了酒，能会做出一平日里不敢做的事儿。
这种人，你要是跟他较真儿，工作是铁定保不住，但要是完由着他，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郑长扭脸没看到人，又转过来看自己怀里，后知后觉发现人已经溜了。
顾今宁根本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快步朝前走去，步经过一个拐角，准备去找别人来处理这件事。
他一边回确认郑长的踪迹，一边从腰间取出对讲机，刚刚把天线拔出来，就猛和谁撞在一起，对讲机瞬间脱手，他反应极快的弯腰，双手稳稳接住。
跳有加速，他后退两步，恭敬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对方没有出声，顾今宁反应了秒，迟疑仰起脸，就见苏胤正微寒着脸，用审视的眼神望着他。
“苏先。”顾今宁开口，再次道歉“对不起。”
苏胤垂眸，屈指弹了弹自己被他弄皱的西服下摆，道“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就这点儿应变能力”
顾今宁抿唇，道“后有人喝醉了。”
“喝醉了，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顾今宁垂着眸子，道“我正要找人去处理。”
苏胤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就你这样，居然还能让江城这么多老总至今都对你保持奇，小，红人儿你怎么做到的”
顾今宁攥紧对讲机，后方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郑长再次追了过来“小红人儿，你跑什么你再给我闻闻，让我猜猜，你到底用的什么香水儿”
苏胤含笑的脸色微微一僵，显然没想到他遇到的是这种事。
后方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今宁蓦一个跨步，躲开郑长伸来抓自己的手，直接躲在了苏胤身后，用冷厉到近乎讥讽的语气道“那请苏先做一个示范，遇到性骚扰这种事，我一个兼职的高中，应该要怎么处理才最为妥当。”
苏胤“”
郑长已经来到他前，他醉醺醺伸手拉住苏胤的手，一边摸，一边凑上来闻“怎么，味道变了”
“小红人儿，你怎么像”他仰起脸看苏胤，眼神越来越迷蒙“突然长这么高嗷嗷嗷嗷嗷”
苏胤黑着脸，反手抓住郑长的手拧过去，直接一个单手擒拿，郑长的惨叫顿时传出了很远很远。
他身后传来高中冷淡听的嗓音“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安保过来，事情闹到经理那里，以苏先如今扮演的身份，怕是饭碗都要丢了。”
苏胤扭脸，顾今宁一派低眉顺目，看上去仿佛真的只是在单纯分析他的教学是否适用。
这动静很快惊扰到了很多包厢，走廊两侧的门陆续开，有人从里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
“那不是苏大少么”
“他身边那个靠，小红人儿”
魏菲很快带着安保赶了过来，苏胤直接把正在不断流泪的郑长丢了过去，道“你们的工作人员受到了骚扰，记得通知他老子，管教一下。”
魏菲一脸呆滞望向顾今宁，顾今宁已经做出了受害者的模样，柔柔弱弱的轻声道“谢谢苏先帮我解围。”
走廊还在围观的人群里猛发出一阵唏嘘
顾今宁眸光流转，
中一片清明。苏胤左右环视，脸色又黑了分，他转身想走，却又蓦转过来，阴沉道“你给我过来。”
顾今宁听话跟着他离开，两人一电梯，走廊里讨论的声音蓦大了起来“又是他苏胤居然为了他人”
“坐实了，这小红人儿是真的红啊”
“这种事儿，谁看到了都得帮忙吧”
“帮忙归帮忙，你什么时候见到苏胤亲自动手了这不是偏爱是什么”
电梯很快停在了八楼，顾今宁知道，这里有很多供休息的总统套房，而苏胤偶尔会过来这边放松，理疗或者保龄球。
他安静跟着对方来到了808的号房，苏胤一去就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宽大的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双臂张开放在沙发长长的靠背上，那是一个略显粗犷的上位者的姿势，顾今宁似乎能听到从他鼻发出的克制的呼吸。
他在气。
顾今宁老老实实站定，听他道“坐。”
“苏先有什么话就直吧。”
“我让你坐下。”
顾今宁只在对坐下来，目光安静凝望着桌子上摆放的水果。
苏胤伸手，把水果朝他前推了推，道“吃。”
“”顾今宁抬眸，道“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你做错了吗”
“”顾今宁伸手，从上拿了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留着他的动静。
苏胤只是一直在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他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从他时而刻放轻，时而控制不住加粗的呼吸来看，他的情起伏很大。
顾今宁能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目光，那烈焰被压着将熄，一会儿升起来，又被对方的理智压下去，如此反复。
顾今宁剥橘子，然后站了起来。
苏胤眯起眼睛，顾今宁已经来到他身边，将橘子递了过来，轻声道“苏先消消气。”
“”短暂的静默之后，苏胤终于接过了橘子，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笑“顾今宁，你确实不是一般人。”
顾今宁重新坐回对，道“苏先过奖。”
“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连续吃三次闷亏，你是第一个。”
三次顾今宁迟疑着朝他望去，道“我们总共只见了两次。”
“是。”苏胤含了一口橘子，道“见了两次，但你还拒绝了我一次。”
“您是上上周六”顾今宁没有继续装糊涂，道“那天我是真的有课，高三的周六排的很满。”
“你当我没上过高三”
“”顾今宁再次低眉顺眼“对不起，苏先。”
苏胤又看了他一阵。老实，第一次他见到顾今宁，那句求仁得仁，顶多让他觉得惊诧，但并不足以让他把视线放在对方身上。但第二次，他料定了顾今宁会逐利而来，顾今宁的拒绝却让他不由自主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那一瞬间，他想
的是既然顾今宁不来，那他就在周六开四瓶顶红，记在别人账上，让顾今宁后悔死。
当这个念冒出来的时候，他便识到大事不妙。他居然因为一个高中的拒绝而产了这种荒谬的、幼稚的想法。
思过室里，他足足坐了一整夜，才压下那股孩子气的冲动。
他不是十岁的毛小子，在商场上，也不是没有人违逆过他，但人的交锋，在所难免。但凡顾今宁不是一个比他小将近十岁的高中，他都以用人的手段报复回去，但他偏偏只是一个小朋友。
他所有的报复落在顾今宁身上都足以给对方带去灭顶性的击，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中又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躁动难忍。
而今天发的事情，让他终于不得不正视前这个微不起眼的小东西。
他漂亮，精致，稚嫩，脸颊甚至还有一婴儿肥，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无害的家伙，今天不光又往他口了一记闷拳，还又一次顺其自然借了他的势。
他乎以想象，接下来香澜海会出现怎样更加离谱的传言。
他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过分自大而引起的，一切都与顾今宁无关，但此刻对他，中还是难掩憋闷。
他伸手从桌子上拿了根烟，顾今宁非常有眼色的再次绕过来，主动为他点燃。
苏胤偏看他。
他稚嫩了，仿佛一只柔弱的兔子。自己的一只手，既能将他捧起，又能将他碾碎。
烟亮起，顾今宁重新退回对。
苏胤依旧在望着他。
顾今宁依旧还是那副低眉顺目，柔弱欺的模样，但他很清楚，绝不能再轻易从表来评判对方。
套房里烟雾萦绕，苏胤望着他无声翕动的鼻翼，忽然伸手，将烟在前捻灭，破了室内的沉默“你不喜欢烟味。”
顾今宁道“我有点过敏性鼻炎。”
“下次以直接跟我。”
顾今宁微怔，略有疑惑朝他看来。
苏胤道“是我看走了眼，顾今宁，我必须承认，你很有思，也值得被争取。”
“”
“我听你保送了江大，等毕业之后，来苏氏上班怎么样我不会亏待你的。”
顾今宁想了想，有不确定“您不气了”
“你又是给我剥橘子，又是给我点烟，态度这么恭恭敬敬，我要是还揪着不放，这个位置就以换人坐了。”
顾今宁稍微放松了下来，道“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很感谢你，但我真的不是故的。”
“阴差阳错，我了解。”苏胤道“我们也算不不相识，交个朋友吧。”
他半起身，伸出手来。
顾今宁犹豫着把手伸过去，剔透的眼仁儿无声观察着对方，不忘解释“我从来都没有针对你的思。”
“。”苏胤嗤笑，道“是我单方的不不相识，行了吧”
双手交握，苏胤微微垂眸，望向那只细白柔软的手掌。
半分钟后，顾今宁轻轻抽回了手。
同一个圣诞夜，杨丽芳正贴着膜闭着眼躺在床上，听着卧室电视上传来的声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涂着指甲的手在身边摸啊摸，直到许能拿起手机，主动放在她手里。
“喂。”
“丽芳啊我跟你，大新闻还记得让苏家小子开酒那小朋友吗今儿在香澜海又出了回风”
杨丽芳顿时睁开眼睛“怎么”
“哎呀我上回就了吧，这苏家老大平时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就没见他给谁过子，怎么突然之间就要为一个高中开酒，这里肯定有猫腻算给我着了吧那小朋友果然是他上人”
杨丽芳猛坐直，眼睛睁大“你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今儿香澜海里有一个小子对那孩子不规矩，给苏老大气的啊，那个火冒三丈，直接亲自上手，把人胳膊都拧断了”
杨丽芳脸上的膜一下子掉了下来“苏胤”
挂断电话，她顿时站了起来，许能下识喊“干什么去”
“我去”杨丽芳的脚步来到门口，又蓦停下。
想起许曜如今那副样子，还是觉得这事儿暂时不能给他知道。她重新返回来，道“还记得你儿子之前一直念叨，苏胤是他情敌么”
“知道。”许能道“你儿子的话你也不能相信，总归咱们跟苏家肯定是水火不容的，顺便让他高兴高兴也没什么。”
“就是这个事儿，现在有真的趋势了”杨丽芳道“我刚才接到消息，苏胤在香澜海为了宁宁跟人家大出手，我很清楚，那天慈善拍卖的时候，苏胤绝对是第一次见宁宁这才多久啊居然真给你儿子中了”
“这也不能苏胤就喜欢宁宁吧”
“不管他现在对宁宁什么思，都明了你儿子的没错，哪怕这其中有捕风捉影的分，但苏胤那性子居然肯为了宁宁出手，就明他对宁宁的思绝对不会简单了”
“你是，儿子他能真的”
“我不确定”杨丽芳一口否决，道“但是他突然学会了做饭，还有这段时间性格方上的变化许能，你这事儿要是真的，他得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天不怕不怕的小混蛋变现在这副样子的”
许能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件，将眼镜摘下来，道“不管怎么样，知道上，就是事。”
晚上，顾今宁换衣服从香澜海离开，刚刚来到门口，前就徐徐驶来一辆加长林肯，车窗摇下，苏胤从后望着他，道“走吧小红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苏先”
“送佛送到西。”苏胤道“你今天乘上我这股风，以后香澜海绝对不会再发今天的事，你不想一整个寒假都安安的吗”
无功不受禄。这种莫名其妙的事，顾今宁向来不会轻易上当，他再次摇，道“真的不用，这边很叫车的。”
苏胤皱眉，道“你还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刮目相看。”
他
拉开车门走了下来，站在顾今宁身边，道“我以为你很清楚合作的义。”
我很清楚贴着您以给我带来无数处。”顾今宁道“我也很清楚，合作理应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而我现在明显还不够格。”
苏胤笑了“我现在雪中送炭，是为了你未来给我锦上添花，这买卖很划算。”
顾今宁也笑了“举手之劳换如虎添翼，这笔买卖确实很划算。”
苏胤又一次凝望着他，顾今宁安静与他对视，息之后，苏胤再次露出笑容“我越来越想知道，拥有你会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我其实挺会气人的。”
苏胤低笑，漆黑眼眸在他脸庞流连。然后他转身，重新回到车内，道“我这个人，素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苏先再见。”
车窗摇上，林肯扬长而去。
顾今宁转身，往香澜海门口的马路上走去，刚来到路边，一辆白色宝马忽然停在他前，一个热情的声音传来“宁宁”
顾今宁一愣“杨阿姨”
“我想着你这会儿该下班了，就赶紧过来了，快，上车，阿姨送你回去。”
顾今宁脑子有懵，他迟钝拉开车门坐上去，努力消化着杨丽芳的话“阿姨是专门来接我的”
“是啊。”杨丽芳扶着方向盘，她今天素着脸，长袄里隐约露出了珊瑚绒的睡衣，顾今宁收回视线，一时不知道该什么。
杨丽芳从一侧看他，轻声道“宁宁，对不起啊。”
顾今宁猝不及防，“呃”
“昨天晚上那混蛋喝多了，我就把他弄了回去，路上他一直在嘟嘟囔囔的跟你道歉，阿姨这才知道，他，他像对你做了一不的事。”
顾今宁顿时扭过了脸，将目光放在窗外。
“这，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当妈的也有错。虽然今天我已经把他从你们宿舍弄走了，但还是睡不安稳，宁宁，阿姨知道他那天在烤肉店里做的事情很过分，还连累你在外冻了一夜这件事，阿姨得郑重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没有。”顾今宁识到她依旧不知道实际情况，中稍微放松了一点，道“他已经做过公开检讨了，我不跟他气了。”
“检讨的事情我知道。”杨丽芳没有隐瞒，道“你们李老师还发给我看了，我当时其实也有奇怪，他那么真情实感的道歉，还是一遭，但我一直以为只是小小闹，而且我必须得承认，我对那混蛋还是带着亲妈滤镜，我想着道歉应该就没事了，但是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他居然这么坏，怪我对他疏于教导，怪我没有在事后及时询问清楚，宁宁，阿姨对不起你。”
“没有的”顾今宁从未想过，自己会收到长辈这样连续三番的道歉，他有不安，道“事情都过去了。”
“你也知道，阿姨和叔叔一直很喜欢你，我们以前一直以为那小子只是多了一个朋友，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喜欢你。但我今天过来，不是
为了告诉你是因为他喜欢你，才做下那错事。不是的，我想告诉你，恰恰因为他是因为喜欢你而做下那错事，才更加不原谅，这是他的错，他必须认，我也认。”
顾今宁不确定望着她。
“宁宁，我是许曜的妈妈，我知道做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要跟你，如果我是你的妈妈，我会告诉你，一定要保护自己，一定不要让任何人骑到你的上，只要他做了任何惹你不舒服的事情，你就有权力让他滚得远远的。”
“如果我是你的妈妈，我会逼着他的母亲，把他抽的浑身稀烂，让他的妈妈也尝一尝万箭穿的滋味。”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杨丽芳正视他，道“这是我要告诉你的，妈妈的态度，是绝不原谅欺负过自己孩子的人，你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
顾今宁睫毛微动，神色有迷茫。
“接下来，是我作为许曜的妈妈想跟你的话，我知道许曜做的很不对，我知道他惹你难过了，宁宁，你以不原谅他，以永远都不见他，以在他贴过来的时候，狠狠给他一巴掌，撵他滚蛋，这都是你的权利。”
“是，许曜最近变了很多，他也是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你，但我不出昧良的话，我没办法劝你原谅他，更不能奢望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唯一能够跟你的，就是我以后会对他严加管教，让他时刻自省，以后再也不会让他做出任何惹你伤难过，或者不尊重你的事情。”
“我不敢他会变得有多么，我只能让他变一个有着正常三观，基本素质，稍微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的、经得起考验的人。”
“我非常能够理解你妈妈的情，所以我希望你忠于自己的本，你以高兴的时候，偶尔给他一个眼神，看看他的外形合不合你的眼缘，看看他今天话的方式是不是讨人喜欢，看看他有没有变得稍微一点如果你愿多看看他，阿姨当然很高兴，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你就尽管按照自己的去活。”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哎，许曜看着像不错，我想跟他一步发展，那么阿姨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以后的活里，我绝对不会偏袒他一丝一毫，我会把你当亲孩子，陪你一起监督他的一言一行，确保他的确值得托付。”
“这就是阿姨今天想跟你的话，还有对整件事的所有态度。”
“阿姨家都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对吗”
顾今宁眸中水雾朦胧，他垂下睫毛，轻轻嗯了一声。
“。”杨丽芳摸了摸他的，道“我现在送你回去。”
车子继续前行，慢慢在华云的校门口停下，顾今宁拉开车门，杨丽芳也走了下来，却是递来了一个饭盒，道“这是你刘姨煮的晚饭，我想着今天香澜海这么忙，你肯定还没吃，所以自作主张带了点，你睡前吃点。”
她下了车，长袄里是睡衣，下是睡裤，看上去哪里还有许夫人的威风，朴素的仿佛邻家阿姨。
顾今宁没有拒绝，道“谢谢阿姨。”
杨丽芳忍俊不禁，又有不思道“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一下。”
“嗯”
“今天那傻货又做了点傻事，本来让我处理干净，是傻了点，但思挺真的，我就耍了点小机留下了以后这种事，我直接跟你吧，咱们不别别扭扭了，阿姨家都喜欢你，想追你回去当一家人，嗯”
顾今宁又垂下睫毛，微不察点了点。
“”杨丽芳高兴跳了一下，道“那阿姨回去了，你路上小，有事电话。”
送走了杨丽芳，顾今宁提着饭盒走回宿舍，钥匙拧开房门之后，他环视了一下宿舍，目光落在了包的垃圾袋上。
袋子没完系，正往外裸露着张黏在一起的便签纸。
那傻货又做了点傻事
杨丽芳的话回荡在耳边，他将饭盒放下，半蹲下去，缓缓解开。
撑的满满的垃圾袋一下子散开，数不清的便签纸乱糟糟涌了出来。
满层层叠叠，或歪歪扭扭，或勉强能看，都是
圣诞快乐，顾今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