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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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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并没有走到最糟糕的分叉路上。modaoge

    【一红喜欢小提琴(笑)。——夏目唯】

    很有柯南世界味道的乐器。

    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夏目唯,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下意识松一口气。

    和金钱成本无关,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个选择是走了捷径,避开了一个日后可能会不断吵架、发生矛盾的点。

    松田阵平的手指在按键上纷飞,回复最新的消息。

    此刻是午餐的时间,伊达航带了个新人过来,态度十分热切,明显是很看好对方。

    因为人的社交天性,抱团是无法避免的,就算是正直善良的人,也会对同类人有好感,多和对方交往,最后逐渐演变成人际圈,甚至是派系。

    “啊,这位是内海俊夫,今年刚转到本局的学弟。我来帮你介绍一下,阵平。”伊达航笑着介绍道,他和内海都是东都警局下设的分警署调过来的,有些渊源。

    这个名叫内海俊夫的年轻人有些羞涩地挠头,笑容带着爽朗老实,一眼看过去就心生好感。

    松田阵平最后连按几下键盘,将一条消息回过去,又对着内海点点头,态度不算热切,但也温和了一些。

    【虽然很想说,我可以帮忙,但你应该早早就查好了,店铺和老师的情况了吧。直接把预算方案发给我吧。】

    夏目唯的手机抖动一下,看到这条消息,唇角微翘。

    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

    “确定要去学小提琴了么?”夏目唯蹲下来,再次郑重地询问女儿。

    “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位姐姐的手是什么样子的。”

    在演出结束后,她还借朋友的便利,带着女儿混进了后台,认识了那位首席小提琴手。

    对方是曾经在顶级音乐学院归来的高材生,是目前,还在东都内活跃的小提琴手里面,最优秀的一位。

    她联系z老板查到了对方的近况,目前深陷离婚危机,她用妃英理作为借口结识了对方。

    不败女王此刻已经闯出来了名气,她已经被离婚的事情缠了好几年,苦不堪扰,如果能找到不败女王作为律师,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所以女子的态度十分热切。

    夏目唯也客套着,让女儿重点观察了对方的手。

    好听一点可以说是强壮有力,实际上指关节粗大,指腹有厚厚的茧子,因为常年和松香、琴弦打交道,指甲剪得很短。

    “一旦选择这门乐器,就不能像妈妈一样,做美甲了哦。”夏目唯伸出手,再次展示给夏目一红看。

    “是啊,如果想要学习乐器,每天都要花费时间练习。”小提琴手感慨着,“需要保持手感,而且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护理乐器”

    “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因为你年纪小,不和你解释,你确定不更改了么?”

    “你之前说想要和妈妈一样,和妖怪先生打交道。但那就要花费很多精力了。需要学习剑术,学习法术,小提琴很复杂,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你选一个轻松的,简单的爱好。”

    夏目唯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她也曾经试过学习小提琴,真的很复杂麻烦,她对于音乐的热爱,在不断地失误中消磨殆尽。

    此刻的几人,在音乐厅外面的花坛旁,这里几乎没有人,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理石广场,气氛很静谧祥和,耳边只有鸟儿的叫声。

    那位音乐家贴心地留出来了空间,给母女二人交流。

    “就像你之前问贵志哥哥那样吗?”夏目一红想了想,说出了夏目唯没想到的话。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点头。

    “……是的,我问过贵志,想不想,再也不被妖怪的事情困扰。”

    灵力是天生的,但什么事情都有伤仲永,只要操作得当,就可以让一个人身上的灵力慢慢消退,变成普通人。

    “但哥哥拒绝了,因为一旦放弃这份力量,就再也不能和猫咪老师,还有杜宾、丙他们交流了。”

    “我也不想放弃这份能力。”夏目一红咬着手指头,“虽然要瞒着爸爸很辛,要练习剑术很辛苦,要应付偶尔的坏妖怪袭击……”

    “但我喜欢那边的世界。见到妖怪的事情,对我来说不是麻烦,比在人类世界生活还要快乐的事情”她慢慢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那些爱好什么的,其实感觉都无所谓啦,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爱好,我希望选择一个,可以证明我很聪明很厉害的爱好。”

    “这是不是和你的初衷不太一样,妈妈?似乎并没有一个可以带来快乐的爱好。”她的语速慢慢变慢,然后低落下去。

    云朵被风吹过来,遮住了太阳,天空一下子变得暗淡了,投下大片阴影。

    “我、并不觉得那些会带来快乐。”夏目一红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哪怕是她也能从小时候看的故事书来判断,自己似乎是那些需要被打倒的反派。

    “但当我……打败那些坏妖怪的时候,我会感觉像收获了妈妈的表扬一样……非常高兴。”

    “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些剑术、法术的训练,但只要一想到,学会了它们我就会变得更厉害,能够更加轻松地打败那些妖怪和坏人,我就会非常期待。”

    “我不可以随意袭击别人,但是和除妖师叔叔出去的时候,哪怕那个小妖怪没有伤害我,我主动去攻击对方也不会被批评,甚至他们还会表扬我勇敢。”

    “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她的语气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我和贵志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她更喜欢妖怪的世界,因为那里更单纯,可以更方便地释放原始的欲-望,与人类社会不是那么符合的欲望。

    “……”夏目唯好像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妈妈?”

    “不用害怕,不用觉得自己是异类,一红。”夏目唯内心在无声叹息,但还是柔软地笑着,将孩子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

    “我很感谢你愿意分享你的苦恼给妈妈,你愿不愿意听一听,妈妈的苦恼呢?”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讲起来自己的故事。

    小女孩点点头。

    “我在年轻的时候,读过一本书。那里面描绘了一个善良到不真实的女孩,没有一切东西,没有强大的武力,没有美貌,甚至没有聪明的头脑。最后收获了爱情。”

    “作者似乎很得意,认为这是进步。甚至在结束语里,明确说出来,女孩子不需要其他一切优美品质,只需要坚定地做个好人,就能够有爱情送上门。”

    “这是本评价很好的畅销书。但我只觉得绝望。绝望到我撕了那本书。”

    “为什么只有善良的女孩才能收获爱情?才能收获完美结局?大多数人竟然还认可了这个观点。”

    “我意识到了,我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我和主流的正统不一样。”

    “我的毕生目标是爱情。”

    “我可以很骄傲的对你夸赞,我可以做一个聪明有学识的人、英勇有力的人、坚强果敢的人……”

    “但我唯独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亲了亲一红的额头,像是在亲她自己,“后来我想通了。”

    “哪怕这是一本畅销书也无所谓,被评价为女性启蒙书也无所谓,哪怕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也无所谓。”

    不认为自己很优秀,但却认为自己是个善良普通人的女孩子很多。

    聪明果敢,但却很清楚地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渣的女孩子很少。

    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

    “在我还没有学会伪装自己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我太势利了。怎么会有如此追名逐利的女孩子?”

    “更可笑的是,这么势力眼、拥有太过精明算计的行事风格的女孩子,愿望竟然是找到真爱。”

    “难道不该是思考,如何傍上富豪,如何拼搏事业吗?”

    “这似乎违背一切大众定义。”

    “既然我们诞生在这个世上,生而如此,老天爷都承认了我们,就没有人能够否认我们,更不要用人类浅薄的目光定义我们是不合常规的,是天生坏种。”

    “我认同,这种私密的情感只能是心与心交换而来。但是一个品行不端、自私凶残、满口谎话、但却强大有能力的男人,都会找到一个,苦苦痴情自己的笨女孩。”

    “我为什么不能盼望着,找到一个属于我的笨男孩呢?”夏目唯笑了笑。

    “所以,妈妈你现在是找到了自己的笨男孩了吗?”一红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她似乎来了兴致:“是爸爸吗?”

    “嗯……所以到底是不是呢?”夏目唯故意逗她。

    “哼!”夏目一红气鼓鼓地动了动腮帮子,但明显开朗了不少,也不再为自己自己的那些和其他人不一样而苦恼了。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向往妖怪。”

    “只是觉得妖怪真好呢,他们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也不用为食物发愁。”夏目一红小大人一样叹一口气,“但那里没有爸爸,我也不会永远停留在那边的。”

    夏目唯莞尔:“妖怪羡慕人类,想成为人类,人类羡慕妖怪。无论什么有灵智的生物,都会觉得没有的,才是更好的。”

    “等到一红长大了,几十年后,还觉得妖怪好,也可以选择做妖怪哦。”夏目唯没有觉得厌烦,细心地解释道。

    “哎?真的么?”

    “嗯,所以一红要好好珍惜现在作为人的时间呢,要很充实地度过每一天。”

    “嗯!好棒!”小孩子很轻易被转移了话题,开始憧憬作为妖怪的未来。

    “那么现在,我们先去看小提琴?选一把符合一红心意的伙伴,怎么样?”

    “好!”她用力点头。

    夏目唯谢过了一直在等待的小提琴手,跟从她的指引,三人开车,来到另一条音乐街。

    “夏目太太是很少见的父母呢。”那位小提琴手笑着和夏目唯交谈。

    “嗯?没有吧?”夏目唯在看转向灯。

    “开始学习乐器最好的年龄是在四五岁,您对您的女儿早早有了打算,避免她之后因为年龄过大,错过了天赋。”女子叹了口气,“这种父母其实不少见。但大多都是急于求成,望子成龙的。”

    “他们很少会反复询问孩子的意见,判断孩子愿不愿意学习,也很少会告诉他们学习这个会带来什么后果。”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沉默。

    “曾经我也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或许努力的人会觉得,我的天赋得到了充分的挖掘,并且取得了成果,只是手变得有点丑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但现在回想起,当初在琴房消磨的日日夜夜,一遍一遍质疑自己是否有天赋的痛苦,多年不得突破的压抑,魔怔一样保养自己的手、担忧受损衰老的焦虑,为了音乐放弃了自己的初恋,爱好变成工作后逐渐不能带来快乐的犹豫……也会觉得,是不是值得。”

    “抱歉,我多说了不该说的话。”

    “请不要这样觉得。”夏目唯温和地安慰她,“不如说,您这样都说出来,会让一红了解更多。是我需要感谢您。”

    “哈哈,您太会说话了,一红又不打算做职业小提琴手,哪里会有这种苦恼。”她笑着,“不期盼收获的爱好,会自由得多,也会快乐得多。”

    “啊,前面那家就是。靠边停车就好。”她叫住了夏目唯。

    这里距离音乐厅不远,整条步行街两边都是各种乐器店,听说有不少音乐学院的教授都会来这里看乐器。

    刚刚推开店门,夏目唯就和另一个小孩子撞了个满怀。

    “哎呦——”

    “慢点!”

    “新一!你跑得太快了!”

    洗衣机?

    这特殊的发音,传到夏目唯耳朵里,如同旱地一声雷。

    她瞬间眸光犀利,警惕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揉着脑门的小子。

    他穿着天蓝色学生制服,短发,头上有炸毛的涡旋,莫约十五岁左右,手里拎着一个小提琴盒。

    “十分抱歉!是我们没有看路!”他的身后,一个长发少女急匆匆地赶过来,连连道歉。

    乐器行的门是单向透光门,屋子里面可以看清外面,外面却基本看不到里面。

    所以,可以说是打算出来的人负全责。

    两个孩子之前似乎在吵架,所以没看路。

    “啊,抱歉,这位,阿姨。”工藤新一看了一眼牵着夏目一红的夏目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

    夏目唯露出勉强的笑容,倒不是因为被人叫阿姨,她只想快点溜走。

    和死神在一个地方呆着,这谁受得了。

    她错了,真的危险、会埋雷的乐器,不是钢琴啊!

    是小提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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