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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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开心的？”
清奕眸色晦暗地瞧着怀中之人，她想起自己和欧阳祇是夫妻，居然是开心的？
什么平平淡淡？什么不冷不热？外人看见的始终只是表象，月神女对欧阳祇的感情到底如何，肯定只有她自己清楚……所以，思思是喜欢欧阳祇的？所以她现在再次梦到和欧阳祇的过往才会……开心……
他清了清嗓子，却依旧声音沙哑道：“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mwangzaishuwu”
“不急，我再想想。”左思思下意识说。
清奕紧了紧拳，“是还有什么事吗？”
左思思摇头，“我之前也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我在把它们拼凑起来，但我不知道刚才梦见的，欧阳祇送我玫瑰花是什么时间段。”
见清奕没有应答，左思思又道：“算了算了，明天再想。”说罢，她直接躺下。
清奕眼神空洞，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他条件反射般给她细心盖好被子，又力道适中地拍着她背，哄她入睡。
“你不睡了吗？”左思思往他怀中蹭了蹭。
清奕浑身一僵，不自然地搂住她，“睡吧……”
身影交叠，忽然，他借着窗外洒入的光，看见了自己手臂上斑驳的红痕……一夜缠绵的印记，偏偏此时看去让人心中酸痛……清奕催动周身雾气转浓，将它们尽数盖住。
左思思打了个寒颤，“冷……”
听见声音，清奕又赶紧消散了雾气，重新将人紧紧抱入怀中。
渐渐地，左思思的呼吸放缓，再次安稳入睡。
清奕留恋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转，最终只在她的额角深深落下一吻，起身离开。
……
回到自己的寝殿后，清奕坐在床头抚着古桦送他的被子，不禁想起从前……若思思还是被子就好了，他就能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的心思到底如何？如果深爱欧阳祇，当初又为何找上自己，和自己在紫慈殿如夫妻般生活数月？
如果她爱的是自己，当初一声不吭离去是为了谁？今日忆起欧阳祇又为何会感到开心？
清奕心中一团乱麻，偏偏左思思忘了从前的一切，再怎么想问都无法得到答案。
细数这种种，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左思思养在别处的外室，正房妻子欧阳祇一知晓自己的存在，就会想尽方法派人害自己……且除了他自己与左思思之外，再无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
现在大家还会说一句“你们是师徒”，但若是有朝一日回了古神族，那他们就彻底没了关系，逢人问起，大家只会说“哦，他们不就是花神族和月神族的首领吗？应该见过吧？”
清奕越想越难受，凭什么欧阳祇就能和她出双入对？凭什么自己只能和她躲在这不为人知之处，才能宣泄爱意？
抢过来！把她抢到自己身边！和欧阳祇成婚了又如何？只要将她留下，百年、千年、万年，与她有夫妻之实，与她享受夫妻生活的，都是自己！
清奕毅然起身，迈着步子就要回到左思思那边。
“我们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是！所以清奕你如果依旧抱着想让我爱上你的心思，就早些放弃吧，如若放不下，那我们的师徒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忽然，清奕脑海中回荡起左思思当日在青盅山说的话……他止住步伐。
只要她不想，就无人能强迫她，当初只是因为不相信她真是自己口中的月神女侍女，她就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转身和欧阳祇离开……如果她想起所有记忆，发现她爱的其实是欧阳祇……那她也不会受自己束缚，心甘情愿的留下吧。
到时候，哪怕自己强行将人留住，恐也只会落得个适得其反的下场……
清奕叹了声气，躺回了自己床上。
他看着身上的被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方才在思思那边，他们盖的是寻常被子？他没有受伤？
清奕蹙眉看着自己的身子，可惜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大部分都来自左思思，他也无法确定，但总感觉……与左思思相拥缠绵时磕碰到外界事物，他并没有从前那么疼，也不会瞬间泛红渗血……这是为何？
带着无数疑问，清奕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只好又起身去外面散步。
月光下，满地的红玫瑰与薰衣草布上了一层柔光，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舒心。可偏偏这些催情的花，此刻却沦为了眼中的刺。
拂去白衣上沾染的花汁，清奕摘下一枝花，脑中回荡的却是左思思的话——“欧阳祇送我玫瑰花……”
顷刻间，手中的花捻为齑粉，清奕眼中的柔情一扫而空，垣亘山满山的鲜花也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
……
第二日清晨，左思思浑身舒畅地伸了个懒腰。缠绵一夜，她没有半分不适，反而身上无比轻松。
“师父？”
她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见清奕的身影。
“清奕？”
她穿好衣裳到外面去找清奕。
找到人时，清奕正冷脸坐在院中，面前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花茶。
左思思坐到他对侧，“师父，你在这干嘛呢？”
清奕倒了杯茶，看向她，“喝茶。”
“哦。”
等了片刻，清奕还是自顾自喝茶，也没给她拿一杯，她只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啊！师父，这是什么茶啊？好酸。”一口下去，她五官都被酸得皱在了一起。
清奕面不改色道：“玫瑰酸梅茶。”
左思思拿过茶壶看了两眼，“没看见花啊，全是酸梅……”
清奕又喝了一口，“嗯。”
左思思这才发现，先前在院中挤满的玫瑰和薰衣草都没了。
“师父，那些花呢？”
“摘了。”
左思思点点头，“是有些太多了，能摘掉就好，你摘下来放哪了？”
“没留。”
“一朵都没留？那可是我第一次种的！”
清奕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左思思生气道：“你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开心吗？干嘛说话冷冰冰的？”
清奕头都没抬，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有病。左思思也懒得继续追问他，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大不了重新种！
于是她自己摸出两个水果填了肚子，就又开始研究自己的种子能种些什么。
“要不种点大南瓜？先做个南瓜马车，再做点南瓜饼。”
她翻出种子，正要往土里扔，突然愣住，“不行，一会儿长一山南瓜就不好了。”
左思思回头寻找清奕的身影，既然他能把花全弄走，应该有办法控制南瓜的生长范围吧？
望了一圈，她发现柱子后，清奕正躲在那里暗戳戳地盯着自己。
“……”
“师父？”
“师父！”
“咳。”在左思思嚷嚷个不停的叫喊声中，清奕终于接受了自己被发现的事实，当即又想转身逃走。
左思思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便跟了上去，“师父，你干嘛呢。”
“咳，赏景。”清奕略显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
左思思调皮地凑到他身前，“是吗？但我怎么感觉师父在看我？”
“你看错了。”
左思思笑容垮掉，“你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见清奕还是不理她，她又道：“行行行，你不理我就不理吧，我问你，如果我想控制范围种东西，要怎么弄？”
清奕指指天上，又指指地下。
左思思揪住他的衣襟，“说人话！”
随着左思思的靠近，清奕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心跳漏了一拍，“结界。”
“你去给我弄！”左思思看见他这模样就来气，明明昨晚胆子挺大的，结果今天又变得扭扭捏捏，难不成他有人格分裂？睡一觉就会换一个人格？
清奕看似不情不愿地走到院子里准备施结界，实则心中无比开心，他就知道！思思还是需要自己的！
压住心底的窃喜，他冷声道：“需要多大？”
左思思站到他身旁，抬手比划了一下，刻意道：“从这里到那边那棵树，停在树前一寸的位置，另一边到墙底，但因为我要在夹缝里种点辣椒，所以你给我留出两个人能过的位置，同时在那个位置上也设个结界。”
“……”
清奕点头，听话施术，恰好布到左思思想要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寸不少。
左思思走过去量了量，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很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把这一块地种完。”
“嗯。”
清奕也真没走，听话地走到阴凉处坐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左思思种菜。
刚开始丈量距离、撒种子时清奕都没在意，直到看见她准备刺破手指取血时，清奕猛地站起来，结果却换来了左思思探究的目光。
他不自然地坐下，“你种得太慢了……”
左思思懒得搭理他，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
有了清奕的帮助，这次种南瓜的过程十分顺利，不多时，小小的苗就长成了南瓜，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一直长得快比树还高时，左思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清，清奕！你这南瓜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