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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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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容秋还是一切照旧地给徐璨森发儿子的视频。msanguwu

    她一天弹一首曲子,发给他。

    第三天,中午,他的电话打过来。

    元容秋慢慢按下接听键:“喂。”

    徐璨森声音沙哑,像沙漠里被渴了三天的旅客,嗓子刚被七十岁老头挠过,声带每发出一个声响都拖着满地的沙砾。

    元容秋听着,心疼,很心疼,他肯定很受罪。元容秋仰头,一直微笑着,保持着七十度的仰角,看着蓝天,泪才不会掉下来。

    元容秋微笑:“忙完了吗?”

    徐璨森用力嗯一声:“快了。”

    元容秋轻轻叮嘱:“天气干,多喝水,别老熬夜,少抽点烟。”她一句不提其他,提不得,她不要他再担心她。

    徐璨森想笑却扯到什么,闷哼一声:“好。”

    元容秋:“36天。”

    徐璨森顿了一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已经离家36天,也是离开她的日子。

    徐璨森:“容秋……”

    元容秋轻声安慰:“把事做完,快点回来。”

    徐璨森:“好。”

    元容秋:“我——很想你。”

    徐璨森:……

    元容秋:“好好照顾自己。”

    徐璨森喉咙很痛,痛得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鼻腔发出模糊的音:“嗯。”我,也很想你,超想,想得伤口都无法愈合。

    元容秋:“去忙吧,家里不用担心。”

    徐璨森:“好。”

    元容秋挂上电话,脸上已经湿润一大片,天空早就花成毛玻璃,雾雾的。徐璨森,你以后再冒险时,能不能想想我和儿子。

    徐璨森挂上电话,丁慎贺走进来,看到着他手中的手机,心虚地垂下眼,徐璨森并不知道元容秋已经知道他的伤势。

    徐璨森想着元容秋那句,我很想你,心痛的程度已经超过伤口的火辣,他没能赶回去,让她担心了。

    丁慎贺小心地观察徐璨森脸上的表情,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徐璨森用力甩掉脑中的郁闷,蒙巴萨的事必须尽快了结。

    徐璨森道:“帮我约拉塞尔,我要见他。”

    丁慎贺一震,不敢置信:“你疯了?他现在恨不得宰了你,你还往枪口上撞?”

    徐璨森表情冷峻:“我要和他谈生意,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丁慎贺拧着眉头:“杜尔怎么交待?”

    徐璨森:“我会亲自向杜尔说明。”

    丁慎贺看着徐璨森,想了又想,“你想用乐豪和拉塞尔合作?”

    徐璨森眼里赞许,丁慎贺还是很懂他,“乐豪想在这儿长久,必须得找个靠山。只要拉塞尔能保证乐豪的安稳,他可以像杜尔一样参股。”

    丁慎贺有点担心:“白爷会同意吗?”

    徐璨森沉吟片刻:“津巴布韦,我会拉白爷进来。”津巴布韦项目,森茂可以让利给白家,只要能稳住拉塞尔,也能保蒙巴萨森茂的安全。钱,总是赚不完的,把朋友搞得多多,把敌人搞得少少,钱才能源源不断。

    富迪在西非的项目,森茂已经插手,如果拉塞尔愿意投资,他可以让拉塞尔分一杯羹。西非的项目如果遇上当地的麻烦,拉塞尔和杜尔的作用肯定比他这个外国人更大。

    丁慎贺将他的计划盘一遍,点点头:“拉塞尔会对付我们,也是因为我们断了他的财路。富迪把科迪换走,他没油水可捞,才狗急跳墙。现在你再给他续上,没理由他不接受。”

    徐璨森心底思忖,他求的不是财,他求的是平安,只有将拉塞尔和杜尔都拉进来,森茂和白家在蒙巴萨和西非才能长久平安。否则,他担心的是,他会将祸引至国内,甚至妻儿。他不会让他们威胁家人。

    杜尔和拉塞尔只有参股,他们才会保护自己的产业,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让他们继续拓展西非的业务,他们也一定会全力支持。

    这部份损失掉的利润,徐璨森会将海外资产交给安东尼操盘,在资本市场赚回来。

    徐璨森亲自给杜尔打电话,说明自己的计划。

    杜尔并未反对,只有一个要求,拉塞尔的份额不能超过他。徐璨森保证,拉塞尔的项目与他不重叠,西非项目的利润,徐璨森保证杜尔有固定收益,每年兑现。杜尔夸他够意思,徐璨森拜托杜尔,森茂蒙巴萨分公司的员工及资产安全必须得到保护。杜尔说,这没问题,这些资产他也有份。

    徐璨森得到杜尔的许可后,让丁慎贺约拉塞尔。

    拉塞尔听说徐璨森要见他,起初不敢相信,最后,将信将疑地将约定地点定在一个公共场合。

    双方互相确保没有带武器后,徐璨森与拉塞尔在房间里单聊。

    经过一小时商讨,拉塞尔与徐璨森握手言和。徐璨森给拉塞尔提出的建议,比科迪的更可观,甚至富迪西非项目,拉塞尔也能拿到原属于科迪的部份。作为交换条件,拉塞尔承诺将白家产业纳入他的管辖,负责白家在当地的安全。

    拉塞尔瞥一眼他左胸肩上还渗血的绷带,“你小子,命挺硬。”

    徐璨森苦笑:“不可能次次这么走运。”

    拉塞尔:“你和我以前见过的中国人不太一样。”

    徐璨森挑眉:“哦?”

    拉塞尔:“孙子兵法,以退为进。”

    徐璨森眉心一跳,拉塞尔居然知道《孙子兵法》?他明白自己合作的真正意图,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徐璨森伸出手,“拉塞尔将军,合作愉快。”

    拉塞尔嘴角一勾:“徐先生,合作愉快。”

    徐璨森上车,丁慎贺看到他点头,知道,搞定。

    只有将拉塞尔搞定,他们才能真正回国,丁慎贺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瞟一眼徐璨森胸前的伤,他这样,能回去吗?元容秋一看,肯定什么都清楚。他心里嘀咕,虽然嫂子现在什么都清楚,但亲眼看到伤口,冲击还是挺震撼。

    徐璨森沉着脸,这也是他目前最纠结的,现在回去,肯定瞒不住容秋,但再不回去,他担心她会更担心。

    徐璨森一咬牙:“今晚回去。”

    丁慎贺倒吸口气,“那,你怎么和嫂子解释?”

    徐璨森闭上眼,“回去再说。”大概率,他是瞒不住的,但他要好好想想,如何让她受的惊吓小一点。或者,他回去找借口去m市出差?公事,她肯定不会怀疑吧。一遇到她,他的脑袋就很难清醒,他不知道她会有何反应,更担心她将心事藏在心里,他又担心又焦心。容秋,我不想吓到你,也不想你这么快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该怎么和你说呢?

    丁慎贺看着徐璨森闭着眼,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知道他肯定在思考如何向元容秋解释。

    嫂子,你千万别出卖我。不然,璨森会给我左肩也打个洞出来。

    丁慎贺此刻只能自求多福。反正,两边都不让他说,他就当自己没说过,反正打死也不认。

    安娜听完徐璨森的计划,她完全同意。乐豪现在的平安是徐璨森用命换来的,不要说乐豪让出部份利益,要乐豪全给徐璨森,她都不会皱下眉头。

    安娜心疼地盯着徐璨森胸前的伤,“容秋知道吗?”

    徐璨森摇头,“我不想她担心。”

    安娜心里又酸又无奈,她知道自己永远没机会,徐璨森甚至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在保护元容秋,他对她的爱,她无法抢夺。

    安娜感伤地点点头:“我真羡慕她,她很幸福。”

    徐璨森拍拍她的头:“你也会幸福的。结婚时,我和容秋会来参加。”安娜,你值得更好的。

    安娜轻轻地拥着他的腰,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徐璨森轻拍她的背,“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白爷醒了,记得和我视频。”

    安娜有点哽咽,徐璨森对白家的恩情,她一定不会忘记。

    徐璨森和丁慎贺当晚飞回w市。

    起飞前,徐璨森给元容秋发了一张机场照片,【我回来了。】

    元容秋:【平安归来。】

    徐璨森捏着手机,胸口的伤隐隐作痛。该如何和她解释呢?他一直努力将外部的风雨阻挡在外,不让她受一点伤害,现在却不得让她面对某些黑暗与恐惧。

    到达w市,小高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

    徐璨森先把丁慎贺送回去。丁慎贺下车前,担心地看着他,“回去,好好安抚嫂子,这么久没见,她……挺担心的。”

    徐璨森点点头,他懂。

    丁慎贺看一眼他胸口,欲言又止,徐璨森,我又欠你一回。

    徐璨森明白他眼里的愧疚,抬抬下巴,“废话别说。”他不可能对兄弟袖手旁观。是你说的,我们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丁慎贺用力在他手背拍拍,明白。

    回到徐府,已经十点多。屋内很安静,元容秋和孩子不在楼下,这个点,孩子应该睡了,容秋也睡了吗?徐璨森一路上都在忐忑,如果一进门,就看到容秋坐在客厅的沙发,他该如何开口。

    徐璨森让小高将行李拎到卧室门口,示意他去休息。

    徐璨森站在卧室门口,犹豫片刻,轻轻打开门,推着行李箱进去。屋内灯光昏暗,他眉头微锁,她睡了?容秋,容秋,你在哪儿?

    元容秋不在屋内,只有壁灯昏暗的亮着。婴儿室的门轻掩,有微弱的光从门缝透出来。她在哄孩子睡觉吗?

    徐璨森略微有点失望,原以为自己一进屋,就能看到她等待的身影。看来,她并不是很想他。

    徐璨森轻手轻脚地将行李箱放在墙边,径直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洗手。胸口还缠着绷带,他动作轻缓,不敢扯动伤口。

    他洗完手,正准备洗脸,元容秋出现在浴室门边,他从镜中看到她。她一袭白色睡袍,面容有点憔悴。

    元容秋看着他,微微一笑,慢慢走到他身边。

    她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打开水龙头用热水浸湿,拧一拧,展开毛巾。转身站在他身前,仰起脸,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徐璨森一动不动,定在原地,温热的毛巾将脸上的毛孔瞬间扩张,一路的疲惫在这一刻彻底得到释放。

    他像个听话的学生,低头盯着她,任她拿着毛巾在他脸上动作。她面带微笑,目光柔和,像在照顾孩子,认真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耳廓、下颔、喉结、颈后,她表情专注仔细。幸好,她没看到他的异样。徐璨森将路上准备的所有说辞咽回肚里,这里更好,平平安安地回来,她会更高兴。

    换了三道水,终于洗去他脸上的风尘赴赴,她放下毛巾。她转身透透毛巾,将它挂回钩上。

    徐璨森手抬起又定住,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她表情平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她会怪他晚归,亦或者怪他没有每天打电话报平安。她……是不是有点生气?

    元容秋翩然转身,上前一步,轻轻贴在他身前,小手一环,慢慢环住他的腰。他震了一下,不敢动弹,低头直直看着她。

    元容秋没靠在他胸前,只搂着他的腰,慢慢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徐璨森定住,唇边的温润,像软绵绵的棉花糖,有点甜,软乎乎的,让人还想再吃一口。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元容秋看他一眼,脸微微泛红,有点紧张,又有点害羞,但她没逃开,凝望着他。

    徐璨森单手搂着她的腰,眼中带笑,容秋,你,你要和我说什么?她的主动让他心里小曲哼起,容秋,就只有这一下吗?他想要更多。

    元容秋看着他,眼波荡澜,我想说,我很想你,很想你,特别想你!

    元容秋轻扯着他背后的衣服,身体前倾。这次不是棉花糖,也不是清甜的菊花茶,是浓郁的桂花乌龙,细腻柔滑,入口醇厚,浓烈的香气在唇齿间飘荡。她,她略显青涩却主动的迎上来,让他坠入绯云旖旎。她像个笨拙却执着的孩子,吮着,轻咬,她学着他,只想透过唇间的温暖诉说着她的思念,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好等。你,还好吗。

    徐璨森显然不想将主动权让给她,片刻间已经夺回控制权,他带着她,慢慢品尝,慢慢细语,慢慢交换着思念。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后,两人眼里起了雾,脸上飘过绯霞,体温在靠近中慢慢升腾。他的手已经移到她尾椎,细细抚着,酥麻感传至全身。

    徐璨森用鼻尖磨蹭着她鼻尖,“我回来了。”

    元容秋也蹭着他的鼻尖,脸贴着他的脸,声音含糊,嗯。她下半身贴着他,上身却始终不敢紧靠去。

    徐璨森看她的双手只抓着自己的衬衣,并未撑在他胸前,隐约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她在刻意不碰他的胸口。

    徐璨森上身离开些许,看着元容秋,眼神暗淡,“你知道了。”唯一的可能是慎贺,诶。

    元容秋怔了两秒,眼神有点闪躲,犹豫片刻后,她抬眸,点点头。她想一直假装不知道,假装不在意,假装不让他担心,可是,她真的演不像,看到他那一刻,她脑中就反复出现丁慎贺说的那句,他还没醒。

    徐璨森勾着她下巴,眼神诚恳:“我没事。”

    元容秋垂下眼,眼睫毛在轻颤,她很想微笑,泪却不听话地冒出来,染湿睫毛,在黑色小刷子上闪着晶莹的光,轻轻刺在他心上。

    徐璨森心疼地低头吻住她的泪,我真的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真的,我没事。

    元容秋抓着他衬衣两侧,紧紧地拽住,不肯放手,肩用力地缩着,深怕自己会忍不住抚上他胸口。

    徐璨森一边吻一边哄,“别哭,我真的没事。”

    元容秋喃喃:“我说不能哭的,我……”

    徐璨森吻吻她的脸,轻抚着她的背,“让你担心了。”以前遇到再大的事,他也不会害怕,但这次,当他倒下时,他开始害怕,害怕容秋知道后会哭。

    元容秋努力止住泪,泪眼模糊盯着他胸口,“还痛吗?”

    徐璨森摇头,“不痛。”元容秋看他一眼,嘟着小嘴,“骗人。”

    徐璨森微笑,的确,他在骗人,但说实话,会吓到她。

    容秋,我不该让你担心。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的软肋出现了,容秋,你就是从我身上取下的那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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