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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没有退缩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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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紧急唤来的吴松不敢耽误片刻,在入书房时,他瞥了眼顾青姝,见人无恙,他的神情闪过一丝异样,但记挂着屋内的主子背着药箱跨了进去。chuoyuexs

    萧宁宁坐在交椅上,眉头紧蹙,他捏着眉心由吴松搭上他的脉搏。

    吴松感受到萧宁宁血脉的暴躁不安,体内的情蛊很是兴奋:“殿下,情蛊发作了?”

    萧宁宁听着他提问式的话,眼神又冷几分:“难道你不清楚?”

    吴松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说了实话:“殿下,情蛊在众蛊毒中算不得致命,可它一旦认定了某一个人便非她不可。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中蛊者的心思。”

    说白了情蛊会放大情欲,会激起人最为本质的欲望。

    “但,当它的欲望被彻底满足之后,便会杀了它所认定的人,再去寻下一任。”

    吴松已经能感受到萧宁宁的杀意,他垂着头不敢再多言。

    银针扎入萧宁宁的指尖,热血流出,萧宁宁心得到了片刻的平静:“所以我要怎么做?”

    话是这么问,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答案,不然为何要叫做情蛊呢?

    吴松心下松了口气,扎针只能缓解一时。

    “殿下应该感受到了内在渴望,那便去满足它。如果得不到满足,就无法压制住它的兴奋,殿下会被反噬,情蛊会吸食殿下的血肉,直到五脏六腑撕裂而亡。”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明明隔了一堵墙,那股皂角味似乎任然没有消散,静默下去的血液又翻滚起来,暴躁的萧宁宁声音又沉了几分:“滚出去。”

    吴松见主子已经知道治疗法子,收了银针,默默退了出去。

    书房外的顾青姝一直关注着屋内的情况,但两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最后萧宁宁发怒那一句外,她并没有再听到其他话。

    “殿下如何?”

    吴松看向顾青姝,唇红齿白,算不得绝色却也是一位标致的美人,她秀眉微蹙,眼中的担忧不假。

    “姑娘,进去吧。”

    如何决断在于主子,若是不想用顾青姝当药,就算有武力在身的主子也扛不住多久。到底还是得想办法把情蛊解了,才能了却这一事。他已经写信给了师父,应该很快可以找到法子。

    顾青姝点了点头,入了书房。

    吴琦也适时的退了出去,把书房留给两人。

    萧宁宁被体内的躁动的情蛊弄得烦躁不已,他把桌上的话随手揉成团扔到了地上。

    “姜河逸那边如何说?”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顾青姝却听懂了意思。但她见萧宁宁的脸色黑如锅底,怎么还会关心起这件事来。

    心里是这么想,顾青姝还是如实回答。

    “那你打算如何?”

    声音低沉而沙哑,不用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生气。

    顾青姝不懂他生气的缘由,隐隐感觉到与自己有关系。

    “近两日他应该就会提,父亲与姜伯父的关系很好,我不想”

    她捡起地上纸团放回了书案上,拿起放置在书架上的陶瓷罐去水室接了一壶水回到书案旁,把沾染了墨汁的笔放入水罐中,墨汁瞬间散开,犹如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屋内的气氛愈发的压低,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宁宁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困在书案与他之间,捏住她的下巴:“若是他不提,你便打算继续认下这门婚事?你所说的梦境都是骗我?”

    顾青姝心慌,想要瞥过眼却敌不过萧宁宁的力气,只得被迫仰视着他。

    他眼底猩红,就如一头被激怒的狼。

    “殿下,你弄疼我了。”顾青姝试图缓和气氛,她声音柔柔。

    萧宁宁没有松手的打算,禁锢着她腰间的又紧了紧:“回答我。”

    男人强烈的进攻性让顾青姝感到不舒服,她急于想要解决困局。

    “没有,就算他不提,我也会说。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只有我活他死的结局。”

    这是她心底的话,姜河逸唯有死才能解脱他所犯下的罪恶,当然宋雪妍她也不会让人好过的。

    只是这些事是她心里的秘密,毫无顾忌的被展示在萧宁宁的跟前,顾青姝多少还是有些想要逃避。

    萧宁宁的神情却似乎缓和一点。

    “你知道为我治病的法子吗?”

    他突然转了话题,顾青姝还是记得她曾答应过为会萧宁宁治病,她点了点头,可落在她腰间的手无法叫人忽视,滚烫如铁烙。

    “我要你。”

    “什么?”

    她没懂。

    萧宁宁看着怀中少女眼中的清澈,没有半点情愫。

    “我中的是情蛊。”

    顾青姝对于他口中的情蛊不甚了解,却还是想起了刚才那一碰即离的吻,彻底红了脸。

    “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萧宁宁放开了手,他可以威胁,可以逼迫,但那样没意思。

    他从来不会胁迫任何一个不情愿的人留在他的身边。

    顾青姝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愿意救萧宁宁吗?

    她愿意的。

    献出自己呢?

    她这一世已经做好了不再嫁人的打算,她所有的期盼便是护下家人,所以她才入了公主府,成为萧宁宁的妆点娘子。

    既然不再嫁人,名节于她而言又有什么在意的。何况这是既能为萧宁宁治病,又护下家人的双赢选择。

    她抬起头,微微咬着嘴唇,心脏的加速跳动伴随着呼吸声加重。

    “不后悔?”

    萧宁宁看出了答案,让她妥协的不是情意,而是背后的利益得失。可那又怎么样,知道她心甘情愿的应下就好了。

    “走吧。”

    萧宁宁站起身朝外走去,顾青姝隐约猜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外头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积雪。

    金陵的第一场雪下得似乎有些大。

    萧宁宁为两人撑着伞,步伐不快。

    绕过一条长廊就可以入得祥云殿的主殿,顾青姝第一次觉得这条长廊可以再长一点。

    “你可以反悔。”

    再跨出迈入主殿的最后一步时,萧宁宁又开了口,他侧目看向顾青姝,看到她脸如那三月桃花红似火,见她头摇着,不敢与他对视。

    殿内烧了地龙,紧闭的门窗将风雪阻挡在外,寝殿内唯有他二人。

    萧宁宁没有动她,他坐在罗汉床上,淡淡的神情上叫人看不出他内里的翻涌。

    就如吴松所说,情蛊发作只有得到了满足它才能短暂的平息。

    顾青姝离得罗汉床不远,她手掌心中都是汗,明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宫殿,就连那烟青色水纹幔帐都是她换上去,此刻的心底只剩下慌乱。

    犹疑着,踌躇着。

    她咬着嘴唇,心一狠,往前迈了一步。

    她虽不是被礼节束缚着长大的名门贵女,她穿梭在人群中,与商贩讨价还价,是再普通不过的低层官员中的姑娘,却也是自小被教育自爱、自重。

    她又向前迈了一步,轻声唤了一句:“殿下。”

    萧宁宁“嗯”了一声,听出她语气中的委屈。他没有再说其他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见他眼前的姑娘伸手去解开腰间的系带,惹得他的呼吸一窒息。

    “确定好了?”

    萧宁宁再一次问道。

    可这话落在顾青姝的耳中就如凌迟的刀,脸色几度转折变化,但萧宁宁没有再给她机会,将人抱起压在了他的腿上。

    心跳如鼓声。

    顾青姝攀附住他,环着他的脖颈。

    已经不是第一次离萧宁宁这么近,却仍然会被他的美貌所惊到。初见时的青斑,眼下倒像是有人在他脸上恶作剧画下一抹彩色。

    也正因凑得这么近了,顾青姝才感受到萧宁宁远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平静。

    片刻的愣神,唇已经落了下来。

    青天白日,大雪纷飞。

    起初还有几分安抚,但随着萧宁宁的呼吸声逐渐沉重起来时,他开始毫无章法的乱来,啃,咬,吸吮。没一会儿顾青姝已经感觉到她的唇瓣肿了,她想要往后退,想要说话,在她薄唇微启之时,灵活的舌尖竟然探了进来,她脑中彻底炸开了花。

    津/液交织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惹得顾青姝身子发了烫。搂着她的腰间大手开始作乱,四处游走,似乎得不到满足。

    顾青姝猛然睁开眼,不料萧宁宁一直在看着她,那双星河灿烂的的眸此时已经染上了欲念,变得愈发的妖冶,又饱含着浓浓的攻击性。

    萧宁宁离开她的唇瓣,慢慢往下移,唇经过的每一处就如一个烧红的烙印,让顾青姝的身子战栗,发软。当萧宁宁轻轻咬上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觉瞬时延伸向四肢。

    屋内的温度高涨,就像是在夏日的阳光让人疲软,顾青姝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她为这个声音感到羞耻,想要捂嘴,可萧宁宁的动作比她更快,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唇,他的攻势更为迅猛,更为具有攻击性。

    顾青姝怕了,想要躲避。

    萧宁宁又岂会给她机会,他看着面色潮红的姑娘,被他吃进去的娇吟声,他身体的情蛊也兴奋到了极点,欢腾着,跳跃着。

    窗外的寒风似乎刮得更为猛烈,吹得窗纸呼呼作响,萧宁宁突然响起了吴松给他的话:

    当情蛊的欲望被彻底满足之后,便会杀了它所认定的人。再去寻下一任。

    情欲瞬间退散,吻变得缓慢起来,他调动内力去压制情蛊,出乎意料的轻松。

    情蛊昏睡,体内的叫嚣散了大半。

    怀中人就如被抽取了骨头,软绵绵的依靠在他身上。

    雪白的肩颈上落下了鲜红的梅花印,凌乱的衣服也在向他展示着刚才的沉沦,他身下的那处依旧在□□着。

    没欲望了吗?

    不是,只是能压制了。

    “要不要睡会儿?”萧宁宁把她怀中衣服拢好,清冷的声音难得有几分温柔。

    顾青姝摇了头,经了这一次折腾,她多少对情蛊有了些了解,只是这真的能治病吗?

    她从萧宁宁身上退了出去,腿却不争气的发了软,要是萧宁宁搀扶着,她恐怕得直接跪坐在地上,更让她感到尴尬的是大腿根处传来的湿热。

    “殿下,我想回家。”

    除了顾青姝外,萧宁宁并未接触过旁的女子,今日的发生的一切他都是凭借着本能,听到顾青姝的话只当她是害羞了。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书房。”

    顾青姝咬着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句想回家。

    萧宁宁没有再说什么,整理好衣服后,便出门吩咐吴琦去准备马车。

    天色黯淡下来,顾青姝才知道他们在殿内待了多久。当看到候在殿外的冬梅时,她觉得十分的尴尬。

    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顾青姝想要走也知道不安全。

    冬梅对萧宁宁情蛊一事并不知情,只是看出了顾青姝的别扭。

    “阿姝姑娘,身子不舒服吗?”

    顾青姝更是尴尬,她的脚指都要扣地,她根本就开不了口。

    她要换衣服啊!

    萧宁宁正好转了回来,听到冬梅的话,才发现顾青姝身上透着一股古怪,他眉头微蹙,他挥退冬梅,拉着顾青姝入了内里。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也只是亲了亲,过分的事也没有做啊!

    顾青姝的脸已经红得如煮熟的虾,她不想说话,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宁宁见她没有理会,反而把头压得更低了。他便觉得自己当真把顾青姝弄伤了,上手想要去解开她的系带。

    顾青姝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着自己:“我,我”

    “你到底怎么了?说呀!不然我去把吴松唤来?”萧宁宁被弄得有些着急,又有些烦躁。

    他被当作女子多年,实际上对女子了解甚少,身边也不曾有过旁的女人,他还是担心自己在无意中对顾青姝做了不好的事。

    “我要换衣服。”

    顾青姝豁出去了。

    萧宁宁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换衣服。”

    萧宁宁只是皱了皱眉头,不解,但他也没再问下去。他让人备了水,从无双阁取了一套衣裙过来。

    顾青姝洗得很快,她完全没有泡澡的欲望,简单把身上洗了一遍。

    待她换好衣服之后,殿内的小几上已经摆好了吃食。

    吴琦笑眯眯道:“阿姝姑娘不若今晚就留在公主府吧。”

    顾青姝身子一僵。

    萧宁宁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颇有几分无奈道:“情蛊不会时刻发作。”

    言下之意,今晚不会动你。

    顾青姝又红了脸。

    “坐下吃点东西吧。”萧宁宁声音如常的清冷。

    顾青姝忸怩坐下,拿起筷子就吃着面前的青菜。萧宁宁看出她的不自在,让吴琦退了出去。

    “我已经让人去你家送过信了。”

    “嗯。”

    许是避免尴尬继续蔓延,萧宁宁说起了汴州和邢州的灾情。

    顾青姝也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她甚少关注到朝政,在嫁给姜河逸后偶尔参加各种宴会时,多少还是能听上一耳,也得知最早被前往汴州和邢州赈灾的人是大理寺卿史悬。这位史悬史大人不仅没有解决这次灾祸,调解民情,反而加重一方百姓的不满。随后朝廷才把父亲派了去。

    父亲花了近小半年的时间才从汴州回到金陵,然后父亲升了官。那段时日不仅是她在姜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就连姜河逸的仕途上都要开朗不少。但很快邢州出事,以宁王造反被□□结束。而顾家在此事后不到一月被抄了家,父亲入狱,很快被处以死刑。

    现在看来局面似乎有所改变,那么她顾家因为宁王造反被抄家一事是不是也会因此而改变。

    萧宁宁正色道:“汴州和邢州都处在黄河流域下流,近几年的防洪措施从未停过,却一直不见成效。朝廷前前后后拨款,派人,结局无一例外。”

    七月水患一事尚未解决完,十月又紧接着暴雨加重了洪涝灾害,如今已经步入了冬至,天气越冷,事情必定会越来越麻烦。

    民心躁动,朝廷没有作为,邢州出事是必然。

    “若是我阿爹能顺利解决这次的问题,是不是为朝廷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顾青姝。

    “当然。”萧宁宁道:“历史上倒是有一位能人,在他的治理下黄河平稳渡过了几十年。顾大人若是能有此才能,定然是能造福一方百姓。”

    或许邢州一事也能就此安稳度过去。

    但朝廷到底缺的是有真才实干的能人,还是能守住本心,不被钱色所迷的正直忠贞之人呢?

    玉立巷,顾家。

    书房内。

    顾海明正在招待友人御史台从六品侍御史徐瓒,身量中等,五五分,国字脸,右眉眼上一颗石榴籽大小的黑痣十分打眼。

    “海明兄,朝中已经传开,此次前往汴州赈灾的人中有你。说来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但”徐瓒叹了口气:“这差事恐怕不好办。”

    顾海明在二女儿顾青姝处早已经听说了此事,但觉得皇上的旨意既然还没有下,事情便不能当真。

    所以也没有想到徐瓒会在今日特地前来与他说这件事。

    如今看来,此事多半是中书处已经传出了消息,不然徐瓒也不会贸然前来。

    “瓒兄,可知晓此次赈灾的人员名单中还有谁?”

    徐瓒指了指自己:“还有我,同你一道苦难兄弟。”

    顾海明随即笑出了声,拍了拍徐瓒的肩膀:“难怪瓒兄如此愁苦。我倒是觉得能与瓒兄一同前往,这心就能安下来了。”

    徐瓒摇了头:“就你看得开。谁不知朝廷已经给汴州和邢州两地拨了款十万两白银最后都打了水漂一事,此次前往你还知道朝廷能给出多少钱?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这么的钱都花在哪里去了?我不知道为首之人是谁,若是太子一党,或是宁王一党,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徐瓒是满口苦言。

    他没有顾海明的才能,官职一路走来异常艰难。从一方县令到如今的侍御史他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才步入金陵,他没有依靠过任何人。

    “赈灾一事是个机会,也是件麻烦事。弄得好鸡犬升天,弄得不好一家子都得跟着我倒大霉。”

    顾海明知道徐瓒的家境,说来比顾家还要困苦一些。徐瓒一路走来有多难,他也是知道的。

    他们这等儒生如何不想报效朝廷,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但若是能自己家都护不住,又如何去施展自己的抱负呢?

    “瓒兄,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的,咱们到时候见机行事。不管是太子一党,还是宁王一党我们都敬而远之,两边都不得罪就是了。”顾海明道。

    徐瓒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瓒兄,你我多少年的关系了,对我还需要这般支支吾吾?”顾海明。

    徐瓒叹了口气:“我,哎,你家那位姑娘与恭华公主走得极近。”

    顾海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在担心我成了太子一党?”

    徐瓒犹豫一下,还是点了头。

    顾海明:“你放心,从前我的想法是如何,现在想法也是如何。”

    再者恭华公主不见得是太子一党。

    当年是为了明哲保身,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女儿已经踏上了那条路,他没有退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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