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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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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林林心情复杂至极,百感交集,根本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苏城没忘记她,她当初没爱错人。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比生离死别更痛苦的是什么?

    她已白发苍苍,他仍年轻气盛。

    她甚至愿意背负骂名回到他身边,却没法用这具苍老的身体与他相爱。

    阮林林的手背突然落下一滴水,吓了一跳,抬手摸了摸,脸上早已不知不觉全是泪痕。

    病房随时会有人进来,她赶紧扯纸巾擦干净,看着病床上逐渐恢复红润的人脸,忽然有了个小想法,出门向护士借笔去。

    一天后,苏城高烧褪去,从昏迷中醒来,望着四面白墙的病房满脸困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

    护士来给换点滴时他特地询问,对方诧异地看着他。

    “当然是你奶奶啊,上次不也是她送你来的吗?不是我多嘴,你也太让她操心了,身体可是自己的,怎么能这样糟蹋呢?”

    他奶奶早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哪儿来的奶奶?

    高烧后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想了半天,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苍老的脸,以及自己朝她丢钱时的画面。

    苏城尴尬地揉了揉头发,抬手时却发现手臂内侧多了个东西—一个小小的,用黑色中性笔画得大耳朵兔子。

    笔触简单,造型却很可爱新奇。

    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和阮林林之间的专属logo。

    两人都是学设计的,同龄,都属兔。于是在第一次交设计作业的时候额外做了一个,还打算用在以后的公司上。

    这个秘密只有他和阮林林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城震惊地看着兔子,仿佛它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块伤疤,深深印在他心里的伤疤。

    他猛地拔掉注射器,掀开被子鞋都没穿,疯了一样跑出去,左冲右撞,寻找画画的人。

    满医院都是人,哪儿有阮林林?

    她分明还在昏迷中。

    苏城赤着脚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许多人都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他,离他远远的。

    医护人员追过来,给他打了针镇定剂,抬回病房里。

    三天后,苏城出院。

    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那位叫程梦芝的老太太打电话。

    阮林林当时正在自家小区外的菜市场里买鸭脖,这里有家卤货店的鸭脖子特别好吃,让她念念不忘了好几天。

    因为离家不远,她穿着家居服就出来了,头发也没打理。

    本来想拒绝见面的,转念一想这种模样正好合适,让对方绝不会产生任何遐想,也让自己彻底断了念头。

    拎着三斤鸭脖,她前去赴约,于一家咖啡厅见到苏城。

    经过数日的调养,他气色恢复许多,衣服也穿得清爽。

    只是人还太瘦,个子又高,骨头支楞在那里,活像一只大螳螂。

    看看自己的客人,他露出客气的笑容,请她坐下。

    阮林林把鸭脖放在桌上,揶揄地说:“这次不撒钱轰我走了?”

    他白净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对不起,当时我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好,对谁都一肚子火气,不是真心要赶您走。您救了我两次,这恩情我记着呢。”

    阮林林挑挑眉梢,“今天心情怎么变好了?”

    他望向窗外,目光飘离。

    “大概是堵在心里的事终于想通了。”

    “那就好,好好活着,别给其他人添麻烦,我走了。”

    阮林林简直是迫不及待,生怕多留一分钟,就会忍不住说漏嘴。

    苏城忙拉住她。

    “您再坐会儿,我今天是想专门请您吃饭谢谢您的。”

    她马上说:“我不喜欢喝咖啡。”

    “那您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我什么也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够了,以后别再让医院给我打电话了啊。”

    她说完抽出手,逃难似的跑了,跑出十多米才想起鸭脖子忘记拿,不好意思回去,忍着肉痛又去买了两斤。

    晚上,手机收到一条很长的短袖信,是苏城发来的。

    “程奶奶,无论如何我很感谢您的出手相助。我跟家人关系不好,朋友也不多,若不是您几次三番送我去医院,恐怕已经没命了。我的女朋友几个月前出了车祸,至今昏迷不醒,随时有可能去世。我因为心里无法接受这一点,这段时间一直活得浑浑噩噩。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哪怕她真的走了,也一定会在天上陪伴我的。而我余生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完成我和她的愿望,开一家设计公司。

    如果哪天她醒了,看到愿望成真,一定很开心吧。

    再一次感谢您,祝您身体健康阖家欢乐。将来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联系,我义不容辞。”

    阮林林抱着手机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视线移回开头“程奶奶”三个字上,更是哭笑不得。

    就这样吧,既然已经是个奶奶,就做点奶奶该做的事。

    她恢复如常走到客厅,看看外面寒风呼啸的夜,又看看顾青云身上洗得发白的毛衣,鬼使神差提议。

    “明天咱们去买衣服吧。”

    程晚歌巴不得一家人多多相处,当即点头同意。

    顾青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几秒后也嗯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三人出门。

    程晚歌的车莫名其妙发动不了,打电话问朋友。

    老夫妻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地站在旁边,在寒风中缩成两团棉花球。

    顾青云吐出一口白烟,跟成了仙似的。

    “你冷吗?不然还是别去了。”

    阮林林也吐出几口白烟。

    “不冷,说好去那就去。”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摘下自己脑袋上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十分钟后,修车的救兵来了。

    程晚歌迎过去,却没看见自己的朋友,只有一辆骚包的跑车,与车里打扮更加骚包的人。

    “怎么是你,老赵呢?”

    “他有事来不了,我替他。”

    “你会修车?”

    “不会。”他抢在她发火之前说:“但是我有车啊,喜欢日系还是美系德系?我都给你开来。”

    程晚歌酝酿着要赶他走,他灵机一动,冲路边的两位老人喊:

    “叔叔阿姨,快上车吧,我是司机小瞿,送你们去商场的。”

    见他们不动,他又特地跑下车,半推半请的把人弄上车。

    程晚歌看着自己仍然开不动的车,无可奈何,也坐了进去。

    系安全带时她看见瞿天成脸上有狡猾的笑,不禁怀疑,是不是他特地把她的车给搞坏了。

    瞿天成自知这时候太嘚瑟,只会让她更生气,于是在去商场的路上,鼓足了劲儿拍老夫妻的马屁。

    “叔叔,我之前就老听说你的名字,画画可厉害了是不是?国内艺术界的不老松啊。我得多买您几幅画,留着以后涨价。”

    “阿姨,您怎么这么年轻呢,跟小仙女似的。您爱不爱用腊梅的护肤品?我妈那儿可多了,改天给您带两套来。”

    两人干笑回应,程晚歌脸都黑了。

    瞿天成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们,突然说:“你爸妈太有夫妻相了,跟我们一样。”

    程晚歌终于憋不住,狠狠掐了他一把。

    他疼得直吸凉气,方向盘倒抓得稳,仍然开得笔直。

    程晚歌回头说:“他胡说八道的,你们就当他在放屁。”

    顾青云笑而不语。

    一路折腾,总算抵达商场。

    三人走进大门,后面跟着拎包小弟瞿天成。

    阮林林见二楼是服装区,直接上电梯。

    顾青云道:“这次终于不去负一了。”

    “去负一干嘛啊?”

    “楼下是打折区,你以前最喜欢去那里帮我淘衣服。”

    程晚歌听到这个就忍不住说:“打折的衣服尺码不全,你又舍不得买原价,怎么说搜都说不听。每年他不是秋裤短一截,就是衬衫长两截。给学生上课的时候看着衣冠楚楚,其实袖子都卷到腋窝了,外面用外套遮着,光露个领子。”

    瞿天成笑出声。

    “哈哈哈,真的吗?这可太惨了。”

    程晚歌白他一眼,阮林林则清清嗓子。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今天一件特价都不买行了吧?”

    顾青云笑着帮她理了理围巾。

    瞿天成偷偷对程晚歌说:“你要是给我买短秋裤,我一定穿。”

    程晚歌:“……”

    四人在商场里采购了一上午,中午瞿天成非要请吃饭,吃完后才送他们回家。

    同一时间,老房子门外已经站了两个人在等,是程梅兰和赵菊香。

    程梅兰始终无法接受那天的要求,可又迫切需要三十万,便去找弟弟一家出主意。

    程自建经过上次的事后,看见亲妈心里就发毛,不愿再谈她,尤其是谈她的钱。

    但赵菊香正因为工作焦头烂额,认为是因为她不给钱,自己才落得如今下场的。

    她与程梅兰的想法达成从所未有过的统一,还商量出一个办法—程家的钱,三个子女人人有份,哪怕打官司也不怵。

    她们不能再奢望别人主动给了,不如现在就上门去闹,分家产!

    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家门口,没钥匙进不去,哐哐敲门也没人应,于是蹲在门口唾骂起来。

    “老三这个没规矩的,以为程家是她一个人的家呢,三十岁还不嫁人就算了,如今把工作也辞掉,光明正大在家里白吃白喝。这吃的喝的都是咱们的钱啊,今天全都得让她吐出来!”

    两人蹲地上控诉许久,从程晚歌到阮林林全骂了个遍,连顾青云也不放过,认为他自私,与亲女儿程晚歌合起伙来排挤他们。

    骂得口干舌燥,楼下终于传来脚步声。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站起,摆出不容招惹的凶悍模样。

    底下冒出一个脑袋,她们张口就骂:“还知道回来呢,不声不响的,以为你们死在外面。”

    先上来的人是瞿天成,为了抓住每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他停好车就提起衣服往上冲,不料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谁啊?谁家疯狗不管好,放到外面祸害人?”他老大不高兴地说。

    赵菊

    香见骂错了人,还是个帅气俊朗的小伙子,顿时红了脸,连忙解释。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在等这家的户主呢,不是要骂你。”

    瞿天成的耳朵动了动,看向她们身后的门,把手里的袋子抓紧了些。

    “你们找户主做什么?”

    “别误会,我们是她女儿和儿媳妇,找她有点家事……你也住这栋楼吗?”

    瞿天成听说过程晚歌那些糟心的家事,今天终于见到真人,果然都是让人讨厌的主,当即决定想办法把她们轰走。

    可惜还未等他说话,阮林林等人就上来了,与赵菊香程梅兰打了照面。

    “你们怎么来了?”

    程梅兰忙冲赵菊香使眼色,示意进了屋子再说。

    “我们过来看看你们,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

    程晚歌冷冷道:“你们有那么好心?”

    她面色微变。

    “老三,虽然咱俩不同爸,可都是从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啊。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跟自己亲女儿差不多,眼下还有邻居在,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程晚歌讥嘲,“你事做得难看,还怕别人话说得难听?还有他不是邻居,他是……”

    视线扫过瞿天成期待的脸,她接着说:“是我朋友。”

    原来是她朋友,一伙的?

    那就用不着客气了。

    程梅兰单手叉腰,“好吧,我就直说了,今天来是想谈谈关于咱们家财产的事。”

    程晚歌眉梢挑了下,“咱们家?财产?”

    程梅兰拍拍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进去再说。”

    阮林林打开门,几人鱼贯而入。

    瞿天成也要进去,被程晚歌挡住,还拿走了他手里的袋子。

    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晚歌,让我进去嘛。她们看起来那么凶,肯定会欺负你的,到时我保护你。”

    “她们一个是我嫂子一个是我姐姐,你要对她们动手?”

    “呃……那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她们找到我家里来欺负我,你就只会动嘴皮子?”

    瞿天成左右为难,“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程晚歌叹了口气,“你走吧,这是我家里的事,你管不了。”

    瞿天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屋里,听见客厅传出两人你唱我和的说话声。

    “妈,我们仨都是从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虽说时间有早有晚,可你既然已经把我们生出来了,就该一视同仁的负责,决不能偏心任何一个人。”

    赵菊香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不大礼貌,可我也有苦衷啊。自建每天累得半死半活,只赚那么一点钱,全家人开销都不够,我心情能好得起来吗?现在的人是越来越有钱了,小旭他们班上千万家产的一抓一把,我们家呢?唯一一套房子还是十多年前买的,靠我带来的嫁妆,你们一分钱没出。摸着良心自己想想看,你真的把他当亲儿子了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轮着番的兴师问罪。

    阮林林揉了揉耳朵,“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要公平!”她们态度坚决,“是我们的钱就必须给,决不能藏着掖着便宜了别人。你今天就把手头的财产盘算清楚,分三份。”

    阮林林好笑地看着她,“分三份,你们一人一份,那我呢?到时喝西北风去?”

    赵菊香尴尬了一瞬,“那、那就分四份,不能再多了。我们有养家的压力,理所应当多分点。”

    程晚歌道:“别人家都是老人死了以后才分遗产,你们倒好,人好好的就开始抢钱,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程梅兰撇了撇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我不信你会不想要钱。要是真装腔作势不肯要也可以,干脆别拿你那份了,大伙平摊。”

    她们的话几乎就是在做白日梦,可笑至极。

    但万一有人脑子秀逗了,让她们美梦成真怎么办?

    程晚歌看向阮林林,对方靠在沙发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人还在努力说服她分钱,她起初静静听着,后来突然一挥手,站起身说:“不可能。”

    她们急了。

    “好啊,被我们说中了。你压根就没把我们当孩子,钱准备都留给老三是不是?”

    阮林林看了看顾青云,挺挺胸膛。

    “我谁也不留,自己的钱自己花,花光了就把房子卖掉拿着钱环游世界去。”

    “那你就宁愿看到外孙女上不了大学,宁愿孙子在学校被人嘲笑?”

    赵菊香悲愤极了,大叫一声跑出去。

    程梅兰随后也跟出去,两人坐在楼道外的空地上,捶胸顿足地控诉起来。

    小区里很多人被吸引,过来围观。

    她们见人越多,哭诉的声音便越大。

    “你们不是个东西!跟新老公生了孩子就不要前夫生的,眼睁睁看着我们日子过不下去,盼着我们都赶紧死是不是?”

    “今天要是不给一个交待,待会儿我就带着孩子老公从这栋楼顶跳下来,变成冤魂日日夜夜缠着你们!”

    有人上前安慰,劝她们回家坐

    下好好谈。

    程梅兰哭得脸都变了形,声嘶力竭,指着窗户说:

    “还谈什么啊,在人家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养狗还知道给两根肉骨头呢!我女儿要是上不了大学,那都是她害的!”

    窗户后,三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就是她们的杀手锏吗?靠着向别人卖惨,逼她给钱?

    做梦!

    阮林林拿出手机,想找个律师问问如何才能断绝关系。

    程晚歌突然冲进厨房装了盆水,往里撒了把辣椒面,一股脑全泼出去。

    站着的邻居们赶紧闪开,坐着的二人躲闪不及,被淋了个透心凉。

    红通通的辣椒面糊了满头满脸,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哭诉终于停止,耳边清静了。

    阮林林赞赏地看向程晚歌,还未说话,楼下传来一声惨叫。

    赵菊香揉眼睛,把辣椒面给揉进去了,刺得她痛哭流涕。

    有人回家拿眼药水,要帮她冲冲。

    程梅兰意识到是个好机会,阻止那人,任由赵菊香的左眼肿老高,然后打电话报警。

    片警很快赶到,进行调解。

    赵菊香痛得说不了话,程梅兰拒绝和解,指控程晚歌是故意伤害。

    一番沟通后,程晚歌被带走拘留,赵菊香则送去医院清洗眼睛。

    热闹散场,风言风语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娶妻当娶贤,好好的教授娶个高中没毕业的媳妇,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怕是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这程梦芝也是够偏心的,顾教授的孩子是孩子,之前那个丈夫的就不是了?怎么好意思给人家当妈啊。”

    “我看她是有点克夫,之前那个老公不就是出意外死的吗?顾教授也出车祸昏迷这么多年,醒来还不跑,怕是要被她克死啊!”

    阮林林坐在床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气得肺疼。

    她真是低估了那些人不要脸的程度,竟然上门逼给钱。

    这口气她可不咽,把人当肉包子呢。

    阮林林琢磨着对付他们的办法,顾青云突然敲门,推开一条缝。

    “还没睡?”

    她忙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正襟危坐,活像见到老师的学生。

    “待会儿就睡,有什么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身体不舒服?”

    脸色不好那是被气的,不过身体也确实不舒服,情绪一激动,心肝脾肺肾都像打结似的疼。

    “他们三人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你好好休息吧。”

    顾青云话音刚落,阮林林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

    他走路才刚走利索,怎么解决啊?

    顾青云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前些年辛苦你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再管这些。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好好待在这套房子里。”

    他的话似乎别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说完就转身离去,穿了件外套,走出家门。

    阮林林追到客厅,想问问他的办法,可惜晚了一步,门已经关上。

    她来到阳台,看见夜色中他坐上一辆不认识的黑色轿车,很快就开没了影。

    —

    赵菊香没回家,带着丈夫来到程梅兰家,商量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几人充满期待,非常乐观。

    “最棘手的老三已经被关起来了,按照菊香的验伤报告,估计得关七八天才能出来。现在家里就剩一老头老太太,我不信他们还能有多厉害。老三是他们的心肝宝贝,现在估计都急坏了吧。让他们急一晚上,明天咱们再过去,给钱才和解。”

    程自建没想到他们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心有余悸。

    “咱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老三也没怎样,关她多不好,还有妈那边……”

    赵菊香肿着眼睛狠狠掐了他一把。

    “你这种时候优柔寡断什么?我差点废了一只眼睛呢,你说这种话对得起我吗?我告诉你,家产都是替你争的,你要是敢捣乱,咱们离婚!房子归我!”

    程自建捂着胳膊参加一声,唯一的异议也被消灭了。

    叮咚—

    有人按门铃。

    王秋雅跑去开门,看见来人大吃一惊。

    “爷爷?”

    四人生出警惕,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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