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毒藤女并不想过多地插手阿卡姆骑士的事, 尤其是这种私事。虽然原本正常状况之下的帕米拉还算个中规中矩的好人, 然而在经受过了那场对她来说堪称毁灭性的植物实验之后, “正常”这两个字便从此与她绝缘了;再加上后来,小丑女又拒绝了她伸出的援助之手,说是要永远地陪在小丑身边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从此便被彻底的摧毁了。
她不会再有什么多余的善心,只会视植物们为她的孩子、她最亲密最信任也最值得依赖的一切,自然不会有半点多余的心思, 来分给这种一看就跟他们格格不入的小姑娘;而且能出现在阿卡姆的底层的家伙, 除了犯人之外,就只有可能是被从外面当做礼物带回来的、哪怕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的普通人了。
既然如此, 她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一个普通人的死活?
可是毒藤女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皱起了两道和她的红发一样色泽、鲜艳又热烈的眉, 在自己混乱的大脑里细细思索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是阿卡姆骑士不会喜欢这种小姑娘吗?说不准。虽然他之前一直表现得对什么人都没有多余的兴趣,但是这姑娘看起来又天真又乖巧,还软和得很,在跟他们格格不入的同时, 这种迥异于他们的、过分明净澄澈的气质或许也会吸引人的吧?凡事都不能说得太过绝对。
——是她为什么在看到他们的时候, 并没有多少害怕和惊慌的神色吗?不太可能。在这小姑娘还被阿卡姆骑士挡在身后的房间里的时候, 她的藤蔓就已经提前窥见过她的神色了, 她的脸上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 却又不是那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表现出的镇定,更像是被吓傻了、动弹不得也言语不能了。这样解释的话完全说得过去,因为“没有神色”才是这些吓傻了的人才会有的正常神色。
毒藤女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 她唯一的犯罪动机就是“植物的生命要比人的宝贵”,所以她才会被从正常人的行列中剔除出去,来到这里和阿卡姆的疯子们为伍。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没能从这帮疯子们这里学到什么心机,至少她还没学会把自己的神色掩藏得滴水不漏,阿卡姆骑士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满腹疑问:
“你觉得哪里不对?”
毒藤女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出来。”
“那就少乱想了。”阿卡姆骑士越过她,大步向前走去:
“我有分寸。”
毒藤女:……得了吧,你要是知道“分寸”这个词怎么写,就不会转投我们的阵营了!
不过眼下还是黑吃黑吞并掉黑面具名下的资产比较紧要。如果他们这笔生意最后做成功了,那么原本在黑面具名下的那些资产就会全都是他们的了。这年头什么都得花钱,最新的防护装备、最先进的科技产物和仪器、杀伤力巨大的军火……随便拎出哪一样来都是不菲的开销,谁都不会嫌自己手上的钱太多。
于是毒藤女十分干脆地就把这点小问题给抛到了脑后:
反正小丑和小丑女都已经离开阿卡姆好久了,不管这对超级罪犯搭档现在在哪儿作妖,至少他们短期内是不会回到阿卡姆的;这么算来,这小姑娘一个人在阿卡姆底层也逃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能因为她在骑士的房间里,而比在现在的哥谭随便一个地方都来得安全呢。那不管有什么事,等他们都回阿卡姆了再解决,也完全来得及。
结果毒藤女万万没能想到的是,自己的疑问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解答,甚至他们还没来得及再次回到阿卡姆疯人院呢,她就再一次见到了不久前刚刚见过的那个小姑娘。
——只不过见到的不是真人,而是一张照片,还是黑白的那种,与她的年龄、姓名和国籍等基本信息一起,登载在报纸的寻人与讣告的页面。
说来话巧,双方火/拼之下激战不止,各有损伤,战况一时间胶着得不得了。黑面具虽然在哥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但是如果真的要论打起来的实力的话,他这一方的战斗力可就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了;更别提正在和他战斗的,是已经联手了的稻草人、阿卡姆骑士和毒藤女等人,寻常人的战斗经验和作战能力再怎么高超,又如何能跟这些不要命的疯子相提并论呢?
于是在火/拼刚刚开始的时候,黑面具尚且可以凭借着他多年来攒下的身家和阿卡姆骑士的这一方抗衡;但是时间一久,再怎么丰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么磋磨和耗费的,胜利的天平便渐渐倒向了阿卡姆骑士的那一方了。
黑面具一看自己大势已去,心知不好,便赶紧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迅速逃离了战场,来到了一家他名下的书店里。
虽然黑面具名下的产业中,最值得称道的就是名为janus的化妆品公司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别的产业和生意,更不意味着他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那样、就连紧急逃亡的密道也全都要放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地方。
就好比这家并不起眼、放满了各种泛黄的旧书和陈年报纸的二手书店,其实里面就藏着能够让他顺利从这里离开的一个密道。眼下战势愈发吃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黑面具这边是肯定打不赢的,于是他打算先改
头换面从这家二手书店逃出去,再隐姓埋名一段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就边休养生息边联系旧部,养精蓄锐,等待日后东山再起,如果不顺利的话……
他连想都没能在脑海里想完对自己日后的规划,因为就在他匆匆忙忙地换掉身上的衣服,想要把自己装成一个无辜的路人的时候,一把尚且带着因为发射了过多的子弹而依然灼热的枪,抵上了他的后腰。
黑面具瞳孔紧缩之下,知道如果今天自己还是只想一味逃命的话,只怕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阿卡姆骑士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既然如此,还不如再拼下试试,万一他能抽空子把阿卡姆骑士给提前一步干掉呢?
于是两人就在这家书店里开打了起来,一开始还打得那叫一个势均力敌,有模有样的,然而在毒藤女操纵着她的植物们悄然加入战场了之后,本来还略显僵持的局面一下子就被打开了,阿卡姆骑士几个来回之下就占据了上风。
黑面具气急败坏地边打边退,在经过某个通过链条悬挂在空中的木质书柜的时候,灵机一动迅速开枪,“嘭嘭”地对着空中连开两枪,精确地把那些唯一能够把这个书柜固定在高空中的链条全部打断了:
幸好当初在装修这个书店的时候,设计师给出了个看上去屁用没有,但是在紧要关头可以这么有用的好东西!
毒藤女和阿卡姆骑士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说实话,这个设计师也挺不正常的,真是个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设计出这种悬挂在半空中、完全只靠天花板上的锁链来固定的空中书柜啊,就不怕年久失修链条断裂,再也固定不住柜子,让柜子砸下来伤人吗?简直就是个室内设计鬼才!
这不,本来就不太稳定、甚至在两人交手的同时就已经在漫天乱飞的子弹沐浴下摇摇欲坠的柜子,终于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一同掉下来的,还有那些原来被放在这个柜子里的无数报纸和书籍,泛黄的纸张漫天飞舞,把阿卡姆骑士和毒藤女两人的视线都完全阻隔住了,根本看不清黑面具现在在哪里。
虽然毒藤女当机立断,让她的植物迅速把这些书页全都从两人的面前弄开了,但是仅仅是这几秒钟的功夫,黑面具便立刻逃了个无影无踪。
毒藤女刚准备追赶上去的时候,突然若有所感地停住了脚步,目光在一张她平时绝对不会注意到的照片上停留住了。她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一张根本就没有奇怪地方的照片吸引住呢,然而她的潜意识却先她一步,发现了这张照片的不对劲,便在她混沌又乱七八糟的大脑里对她发出高声呼喊:
看这里,看这里!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等到毒藤女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看到什么东西之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份讣告,还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
这不是哥谭本地的报纸,因为哥谭每天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死不少人或者失踪不少人,如果真的专门弄个这样的板块的话,那么《哥谭日报》就直接当场改名《猜猜我们今天又死了多少人》就可以了。
这是《纽约日报》,而这个登载讣告的页面,是专门留给没有美国公民身份的外国人用的。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可一般身份的普通人的死亡是不能登上这个模块的——他们也用不到“讣告”这玩意儿就是了——而这姑娘基本信息里的母亲那一栏的名字,便很好地解释了她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上面:
她的母亲是一位久负盛名的地质学家,名声大到哪怕毒藤女就读过的植物系和地质系二者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那么厚的壁,哪怕她已经脱离了学校好久,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依稀记得这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既然如此,痛失爱女的地质学家要为自己的女儿发讣告,也没人能拦得住她。
只是这份讣告上登载的照片,赫然便是几个小时前,她刚在阿卡姆骑士的房间里见过的女孩模样!
毒藤女快步走过去,把这份讣告抓在手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却越看越心惊:
因为从登载了这份讣告的报纸左上角的出版日期来看,当这份讣告发出来的时候,尚且还是帕米拉·艾斯利的她依然在哥谭大学就读,尚且是哈莉·奎因的小丑女和她同为校友,还不是阿卡姆骑士的二代罗宾应该还在哥谭的不知什么角落里艰难求生。
小小的一张连半个手掌大都没有的黑白照片,既显示不出她那柔软的黑发,也无法再次重现那双明澈又好看的绿眼睛,和姓名、年龄、国籍和双亲以及死亡时间等信息挤在一起,寥寥数字之间,便将她的一生都概括完了,把她的一辈子都浓缩在了这半张还在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旧报纸里。
——赫蒂·布朗,这个黑发绿眸的漂亮姑娘,原来死的时候……尚且是那么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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