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颗跳跳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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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腊月，宴宁开始忙碌起来了，毕竟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拉满。mqiweishuwu

    先是拉着李莲花去定做了狐狸大氅，虽说以往李相夷都是靠内力驱寒，根本不会用得上这个东西，但是宴宁表示如今他们在普通人之间生活，要是还是这么特立独行，容易被当成傻子，再说了，宴宁自己也需要保暖的东西，所以一共定做了两件，宴宁的那个是红狐的皮毛，带着帽子的斗篷，旁边坠了两个兔毛的球球，可爱的很。李莲花的则是纯白的狐狸毛，衬得人风采更盛，是那种走过都要引无数人回头的那种，气的宴宁恨不得把人脸捂起来，一如既往的招人眼。

    找了猎户大叔找到了材料，巧的是大叔的娘子是处理皮子的一把好手，索性直接定做，往年他们夫妻俩也是合作然后放在镇子上寄卖，如今直接对接，倒也省了不少。

    为了顺利度过寒冬，宴宁又打起了羽绒被的主意，正好鸭绒这些东西也不稀奇，只是要做好去味和跑绒，洗涤的话用上一些碱液就好，晒干之后，先用油纸包裹，再在外面包裹棉布，这样的话基本上可以解决问题。鉴于宴宁在女工的实际动手能力为0，托了隔壁的婶婶去做的。

    至于配方会不会外泄，宴宁是不介意的，她不打算以此为盈利，本来冬季大家的生活都不是很好过，有的人家可能一家人只有一套棉衣，这些羽绒被若是能帮助一些人度过寒冬，她更是求之不得，更何况也不是她的原创，她只是个传承者，何必都抓在手里呢。倒还是叮嘱婶婶不要把方法硬藏着，免得引来觊觎，再糟杀身之祸，这个时代可不安宁，杀人越货屡见不鲜。

    李莲花对宴宁时不时的方子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前段时间改良的肥皂、精油皂也是无偿分享了出去，本来肥皂的基本做法也不是很难，取油脂丰富的部分进行碱液洗涤，实在不行用草木灰溶于水得到的碱液也可，静置过滤加入模具即可，若是高级一些加入精油则会更好，肥皂的主要成分也就是高级脂肪酸盐，不追求太丰富的功用这些方子就够了，再细致的宴宁也没兴趣探究。

    这些法子也给了村里的浣衣娘子，平常二人的衣服除了贴身的都是找的她，陈娘子早年夫君被征军从此下落不明，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孩子委实不易，有了这香皂至少在浣衣方面能帮助不少，若是直接出售香皂，则是建议她去找村正，至少比一个人安全一些。

    对于种种，李莲花也是感慨，换成别人，只会想尽办法汲取利益，宴宁则表示对于财富不会太追求，不缺就行，太多了反而失了乐趣与安宁，何况只她一人不能造成多大的作用，真正的进步是大家一起进步，才有更好的未来。这些东西发展起来了，她到时候就可以坐享其成了，也不用什么东西享用还得先做。她做的只是把后人总结的法子复刻了出来，本不是她的功劳，又哪来的脸独占功劳。再说了，李相夷天下第一也不是只为了虚名，也想为普通人营造一份晴朗，不过是近朱者赤而已。

    话虽如此，真正践行的却是少之又少，宴宁能这般做，也是自身的修养，不同人的选择也是截然不同。

    最终，宴宁前前后后折腾了6套羽绒被，连垫被都是，冬天的时候不仅不冷，还热的想踢被子。

    折腾完了衣物，过年的吃食也是准备的丰富异常。香肠、腊肉准备了不少，晒制的时候馋的村子里的猫猫狗狗都围了过来，恨不得偷上两串，宴宁每次遇到也会喂上一些吃食，只是香肠、腊肉含盐量过高，不适合，容易掉毛。

    馒头虽然两人平常用的不多，但是发面发面，讨个好彩头，还是做了一些，毕竟来年他们就能搬去房车里了，当然要发发发，顺顺利利的才好，顺便还准备了一点糖饺子，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倒是可以和元宵一起煮了，反正都很香甜。

    最后的重头戏就是佛跳墙，这个最早见于晚清，起初叫福寿全，多是鸡鸭鱼，比较油腻，后来改成了海鲜，几经发展才有了今天的情况，干鲍、瑶柱、花胶、鱼唇、鱼翅、鹿筋、花枝、老鸡、老鸭、蹄髈、冬菇、鸽子蛋、冬笋，特别精贵的东西都有平替，但是最费的是功夫，高汤的炖煮都要分开煮，至少也要三天的火候，最后炖成一锅，这些材料哪一个都可以自成一道菜，以往在四顾门她从来不做，费时费工，得不偿失，不过如今是给自己的，倒也怎么也不嫌了。但是，炖了不少，最后只留了一些，毕竟嘌呤高，不能多喝，最后给左邻右舍也分了一些，平日里也受大家不少的照顾，回馈一些也不错。

    至于一些油炸的小零食也是准备了不少，虽然两人吃的不多，但过年守岁也不能干看着啊，多余的也是分了一些给村里的孩子。瓜子不同于以往的干炒，宴宁试验了几次总算倒腾出来了焦糖味和话梅味，这两个本来也是宴宁喜欢的口味，南瓜子也是不错的，都是很好的打发时间的神器。

    黄桃罐头也是冬日的必备，倒不是现在准备的，当初在四顾门也准备了不少，没有密封罐头只能用酒罐子做的，因为糖分充足，密封做的也不错，保存的很好。冬日里外面大雪纷飞，围着小火炉吃着冰凉的黄桃罐头也是很有滋味的，再说了，黄桃罐头对于感冒发烧也有很好的效果。

    这段时间，宴宁在准备过年，李莲花也没闲着，图纸已经定下来了，房子也开始动工了，材料选的是金鸳盟留在海边的破船，毕竟材料都是上乘，耐水耐腐蚀，至少在这里找不到更合适的材料了。宴宁心心念念的要搬家，李莲花则是赶工，希望能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完工，除了木匠师傅的帮助，他自己也是跟在一旁学了不少，本来一些机关设计他都是知晓的，只是现在有了更系统的学习，短短几日便已熟悉，榫卯结构更是得心应手。

    连一些雕刻也在慢慢熟悉，宴宁知道之后更是兴奋不已，这以后自己的手办不就可以囤起来了么，当即又要定做一个小柜子，充当自己的手办柜子，至于李莲花会不会同意，没事，磨一磨总会答应的。只是要稍微注意些尺度，毕竟那种露胳膊露大腿的暂时还不行，不然她不得被当成流氓丢出去，先从不是人的形象开始吧。

    除此之外，还特意定做了一副“达芬奇密码”桌游牌，十分简单的玩法，黑白各13块木板，0-11加一张万能牌，开局前各取5张手牌，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排列，万能牌任意位置充当迷惑选项，通过自己的手牌已经暴露的数字推测对方手牌，猜中即推到，猜不中则推到自己手牌，先被推完者输。

    这游戏需要一定的推理能力和运气，不算很难。主要是实在没有特别的打发时间的东西，两个人连麻将都打不成，下棋，象棋和五子棋还行，但是肯定会被李莲花虐死，围棋实在没有接触过，她只是无聊，又不是受虐狂，连输一晚上会掀桌子的。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都能复刻最早的“三国杀”，基本的角色技能牌她都还记得，后期那些漫天的设定就不行了，技能写的比策划的命都长。

    总之这个年，准备的十分充足，李莲花都叹为观止，不管是之前跟师父他们一起的过年还是四顾门都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宴宁是把古今的条条都用上了，力求一个福气连连，推陈出新。

    除夕夜，两人十分开心的享用了精心准备的美食，配着美酒，李莲花也是十分豪气的干了一壶，宴宁则是喝着自己的杏仁露，自从上次耍酒疯，她就没敢乱碰酒了，特殊时期，万一再乱说话伤到了李莲花怎么办。

    别看现在李莲花看起来很正常，宴宁心里很清楚，东海之战他根本没有走出去，他恨自己，恨自己的自负害了所有人，同时一朝顶端跌落，哪里那么容易释怀，还是有很明显的自毁的趋势，现在只能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找到重新生活的希望，但说实话，夜深人静，李莲花在想什么宴宁也没法干预啊。

    推杯换盏，宴宁说，按照惯例，新年要许愿的，“花花，你的愿望是什么呀，说出来帮你实现哈！”

    “希望来年我们的阿宁可以再长高一些！”李莲花没有太多的思考，现如今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愿望了，只希望阿宁能够顺遂。

    “好！既然花花这么大方，我也不能不会吝啬！满天神佛，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李莲花，每年能够小一岁！今年19，明年18，再过一年，你就比我小了，到时候你就得喊我姐姐了！乖啊，姐姐罩着你！”宴宁十分大胆的慈爱的摸了摸李莲花的脑袋。

    李莲花挑眉抬头示意宴宁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要打小孩了。

    “因为每个人都该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李相夷长得太快了，15岁的小孩却要去撑起大人的世界，所以我希望李莲花能代替李相夷做一回小孩，感受一下真正的孩子应该做的事！”

    还有未尽之言，李相夷幼时家破人亡，本该享受父母关爱的年纪却要流落街头，平安长大却要做着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人们常说，少年不可得之物终会困其一生，那么年少所犯的错，又何尝不需用一辈子去偿还。

    虽然在宴宁看来，东海之战错不在李相夷，与金鸳盟和平之约本没有错，与其拼杀争强好胜，还不如和平换百姓的休养生息，这时的李相夷已经明白安宁对百姓的重要了，单孤刀执意依附朝廷本就不对，如何能算少年一意孤行；单孤刀死于金鸳盟之手，对方单方面撕毁条约，如何不能报仇雪恨，至于战败伤亡，世上谁又是永恒不败的呢，何况这一战背后疑点重重，绝不是那般简单，再有，从江湖人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便该知道生死不由己，能接受自己战胜风光无限，也该明白失败则会剑断人亡。

    这一切换个人都能想的通，甚至卑劣者会把一切怪天怪地，努力说服自己无辜可怜，可这热血的少年郎却把一切的过错都背负在自己身上，20岁，本该是人生的开始，在他那里，却仿佛已经看得到结束，他不该也不能是这般。虽然生命不能替换衡量，但活着的李莲花，绝对更有价值，这些错，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慢慢偿还。

    李莲花听后眼角发红，从来没有人说过让他做一个小孩子，乔姑娘会说他走的太快了她跟不上，师父希望他平平安安吃好喝好，其他人有的盼着他永远天下第一，有的希望他早日坠落，没有人说希望李相夷做一个小孩子，等着姐姐保护他。

    虽然宴宁不通武功，但他相信她可以，正如她所说，一个人的强大不来自武功，而是内心，宴宁有着对自己的自信，对强者的平视，对弱者的怜悯，她已经具有了强者之心。

    虽然心中如同翻天倒海般触动，还是开口说道：“好啊，等你长到我肩膀，我便喊你一声姐姐！”

    “一言为定，骗人的是小狗！等着吧，我很快就长高了！你没发现这几个月我长得特别快么！”

    嗯，长得是挺快的，不光光是个头，脸也张开了，以前还想是个小娃娃，现在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李莲花心中暗暗想到。

    “我记得你三年前也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只长了……这么一点！”随手比了个让韩国人破大防的手势。

    “李莲花，属狗的吧你，大过年的还不让让我！你等着，待会我定然让你输的哭爹喊娘！”

    在守岁的时间内，宴宁拿出了“达芬奇密码”，简单了熟悉了规则，两人开心的比拼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需要一些运气，后面的推理才是逻辑思维，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宴宁赢的比较多，得意非常，十分胆大的要求加码，输了的人需要在脸上贴白条，李莲花也很畅快的答应了。

    只是后来形式逆转，宴宁输多赢少，很快脸上被糊的到处都是；以至于后面输急了眼，轮到李莲花贴条的时候，直接上手沾了自己的唾沫狠狠的糊在李莲花的脸上。讲真，这要不是宴宁，就李莲花那种洁癖早就吻颈伺候了，也就是宴宁，才容的她这般放肆亲昵。

    随着午夜的更声敲响，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宴宁自然也催促李莲花快去把准备的超长鞭炮点燃，预祝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好运连连。驱走霉运，无病无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