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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楼前红烛夜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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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中秋,柳露桃忙得脚不沾地。yousiwenxue

    原本翠格轩回撤没甚费神,积压一些个摆件、簪子,好好一趟一趟押回紫栏街罢了,有方闲庭派来的排兵,执袋弓箭随身,能出什么差错?无须柳露桃费什么心力。

    要费些心神的是中秋给侯府上下备的礼。

    给方靖廉不过蟒缎衣料、八宝酒,用心用在平常,到节上就不必摘星儿打眼,守着规矩不出错即可。

    另外后院里魏姨,从前多蒙照料,也备下。

    给方闲庭的不必说,备的好一方八张大弓,老槐的弓臂水犀的弓梢,握内弯似月,镞当重玄工,端的古朴大方。

    这一应节礼理毕,旁的还有一项,头里打发收粮的来瑞回来复命,也没走远,只到咸平、尉氏、雍丘几县即回,收上来两百石粟米,另伴一些鱼鲊风腊。

    也不多,不过方闲庭三月禄粟,咱也不要筹军养马,自家过年足矣。

    这当中又生出一件事。

    这日沈素笙来访,柳露桃正陪着穿珠花。

    中秋月宴,除却卒岁上辛,这在宫中是大宗,她大姐姐要珠花赏人,身边宫女又都来历庞杂,须知这等送出手的东西,万一里头掺扦一根两根细针的,扎在哪个命妇内眷头上可还得了?万不得已只有托娘家小妹动手,柳露桃从旁帮衬。

    两人正一递一支穿珠子,来瑞打外头进来,说紫栏街西南头有一户,院子陈设通没个章法,客座稍间睡房没有,只在屋子里堆得横七竖八,当做库房使,其中几缸东西乌漆嘛黑,似蜡非蜡,像膏非膏。

    来瑞道:“若是只得一两只陶坛,不敢来烦扰娘子问主意,只是堆在院子后罩房七八缸,也忒多,不知做什么用,请娘子定夺。”

    青雪轩的产业囫囵从紫栏街搬出去,方闲庭催得急,少不得有些个未及搬走的零碎遗落在边角上,来瑞同方闲庭又给派来的两个小厮,一一清点报来柳露桃知道。

    不过七八座大缸子?是什么,两女好奇心大起,携手走去西南院子看。

    只见确实,坛中黑乎乎的,胶块一样,触之粘手,闻起来似有若无一股腥气,没人认出来确切什么物儿。

    这时跟来的莲儿说:“倒像豚膏。”

    豚膏?就是猪脂油膏,可谁家猪膏黑唧唧的?

    一座一座半人高的大缸,后头几座揭开盖子,倒不再有腥臭味儿,反而香气大盛。

    这个香气,等等,柳露桃和沈素笙两个面面相觑:“龙涎香?”

    须臾,沈素笙恍然:“青雪轩的玄香皂珠,说是上好的南海龙涎作底,就是这个气味。”

    那边厢来瑞手中寻一枝树枝子,往缸中搅合,挑出来一只包伏,几人凑近,一股子熏人香气兜头罩来,看把人熏出个好歹。

    不是沁人心脾的那种香,而是熏得人脾胃恶心的那种香。

    柳露桃拿手巾掩住口鼻:“怎的如此难闻。”

    “香料不纯,”沈素笙冷笑道,“用的不是正经龙涎香,猪膏充数,还没腌透,可不又香又臭。”

    龙涎又称黑琥珀,猪膏是白的龙涎是黑的,怎么办?熏制就成了,香气可染,颜色也可染,调得浓浓、稠稠的,再分不出个你我。

    原来风靡两京的玄香皂珠是这么个来历。

    青雪轩当家的货无非两样,一样雪花膏,一样就是这皂珠,已知雪花膏是三分毒,没想皂珠也不地道。

    其实猪膏怎做不得皂珠?做得的,寻常家里都是这么样熬制皂珠,在猪膏当中添花汁子熬,只是谁要你柳青雪要上价,以次充好,偏要说你家皂珠是龙涎香块所制。

    当即沈素笙待不住,要去再置些皂珠看看是不是都是这个蹊跷。若都是如此,她冷然而笑:

    “正好呢,管教一网打尽。”

    她要将几座缸子带走,柳露桃说怕不的打草惊蛇,万一柳青雪转头想起这茬派人来取。于是说定,将西南这座院子好好锁起来,原样放置,左右不怕青雪轩长腿跑。

    沈素笙称是,柳露桃把人送出去。

    落后几日,果然有一日夜间神不知鬼不觉几座缸子不翼而飞。

    柳露桃得着信,叹口气。

    若是别家,还要疑心一个采买的主管瞒上欺下,可是青雪轩,就不须此问,柳青雪必定知情,必定一手主导。她敢用胡粉朱砂做雪花膏,猪膏又有什么不敢。

    唉,这等聪明才智,用在正道上做什么不好?你家玄香皂珠一枚不下百金,可真是,一本万利。

    也真是,坑蒙拐骗。

    却不知,沈素笙这个丫头,吃雪花膏害苦的,如今拿着这一件把柄在手中,又会如何决撒?

    ·

    说中秋当日,万乘佳节,早说方闲庭要在府中陪他爹。

    这节上少不得也有下属交游来贺,不得空来紫栏街,柳露桃早早把贺仪送去也不多话,只说节后再聚。

    过午樊玉离送礼来贺佳节,说一会子话,自也去忙,晚间柳露桃大门一关,院中摆满金桂插瓶,红漆方桌摆在院中,叫芳时、来瑞几个也别忙,盘盏佳肴,点心细果,又把珍藏的双料茉莉酒起出来两坛,一齐赏月过节。

    席间柳露桃上座,芳时、莲儿和莺儿打横,来瑞陪在末席。

    莺儿长高许多,六月里柳露桃亲自给她置办钗环篦子,把齐眉头发梳起来,如今出落恁伶俐一个大姑娘,只是还没碰过酒,今日柳露桃点头,芳时与莲儿两个把酒拿来一径灌她,这丫头一时说不得了,一时又说好喝着还要,把一桌子人逗乐,又把骰子取来掷酒令,一片欢声笑语。

    正聚得好着,门首处哐哐哐一阵声响。

    来瑞起身去看:“谁这节上来聒噪?娘子安坐,小的把他打出去。”

    大伙儿都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哪家有酒的子弟闲逛打缠,正顽闹,前院一阵叮铃咣当,来瑞一叠声:“爷,爷,您慢着些儿,看再跌一跤!”

    方闲庭?他来怎的?

    柳露桃起身待去迎看,走到穿堂廊下被撞个正着,初时只觉劈头盖脸一鼻子酒气,次后又觉腰背肩上似有千斤之重,方闲庭紧紧覆她身上不撒手。

    听他醺醺然呓语:

    “露儿,露儿。”

    “在呢,你这是——”柳露桃一句话没问完,觉出不对,这人身上怎恁地发烫!隔着衣衫也挡不住,热热的直燎手!

    柳露桃惊得摸他额头:“你怎的了?害热了?不得劲你要大老远跑来,请魏姨看你歇着不是?”

    方闲庭只说:“我没病。”

    这时院外又有人叫门,听声气是方闲庭的大小厮来祥,叫进来,还没问出个一二三来,可好了,今日紫栏街小院真是热闹,又有人叫门。

    再听声音,似乎、似乎是柳青雪。

    方闲庭叮嘱来祥、来瑞:“看好门,谁也不许进。”说罢扯拽柳露桃进房。

    他,他眼中如有幽焰,红殷殷的,似乎幽仇暗恨又似乎七情狂乱,不单是有酒的样子,再摸摸他着火一般的掌心,柳露桃安顿他坐下斟茶,一壁点水给他擦脸一壁问:

    “是什么?”

    方闲庭赤着眼坐在榻上,双掌横撑,鼻间粗气烘烘,腰间那话暴涨跳奢,忍一刻才说:“是暖情香。”

    又说:“一时不察险些着她的道,只是我不放心,眼睛要看见你才好。”

    唉,柳露桃濯折手巾打湿递给他,心说柳青雪也是,说什么心思要搁在宫中做大事,背地里干这茧儿。

    是什么?宫里有孕的姐姐,点着她的心神了?她等不及了,使出这等下三滥手段。暖情香,真是,樊乐楼里的姑娘都不屑用这东西。

    又看一眼方闲庭。

    浑浑噩噩,柳露桃又想,素听他说不曾沾柳青雪的身,没想竟然是真的。

    外头柳青雪还在锲而不舍叫门,屋里方闲庭棱角分明的面颊挂上泪。

    他咽着嗓子:“露儿,我忍不得了。”

    唉,你。

    柳露桃走来牵他。

    到帐中仰倒,一任头上金丝翠叶冠歪斜挣开,再任身上白绫青绸衫盘扣脱落飞散,还任臂间紫绉纱挑金披帛搭吊到床梁。

    要说床笫这椿,方闲庭气力本事,镇日他是收敛着的,唯恐柳露桃伤着疼着,也常把十指调香露,也常把檀颗嚼牡丹,殷勤体贴关怀备至。

    只是今日都顾不上。

    药力作祟他脑中只有混沌,唯有怀中是他露儿此一个念头明晰,左右收不住,青虬铁浇一般只往翎花里倒入,柳露桃双手攀搁玉枕,蛾眉长皱竭力忍挨,濡搅半晌方才全乎没着头尾,“露儿,露儿,”他舒声道,“你快容容我。”

    柳露桃直吸气:“你是拉磨盘老驴转世怎的,谁容得下你。”

    “你说谁老?”方闲庭一半药力一半是旁的,帐中绣衾鸳枕,兰麝暖香,最打紧与他并头交股合卧的是他露儿,当下展猿臂、扳玉腿,肆行排扇。

    柳露桃只觉着,不好了,身上要裂开了,偏又哪里什么物儿合堵撑着,万般不知怎样才好。

    身上人恁地凶狠,偏眼中泪花涟涟,把她发梢也打湿,脖子里濡痒不止。

    外头芳时报说无人再叫门,柳露桃就忽又想起,他这支棱着像样子?还要骑马,跨越大半座城,做什么孽。

    一向懒怠烦恼了,觉着没意思?他就添意思来了。

    唉,原没个安生日子,他还来搅扰人心。头顶湘纱暖帐一晃一晃,晃得人直犯眼晕。

    是哪世遭的什么瘟,逢着这个冤家。

    作者有话要说:

    官员俸禄等情详见《北宋熙丰经济年鉴(1077-1080)》第十五章官员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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