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燥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苏以茉回到家只觉的头痛欲裂,想是昨天的酒喝的太多的缘故,闷头呼呼大睡,下午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苏父严肃的说:“以柏你冷静点,传的不一定是真的。”
苏以柏有些气愤的转头要走说:“什么不是真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苏父呵斥到:“回来,我相信霍世墨不是那样的人。”
苏以茉看着气鼓鼓的苏以柏问到:“怎么了啊,吵什么呢啊?”
苏以柏怕姐姐伤心,不知道怎么开口。
知意说到:“三少爷听说墨将军在鸳鸯楼待了一整夜,早上还带了个姑娘走。”
苏以茉看着生气的母亲和弟弟,还有一脸严肃的父亲,“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母亲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啊,你们刚被赐婚,他就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我们苏家放在眼里。”
父亲的脸色也不太好,“你们是皇上赐婚,墨小将军应该不会这么不知分寸的。”
父亲虽然这么说,明显的还是生气的,只不过一直很宠爱着唯一的女儿,怕女儿伤心,一直压着怒气。
苏以柏不依不饶的要替姐姐出头,“姐,上次他还和我说从小就喜欢你,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去一趟军营,当面问个清楚。”
苏以茉很是无语,“回来,墨公子不会的。”
“不会,你知不知道,我那些朋友都怎么说的啊,说墨将军在鸳鸯楼和一个姑娘喝酒谈笑,还把人姑娘弄哭了,早上直接把姑娘带走了。”
苏母嫌弃的说道:“他怎么对的起茉儿的一片爱慕之情啊?”
苏父也满脸的怒气,“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苏以柏愤怒的说:“墨哥敢对不起你,我非去揍他不可。”
苏以茉淡定的开口,“带走个姑娘,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苏母拉着她的手说:“你父亲就我一个,这么多年不也恩恩爱爱的。你们还没成婚呢,将来他三妻四妾,你的日子怎么过啊?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你,将来你们成婚后得受多少委屈啊。”
苏父也心疼的开口,“我女儿不能受这委屈。”
苏以柏气哄哄的转身就走。
苏以茉赶紧前拉住弟弟,眼看着局面无法控制,害怕的开口:“那个姑娘是我”
苏父苏母还有苏以柏面面相觑,在看看苏以茉。
苏父大骂到:“那地方是你一个闺阁女儿能去的地方吗?出了事怎么办?”
苏以茉反驳到:“怎么不能去啊,苏以柏就经常去,上次还是他带我去的呢。”
苏父望着苏以柏,伸手从旁边拿了根棍子朝着苏以柏就打过去了。
“苏以柏,你自己去那种地方就够丢人的了,你还带你姐去,我这张老脸还往哪搁啊。”
苏以柏边躲边喊道:“我是去办正事的,又没做什么见不的人的事情。”
苏以茉这招祸水东引可真好了,瞬间让战火远离自己。
苏以茉看父亲发这么大火,也不敢出声,就静静的躲在母亲身后。
苏母担忧的拉着苏以茉的手,“孩子,你们还没有成亲呢,你别现在就为了维护他,替他遮掩。”
“娘,真的是我,昨天高兴,喝醉了。”
“以后不能去那种地方了,鱼龙混杂的,太危险了,还有以后少喝些酒。”
苏以茉和母亲撒娇的说:“知道了娘。”
她眨眨眼睛想到早上霍世墨把她捂得严严实的安全送回了家。他自己背了口大黑锅,不免觉得好笑,之前的好名声估计都败坏了。
苏父将苏以茉禁足在家反省,不管她怎么求苏父都不为所动,连初一十五去龙潭寺上香都去不了了。
这么长时间迷情香的幕后凶手没有找到,苏以茉排除了皇后娘娘和祁心语,但是还是不放心,一日没有查到幕后黑手她就一日不能心安,她想到霍世墨说过他会查这件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她想出府去找他问一问,可是苏父就是不让出门。她在府中实在憋闷,想出去转转,没有办法只好找苏以柏给霍世墨带话想办法见一面。
朱窗半开,太阳躲在云层里,将云朵嵌上金色的边。
知意兴奋的跑过来,“小姐,霍府二少爷来了,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叫您过去呢。”
苏以茉一路小跑,跑向前厅,到前厅门口缓了口气,整理了整理头发,整理了整理衣裙。
“父亲,墨公子。”
霍世墨一身玄色的云纹锦绣长袍盖住红色里衣,落在他的身上,勾勒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身,合着线条冷峻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俊逸潇洒。
他冲着她微笑着说:“茉姑娘。”
苏父对着她说:“霍二少爷说他母亲要带你去龙潭寺上香,你上完香早些回来,别惹事情。”
“好。”苏以茉偷偷的向霍世墨眨眨眼睛。
“苏将军,那晚辈就先带茉姑娘走了。”
霍世墨先是扶着苏以茉坐上马车,回身从南风手中接过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双腿轻轻地夹了一下马腹,一阵响亮的马蹄声响起,缓缓的向龙潭寺方向出发。
苏以茉望着鲜衣怒马少年郎,很是喜欢这朝气蓬勃的样子,她如果不是上一世经历家破人亡的事情,本应该也是一个肆意潇洒的姑娘,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发呆。
霍世墨转头看着苏以茉的眼神问:“想骑马?”
“嗯。”苏以茉快速的点头。
霍世墨轻拉缰绳,吁,停了下来。
他扶着她的腰双手轻轻一送,苏以茉安稳的骑在马上,然后他一跃而上,他把苏以茉拥在怀中。
他看到她戴着他送的簪子,微微露出一丝爱意,骏马疾驰,他能闻到一阵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是她身上的味道,拥有了这一缕茉莉花香,他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很安心。
春暖花开,草木一片勃勃生机,天气很是暖和,树林里的鸟儿都渐渐的多了。
他轻轻地甩着鞭子,催促着胯下的马匹,一路向前飞奔而去,苏以茉害怕的抓住了霍世墨的手,他感觉到了她的害怕,渐渐的减了几分速度,轻轻的抱住了有些害怕的苏以茉。苏以茉的心中还是多了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们这是去哪?”
“我带你去京西的河边散心,那边地方开阔,鸟语花香。”
“不是要去祈福吗,先去龙潭寺吧。”
“那是找你出来的借口。”
“我知道,那也还是先去上香祈福吧。”
“好。”
苏以茉说的话,想要做的事情他好像是还没有拒绝过呢。
红墙黄瓦,一阵阵钟声远远传来,让人心神宁静。
苏以茉虔诚的跪拜,霍世墨低头看着她,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故事。
两人并肩而走,时光温暖而且美好,两人都没有打扰着一刻的寂静,
一位高僧路过看他们一眼说到:“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苏以茉也不知道高僧是在和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望着高僧慢慢远去的背影,想着高僧的这句话,又想起上一次这位高僧也和她说过什么,问霍世墨:“你知道高僧说的是什么吗?”
霍世墨离的有些远没有听见,他回答:“没有听清楚”
苏以茉眉心微蹙说:“他说‘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什么意思啊?”
霍世墨听到这句话解释说:“应该是禅语吧,前世相欠,偿还不清,于是今生还会遇见,继续补全,因果轮回。”
苏以茉想到了她死的时候她问佛祖的话,然后她若有所思,转过身开口问霍世墨说:“你说,两个没有结果的人,为什么要相遇。”
“也许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吧。”
“弥补遗憾?”
“对,缘来缘去,皆是天意,缘深缘浅,皆是宿命。”
“那你有什么遗憾吗?”
霍世墨停住脚步,双眸微沉,“小时候和你撒谎没有说自己的真名字。”
“那也对你没有多大的影响啊,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是你了?”
霍世墨一抹苦笑浮上心头,问苏以茉:“你有什么遗憾吗?”
苏以茉情绪低沉,细数自己的遗憾,好似是数不过来的,自己的上一世好像满是遗憾,但是又无从说起,淡淡的说:“没有。”
京西的河边,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阳光正好,照着那动人的脸上,更加的迷人,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迷人。
苏以茉沐浴在这动人的美景中,想到了迷情香的事情,“迷情香的事情你查到了什么吗?”
“查到了是祁心尘,怕你害怕一直没有和你说。
我猜测背后主使是贵妃,但是我还找到证据。不知道这件事情祁心语有没有参与。”
“你是说上次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的话,是祁心尘”
苏以茉不可思议的说着,后背冒出了层层细汗,说话之间眉头紧锁,很是后怕。
“对,是祁心尘,我的人已经查清楚了。”
霍世墨看着有些害怕的苏以茉,心里满是怜爱,那凌厉的眼眸更加深邃,恨不能直接把祁心尘千刀万剐。
“祁心语我试探过,好像是不知情。”
“那这样的话,应该是祁心尘和贵妃。”
苏以茉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还是祁家,还是贵妃,那是不是还会陷害他的父亲?
她不解的问“祁心尘为什么这么做?”
“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鸳鸯楼的事情他盯上了你。”
“那贵妃为什么呢?”
“贵妃是祁心尘的姑母,如果你嫁给了他,贵妃势必会拉拢你的父亲。”
“祁心尘的胆子也太大了,他就不怕事情败露惹怒皇上吗?”
“现在贵妃娘娘正得盛宠,有贵妃的支持,他才敢这么胆大妄为。”
上一世苏以茉一直沉浸在和祁心语的争斗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朝堂的事情,她一直以为的是祁丞相爱女心切,才陷害的她父亲,没想到朝堂局势会这么错综复杂。
霍世墨轻轻抱住了她,安慰她说:“你别怕,不管是祁心尘也好,还是贵妃娘娘也好,我都会保护你的。”
苏以茉点点头,“多谢,祁心尘和贵妃娘娘如果有什么新的动作你一定要告诉我。”
“朝堂的事情太复杂,而且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那你也要告诉我。”
霍世墨有些心疼,他不想让她参与这些事情,朝堂的事情波谲云诡,暗藏杀机,稍不留意就会遭人暗算。
他摸摸她的头,“这些事情劳心伤神,有我操心就够了,你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苏以茉推开他,“我必须知道这些。”
霍世墨看她有些激动,不再和她争辩什么,她想知道,那他就把知道的都告诉她,她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思想也挺好的,大不了他就站在她身后保护她。
“好,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多谢。”
苏以茉经历了上一世,她不相信别人,更不相信男人,她不相信有人会永远帮他,她太害怕了,她害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任人宰割,她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那种感觉她经历过,她每每想起来都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