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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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陪你去的,这样可以让他们误以为我成功接近了你。chuoyuexs这样往后调查也能轻松些。”
他语气透着几分冷意,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月姝清听后,浑身一震,她是想过这一层的,但不让他去是怕有人会因此造谣生事罢了。
若传到母后那儿去,恐会病情加重。
“那也不成,若被闲人瞧见,乱说一通,传的满西京城都是,这样有损你我之间的名声。”
月姝清还是坚持己见,毕竟这事儿也非同小可,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被堪设想。
宋知闲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弓起,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声音清冷而飘渺:“你很在意他人看法吗?”
月姝清不知宋知闲为何这般问,但还是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正是,所以我才小心行事,生怕被人拿下话柄。”
宋知闲眸光锐利地扫了月姝清一眼,沉声说道:“你行的端,坐的直,不必过于在乎他人看法,做好自个儿就行。这样过于看待他人想法,会让本身感到活在狭小无比的空间里头,喘不过气。”
月姝清只觉分外尴尬,她竟被一个疯子给训了一番,她现下只想快些逃离这儿。故敷衍了他一番。
宋知闲听后,眸光微眯,那眼神像是洞察了一切。他眸光微微转到月姝清紧握的双手,半眯着双眸睁开,里头的阴云渐渐铺陈开来,让月姝清更加不知所措。
“你觉着我是征求你的意见?不,我就是要同你去,就算你不允也成,那我便与圣上言明你将他赐你的补药,全给了在下,还企图对在下动手动脚。”
他言罢便作柔弱姿态,欲朝外头走去。
月姝清闻言,原本正常的脸色霎时间没了血色,她心头猛地一颤,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宋知闲,语气带着些许急切:“哎哎哎,别去说,我带你去便是。”
她不是怕父皇降罪于她,相反,她知道父皇定是不信他言语,但其余人不知啊,若被人知晓了,那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种是外人传播,一种是当面造谣,那个可信些她还是清楚的。
但当她看到宋知闲唇边那得逞的笑意后,瞬间明白她被套路了!
她气得脸色通红,猛地甩开他,那双晶亮的眼眸此刻也染上了几分怒色。她怒不可遏地指了指他,语气里也满是愤怒:“好啊好啊,没想到宋公子竟学会耍人了!我觉着你不应该叫宋知闲!而是叫宋骗子!”
月姝清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她记得上辈子宋知闲还不会油嘴滑舌的,怎这一世还会了。
这话也让侯在门外的松竹心头一颤,因为还没有人,敢在宋知闲面前直呼他全名的。
屋里的月姝清也开始后悔了,但看宋知闲脸色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儿,反而竟还偷嘴笑了起来。
月姝清见状,气焰不减反增,她强压着怒火,质问道:“你笑什么?”
宋知闲这才止了笑,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她,唇边又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朝她靠近几步后,道:“那么还请公主留下与我一同用个午膳,这样我也好向公主赔个不是。”
月姝清一听这话,脸色从惊悚,到眉头舒展,从骨子里透出的胆怯在这刻浮于表面。她尴尬地笑着,伸手朝宋知闲挥挥手:“不,不这倒不必了,我突然想起父皇还找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她说完,还不待宋知闲有所反应,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而宋知闲看着月姝清离去的倩影,眼底漫起一丝病态,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语气低声呢喃:“明日见。”
门外的松竹见到这种情况,眼底闪过讶异。毕竟他从未听到自家殿下是以这种方式跟人交谈。
明明印象里头,他是个待人谦逊有礼,而且不会将内心想法浮于表面的人,怎如今—
这真是奇怪。
月姝清跑到外头,伸出细长又带着点儿微冷且嫩如细笋般的手,轻轻拍了下浅云肩膀。
“浅云,本宫累了,回去吧。”
她尽可能的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声音不显得狼狈。
浅云不敢有疑,自是同意了。
此刻月姝清脸上是怒意与恐惧两种神情交错着,如一锅浓汤里头倒入了两种不明的物体,看起来怪极了。
她看到浅云微微点点头,可她仍未放松一点儿神经,全程紧绷着脸回了殿。这一路上浅云也意识到了月姝清不寻常,不过还是未言语,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
月姝清一回殿中,便虚脱地瘫坐在塌上。她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手,只见上头早已凝成一朵朵小水花。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她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天,浅云颇为担心,但月姝清却只是淡淡地让她出去。想来她还是没能缓过劲来。
黄昏时分,她才缓缓抬首,眼眸晶亮之中又带着几分固执,她转脸看向外头天色。此时外头渐渐被夕阳染了层金色,轻轻朝世人撒了层金霞,耀眼夺目,美的跟身临仙境一般。
西山顶头周遭云彩早已被镀了层紫色,再配上山里还未散尽的迷雾。雾气氤氲中,更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美感。
月姝清只觉明日赴宴会遇到什么,不过宋知闲就算她不同意他还是死皮赖脸要跟上。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怕宴会上有人会把她拐走才特意跟她去的。
想到此处,她唇角不由得抽了抽,眼神中透着一丝无语。因为她觉得真的会是这种缘由。
而在冷宫中正在用晚膳的宋知闲,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引得一旁的松竹上前关心,宋知闲却只是摇摇头。
他望着外头天色,唇边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来,眼底的疯狂与执拗在这刻一同浮于表面。
—
檀香庙
月姝君着一袭素雅长裙,跪坐在嫩黄色的蒲团上,虔诚地祈祷宋今禾今后身子康健,无病无灾。
她睁开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滚烫的泪水落在蒲团上,形成一小圈褐色的阴影。她有些差异地伸手撇过泪珠,困惑地皱起眉,目光盯着残留指尖上那小小的泪珠。
想着自己今日怎会莫名其妙的哭了,明明自己没有想哭的感觉啊。这时,一旁的知雀告诉她该回去时,她方才悠悠转醒。
月姝君站起身,刚往外走没几步,就被一和尚拦住月姝君的去路。
那和尚着一身朴素至极的僧袍,眉目清秀,看起来比月姝君还小。那和尚看她一眼就摇摇头,还匀出一口气。
这让本来想出言的月姝君更加疑惑了:“小师傅?你这般看我作甚?”
那和尚并未立即回话,只是从他那宽大的袖口里头拿出个青绿色小香囊,尾部由长长的穗禾延伸着。
那香囊上头绣着竹林,刺绣精美,栩栩如生,而那香囊上的香味又让月姝君有种身处竹林深处宁静祥和之感。
那和尚将香囊双手奉上,声音微微有些低吟,像是刻意不让外人听见一般:
“这位施主,此香囊乃庙里一施主所做,有护女子平安之效。贫僧也在里头放了符咒。
恕小僧直言,方才瞧见施主眉目中隐隐有黑气缭绕,恐不日会遭一劫。故将此护身符赠与施主。望施主莫怪。阿弥陀佛。”
他这话一说出,站在月姝君身侧的知雀早已听不下去,立马想要出来呵斥那所谓的小沙弥,却被月姝君给拦下。
月姝君认得这位和尚,毕竟来这庙进香已是多年,这庙里头的和尚她认得很清。所以看这和尚面目便知他并未撒谎,而且很担心。
她笑着将那香囊收下,很有礼地朝那和尚行了一礼,便带着已跳脚的知雀离了庙宇。
那和尚看着他们离去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喃喃一句阿弥陀佛后。便朝右方走数十米,转了个弯儿,走上青石板石阶,才到几间禅房门前。
他伸手轻轻在其中一间敲敲门,沉着声音:“施主,小僧已按您的吩咐将那香囊赠与月施主了。”
禅房内,一女子端坐于茶几边儿,正专心致志地缝补些什么,听到那和尚的话,便听下了手头的工作,眼底流淌着愉悦之感,就想成了什么一样。
她压制着语气里头的兴奋,朝那和尚道谢后,便继续手里头的动作。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她小声着吟唱着小曲。曲调轻快悠扬,且婉转动听。
女子脸部微皱了起来,就如同无端生出褶皱一般,而那女子丝毫不在意,甚至脱下了那张面皮,露出里头眉眼如画,倾国倾城的面容来,她唇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低垂着眉眼,用宛如羊脂玉一般的手儿写了封信,再将信儿折叠好,便交给了信鸽。她看着洁白如玉的信鸽飞离之景,全身上下在这刻,才得已放松。
离府的马车上,月姝君闭目养神,却总是心神不宁的。她心里头只觉慌乱至极,而一侧的知雀仍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之中。
“方才如此多人,你若为我打抱不平,岂不是爆了我身份?再者,那和尚跟咱也是旧相识,就算没有劫难。那香囊放在我这儿也是起到安神之效。”
知雀听后,方知方才自个儿有多鲁莽,便有些愧疚地低垂眉眼,声音从喉咙里头一字一字蹦出,却透着几分沙哑:“知雀知错了,下次定不会再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