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男色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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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移,漫天晚霞落进潋滟江水,各种大船小舫泊岸,码头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的旅人携着行囊登岸。nianweige
男人们扛着大包货物搬运到船上,毗邻码头的市集传来摊贩的叫卖声,煮馎饦的大锅热气氤氲,胡饼摊子冒着袅袅白烟,充满着浓浓烟火气。
不远处城郭的墙垣上有许多巡逻的兵士整装守备,城门前要入城的百姓排起长队。
兵士查验路引盘诘身份,恨不能刨根问底打听清楚对方一日要如厕几次,望着队伍中的马车、牲口、货物,有人开始担忧起能否在天黑前入城,人群里不满的议论声渐响。
兵士手持长矛,一脸凶神恶煞,冲着有意见的百姓厉声斥骂:“吵什么吵,懂不懂什么叫例行公务,若有违抗者一律抓起来。”
长矛对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排队的人无一不噤若寒蝉,强忍着怒意。
泊汋城内,在城中央最繁华地带的一座食楼之上,朱红阑干砌于露天楼顶四周,高高的木杆支撑起厚重的氍毹合围成一顶华丽的帐子。
帐子严丝合缝,抵御了外界的冷风侵袭,里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葳蕤花草,立了六盏错金银灯柱,融融光影泄出灯罩,花影绰约,炙玉铺就的地面散出阵阵暖意,处处洋溢着温暖如春的气息。
泊汋城乃渤海国西南边境,与中原地区的气候温差极大,在这儿可谓是秋杪即初冬,北风凛冽,利如刀刃,刮得皮肤刺痛。
现今置身锦绣繁花深处,惬意地躺上罗汉榻,做一介富贵闲人才叫舒坦。
榻上的少女背靠鹅羽软枕,身搭一件天青鹤氅,手捧一盏热茶,面前凌空漂浮了一面錾刻兰草的铜镜。
镜中映出的正是城门口的景象,兵士嘴里的秽言污语依然滔滔不绝,而她仿佛听腻了一般,挥挥手,令镜中景象瞬息消失无踪。
“不愧是兄弟情深,乌奕煞费苦心提早派兵蹲守着他的好阿弟,想要送上往生极乐的一份大礼,不知‘好阿弟’做何感想。”
灵越乜斜启珩,不掩眸中的讽意。
罗汉榻的另一边,启珩端坐着低头不语,俄顷勾着唇。
“阿弟身边如今群狼环饲陷入险境,只盼望阿姊能够伸出援手搭救。”
启珩目光柔驯,满含笑意,倾身缓缓靠近,嘴角带着一缕笑,却是蕴着暧昧的意味。
他逐渐贴近少女柔软的身躯,指节一寸寸搭上鬓角,卷起落下的发丝,并在她的耳后停了一停,摩挲着耳侧的软肉,眸光也随之凝在那处。
美人在怀,难免不会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
空气中花香越来越浓,男人宽阔的身形罩住少女纤软身姿,衣角纠缠在一处,眸光如水逐丝逐缕攀上身子底下的娇颜,指节沿着面庞一路向下,描摹形状姣好的锁骨,含笑的眼波袒露了内心情绪,直白撩拨着心弦。
徘徊的手益发逾矩,灵越不恼反笑,玉手圈住启珩的肩膀,顺从地仰了仰颈子,笑眼微弯,任由二人贴合的更近,愈发亲昵。
“救阿弟出囹圄不是不行,可是阿姊的付出也是要回报的,阿弟怕是给不起呢。”
看似在耳鬓厮磨,却是用最柔软的口吻极尽嘲弄他。
“阿姊也没试过,又怎知阿弟给不起这回报。”
启珩目光灼灼,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一路来到起伏的胸膛,肌理紧实的线条清晰分明,强劲有力,结实宽厚。
男子的美色亦能惑女子……
掌下富有活力的上佳手感,倒是让灵越眼尾微挑,清冷中透出几丝妩媚。
这副皮囊手感极佳,真让人舍不得撒手,甚至想要更加放肆的亵玩。
灵越贯来不会委屈了自己,也真的付诸了行动。
娇软柔荑的游走抚摸,令伏在她身上的启珩忍不住仰首轻喘,燃起不可言说的欲,浑身流窜过一阵异样的燥热,眼瞳映着娇人,幽深处好似裹挟了一团烈火。
听着耳畔那乱了分寸的喘息,柔荑益发得寸进尺,眼神也更是惑人。
美丽的少女内心与她的外表截然相反,他曾亲眼目睹她的邪恶狡猾同娇弱清丽,深知沾染便会一同沦陷,陷入沼泽,陷入无际的黑暗。
可偏就是这般模样才更吸引人,更让他动了念,催了心,生了情。
手再往下是腹部……
“阿姊。”启珩入了迷般,喃喃相唤。
“阿弟。”
灵越得了趣,笑盈盈回应,嗓音又绵又软,流连的手似一尾欢脱的小鱼‘呲溜’滑了下去,缓缓拢住了那处,耐心细致地把玩,耳畔不期然响起一声粗喘。
男人的忍耐到达极限,双眸泛起滚烫炙色,吻随之落了下来,辗转的吮吸,轻轻的啄舔,叩开了紧闭的心扉。
她并不排斥,反而更加主动,尝到了探索的乐趣,将顽童的劣性发挥到了极致,若即若离又亲密无间。
将启珩痛并快乐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全部的意识皆在股掌之间,神思沉沉浮浮,半睁着迷离的桃花眼望向身下之人,墨色浓稠得化不开,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喉结滑动,努力想要咽下破碎喑哑的喘息。
但是她不允许,一直恶劣地笑,诱惑着他跌入更深的漩涡。
盛开的锦簇花团高挂在枝梢,茎叶弯折,婀娜娇嫩的花瓣依偎着粗粝枝干,经由特殊的关切照拂,枝干上缓缓的淌下了一滴蜜滋润了花瓣,愈加密不可分。
蓦然间抽回手,她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施了术令启珩离开坐到旁侧,取了巾帕擦手,语调冷漠。
“好了,我们该办正经事了。”
适才,展示城门景象的铜镜此时映照出了启珩异常难看的脸色,氤氲的眸又黑又润,白净面颊一片潮红,衣裳有几分凌乱,好不活色生香,弄到一半就丢他到一边晾着,搞得不上不下,身心煎熬至极。
他看灵越的眼神幽怨哀愁,宛如在看一个无情无义的恶妇。
灵越拢了拢鬓发,瞄了一眼他黑成锅底的俊脸,出于善意提醒一句。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整理衣冠,待会儿要见的人是我曾提过的大长老,他能解清河大长公主的蛊毒,因此……莫要失了体统。”讲罢,她拍拍袖子利落走人。
“窦灵越,你绝对是故意的!”
她临走前瞥来的一眼,充满戏谑嘲讽。
启珩活像个受欺负的小可怜,咬着牙发出中气十足的咆哮。
他深呼吸,努力去平复……
很好,今日之事,他迟早会讨回来!
一炷香之后,启珩随灵越来到了食楼五层中的一间雅室门前,二人不约而同地怔了怔,浓郁的烤肉香味溢出门缝,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几乎能在脑海里构画出咬下那块喷香可口的烤肉时,唇齿间会爆开醇厚鲜美的肉汁。
启珩黑沉的脸色添了几许僵硬,不自觉吞咽口水。
好香啊!
“你饿了。”灵越语气笃定,笑意压低了眉眼,径直推门而入,“跟上。”
绕过十二扇嵌螺钿楠木屏风,少女步履翩翩,绛色裙裾行如流风,腰间环佩发出悦耳动听的清鸣。
入目的便是一架半人高的炉子,鲜嫩肉片平铺在炭炉子上的铁架,旁边搁着一溜儿肉串,细长的竹签上穿着大小几乎相同的肉块。
各式调料盛放在瓷碗内,长炉中的炭火燎起簇簇焰花,将肉炙烤得香气四溢。
人未至跟前,一道耀目流光率先卷上炉子旁刚刚烤好的肉,转瞬之间烤肉消失。
灵越的手上则多了一盘子香喷喷的羊肉,切成小块的肉肥瘦相间,撒满调料,香味诱人。
她随手扔进嘴里一块,剩余的塞给了启珩。
搂着满满一盘的烤肉,启珩眼神发亮。
“大长老好雅兴,今儿个怎么想起来烤肉。”
“果然啊,不是真师徒,真的是什么都不上心。”
低头专注烤肉的白髯老翁余光一扫发现烤好的肉叫人夺走,眸光异常犀利,抬眼瞪了瞪灵越,瞧着她背后偷偷摸摸往嘴里塞肉的启珩,仔细打量一番,忽然冷哼一声:“还是你师妹好,知晓隔三差五来封信笺问候我,捎带些礼物,你倒好……不止不关心又带了个麻烦精过来,当真是容不得我清闲半刻。”
受了前辈白眼的启珩急忙咽下烤肉,迅速搁下盘子,露出尴尬笑容:“晚辈见过大长老。”
“别介!”
大长老哼笑,扔下一把烤熟的肉串,审视的目光锋利似刃一寸寸的打量着。
启珩如芒在背,稍稍抬首读懂了他眼中的鄙夷厌恶,顿时有些不大自在。
横亘着的血海深仇如巍峨山峰,分寸难移。
“二王子非我族人,老朽万万是担不起大长老这个称谓,您若乐意便唤老朽一声闲羁居士足矣。”
大长老语声冷淡,不掩饰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恶。
正所谓子肖其父,启珩是利昭的儿子,错就错在他拥有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父亲,不曾恨屋及乌已算是宽宏大量,遑论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闲羁居士再度出场,大家有没有很眼熟。没错,他就是紫瑜的师傅也是吴明国的大长老,是展灼华的旧友。紫瑜还是灵越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