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国战-公主
慕容惊鸿手腕一阵刺痛,手上一松,纯金的酒杯跌落到地上,发出了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moweiwenxuan
奏乐戛然而止,侍女和舞女都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准备迎接次皇陛下的怒火。却没想到,听到的不是怒骂,而是次皇陛下温温柔柔的一句调笑:“吃醋了?小家伙?”
慕容惊鸿捏起了手腕上的小肉球,看了看手腕上的牙印,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小肉球的额头,浅笑道:“阿千若是不喜欢她们,杀了便是。”
乔千安一惊,就见慕容惊鸿指间一挑,两束金光瞬间飞出,射向地上跪着的两位美人。
诶?我没让你杀人啊!乔千安嗷呜一声,汗毛竖起,正准备想办法阻拦,就见那两位美人忽然敏捷地翻身跃起,撤向两侧躲过了金光。
慕容惊鸿眉头一挑,手指微微一抬,那两束已经越过两人的金光立刻折返。慕容惊鸿打了个响指,金光炸开成无数金色光点,朝着两人砸去。
两女子迅速舞动着银纱水袖,甩出了一阵波光粼粼的漩涡,将金色光点尽数卷进了水袖之类。
慕容惊鸿冷哼一声,水袖轰的一声炸了开来,两女子被气浪掀飞,摔在了地上,脸上薄纱掉落,其中一人,竟然是国师冯三青。
“呵!”慕容惊鸿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两女子嘴角溢出鲜血,战战兢兢地依偎在一起,凝脂如玉的脸上满是惧意。
“冯景居然舍得将亲女儿送过来,唯唯诺诺的外表下,藏了颗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心啊!”慕容惊鸿嘲讽着,看向冯三青身侧的女子,那女子虽然惊恐,但仍然不失孤傲之气,眉宇之间,还与云清奇有几分相似。
“云氏?”慕容惊鸿问道。
冯三青立即拦在了那女子身前,跪在地上求道:“今夜臣与公主殿下奉命来为次皇陛下献舞助兴,不知何处惹怒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若要责罚,请陛下责罚臣一人,臣愿替公主殿下受罚!”
“青青,你”公主紧紧抓住了冯三青的衣摆,指节泛白,额头冷汗溢出。
“公主?呵!皇帝也是大手笔,”慕容惊鸿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手里慢悠悠地揉着乔千安这只小肉球,嘴角扯出邪恶的笑意:“皇帝和中书令,送两位美人过来,真的只是献舞么?还是要,献身?”
嗯?你想想要干嘛?!听到最后两个字的乔千安龇着牙,朝着慕容惊鸿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慕容惊鸿抬起了手,不理会冯三青与公主惊愕的神情,对挂在手指上的乔千安说道:“阿千你的心眼儿跟你的身板一样小啊,我都没做什么,你又生气了?”
虽是责备,但那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
冯三青与公主云想容皆内心震撼,没想到这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次皇陛下,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震撼过后,她们心里的惊慌也轻了许多。
今夜她们来献舞,的确是为了献身,她们虽不愿意,但面对皇帝与中书令两座大山,她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退一步或进一步都是生不如死!可此刻,看到次皇陛下柔软的一面,提心吊胆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心想也许能逃过今晚这一劫了。
慕容惊鸿安抚了下手里的小肉球,再抬眼时又恢复了冰冷,“我问你们几个问题,若都能答上来,便可以走了!”
冯三青与云想容立即正襟危坐,说道:“陛下请问,臣定知无不言!”
“你们可知,天命之人的真实身份?”慕容惊鸿问道。这也是他疑惑的点,若是云岚知道能走到这一轮的天命之人定是七界高手,又怎会想出之前那愚蠢地试探之计?
冯三青立即回答道:“回禀陛下,臣不知。天命之战万年开启一次,只有首先攻破他国都城的一国才算是胜利者,若胜负分出后,失败的两国将会很快降临巨大的天灾。在这样的灾难下,存活都是难题,更不会有什么史书资料能留存下来。”
“那你们竟还记得五万年前开国皇帝立的规矩?”慕容惊鸿追问道。
“因为那刻在了云岚都城金琳城永不腐朽的山风碑上!”云想容抢了话,她的声音有些稚嫩,却气势十足,说到那山风碑三字时,透出了深深的自豪。
慕容惊鸿了然,这“山风碑”必定是一座承载着云岚万年辛酸与荣耀的历史丰碑。
他转过身去,手一挥招来了一杯香醇美酒,转移了话题:“你们说说,这酒产自云岚何处?”他倾了倾杯子,洒出了几滴冰凉的酒液,恰巧落在了乔千安头顶。
乔千安缩了缩脖子,舔了舔从头顶落下的酒液,入口一阵浓烈的谷香,眼前仿佛立马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稻田,那随风摇晃的谷穗,晃得乔千安一阵眩晕,啪叽一下,倒在了慕容惊鸿掌心。
慕容惊鸿低头看见这一幕,竟然笑出了声。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过身来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冷冷说道:“回答。”
冯三青滴酒不沾自然是不知,她有紧张地看向云想容。云想容不明白次皇为何问起此酒,凝眉想了想,说道:“此酒名为六月香,产自云岚南部春安郡。”
“如何酿造?”慕容惊鸿追问道。
“这”云想容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道:“大概是优选谷物,再将谷物粮食捣碎,用甘泉蒸煮,再发酵”
还不待云想容回答完,慕容惊鸿又隔空招来酒壶,问道:“这一壶五两酒,需要耗费多少粮食?市价多少?”
云想容一愣,错愕之中又渐渐明白了次皇问话的用意。她咽了下口水缓解紧张,鼓起勇气说道:“本宫虽不知酿一壶酒需要多少粮食,虽不知一壶酒的市价。但本宫知道,云岚都城太仓有粮两百八十三万石,各郡县正仓有粮五百七十万石,边关军仓有粮三百二十万石!除此之外,各义仓皆有粮食储备。若是战事起,云岚粮仓可保前线军人十年粮草无忧!若是灾祸起,云岚粮仓可保百姓五年免受饥荒!”
短短几句话,云想容说出了上位者该有的气魄。慕容惊鸿眼里闪过一丝欣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云岚有余粮、有美酒、有佳人,国家尚且安定,百姓尚且富足。这一切,当朝谁的功劳最大?”
云想容又是一愣,若是他人问这话,那答案只有一个,便是当朝皇帝!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功劳自然也是皇帝的功劳。但问话者是次皇!云想容犹豫了。
“如实回答。”慕容惊鸿语气虽平淡,但透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力。
云想容立刻回答道:“中书令冯景。”
“呵!”慕容惊鸿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待大殿中的人都退下后,慕容惊鸿抚摸着掌中醉酒的乔千安,自言自语道:“一位位高权重、长于治国、老谋深算的中书令,本该敬重我这天命之人,全心辅佐,合谋而定对敌之策。现下却苟同庸君,行如此不入流的试探与贿赂之计。呵呵,冯景啊,你并不是真心为国为民啊!”
他看着手里的雪白小肉团,再看了眼殿外漆黑的夜色,想到接下来的行动也许会有危险,便来到床边将熟睡的小肉团放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被当中。然后换上了一身玄色长袍,飞出了窗外。
醉酒的乔千安很快清醒了下来,她甩了甩小脑袋,吐了口浓浓的浊气。见到慕容惊鸿不在身边,她跳下床在殿内找了几圈也不见人影,便也跑了出去。
皇宫内一片漆黑,只有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月色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乔千安抬头看了眼夜空中那快要圆满的月亮,心里生出了一起奇怪又微弱的痛痒。
她疑惑地垂下头,继续在皇宫内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老旧宫殿,正准备离开时,听到了宫殿深处的交谈声。
“你走吧!为何还不走?”
只一句,乔千安便听出来了,是那位公主。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藏在了花坛中,看见了前方院子里站立的两人:公主与国师。
国师冯三青神色痛苦,半跪了下来,说道:“殿下!请您相信我!”
公主云想容怒视着她,眼眶发红,低声喝骂道:“我信你?就是因为我屡次信你,才被你那虚伪的父亲和我那昏庸无能的皇兄狼狈为奸地逼到需要卖身求荣的地步!滚!”
“殿下!”冯三青内心挣扎,抬起头来直视着云想容,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殿下!冯景不是我的父亲!我忍辱负重多年,皆是为了云岚,皆是为了殿下你!”
云想容愣住,怔怔的看着冯三青。
“十年前,冯景的发妻带着幼女冯三青逃离冯府,在去西川郡的路上遭遇匪徒丧命。我捡到了冯三青的贴身玉佩,回到了金琳都城乞讨,被太极观的李天师看中收为了徒弟。后来,冯景来观内祈福,见到那玉佩,误认为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幼女,才把我带回了冯府。”冯三清说出了那埋藏在她心里十年的秘密。
“冯景不是真心效忠云岚,他培养了一批连我都不能接触的暗卫。这几年,我只查出那暗卫与大阜国有过数次来往。他们来往的方式太过隐蔽,我抓不到一点把柄,只能继续潜伏在他身边,取得他更多的信任!”
她看向云想容,忽然笑了笑,问道:“公主殿下,你可否还记得,五年前你去太极观祈福,与李天师论道的那次。”
云想容呆呆地点了点头,说道:“记得,那次我把老天师气得快吐血,还砸坏了他不少丹炉。”
冯三青呵呵一笑,“我师父最宝贝的那琉璃玄冰炉,正好滚在了我脚下。我当时就藏在布帘后面,听到了殿下的高谈阔论。听到了殿下说,”冯三青眼里,盈满了深深的崇拜,“殿下说想要女子入学堂!想要女子步庙堂!想要女子执剑护江山!殿下说想要天下太平,万民安乐,世间不再有孤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