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我们府内又没有女眷，怎么给他们交出人来啊。mbaiwenzai”贾玉阳自然的说道。
她这话，就是知道哥哥跟莫染在说的是何事了。
请神台是要去神台山，而需要的几位少女，自然是要从神台书上卜算的了。整个灵都都知道，贾府只有一位主子，且是少爷，那么能够叫得上名字的主子，可真的没有，既然没有，刘羏还是派人来信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只是从贾府出人，交上去，不问其他。”贾成阴说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并不是卜算贾府有小姐，而是想让贾府参与这场杀/人游戏，与他们同流合污。不管这人是哪里买的，还是路上随便拉人的，只要是贾府交出来的就可以，甚至这人都可以是公主府提供。
但，贾府不屑做出此事，所以就没有交人。
灵都也有人深信神台不止，甚至有极少数人认为，能够被选中去往神台贡献之人，必将可以替家中洗去大错。就是十恶不赦之人，也可以因此赦免罪行，迎来好运。
有人信神台，有人替神台解说，都不过是一个贪婪罢了。他们认为功德不是靠积累，而是靠的兑换，请一次神台，可以解除罪恶，预判未来，人们可以根据神台的指示，找到幸福的方向，即便是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即便是神台带来的灾祸，也会有个别人认为是筛选，是考验。
“那这样的话，将云儿交出吧，”贾玉阳笑着开玩笑。
云儿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退，说自己想要改改衣服，就给贾成阴行礼退下了。她有时候会跟贾玉阳开玩笑，二人很是随意，贾玉阳还经常说让她给自己当嫂嫂呢，但是对自己的真正伺候的主子贾成阴，她就没有那般嬉笑了。
“哥哥，什么时候请神台啊？”贾玉阳看着大家都不说话，找了个话题。
“三日后。”莫染道。
贾成阴只是站着，看向远方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
“哥哥，我觉得这鞭子很好用哎！”贾玉阳拽了拽手中的鞭子，从贾闻那里拿了糕点放进嘴里。
莫染过来，拿起石桌子上的帕子，递给贾玉阳，贾玉阳自然的接了过来，擦拭自己的手。
“不如我再买了一个来，你也用一个？”贾玉阳试探的说道。
贾成阴最是擅长配剑，如今都不佩戴了，暗器的话，贾府不缺，但贾玉阳今日突然觉得这个麒麟鞭还很顺手，自己一个，哥哥一个，二人拥有一样的，就可以同时出现了。当然她其实也不用出现，但，凡事都有一个万一，如是哥哥脱不开身子，以她的样貌，是可以伪装一二的，就是字迹，也完全同哥哥无二。
“这麒麟鞭，世间只有一个。”贾成阴一语道出。
贾玉阳：……
这世间生物千千万，麒麟没有几个。
而这世间若是麒麟千千万，那么麒麟鞭就只有一个。
“若是遇到麒麟，借它几块鳞片，不就可以？”贾玉阳想的倒是单纯，她以为这麒麟鞭是只是需要鳞片呢。
“并非这么简单。”莫染接话，“这些以后我来跟你讲。”
按照贾成阴这样讲，他应该是知道这麒麟鞭来历了吧，知道也是知道个大概。贾玉阳心里想着，自己得在哥哥询问的时候，先将无意中救了杨初之事说出来，转述的时候加点修饰，这样才不会受罚才对。
“玉阳，”贾成阴明显有话要说，但是又似乎不是那么果断，“你觉得如今生活可是你想要的？”
贾玉阳拿着鞭子的手顿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知道哥哥想要问什么，第一意识只是自己难道又犯了什么错误，被哥哥逮到了？
她看了一眼莫染，并没有什么不对劲，若是自己犯错，莫染可不会这般淡定。
“嗯，哥哥，我觉得很好，”贾玉阳在锁灵院院落中央，边走边说，“府内这般大，想喂鱼有流水，想爬山也有石山，还有竹林赏景喝茶，”贾玉阳脸上带着满足，“云儿姐姐做的糕点也是好吃的，哦！还有莫染陪我下棋，有侍卫陪我在练场练习……还有还有，哥哥你允许我看木堂院书房的书呢，我还能写字画画，这样的日子，怎么不自在了？”
贾玉阳在府内，确实是过的神仙般的日子，有人宠着，不用同长辈每日问好，也没有功课要求，就是灵都那些纨绔都有家中父亲偶尔训斥学习的呢。
贾成阴听她说完，他并没有打扰。
静静听完后，才缓缓开后：“没说谎的版本呢？”
好吧，这个版本根本就不是贾玉阳的日常，若她的日常真的日日如此，她可憋不住。
“也是一样的。”莫染替他回答了。
贾成阴看了一眼莫染，又看了一眼贾玉阳，很明显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他需要贾玉阳自己回答。
贾闻还守着茶水，原是备了一壶茶水的，放在食屉内，木堂院的冬日也有几片长青绿色的，但也有冬日寂寥感觉，最重要的是放在外边的杯子，极易水冷，他趁着贾玉阳结束，就赶紧倒掉换了新的，这样主子正巧可以喝到新的。每当贾玉阳靠近，他就倒掉，这样来来回回贾玉阳愣是拿着麒麟鞭练武后，没有喝到一口。
他没有揣摩主子的说话内容，但心思就在食堂水壶中，在贾玉阳到底能不能喝到热水里。
“下雪了。”贾闻不合适的一句话道出。
几人才抽出注意力来，看了周围，轻轻飘落几片雪，一点也不冷。雪花飞飞杨杨落到头发丝上，落到睫毛上挂着，还有落到地上的，但是都存活不到几秒就化了。这不是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了，但是前两次的雪都是在夜里，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到了第二日，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是梦一场。
小雪花捉迷藏一般，轻轻落在了贾玉阳的眉间垂落的发丝上，卡着，就像是女子带着的发饰一般精美，她还从未有女子装扮呢。若说贾玉阳对雪的评价，那是相当的高了，小时候的贾玉阳不能出门，轻功也没有如今那么好，一年四季都待在木堂院里，唯一期待的就是下雪了，她可以用雪建造一个小的城池，来扮演书中的故事。她还很喜欢接雪，会感受雪在手中融化的瞬间，最重要的，就是下雪意味着到了新的一年，哥哥答应自己可以让莫染带自己出去一天，慢慢的，对于下雪，虽然还是欣喜的，但是没有小时候那般神圣视为唯一的期待了。
“想喂鱼，可以去护城河，想爬山也可以去佛陀山，想听曲一年也可去一回，”贾玉阳这次没有说谎，“只是去过一次，一次呢哥哥。”
她其实去过很多次，这些地方，也都是哥哥知道，并且翻篇了的，“哥哥你当时已经处罚过我了，”准确是罚过莫染了，“不能够翻旧账了哦。”
哥哥这个时候问这个，闹了一大圈，不会就是想找个理由又把自己关在家中吧，她决定救过杨初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反正自己也跟杨初达成了默契，人家送了大礼，二人两清，也不会提起此事。
“一直这样生活呢？”贾成阴走了过来，帮贾玉阳一点一点的摘掉头上的雪花，但是太多了，化的也太快了，他根本就摘不完，全部是徒劳。
贾玉阳想都没想，“有什么不好吗？”
她虽是这样说，但是读过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的山川记载，要是真的安居在这一处庭院里，又岂会一个人冒着危险，按照书中图纸，一个个去各大都内看风景呢？
贾成阴都没有她去的地方多。
这大概就是贾玉阳的内心吧。
去往各大都名胜古迹的路上，是孤独但自由的，她只有一个人，但每个地方，以为哥哥不会发觉的地方，也都交了好友，可见她更是渴望朋友的。
“如果你能恢复身份，你会害怕吗？”贾成阴继续问道，他的身上，也有落雪，但多久也都化了。
他问的是你会害怕吗？而不是你愿意吗？
所以这大概不会是个选择。
从出生起，贾玉阳就没有选择过什么。
她能够选择的，就只有今日的菜系，池子里的鱼，以及衣服的款式了。
“哥哥，我不害怕。”贾玉阳无所谓的样子，并没有小时候幻想的那般激动。
小时候，哥哥生辰宴的时候，她偷偷藏起来，听到墙外有随从喊小姐的，就觉得人家好幸福啊。她觉得有身份真好，有了身份，就可以去任何地方。那阵子她就经常做梦，梦到自己也有了身份，可以随意去世家府内找人家玩，她还问过哥哥，她什么时候能够那几个公子小姐家中做客，让哥哥带着她去也是从那时候起，贾成阴就再也不在府内举办生辰宴了。
贾成阴摸了摸贾玉阳的头发：“哥哥会保护好玉阳的。”
贾玉阳在贾成阴的怀中，“哥哥为何会这样问，是因为请神台吗？”
贾成阴愣了一会儿回答：“请神台，只有一点有用。”
"有没有用，只是在人心罢了，用来掩盖他们贪欲的借口，"贾玉阳抬头，“请神台我不怕，只是伤心难过，是不是刘羏死了就不会有请神台一事了？”
贾成阴说的有用，大概就是指的卜算，那属于妹妹的秘密，也许就掩盖不住了。
妹妹的那块玉，也称为人们争夺的对象。
“就是公主府没了，请神台也会继续。”贾成阴突然道。
他今日这样问，在贾玉阳已经及笄后，突然这样问。先不说贾府内腾空出现一个主子让人好奇，就是这双生子还是带着玉出生的怪异之事，就让人不会以平常心对待了。
这个时候贾玉阳恢复身份，自然是交不到友的，甚至会是充满敌意的目光。
这几月发生了很都的事，有人阻止请神台，也有人支持，甚至有百姓上赶着送家中女儿前来，所以本是要交人出来，最后竟变成了选人。
而本是集体来信的剩下几大都，原是阻止的，但后续一听说请神台，可以看出哪方恶势力破坏大明，以及各个大都的未来大概模样，就突然都同意了。
若是先看出大明破碎，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既可以打着保护的幌子壮大势力，同时也可以除去对自己有危害的人。
好也不好。
只有一点，没有人忽略普通子民。
等到贾成阴被王青有急事叫走，说是关于请神台一事后，贾玉阳望着他的背景，出神好久，然后轻松长舒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身手就拿起石桌上的水往嘴里送。
幸好莫染抓住了她的手，大手附在贾玉阳的手上，“落了雪。”然后莫染头也没有转，而是继续盯着贾玉阳，“去换了新的热牛奶茶来，送至天水阁来。”
这天水阁就是木堂院的温泉沐浴处，源头引的还是灵都山泉，从地下巧过，直通贾府，旁边放置采药，也有养身功效。
贾玉阳似乎整个人都处在失魂状态，莫染拉着她，就往温泉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