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贾玉阳：“雾都？”
关于雾都情况，她是真的不知道。gaoyawx因为这一阵子，自己都是窝在灵都的，而最近的这一个月间，绊住她脚步的就是贾府-贾成阴的这个书房了。
不愧是贾成阴，不愧是贾玉阳的亲哥哥，还是了解自己亲妹妹啊！
贾玉阳：我走过最难的路，就是我哥的套路。
作为亲哥，他知道光是贾府的侍卫，根本就困不住贾玉阳。而那些个“门禁”，也更看不住她了。只有一个，就是莫染。
但今年……莫染确实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给贾玉阳她好奇的东西，以及以前禁止的，且之于她是新的知识的，让贾玉阳自己忙起来，反而是她自己困住她了。
或许这就是贾成阴这么轻易讲府内事务交给妹妹的原因之一吧。
看这几日，跟着贾玉阳的侍卫都轻松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只是王青在同莫染汇报的时候，不免抱怨到小少爷的学习能力太快了，处理这些产业递来的册子的速度，也太过于快了些。以她的速度，这去年一整年的册本子，她一个半月就能给完成……
王青跟莫染说这些的原因，可不夸赞贾玉阳简直是为官的好料子，也不是可以贾玉阳是个女儿身，他想表达的是：莫染你别忘了看着你家主子，她可是要提前出山了。
哪只莫染想了想，提出要她管理贾府内家日常大小事务，就被王青直接拒绝了。
当时王青惊讶他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府内侍卫随从可是只有表面这么多，他怎么能做主，况且大少爷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就看这些日子贾玉阳出乎意料的能力来看，若是接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能有这方面的能力。
贾府在灵都，算是神秘大家，不仅富有，宅子商铺样样都有涉及，唯一就是，千百年来，贾府都未曾入仕，族中还能这般没有影响，可见势力非同一般了。
如今府内只有贾成阴这一位少爷，老爷夫人都不在，千百年的王朝，覆灭也是弹指一挥间，动荡年间，怎能不自保？
祖上未有从官，末世商贾，恐怕最后会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吧。所以，贾府早就做了准备。
卫景荣见她没有拿信，也没多想，而是道，“雾都有造反者，”他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次日前往早就迫在眉睫，“皇上派我去镇压。”
贾玉阳心中想着，雾都造反也是早晚的事情，不足奇怪。
“所以今日一别，可能日后难相见了。”卫景荣凝眉，不像是开玩笑。
贾玉阳笑了笑：“景荣兄不要这么悲观，阆苍之大，没准以后我可是四海为家，相见不是什么难事。”
她的话，表面上是宽慰，实则听着却有几分苦楚。而日后，也恰好真的应了那句话……
贾玉阳这个四海为家，指的不是贾府，也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自己。这些年来，她都没有自己的身份，还被要求时刻困在府内，自己同侍卫斗智斗勇，练就出来的轻功，可不就是为了四海为家的吗？何况她跑过阆苍这么多的地方，不就是在等着四海皆兄弟吗？
四海之内皆兄弟，跟四海为家，可不是同一个概念。
一个是江湖豪情的武侠，一个是流浪阆苍的可怜人。
“贾大哥，刚刚信上所写，你早就得知？”卫景荣看她轻松样子，豁达悠然，不免疑惑。
明日起，卫景荣会去雾都，而整个卫忠侯府，也都迁移至大明皇城。
举族搬迁。
卫家在皇城有自己的府邸，大明开国以来，明始皇在皇城给几大功臣都设立了府邸，辉煌气派抵得过如今任何一个公主王爷府邸，但始祖帝离世后，卫家人就将族中大小都搬至了灵都祖籍处，只是会经常回朝听令，如今这般，看似是合理的。
整个卫大将军族中人都回到皇城，既可保护大明皇族杨氏一族，甚至……也不失为一种把柄。可卫家不需要有把柄，毕竟卫氏的忠诚可都是刻在祖训上的，有一丁点怀疑都是侮辱卫族祖宗。
那秘辛有一条，就是若帝王有命，即刻回朝。看着是没有问题，但后面就问题大了。
说是大明建国之前，七大都不仅仅是没有秩序，且还会受到“郡”内妖灵的毒害。而后，神灵施恩，就派了道士给了封天书，内容是杨氏定天下，才有了后来的始祖帝成大明，事情真假已经很久远了……但，据说当时一同打天下的重臣都曾见过，一夜间雾郡跟雾都，烟雾各自后退，有了明显的界限。而后续，人们再也不受郡内妖灵打扰。
当时有钦天监道士卜卦：若后世有郡内妖灵重返，必然祸乱阆苍，天地混沌，妖者重新统一，乃郡上风……
而如今阆苍怪状，别人不知，他这个处理过多次“郡”内怪异事件的护国将军，能不清楚吗？
但是那些古老的传说，本来就是荒谬的，除了始祖帝真的骁勇明盛以外，很多都是民间说书先生加的。
卫氏族中秘辛曾提到了雾郡，并且让后续子孙远灵都，因为当时卜卦所测，方向之一，就有灵都。
“刘羏已经放出消息，下月阴十五，请神台。”卫景荣道。
贾玉阳瞬间转过脸来，瞪大眼珠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敢？
刘羏就不怕祸端起？
贾玉阳：公主府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众矢之的？”
千古罪人倒是不怕，他们真正怕的，不就是其他世家，以及皇帝的怪罪罢了。
贾玉阳又道：“这个节骨眼上，‘请神台’无疑是将灵都从七大都内推出来，让其他大都捶打。”
灵都完了。
身处灵都的几大世家再是只想自己明哲保身，这也是他们祖上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
“公主府如何能够成为众矢之的？不过，灵都定是安生不了了。”
实际上，雾都有动荡，其他都大大小小也有些骚动，这都没有什么，毕竟大明处境都已经摆在这里了，律法约束早就不顶用了，但这些大都纯纯欲动之人确实在观望，灵都这个时候确实不该如此。
“请神台”不是小事，阆苍之内，只有一个灵都可以请神台，但是代价也是大的。抛去代价不说，何事用得上请神台？要么是灵都自身有躁动，要么就是窥视整个阆苍。这皇帝都还好好活着呢，用得上一个普通‘都’内来请神台？
百年前，这请神台，可是要上报的，这就直接宣布了。
无意算是大明又一个危险的信号。
贾玉阳不理解卫景荣说的没有成为众矢之的意思，她重点放在后面，问道，“直接宣布了？”
“不久前，灵都世家前往公主府，上奏‘请神台’。这是刘羏给的解释。”卫景荣自然知道这些明明名门正派的世家不会这般。
但，前阵子，灵都几乎所有世家可都是去了公主府的宴会。
贾玉阳冷笑：“好一个借剑杀人。”
这样一看，似乎是大家都被迫听从了公主府的指令了。
难怪秋猎要求世家子弟都要前往，后续又设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公主府是要怎样，以刘羏那个草包，可是领导不了灵都的，他连个公主府都处理不明白。
但这一计，也实在是狠毒。
至少是杜绝了灵都暂时同其他‘都’的同盟，如今来看，哪个‘都’敢同灵都走得近？
这样，灵都孤立无援，必然会大乱，其他都有心之人，趁机挑起矛盾，带兵前往，烧杀抢掠……最后再成为有野心之人的囊中之物。
妙啊！
“灵都早晚都会有这一步。”卫景荣听到消息，是没有贾玉阳般情绪波动大，刀剑无眼，这种事情早就在他上了战场，命悬一线，又杀了敌人后，变得寻常了。
“卫景荣，你可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就可以结束的，早晚都有这一步，”贾玉阳冷笑，“哼，百姓可不是政/治家，因为征战无家可归，永远在逃亡的难民可不会知道为何一夜之间变了天……”贾玉阳忍了忍，“何况他们可都是我们灵都子民，卫世子，你见过难民吧？”
贾玉阳说的没错，百姓流离失所，带着孩子逃难是让悲惨，而当那些流浪难民是熟悉的面孔呢？贾玉阳虽然从未在灵都用自己的身份交友，但是书馆，酒楼，还有街上卖糖葫芦的大伯……这些人她可都熟悉……谁也不想征战的发生，何况又是发生在自己从小生长、祖祖辈辈生长的土地上呢？
见到贾玉阳这般，卫景荣没有说话。
“贾大哥相信我，一切会很快结束的。”一听就是安慰的话，卫景荣说的却是十分认真。
所以，会吗？
这个很快，是要多少人流离失所？又要死多少人？多少个无辜的生命作为代价？
战争，可是要流血的。
贾玉阳抬眼看着他，一句话没说，就噎的卫景荣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眼神的贾成阴，他也从未见过真正将所有情绪毫无保留展现在脸上的贾成阴……同贾成阴相比，他如今好像冷静多了，或许是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他，也的确见过难民，很多很多的难民。
其实，大明早就四分五裂，律法也不能遵守，很多大都早就经常有些大大小小的事件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与其担忧等候，倒不如早早结束。争抢厮杀，总有一个结果，要么是七个大都各自为王，互不干扰，要么就真的需要有那么一个世族站出来，像当初的大明始祖皇一样，统一整个阆苍。
但是那个世族，也绝对不会如今的在位者李氏了，统治了百年，整合卫氏算是一点一滴见证李氏皇族的腐/败，一点点长满蛀虫，千百年来，一代一代高傲自大，一代又一代被蒙蔽双眼，也一代又一代无能了事……
阆苍，该易主了。
贾玉阳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请神台宣布一事，她不知道，但是哥哥一定是知道的。她这般，情绪有些破了，贾玉阳能够这般，其实还是这么些年的各大都游历，以及那四海为友的江湖侠气。
就如今的局面，恐怕自己生辰这次，也是大家最后一次相聚了。再见面之时，应该是各自飘零了。
阆苍开始进入了动荡年间，相聚是奢望不了了，只能求家中平安。
贾玉阳微调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看着一脸认真像是发誓一样严肃，这可是曾经阆苍大地战神卫氏一族的的后代，“卫弟弟，为兄信你可以做到。”
若是多些这样的将军，百姓是有信心的，只是过程会残酷很多。
征战只是一场好面对，怕的是一场一场又一场的无穷无尽……阆苍大地，生灵涂炭，恐怖之极。
卫景荣眼神坚定的信念都可以往外溢出来了：“贾大哥你放心，生死护卫大明，重还始祖帝的盛世。”
好一个生死护卫大明。
呵，好一个一片丹心照明月啊！
大明护国公卫氏子孙，忠心耿耿呐！
听他这般说，贾玉阳看出了卫景荣的决心，但是听他这样的态度，注定是要同贾府不是一路人了。
哥哥为何会同卫景荣是好友？
就是这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灵都各大世家同卫氏争锋相对的局面，其中也包括哥哥。
“既是践行，没有没有酒怎会行，”贾玉阳拿起桌子上已经微凉的茶，“你以茶代酒。”她自己喝了一杯后，“我也是，不负相识一场。”
是践行，也算是告别。
他们以后不再会是友。
从卫府全族离开灵都那一刻起，就是末路之人了。
卫景荣本想不醉不休，但其实他的行程是在寅时，也就是今夜，根本就无法一醉方休。其实今日他也做出了可能见不到贾成阴的准备，奈何又折了回来，说了些贾府本就知道的些消息……
“贾大哥是我的榜样，弟弟走了，灵都靠哥哥了。”卫景荣终于说出了道别的话。
灵都也是他生长的地方，但祖训有戒，他必须守护好大明。除了这个给贾成阴看了的秘辛，祠堂内还藏有另外两个秘辛，等到时机才能取出。
卫景荣说完，就离开了。
卫氏全族连夜坐马车搬至皇城，而卫景荣，再一次去了雾都。
人们都害怕阆苍大乱，殊不知，这最为恐怖的还在后面。
维持千百年来的“都”、“郡”二者和谐分界，已经在慢慢失效了。
都是人生存之地，而郡内皆是妖灵，花草树木、虫鱼百物……都是有成精了的，甚至……这雾都对面的雾郡的空气，都不适宜人呼吸……
或许真的像皇室流传那样，整个阆苍将会混沌一片，饿殍遍地，生灵涂炭……
作者有话要说：
卫景荣：“贾大哥，你放心我会誓死保护大明！”贾玉阳：得嘞，慢走不送。贾成阴：不见。（大明李氏，我有时候码错字了写成了杨，看到我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