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啊啊啊啊啊啊,鬼!”旁边传来呼喊,撒腿就要跑。fangzexs
这人就是东城斗鸡赌城的儿子-文大。本是跟人打赌输了,说是自己有胆量,子时四刻能够从金门街从穿过,这刚刚走了一半,看到鬼火,又好像看到了一头驴,就像话本子里写的一样恐怖,本就心中惶惶,这又想到白日里,爹爹让自己带人烧给保佑神的纸扎驴,就跟那驴一样大……联想后,吓得又回去了。在第二日,就开始吹牛,说寒朝节晚上是千万不能出门,保命要紧,所以还找了看鬼神的先生,请他帮忙做法。这先生在家中被吃喝供着,自己啥事也没有,后来觉得没有事了,就又将人赶了出去。
“你今晚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宋于手里拿着熟的红薯,突然凑到二人之间,“今晚没有打更人。”
寒朝节虽然晚上都是默契不出门的,但是打更倒是不会停,所以到了每年的那段时间,就会有胆大的来打更,据说工钱是往日的两倍呢。
今日都已经子时四刻了,依旧没有。
“总都府并未有规定,撤下打更一事。”刘宗实话实说,以往宗度府的活,一大部分是刘宗跟着处理的。皇城来的总都府首领,也没有任何实权,就是一个空壳子。每个都,都是这样,由境内几处势力协同处理,灵都公主府要站了一大半的决策力。
贾玉阳淡淡:“许是刘羏。”
公主有何决定,基本会与刘宗商议,且多说时候,刘宗更是像是吴将军一样,直接听令于公主的。
如此看来,必然是刘羏的指令了。
寒朝节晚一事,贾玉阳算是记下了,想了片刻,晚上回去,还是决定先跟哥哥说一声。
……
贾玉阳回去的时候,子时都过了。
书房外,贾玉玉踱来踱去。
房间内人,玉树临风,伏案写字,准确来说,应该是写信。
“你不进来,小心风寒。”屋内声音传来。
后有小厮开门,说了句小少爷请。
贾玉阳只能今晚了。
“今晚去哪处玩了?”贾成阴甚至头都没有抬,就知道她的行踪了。
“侍卫都告诉你啦?”贾玉阳走过来,挽着贾成阴的胳膊。
贾成阴不着痕迹的将一封打开的信件用新纸压了下去,手上回复的内容是无关紧要的庄子账本事宜。
“墨白哪里能够知道我们贾大少爷的行踪?”贾成阴调侃。
“哥哥!”贾玉阳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写下去,“你自己看看,都几时了?”
她又道,“我知道哥哥忙,而自己又偷偷去了外边烤地薯吃……贾府家大业大,这么重的担子,都交由哥哥一人管理,实在是辛苦。”
贾成阴知道她是借着心疼自己的话,轻描淡写的将大头戏——寒朝节夜外出一事说出。
“又在外面捅了什么篓子?”贾成阴上下打量着贾玉阳,看到她衣服上的灰,就知道她大概是没有说谎。但烤地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所有活动里的小部分了。
将贾玉阳嘴边的灰,以及身后擦拭干净后,贾成阴,“还遇到了什么事?”
“嘿嘿,”贾玉阳道,“我们还遇到了刘宗。”
贾成阴捕捉到信息,“我们?”
贾玉阳:“就是宋于,住在咱门府上的我的一个好友,是他说想吃烤地薯,我想着也一起了。”
贾成阴:“刘宗?”
贾玉阳:“刘宗也说好吃来着。”
这一点她可是一点也没有说谎,等到几人要回府时,贾玉阳直接塞给刘宗一块烤红薯,问他自己考的红薯如何,人家赞美一句,她还要现场看着刘宗吃了点,想着留下凭证,最后听到对方说个“确实美味”才敢离开的。
但是这放在一起说,就好像刘宗跟他们一起大半夜出去烤地薯,而且还是大半夜一样。
贾成阴淡淡道:“哦。”
然后继续给中都铺子掌柜回信,贾玉阳见他不继续问,就有些急。
“□□理万机,比皇帝都忙。”
原是一句玩笑话,哪知,贾成阴直接就变了脸色,这个屋子里都冷冷的,贾玉阳打了个哆嗦。
不悦归不悦,贾成阴还是给贾玉阳披上斗篷。
“寒朝节,莫要外出。”
见到哥哥这般,贾玉阳松了口气,“我们在金门街,原坊子卖豆腐的拐角口,后见金门街有大量卒兵,”见到贾成阴停笔,她又道,“但是那些卒兵丝毫没有发现我们,坊子那本就有处突绕墙你也知道。”
见贾成阴不说话,她又问,“公主府的兵,还是卫侯爷府的啊?”
“都不是。”贾成阴是不自觉说出来的,他本就不想跟贾玉阳说这个。
“那就是哪家养的兵呗……”贾玉阳随口而出。
“墨染回来了……”贾成阴还没有说完,贾玉阳就回头张望,还望门外、窗口看了看。
“哪里呢,哪里呢?”
贾成阴无奈摇头,按住贾玉阳的头,掰了过来,“明日墨染回来了,每日需要在练场足够时辰,才能休息。”
什么?
要去练场?
她都有两三年没有按时在练场了,那些训练将士的闯关,她闭着眼睛都能过去,主要是还要足够时间才能出来。
"那你不如把我送去暗阁了。"贾玉阳从桌子上拿了笔,沾了墨水,就往旁边空白纸上瞎写,控诉自己内心的不满。
贾成阴:“也行。”
贾玉阳不愿意了:“哥哥,人家府内的小姐都是琴棋书画,不然我在家看看话本吧~对了,能不能给我请个戏班子也行……”
她越说越兴奋,竟然都不想出门了。
“你若是有本事打赢,逃得出去,随你去听曲。”贾成□□,他是想要贾玉阳武功更好,但贾玉阳的真实武力,绝对在他想象之上的。
“好,”贾玉阳放下手中的笔,转身就准备回房睡觉去。
只有她武功了得,才会保护好自己。
但……
又恐武功太过……真的验证了那道士的诳语。
灾祸皆出自此女。
“今日之事,切不可外说。”贾成阴最后又说。
“什么事?”贾玉阳转身,整个人在柔光下,眼里满是纯真,“哦,养兵啊,哥哥我嘴很严,”
然后又补充,“我哪有能说的上消息的朋友啊……”
是啊,她不出门,也未曾有什么朋友。就是有极个别的,也是夜晚偷偷溜出去,认识的宋于这样单纯的狐朋狗友,所以让她同谁说去,整日就是贾闻伺候,说个伺候的人听?
这句话像是跟软刺一样,轻轻飘到贾成阴的身上,然后突然刺痛。
“既然觉得哥哥是辛苦,改日这些账本,让王青教你看可好?”
她都走到书房门口了,又听到贾成阴的声音。
随即停住了脚步,推门的手也悬在半空中。
片刻静寂。
“哥哥你说什么呢,教我的话,贾府还要不要啦?”她彻底的迈步出去,关门之余,又探出一个脑袋,“毕竟我这么能闯祸,家底都要败光光。哥哥早点休息喽。”
书房门被关上。
门外,贾玉阳神色黯淡,然后笑了笑,拢了拢斗篷,准备睡个好觉。
而书房内,贾成阴又将压住的信件,从新打开来。
自从上次跟哥哥说了寒朝节那晚的见闻,贾玉阳就真的被迫在暗阁里呆了几日,出来的时候,她感觉是浑身轻松,似乎武功都有了长进。
“得有半个月不出来了,”贾玉阳这次还罕见的带了贾闻跟着,因为她的目的跟简单,就是骑马。
骑个酣畅淋漓,然后回去泡澡,在来文轩阁听曲子。
“驾!驾!驾!”
贾玉阳刚出长门街的时候,差点跟对面快马差使撞了个满怀。
这都不算事。
今儿一日,贾玉阳都舒服极了,也轻松自由多了。
她半倚在椅子上,一身粉衣少女帮她喂着点心,正台上,有一弹奏姑娘。
“本是想看看柳叶姐姐的,她今儿也不在,”贾玉阳挑起那女子的下吧,眯眼笑,“想着来看看粉儿姐姐,也是值了。”
那粉衣姑娘将丝带轻轻一杨,落在贾玉阳身上,“公子好久都没来了,是不是家中主母不让……”
贾玉阳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将粉衣少女揽在身边,“咳咳,嘘!”
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就听到帷幕后座那位气场十足的训人。
“这什么破玩意水?”那人一脸嫌弃,脸上本就有很多坑坑洼洼,表情幅度一大,就显得更加凶神恶煞了。
旁边另外一个稍微白净一些的,挥挥手说了和气话,“小厮也不知道咱们成爷已经不似从前了,还不快点收拾了,换上顶好的。”
贾玉阳低头看着杯里飘着的茶叶,自顾一笑,“什么时候,鸳景茶是差的了。”
“公子,您是不知道他啊,”说话间,粉衣女子偷偷指了指帷幕后面的那人,“人称成爷,是东城赌场二当家,也算是常客。”
城西有家出名的纨绔,马场家的小祖宗。而这灵都主城东侧,是有家的赌坊,贾玉阳倒是进去过一次,算是知晓其中赌局套路,不过她对此觉得甚是无趣,钱财都是障眼法罢了,最终受益,自然是赌坊的人。但当时,贾玉阳带了些银两,也是分文全无出来的,倒不是输的光光,而是因为摆放桌面上,一混乱,被人给顺走了。
“旁边的叫做文大,”粉儿姑娘凑到贾玉阳耳边,“是皇亲国戚。”
“噗……”贾玉阳没有忍住笑,“哦,你说说看?”
这是哪门子的皇亲国戚,这里可是远离皇城的灵都,若说是妃子母族,也不该在此处而已。况且,如今就是真的皇子公主,那些没有背景且实权在手的皇族血脉,在世家面前,也是弱上几分。
他就等粉儿继续说的时候,后面又传来嚷嚷声。
那声音破尖又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