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贾玉阳说试试的语气，倒是很像平日的贾成阴。nianweige或许是此刻的境遇不同，这声音里，总有几分诱惑。
恒否并非是善琴，而是爱琴。
若是说善琴者，这宴会之中，该是有许多的人善于琴管乐的。就比如这个曾少柔，少时也学过很久呢，也算得上是精湛，但是他对于一些乐器的心理，也多是在于收藏，或者猎奇，又或者是欣赏……说真正痴迷，倒也不是。
恒否不差琴，在座的诸位，几乎都是世家子弟，个个都是锦衣华服，虽然细看之处区别甚大，但是好东西，他们府内也有。
调试好音，一人选一个准备开来。
县主之子崔浩，自知不可选琴，就拿了古筝，下面座位的人，听的入耳，美酒也多喝了几口。
而曾少柔区，原自己人定的是楚子，也是他视先自己要出来的，但是最后来到时候，却是换了人。
表演的是灵都医师管缘，他随手的是自己带着的箜篌。
接下来就是恒否的古琴，这古琴确实特殊，他调试好后，音色纯净，弹奏起来，就像是远古的低鸣一般，深邃而久远。好的古琴，又遇到一个用心弹奏的侣伴，自然是绝佳，本来这些奏乐都不过是一小段，用来做比试的，这些人杰才俊听后对比，也就能够选出胜利者了。
许是太过认真，亦或者是痴迷，恒否一直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个时候，贾玉阳不知道从哪里拿的萧，没有任何突兀的加了进来，十分和谐，一琴一萧，众人都听的如醉如痴，完全沉浸在佳音中，恒否弹奏的的是《听回肠》，而贾玉阳附的曲子，众人却没有听过，二者配合，好似将人拉到了远古一般，渐入环境。
再加上美酒，这些人眼神明显迷离其中，满是享受，再这样下去……
贾玉阳突然断了合声。
配合的佳音，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点了暂停一般，连原本抚琴吃醉的恒否，都被拉回了现实。
他也回过神，停了下来。
合音是后加的，却更优美，而撤去一音，对比就瞬间抽离，安然失色。
“我好像出现了幻觉……”楚子脸上红晕明显，边拍手，边侧着头给旁边的人说，“我眼冒金星了，竟然看到一群狐狸。”然后他又将手举高了拍，“第一，这得第一不是！”
“对，胜出！”
“恒否胜出！”
“一个绝字了得。”
其中又有一人提出，“是萧还是琴胜？”
其实萧琴早就合一，且萦绕分不开，真实是谁胜出，似乎难以分辨。
“贾某甘拜下风，”贾玉阳弓腰，极其夸张的跟恒否作揖行礼，“弟弟佩服哥哥。”
恒否这会儿子也没有喝酒，只是沉醉刚刚的古琴中，虽是能够清楚的知道贾玉阳的合音萧，但是痴迷着魔如一般，不舍得停下来，环境一般。
“成阴兄一萧，恒否服，是我输……”
“打住打住，我输我输我输！”
贾玉阳说道，“如是你觉得我们二人都没输，那就都胜利了，这是叫双赢。”
恒否：“好。”
贾玉阳：“那这样你我二人就没有什么惩戒了，行吧？”
恒否：“可以。”
贾玉阳：“说真的，《听回肠》这首不能长弹，好听到哭。”
恒否端庄一笑：“可否询问成阴兄些许问题？”
俩人谈话的时候，这些来客们都各有神态，总之还是沉浸其中。
贾玉阳：“随便问。”
“这古琴……”恒否修长的手指还放在琴弦上，“为何名？成阴兄。”
贾玉阳：“余音。”
“余音。”恒否重复念了一遍，觉得是有意境。
倒也不屈。
当他又有什么疑惑，想要询问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余音袅袅。
自己爱抚琴，家中也有常珍宝贝古琴，名字就是袅袅，这可不是他自己起的名字。
但是贾府这古琴的名字，就有些巧合了。
恒否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所想，早就透过深凝的眉间，透漏了出来。
“余音好遇，良人难寻。”贾玉阳一个轻功翻身，瞬间潇洒的来到了坐在古琴旁的恒否身边，“好琴配欣赏它的人，既然没有惩罚，这牵桥的好琴，哥哥就带回家吧，”说着他还围着琴走了一圈，用一根手指摸了摸，做了一个吹灰的动作，“在我这里，委屈它了，再回到暗无天日的地下阁，就永无出头之日了，所以……”贾玉阳按住恒否的桌面，探着身子，低头里对方的脖子很近，呼吸都能感受的到，“我想哥哥是爱琴之人，不会忍心埋没吧。”
贾玉阳是在说琴。
嗯。说琴。
热衷古琴的恒否似乎在消化这话，而后道：“今日生辰，算是来的值了，志同道合者，都是如此，常某谢成阴兄的美意了。”
这古琴，算是收下了。
这曲子作罢，来客都似乎开放了些许，各自闲谈阔论，唯有曾少柔过来开口。
“贾大哥，既是你生辰，我该是祝贺的，但……有个不情之请。”曾少柔道，他是听了二人的对话，所以还是说了出来。
自从这美人鼓出来，他就十分的感兴趣。
贾玉阳：“这就对了，”
贾玉阳揽着曾少柔的肩膀，幸亏她裙摆下，是穿了增高鞋子，这身高可以，“咱们兄弟间，有什么说什么，哥哥都会答应你。”
曾少柔知道他会答应，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有些许怪异的感觉，他清了清吧嗓子：“咳咳，贾大哥可否借我美人鼓欣赏几日？”
“行。”贾玉阳说话是很爽快，但是又道，“不过无法赠与你了。”
曾少柔：“贾大哥客气了，我并非想要，只是阿姐在海上的时候，跟我讲过几次，略有好奇，不想夺爱。”
他其实是一直都想要收藏一个。
如今是贾玉阳的生辰，他自然是不好说要。这等物件，也许是人家收藏的呢，这美人鼓一出来，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跟贾成阴近了一步，也说不上什么感觉，但，这似乎不像是贾成阴性子，又毫无违和感。
有，不代表喜好。
毕竟都有落灰。
想到落灰，她有些咂舌。
哎！
这可是美人鼓呢！
记得去年的时候，自己就曾用喜欢的珠子，从姐姐那里得到一个应许，说是在海上遇到奇闻要录，一定要帮他打听有没有这等好物件，当时阿姐还是一口回绝来着，自己当时还费了好大劲，才收集到了相关的记载线索，上面的文字也是寥寥数字，不过是‘美人遇鼓，容颜永存罢了’。图片也是随着记忆，画了一个没有任何灵魂的普通鼓。
阿姐自小就会经常跟着父亲，以及族中长辈出海，自己虽是海上世家子弟，真正意义上的掌管海船的时候，却没有一次，他第一次坐上家中商船的时候，是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的，虽然如今待商船也是一般，心境已经不是当初了，但也有许多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他需要留在灵都这片土地，他需要结交世家子弟，他需要全面了解整个阆苍的局势，
“因这是一个远门姐姐送的，其实也非送，待到下次见到她，得了同意，我便送与你。”贾玉阳没有说错，这确实不是她的东西，当然也不是送她的，准确来说，算是她抢的，实在不好送。
曾少柔点头，能够研究欣赏，也已经很兴奋了：“我会完好归还。”
贾玉阳：“下次见到她，让她给你做个。”
这美人鼓，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来的，所以连连摇头，这种技法，应该也是不存在的了。
曾少柔觉得不太能，这美人鼓可不是说做就能做成的，但是还是感谢：“谢谢贾大哥。”
贾玉阳摆了摆手，走向他，然后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少柔兄有眼光，日后定有大作为，其实家中乐器都在地库的很多，有些我都没有听说过，我也不好这个，若是少柔兄不嫌弃，就改日约个时间，来府内鉴赏一二，当时有欢喜的，便可拿走，也算是对得起这乐器了，”
他这话说着，已经有人眼里满是期待了。
“贾大哥，我们虽是染醉了，但是这耳朵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是就是，成阴兄，我也可是听到了。”
“对呀！”
……
贾玉阳昂着头，端着酒杯，她如今手里的酒杯，可是真真的酒水了，是因为原北中水已经喝完了，正巧跟楚子说些什么，所以楚子顺手就给贾玉阳倒了一杯，所以她是喝了几杯酒的。
“这乐魂，器如魄，若是乐器没有人喜欢，他们也会伤心的。”贾玉阳将别在腰上的扇子又拿出来扇了又扇。
风度翩翩，一本正经的。
许是她说到了几个人的心里，又或许几番游戏下来，众人都已经酒入心中，侵入着皮肤，一点点的渗透开来。
所以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的贾府少爷，可是一点也不像贾成阴那般。
她这话一出，众人连连道好。
一旁添酒的丫鬟手都抖了一下。
本来府内女眷在生辰宴这里伺候的不多，也可以说是整个府内都不多。贾成阴正人君子，且为人正直，又没有消遣，也不好美色，所以很多人送生辰里都是字画书籍类的，送美人就不可能了。
贾府丫鬟不多，贾玉阳就没有贴身伺候的，而贾成阴这边是有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