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穿过长长的水上走廊，莫染来到贾成阴的书房前。mchuangshige月光倾洒在纸质门纸上，王青轻轻帮莫染推开书房的木门：“莫染公子请。”
莫染点头，王青退了下去。
贾成阴的书房很大，分为正厅，小憩处，以及多人处理公务处。正厅对着大门，有两个大大的纸糊窗户，上面雕花刻云，无龙似有龙。
“少爷。”莫染看着静心练字一身舒适灰色寝衣的贾成阴。
“今日怎么没有去城西处理私盐贩卖一事。”贾成阴落笔，一个“珺”字劲秀有力。
莫染摩挲手中贾成阴平日腰间佩戴的玉饰，这便是他伪装成贾玉阳所带的那枚玉佩。
他思考一会儿，还是先回答贾成阴的问题：“国土四分五裂，各大都蠢蠢欲动，纷纷培养自己的势力。少爷，井盐为官盐，百姓之必需，虽暴利又极其重要。私盐虽然违背律法，可天高圣人远，少爷也该为以后打算打算。”
贾成阴沾了墨水，继续写字：“嗯。”
“私盐，公主府此刻已经过问，属下早已派侍卫调查。刘宗将那人扣押入狱，想必不过三日，商贩来源及其同伙，也会一并落网。”莫染内心有些犹豫，心不在此。
“届时，刘宗依旧该是按照本朝律法，处置判刑。”贾成阴提到的刘宗正是那个他这几日一起办事的公主之子。
灵都之大，乃是公主的封地，可是灵都权力却不是都归公主府定夺，比如在灵都的卫将军等势力都能抗衡的情况下。
天下四分五裂，卫家及其忠诚，必然是效忠朝廷的。外患当道，朝廷也必然是靠不住的，因此各大都蠢蠢欲动，都想要巩固地位，甚至争夺更大更高的权利。
灵都要想壮大，亦或者自保，离不开本都内所有势力的共同结合。
可公主府的权利，也仅仅是处理一些明面上作奸犯科之辈，灵都各府背后的势力，根本无法触及。
“属下这几日会核查私盐真正的根源，少爷请放心。”莫染依旧盯着低头练字的贾成阴。
想必，他也应该猜测到“私盐事件”的重要性，再这样一个紧要关头，灵都被迫壮大的局面下，此事可不是按照一个即将覆灭的王朝律法惩罚那么简单。
私盐还是官盐，要看职位者是谁了，如果渠道安全，制盐可以食用，且不在如井盐那么劳民伤财，倒是可以一试。
“好，你下去吧。”贾成阴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他的笔法已经很好了，别有一番风味，俊美如同他本人一般，字如其人，落笔有力。
房内的烛光突然作响，烧得劈啪啦，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贾成阴。他已然站立半刻钟了，有些口渴，伸手朝桌子一角拿茶杯，却发现烧制印花茶杯被送到面前：“莫染，还有什么事？”
他没想到莫染竟然还在，心惊一下，后恢复镇定。看到莫染手里拿着，自己前两日命王青收起来的玉佩，他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宝玉的玉被卫景容送回来了？”
两个人在外是共用一个身份，他要是带玉佩，只能说明妹妹此刻也是需要带玉的了，所以猜测玉已经回到妹妹手中。
说来莫染还是贾成阴的侍卫，只是他是被妹妹带回府内，后被贾成阴看重。莫染每日除了处理贾府的各种商事以及各地粮食和店铺等等，还要训练一些侍卫养更多的兵员。
他之所以能天天围着贾玉阳转，只是在自己百忙之中要去抓贾玉阳，防止她出事，再加上贾玉阳本就不让人省心，莫染每天都增加了很多工作量。
“没有。”莫染将玉放置在贾成阴练字书桌上，压在了昏黄的书法纸张上。
贾成阴不解，接着神色忽晃：“莫不是……宝玉有何事情？”
妹妹的玉没有回来，自己又要带玉，所以她是又看中了什么玩意，比如什么玉石。
莫染摇摇头：“少爷，刚刚我们从锁灵院回来。院内住着的几人赠了她一块药物制成之物，如玉一般……”
贾成阴认真等他说着。
莫染缓缓开口：“可以压制她的魔怔之病。”
“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可以压制？”贾成阴疑狐，“莫不是妹妹她？”贾成阴手中之笔掉落纸上，留下一大块黑色浓墨，印在秀美字迹上，显得十分突兀。
莫染抓紧配剑，点了点头。
贾成阴立刻露出担忧之色，准备出门寻找贾玉阳，被莫染叫住：“少爷，她现下已经睡了，且症状舒缓明显，我想，明日她便能恢复。”
什么样的东西能压制妹妹体内的魔怔？比自己的那块灵玉还有用。说到灵玉，贾成阴根本不像其他人那样稀罕此玉，只是这玉是妹妹的良药他才十分看重。如若不然，这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对于灵都人人传言的“衔玉而生”，祥瑞贵人。他不仅没有什么欣喜，反而无比气愤，若没有这些虚头说法，妹妹就不用假扮自己生活，爹娘也不用远去他地，贾府也不再只是莫染、妹妹跟自己三人掌管处理：“不是有紫竹林，按说妹妹不会发病而已。”
“紫竹林可以抑制不假，可她若是触碰郡内邪祟，就压制不住了。”莫染回答。
贾成阴一惊：“她碰了什么？”
莫染：“雾郡之物——之魂草。一种普通，却可以诱发人心魔鬼的植株。”
“能生长在雾郡内的植物，就没有普通的。”贾成阴说得没错，所以生长在不适宜人生存之地的东西，都是普通人所承受不了的。
莫染没有说话，低头思索着。
“调查一下什么人让她接触的那东西。”贾成阴拿起桌子上的玉佩默默佩戴上。
莫染见他带玉动作，犹豫一下出声阻止：“锁灵院那位给的玉，不是这般颜色……”
贾成阴停顿，带玉的手停下动作：“哦？”
莫染试探的眼神看着贾成阴：“他给的玉跟此玉形似，确是中间一缕飘红。”
那玉不是贾成阴的翠绿玉石，而是飘着红丝带那样，如烟一般，像是从高空泼洒下来，潇洒怡人。
贾成阴神色异样，这么巧吗？
“属下记得，宝玉的玉不是翠绿之色吗？缘何她痛苦□□哭诉的玉是带红的？这期间是有什么根原吗。”
莫染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上次贾玉阳发病，刚开始嚷嚷着要玉的时候他就急忙跑出去找玉了，贾玉阳后面的魔怔他并不知道。
“她上次发病嚷嚷的是爹娘。”贾成阴解释的是妹妹上次发病的原因。
贾玉阳丢玉并不一定会发病，但是只要没有玉，她就很可能魔怔，走不出来，继而发病。
上次丢玉后，大家都在找玉，她也跟着找，贾成阴训斥她几句，她回去不知怎么的就伤心，后看到爹爹之前给她亲手雕刻的小人，然后哭诉爹娘不在身边。
越哭越想，越想越走不出来，魔怔发疯的要去找爹爹。
“上次没说玉。那么这次为何说的玉不是她日常带的？”莫染知道二人衔玉而生，还有贾府长辈因为贾玉阳而离开，可是这玉……
贾成阴从来没想过瞒着莫染，可以这么说，贾府一半的命脉都掌握在莫染手里，莫染对贾府非常重要：“她所带之物是一种邪祟，这个你也知道，那东西就是她口中飘玉的模样。”
听着贾成阴的解释，莫染恍然大悟。他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联想过，甚至他觉得贾府因为邪祟之说离开孩子，他也觉得不是特别理解，但是也无可奈何。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东西，也没有人告诉过她那邪祟的模样。”贾成阴缓缓吐出的话让莫染一惊，满眼的不可思议。
“那她是如何得知？”莫染震惊，却又慢慢接受。贾玉阳能得此怪病，本就可以被贾成阴的玉压住，那贾玉阳的玉跟她通灵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衔玉而生的是公子贾成阴
手握邪祟的是小姐贾玉阳。
那东西可以使得天下大乱。
莫染知道所有的实情，他算是贾府的半个主子，可是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比如携带此物着可以使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贾玉阳会在推演计算中，成为祸害世人的魔鬼。残暴无边，性情也不是如今小打小闹的纨绔，她会成为祸害天下苍生的恶魔，掌管这这个大地所有生物的命脉。
有贾玉阳的地方，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贾玉阳出生的时候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会，后面即将四分五裂王朝覆灭也会不远。郡者演算的内容就是那邪祟之主统治万物，极其可怕。
双生子出生之前，贾府夫人还满怀期待，憧憬着儿女双全、承欢膝下的幸福日子。
可是产期将至，一位自称来自郡内的人物出现，他说自己来自郡内贾府长辈本就不信，谁能在郡内生存？难道是郡内鬼怪成精？
贾府夫人十月怀胎双生子，衔玉而生的那位是祥瑞，而手握玉的那位就是未来天下之主。
所处朝代，民不聊生。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玉，如今却梦魇清晰的说出模样……
难道……预言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