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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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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灯火辉煌,乐声绮糜,

    明亮的灯光下,衣着华丽的姑娘们边言笑晏晏边推杯换盏。yywenxuan

    牧小卿漫不经心扫了眼仍在和花枝招展的美人们谈笑风生的小姑,旋即收回清寂的眸光,懒懒将手中碟形杯放下,她准备撤。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对充满欢声笑语的场合她越来越提不起兴致,大家开心的模样会轻而易举地刺痛她的某根神经,

    ——是了,应该是程旻伊出意外后的事。

    这样热闹快活的场合总让牧小卿更想念程旻伊,继而一次次清晰意识到她和她已经阴阳相隔的事实。

    打开黑色的手拿包,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掏出就被笑盈盈走过来的牧伽楠重重摁住肩头,“别扫兴好么!”她的声音透出微醺感。

    “你喝多了。”秋波眉微微蹙,牧小卿甩开搭在左肩上的皓腕。

    牧伽楠充耳不闻,仰脖将香槟痛快一饮而尽,“咚”一声脆响,她把杯子放到铺着白布的圆桌上,继续说,“那些水灵灵的姑娘——” 她扬起下巴,指向刚才那群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年轻女人,“你敢说她们比程旻伊差?”

    牧小卿侧首,若有所思又看向她们,几乎每一个女孩都肤白貌美、嫩得可以掐出水,随便拉出一个都能称之为花容月貌,“她们不差。”

    宴会中的姑娘们全是牧伽楠特意筛选后才邀请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只是,她们都不是程旻伊。

    “云药集团长千金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你觉得她如何?”

    牧伽楠的目光落到那个黄金裙露背女人深凹的腰窝,

    那水蛇腰括号臀,说不迷人是假——

    牧小卿无波的清眸定了定,眼底闪过异常短暂的欣赏。

    女人像是感应到身后的目光,边撩长发边回过头,落落大方地向她们看过来,那灼热的眼睛像是带着千万伏电。

    胸/器喷薄欲出,白白的玉团像奋力挣扎着要出逃的小姑娘,任谁看了都难忍住帮她们扯开束缚的冲动。

    不习惯那样火辣又直接的目光,牧小卿别过脸,淡淡回牧伽楠一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在对上那双电眼的瞬间,她还是不禁心悸了一下,耳尖不自觉跟着发热,沉睡在内心深处的小怪兽已然被唤醒,不听话地躁动着,搅起了被她刻意忽视的往昔和有意压制的欲望。

    这时,牧小卿被刺痛的就不仅仅是某根神经了,而是所有的神经都开始一起叫嚣,在她的心脏掀起阵阵痛楚,清晰地提醒着她——

    私底下,数不清程旻伊曾多少次用这样赤/裸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看过她。

    该死!而那时候,程旻伊却总是强调她是被她的信息素迷昏了头,每一次靠近全都是为了利用。而她,居然对她那么拙劣的谎言信以为真。

    “啧!”牧伽楠的咂嘴声听起来格外不正经,却又显得十分勾人,“那胸、那腰、那腿——她那把身材,不喜欢三个字也只有你才说得出口。

    “生活总要继续,你不用总是把抛向你的每一根橄榄枝都掸开,认识一下又会有什么损失!程旻伊不会想要你永远消沉下去。”

    “不想认识。”

    牧小卿的声音变得更淡,

    她知道,牧伽楠组织这个宴会就是想要她振作起来。

    是啊,也该振作起来了。她也以为出来走走就可以换一种心情,却没想到,身在热闹的人群中反而更孤单。

    想念程旻伊让她,更加孤单。

    婀娜的女人不死心,带电的目光仍在牧小卿身上流连,素淡的衣着丝毫都掩不住她气质,就凭那张脸,不论什么场合她都能吸走所有人的目光。

    这时候,所有被牧小卿冷淡眼神和生人勿近气息拒绝过的女人们再一次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她看起来脆弱却绝不失美丽,清瘦的面容在灯光下白到近乎透明,绵密纤长的眼睫时不时颤一颤,像扑棱翅膀轻飞的蝴蝶,掩住那双暗藏淡淡哀愁的眼眸。她扎着随意的马尾,妆容也很马虎,与过分捣饰和争相盛装的姑娘比起来,她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反而更加脱俗——

    整个晚上,她都显得兴味寡然,不过每个人都能理解,唉,换做谁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从那样巨大的伤痛中走出。

    这个世界也许也只有程旻伊能牵动她那清透灵动的眸光了,也只有她可以将她从悲伤的泥沼中拉出,

    但人死不能复生,现场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爱全部掏出,好抚慰她那颗破碎到,也许再也无法弥合的玲珑心……

    “我回去了。”牧小卿冷淡依旧。

    不待牧伽楠再说什么,她优雅地扬起玉白纤手,对眼带爱慕和关切的姑娘们轻轻挥了挥,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

    所有人都呆呆挥手目送,除了音乐还在不解风情地演奏,大厅里的所有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直到牧小卿纤细的浅灰色身影消失,大家才如梦初醒。

    “姐妹们,刚刚牧小卿对我挥手,我是不是——有、有希望?!”

    女人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像是高兴,又像是在哭。

    黄金裙女人嗤了声,收回目光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就你——做梦还差不多!

    有人看向黄金裙女人,揶揄道,“李大小姐怎么不追?护花使者,这多好的机会啊。”

    “是啊是啊,今晚牧小卿看了你好几次诶——”

    “李大小姐,如果你不追,我可就要冲了!”

    “嗯,你冲。”

    “就你?醒醒,别做梦了!”

    女人们一齐朝微胖的姑娘哄笑。

    没一个人追出去,大家都心知肚明,牧小卿还没从程旻伊离世的阴影中走出,今晚虽然是她的生日趴,但她还是显得太勉强。

    牧伽楠叫大家继续,自己却急匆匆地追着牧小卿的脚步出了大厅。

    拐过酒店前台,远远看到背对着灯光站立的牧小卿,她像是被暗墨墨的夜紧紧裹挟,无法动弹。

    夜风吹开她的披肩长发,卷得她薄大衣下的裙角翻飞,那略显单薄的背影看上去黯淡又孤单,一小节白得刺眼的小腿裸在风里,她却浑然不觉冷似的。

    高跟鞋踩出密集的咚咚声,

    牧小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小姑。

    越逼越近的咚咚脚步声又搅起刚被她压下的心悸和思念,她不确定今晚的心猿意马是不是一种背叛,她甚至分得不甚清楚,停不下来的悸动是因为那女人的高伏电眼还是想起了程旻伊曾贴近她时的炙热呼吸——

    很快,牧伽楠站到她右边,“你不该站在风里,这么冷!”

    这个喜欢流连花丛、从不轻易承诺的女人,声线一如既往地温暖。

    声音传到牧小卿耳畔的瞬间,微冷的夜风就忽然都退散了似的。

    “干什么要跟出来?”她的声音淡却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声调非常平稳,旁人听不出此刻她的心有多纷乱。

    “那些姑娘都是鹭城顶级的alpha,你居然都不想认识!”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费唇舌。虽然不差,可她们都不——”

    “好了好了,”牧伽楠没好气地打断她,“我当然知道的,她们都不是程旻伊嘛。她们怎么可能是程旻伊?程旻伊她早已经——”

    交夹着不耐和担心的话语戛然而止。

    牧小卿没再接话。

    眼前是漆黑的夜,冷风又不解风情地卷过来。

    牧伽楠受不了沉默,继续说:“就算是恩爱了几十年的神仙眷侣,也有人伴侣才离开几个月就会再婚,更别说你和她只是有名无实的婚姻。人生苦短,真没必要一直自我感动地原地踏步,该及时行乐才好。

    “还是说你想效仿远古时候的烈女,要给自己立一座贞节牌坊?”

    牧小卿被气笑,“不立牌坊就要马上给自己找一个对象吗?就算我愿意,如果又遇到一个令人糟心的呢?我不想给自己添堵。”

    又遇到一个令人糟心的——

    不不不,牧小卿在心里大骂自己不该这样埋汰程旻伊,她的性格确实称不上完美,但绝不是令人糟心的对象。

    和程旻伊协议结婚之后也确实发生了不少糟心的事情,糟心到甚至让牧小卿不顾一切终止协议离了婚,但后来她才知道程旻伊和她之间并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就是她一直停滞不前的主要原因,不舍,更不甘。

    只可惜知道得太迟——

    “今天才是你二十五岁生日!你难道想这样一直自我蹉跎、白白浪费大好年华?孤枕难眠滋味不好受,如果不想结婚,你也可以像我一样的嘛,喜欢谁呢就和谁睡,彼此你情我愿,不用承诺也不用负责,又快活又自在。”

    牧小卿:“……”

    她才不要跟她一样。

    如果她是小姑那样不羁又热情的性格也就罢了,

    那样做对她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难,以她的条件和实力,就算每天晚上都换睡觉对象也不是什么难实现的事。

    但她一不风流,二也做不到只走肾不走心。

    她没办法像牧伽楠一样,只要风流快活的露水情缘就可以。

    她甚至做不到对程旻伊以外的女人心生欢喜。

    牧伽楠孜孜不倦:“李晴西是一个好情人,我保证,她绝不会像长嘴跟没长嘴一样的程旻伊那样折磨你的心,今晚你也看到了,她对你的喜欢都写在眼睛里,只要你点头,她一定——”

    “车来了。”

    牧小卿本想说程旻伊没有折磨过她的心,但因为她克制不住对她的期待和喜爱,加上对方常常心口不一,那段时间她确实受了不少折磨,所以改了口。

    一辆墨绿色的车稳稳地停在台阶下,车门还没打开,牧小卿便向前迈下去。

    牧伽楠还想多吐槽几句,牧小卿这么年轻,她该用更亮色一点的车;今晚她也不该穿一身沉闷的灰,虽然哪怕她穿的是破衣一件也绝对会很好看;她还不该那么冷淡——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都忍住了。

    司机下车,她绕过来,站定后先向牧伽楠致意,然后才拉开后座车门。

    上车前,牧小卿回过头望向台阶上的小姑,“以后,以后再说吧。”

    牧伽楠知道她的意思。

    其实,牧小卿也不知道那会是多久以后才能再说的事情。

    想要走向前的每一次,她只会变得更加想念程旻伊罢了。

    在回家的车上,昔往的一幕幕如闪过她张让人过目难忘的绝色面容上的浮影般掠过她的脑海——

    当初,

    如果程旻伊肯松口说,协议结婚不仅仅是因为她想利用她的信息素;

    如果程旻伊肯对她解释表明,那一场“相亲”不过是被她祖母欺骗;

    如果程旻伊肯袒露心迹,肯说她跟她一样,都是蓄谋已久;

    如果那一天,她能冷静下来,别那么坚持立即结束协议婚姻,程旻伊也不会生闷气一个人开车去深山里,继而被载货汽车撞到山崖下……

    所有的如果,只会徒增无力感。

    牧小卿摇摇头,试图摇散回忆。

    过去一年多里,每个人都劝说过,程旻伊的死跟她没关系,

    除了程旻伊的祖母。“你果然还是把我仅剩的亲人克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家眼神里语气中已经没了平常时候对牧小卿的怨憎和嫌恶,只剩下孤独的苍凉。

    牧小卿知道那指摘对她有失公允却没做任何辩解,只任由那句话像魔咒一般,一直紧紧地箍着她。

    很久之后,警方总算恢复了那辆货车的行车记录仪,他们从残缺的数据中进一步追踪,最终证实,货车司机对程旻伊是蓄意谋杀。

    然而,货车也翻下山崖,司机和程旻伊一起,死于当场。

    谋杀的意图死无对证。

    这世上最讽刺的事情,

    牧小卿觉得一定是相通无术之后,你才发现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程旻伊那时的到底是如何做到,将她的喜欢从始至终都藏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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