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电梯很快就到了大堂，霍司平跟在人群后蔫巴巴地出了电梯。mwannengwu
霍琬还有几个员工没下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乔施和文姐看外面又下起了雨，左右叫的车还没到，就不着急出去，也站一块等待。
上次来得晚，没能见到，原来她长这样。
好看，是文姐对霍琬的第一印象。
但她觉得这种长相出道可能会比乔施困难些，因为漂亮得凉薄，容色秾丽，不笑时攻击性太明显，反而带出了几分阴郁本性。
兴许霍琬本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逢人便笑，倒也动人。
最近娱乐圈审美趋势更偏好幼态柔弱长相，连带这乔施这种明媚富贵花型长相都前路困难，公司也不是没想过炒一炒人设，但一看就是金银堆砌才能养出来的气质，要是炒平凡刻苦人设反而不讨好。
倒是挺多痴恋男主的千金女配本子递到她面前，属于是饿不死但也火不了的境地。
文姐漫不经心地想，长相也确实是可塑性强，明眼人能看得出来有未来大青衣的底子，只是现在年轻还没长开，还有几分小姑娘的纯真。
上能妖艳疯批，下能出尘纯情，从仙尊女帝演到路边扫大街，该是十八般角色样样精通，可乔施就是不火。
也是在校期间耽误了些，要是大二大三就被文姐发现有这人的存在，她将会提前好几年捧出下一个影后。
文姐甚至发散思维，想着霍琬也去出道，她戏路可窄得多的多，那长相就是天生的偶像包袱，剧组里不把她往龙椅上安，演宫女都像随时篡位的逆贼。
没过多久，两方的车都来了。
“乔施？”
正打算出门上车的乔施忽然被一道声音叫住，说话的是几个年轻人，打扮得很精致光鲜，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包或者拉着小箱子，倒不像是来短期旅游的，更像是去参加什么大型活动去派物料的。
为首的女生脸上绽开笑容，双眼亮得出奇：“乔施，你是乔施对吧？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乔施没想到戴着口罩都能给发现，眨眨眼，摘下口罩道：“是我。”
那女生见乔施摘下口罩，激动到浑身颤抖，上前一大步：“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看《白月映河》喜欢你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我真是太幸运了……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做吗？给我签名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啊？”
乔施糊逼多年，倒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追着自己签名的粉，顿时说：“不会耽误时间，签哪里？可是我没有带签字笔。”
女生连忙从背包里翻出一支签字笔，稀里哗啦在里头翻了一通，终于摸出一支笔来，又从兜里翻出一张打印的剧照给她签名。
乔施下笔时顿了顿，问：“要to签吗？”
女生说：“要，我圈名叫默默。”
乔施依言照做，签下自己名字后写了个to默默天天开心。
霍琬清楚地看见她身边的几个年轻人都隐晦地看了默默一眼，然后也跟风拿出本子或明信片要签名。
孙曼珠侧眸看向霍琬，语气询问：“霍总？”
霍琬还看着被几个年轻人包围着签名的乔施，双眼微眯：“再等会。”
虽然不知道她等什么，但都不说话了，一群黑衣黑裤的商业精英稀奇地看着小明星给粉丝签名，也有一两个年轻时也疯狂过，低声谈起自己年轻时的追星经历。
霍司平没想到这大美人还是明星，要是自己去投资她的剧组，不知道能不能获得一个邀请就餐的机会。
但一想到身边那个无声散发威严的人影，只好偃旗息鼓，劝自己最近还是别浪了。
那群年轻人很快就离开了，乔施戴上口罩挡住唇角笑意，跟霍琬道别后转身出门。
霍琬的车也到了，带着一群人出门准备上车去分公司。
酒店门外的雨已经停了，灰蒙蒙的云笼罩在城市上方，空气中冰凉潮湿，那风一吹直冷到骨头缝里。
落座后，霍琬注意到那几个年轻人在喷泉边聚成一团，刚刚要签名的那个女生撇撇嘴，将手中的东西从中间撕开，泄愤似的撕到碎片才罢手，挥手把碎片撒进花坛里。
司机启动车辆的时候，那几个年轻人也上了辆面包车，先他们一步出门而去。
一路上车内没什么人说话，霍琬看着窗外出神，恰好行驶到车流较少地带，忽然听司机说了一句：“啧，面包车发什么疯去别白车？不知道路滑容易出车祸？多大仇啊。”
孙曼珠坐副驾驶位上，闻言也抬头看去，只觉得那辆白车有点眼熟。
霍司平情绪比较外放，被憋久了，勾着脖子往前窗看：“哪里是冲着别停去的，我怎么觉得是冲着撞停去的，多大仇恨啊，非把那比亚迪撞停。”
话音刚落，就看那白车吃了面包车一记顶，车屁股都瘪了一块，白车却不停，反而加快速度加油门要跑。
这倒是透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寻常道理都是白车停车报警追责面包车，怎么是抓紧时间要跑那样慌张。
司机顾不得大老板就在车后座了，吐了一句脏话，震惊道：“这是谋杀啊。”
后面传来一句：“停车。”
司机一听是大老板的声音，下意识踩了刹车，在路边靠停，喀拉一声，安全带被解开，后车座的门开了，潮冷的风灌进车内，叫人打一哆嗦。
眼睁睁看着大老板下车后从后面绕了过来，拉开车门对司机一抬下巴：“下车。”
司机下了车站路边，孙曼珠的速度比司机还快，霍司平也不明所以地下了，后面跟着的suv早就停下了，车窗降下露出几颗疑惑的脑袋。
然后那几颗疑惑的脑袋就看见他们的大老板坐进驾驶座，把几个秘书放原地开车就走。
众人：“？？？”
众人问车内的林助理：“小霍总干嘛去？”
林助理满头雾水，她没跟霍琬一辆车，扒着车窗懵逼：“我不道啊！”
霍司平觉得自己好像路边那流浪狗，站在春风中飘摇，眼睁睁看着那suv一骑绝尘，抹了把脸，他说：“现在我们该干嘛？”
旁边传来孙曼珠的声音：“喂您好，我要报警……”
霍司平看看自己身边白着脸冷得打哆嗦的助理，又看看利索报地址报车牌号的孙曼珠，发自内心觉得人比人真得扔。
白车车主只是一个网约车司机，以为自己什么事情没遇见过，但是恶意别停加不要命撞人的，人家是真没见过。
好好的开在路上，忽然就有个面包车总是想别停他的车，他本想降下车窗去骂，结果被副驾驶座人影掏出的美术刀吓一跳。
后座的文姐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往后张望，忽然一个猛烈撞击，要不是安全带扣着就要撞上前座后背。
文姐气得骂人：“还说是你的粉丝，我看那脸色怎么看都不对劲，私生粉吧？”
乔施心肝都差点给撞出来了，察觉到司机的怒火，连忙说：“加油门不能停，接着开！”
司机说：“那我的车怎么办？”
乔施好似看见了后车司机眼中的狠劲，大声说：“我不差钱，坏了我会赔给你，加上这段日子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分钱都不会少！总之不能停！”
网约车司机紧张踩油门：“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们是不是找你寻仇的？”
乔施没来得及回答，又是一阵撞击，车屁股又挨了一下，把白车司机心疼得哎哟直叫，估计是察觉到面包车是奔着创死他们来的，心惊胆战地加油门。
因为路道湿滑差点撞上护栏，好歹是多年老司机功力，堪堪擦过栏杆，在车身留下一道长长的擦痕。
司机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一眼后视镜：“怎么多了辆黑色suv？”
乔施猛地转头，抓着安全带的骨节泛青。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细雨，那辆黑色suv如庞大的黑色怪兽在车道中穿行，车身有着不同于外型的灵活迅猛，很快就驶到了小面包后面。跟真正的巨兽比起来，小面包连盘菜都算不上，性能方面被妥妥碾压，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别人不成反被别，一时不察被挤个正着，砰的一声撞上路道栏杆。
小面包车身擦着栏杆飞速行驶，庞大的黑色怪兽挤着小面包不肯撒手，一路火花带闪电，惊险刺激得活像是公路追凶片。
副驾驶座上的车窗降下，刚刚那个女生怨毒地瞪这边：“你他吗发什么疯！快停下！”
霍琬理也不理，黑沉双眼瞥一眼那边，手上握着方向盘一打。
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短促的黑印。
007双爪抱着椅背不让自己乱滚：【芜湖——66666666！】
小面包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命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顿时自认技不如人，怂了，想跑。
它想跑也得问过霍琬同不同意，车头咬得死死的，你快我也快，你慢就往死里挤。
“砰！”的一声再次撞歪了车头，牢牢卡在了角落不给走。
后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敌不过大suv的小面包终于停下来，车头已经惨不忍睹，有开裂，车灯都碎了一个，而suv只是多了点擦痕，牢牢锁住它的去路。
小面包司机打开车门，软着腿脚骂着脏话要找大suv车主算账，却见那性能怪兽高贵冷艳地一摆车头，往前开了。
吃了一肚子车尾气的小面包司机：“他妈的神经病！”
白车也停在了不远处，打了双闪的车尾灯像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在细细雨幕里躲躲闪闪地乱看，那瘪下去的车屁股像极了挨了一拳后委屈的脸。
只见黑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薄风衣的女人，眉眼冷淡，司机见她迈着长得让人嫉妒的腿走向这边。
光看那平静的表情，完全想象不到她是刚飚完车，更像是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
司机问：“你们认识她？”
文姐还在捂着心脏平复呼吸，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再过不远就要上高架桥，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有去无回了。
车门被打开的时候，乔施心脏跳得很快，剧烈得要从嘴里跳出去，这一刻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那张冷白的脸朝她伸出手：“出来，这车被撞漏油了，有爆炸风险。”
乔施不是没经历过濒死，但那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惊心动魄，脚触地的时候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根本站不稳。
“站不稳？”霍琬拎着她两条胳膊，衣领被扯住。
乔施白着脸摇头：“站得稳。”
可她那脸色和颤抖的腿根本没有说服力，又一软，直接扑人身上了。
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五十米远，霍琬直接将人拦腰抄起，在一声惊呼中快步走远。
乔施胳膊被蜻蜓胸针硌得有点疼，她不敢说，整个人被微凉的木质香气息包围，紧张的心跳在alpha信息素的无声安抚中渐渐平复，她问：“你还会开车啊，开车技术还挺厉害的。”
说完这句，乔施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霍琬目视前方，把人抱得稳当：“我还考了飞机驾照，希望用不上。”
乔施：“……”
走了一段路，霍琬把人放下，活动了一下手腕。
乔施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药膏，声音沙哑：“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霍琬看了她一眼，转眼看向路面：“因为企业家做好人好事有利于提高企业形象，等警局给我发锦旗的时候我要买个热搜，让他们知道我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
乔施：“真的？”
霍琬薄唇一掀，浅浅一笑：“假的。”
乔施：“……”
不知道为什么，乔施觉得霍琬现在心情很差。
其实霍琬现在确实烦躁，对于她来说是罕见的情绪。
也说不明白这种心情究竟是物伤其类，还是触景伤情，亦或者二者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