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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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得了消息,得知荀睦要到义梁县去,白姝便慌了神。mqiweishuwu
她回家试探道:“兄长独身去吗,我能跟着吗?”
怕他误会什么,她立马解释道:“听人说,过一阵子义梁县有热闹的圣元节,我也想去看看呢。”
荀睦这会儿刚下朝回来,官服都没来得及脱下,闻言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向厅里给自己温了一壶茶,而后拒绝道:“不行。”
白姝体面的笑容登时有些松垮,她道:“为何不行。”
到底是没有藏住语气里的不满。
荀睦道:“你若是想去看热闹,大可不必告知于我,趁着哪天有好兴致去就是了。但我此行是去办公事,你跟着我不妥。”
白姝嘟囔道:“怎么乔月可以跟着,我便不可以?”
荀睦这时才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看得白姝一阵尴尬,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她匆匆别开眼。
荀睦道:“那是孙府的事。”
“你若实在无事,我可以让母亲替你寻一个教习夫子,多读几句诗文,也比你整日在外打听一些有的没的强。”
他平时不太多话,这次着实忍不住了,便说教了她一句。
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多年,说一句应该也不算过分。
况且他近日对她这类行为有些反感,上次她明面上答应他不会出门却还是私自跑去了琼林宴,这让他觉得不满。包括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得越来越凶,说他们二人不清不白,编纂着各种不实的故事,总之荀睦近日为此很伤脑筋。
这话让白姝脸色发烫,她忍了忍反驳的话,乖巧道:“多谢兄长好意,若是兄长不喜欢,我不与外面那些人来往便是。”
她也没有说不让请夫子,荀睦便当作她默认了。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母亲的房间。
因荀睦刚上任,手上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因此他不与孙大人一道同去,而是相约在义梁县会合。
孙斌在嘱托完家里的事之后,便带着夫人先行出发了。
仍旧是宁驰充当车夫,乔月坐在另一侧。
快出城门时,乔月不经意间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孙容遇。
他还是和那堆孩童玩耍在一起,如此接地气,一点都不像有一个尚书大伯的人。
她记起来,孙大人曾告诫过她不要理会孙容遇。
据乔月后来了解,孙大人有个弟弟也是在朝中为官的,官职不大,平日也很低调,兄弟二人早年不知因何故分了家,近几年都不怎么联系。
孙大人不让人提起他这个弟弟,所以乔月也不怎么了解他们兄弟有何恩怨。可是再怎么有恩怨,孙容遇到底是孙家的子孙,孙大人总不至于连他也不理吧。
柔和的风托着孩童嬉闹的声音送入车厢内,帷幕卷起,孙斌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哼。
流氓小子。
随即别过眼,不再往那方向看。
出了城门后,马车渐渐从繁华地进入略显僻静的乡间小路。
顺着西南一直走,大约行驶了两日就到了义梁县。
据孙斌说,此地发生了一起命案,但县官老爷却收受贿赂错判冤案,被错判的那家人不服,趁夜黑风高之时潜入县官老爷府邸用绳将他勒死,此人目前尚在潜逃。
孙斌此行,便是为了抓获凶手。
王袖婉搀着孙斌的手步下马车,道:“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跑到这里来?”
孙斌神秘一笑,道:“知我者,夫人也。”
王袖婉与他心照不宣,便知绝不仅仅是为了此事,但向来祸从口出,她也不多问,沉默着随他入住驿站。
那县官老爷被人杀害后,另一官员暂代他的职务,得知尚书大人要来,原本他是收拾了一座府邸出来供他居住的,孙斌执意入住官家驿站,他便也不强求。
但到底驿站内地方不够宽敞,也不如自己府内东西齐全,王袖婉住起来不怎么舒服。
孙斌道:“早知便不让你来。”
王袖婉从榻上坐起身子,道:“总在家待着很无聊,出来走走也不错,再说,我这不是给小月和荀大人制造机会相处呢吗。”
乔月低声一笑。
看来孙夫人热衷于替人牵线。
她道:“多谢夫人。”
王袖婉道:“过几日这个义梁县有个节日呢,据说很热闹,到时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们京城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过年元宵那几日热闹些,平时哪有这么盛大的节目可看啊。”
孙斌摇摇头,道:“到时鱼目混杂,我们还是以自身安危为主,少参与那些个什么节日为好。”
王袖婉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说得也在理,可是来都来了,不去看就总会觉得缺点什么,到时只要我们伪装得好一点,旁人能认出谁是谁呢。”
孙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语。
乔月也鼓励她道:“夫人只管尽兴看,我略会一点拳脚功夫,对付个一般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王袖婉笑着嗯了一声,而后看向孙斌。
而孙斌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下来。
这几日孙斌在外查案,还一边充当义梁县官的职责,日日回来得很晚。其实那凶手不难找,他只不过是为了在此耽误个几日,等一等荀睦,好着手下一件事情。
一晃在义梁过了三日,这日圣元节来临,天黑得彻底的时候王袖婉携乔月几人去街上凑热闹。为避人耳目,她们全部穿得低调朴素,在人群里不会显得很突兀。
据当地人所说,所谓圣元节,就是装扮成自己喜欢的地方神,而后向天祈福。而也有一部分人则装扮成自己的先祖,请它们回家吃个团圆饭。
这话听起来恐怖,王袖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乔月安慰她道:“夫人莫怕,这话只是听起来恐怖罢了,可若是想想,那些都是他们在人间曾至亲至爱的人,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王袖婉代入了一下,的确不害怕了,却又开始伤感。
若是真能请来故去的人就好了。
左右是这些人趁着这个机会自己欺骗自己,一场隆重的安慰罢了。
圣元节上,铜锣皮鼓,热闹非凡。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层面具,或是知名的天神,或是别的。
所谓入乡随俗,乔月及王袖婉每人也都戴上了一个面具。乔月戴的是凶神恶煞的阎罗面具,王袖婉则挑了一个端庄肃穆范儿的西王母面具,她还给孙斌拿了一个玉皇大帝的面具,宁驰见每人都戴了一个,便随手拿了一个叫不上名字的面具。
人潮涌动,几人被迫跟着人流走。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阵更有节奏的锣鼓声,人群循声回头望去,了解这文化的,便开始解说。
“今年这是请的哪个大神。”
“我听人说是请的二郎神和他的哮天犬,另一位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好像是绥县的土地神,上一年他们那里稻米丰收,请他来借借他们那边的好运气,期望今年咱们这里也能稻谷满仓廪。”
乔月支棱着耳朵听别人谈论,一时觉得还怪新奇。
她扭过头去跟王袖婉吐槽:“他们这里的人未免也太迷信了。”
王袖婉道:“不算迷信吧,我觉得这反而是一种美好的期望,生活还是要有期望的,这样过起来才有盼头,也算是一种心里慰藉。”
“也许吧。”
乔月附和她的话,继续随着人流向前拥挤。
由于人太多,乔月也不确定她的感受是否有错差,她总觉得屁股上有一股力量在骚动。
但她想,这么拥挤,或许是别人无意蹭到的。
可是这感觉跟了她半柱香的工夫,她终于意识到这并非无意。
她回头看去,视线与一个色眯眯的男人对上。
那男人头戴面具,掩藏在面具下的眼神却笑得猥琐。
乔月把王袖婉朝前推了推,而后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男人的毒手将要伸上来之前,乔月一个后肘拐在那人的肚皮上。
那人吃痛一叫,但因为环境嘈杂,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喊叫。
乔月已经很久没有教训过一个人了,这段时间的被诬蔑,她本来肚子里就憋了一窝火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下这个男人亲自找上门来,她根本不想放过。
鬼使神差下,她反掣住他的臂膀,将他带离了人群。
男人痛呼,乔月看到他面具下的皮肤痛苦地皱起,这让乔月心情愉悦。她松了手上的劲道,笑道:“公子想玩一玩刺激的吗?”
男人揉了揉手臂,见乔月如此善解风情,他重堆起眼角那油腻的皱纹,道:“姑娘的意思是?”
乔月收起笑容,道:“我只说一次。”
她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皱,抬腿假意要走。
红面阎罗遮掩了她的真实神情,那男人未能瞧见她瞳眸下一闪而过的厌恶,他急急拦着乔月道:“姑娘且慢且慢。”
他搓着手,色眯眯笑道:“我就是怕姑娘说话不当真呐,如此,我但凭姑娘吩咐。”
乔月抬起脸来看他,她环顾四周,而后凑近他耳边悄声道:“此地不够隐蔽,公子且随我来。”
被她这么一勾搭,男人的魂儿早已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他随乔月到了一处闲僻草房外,还没进门,他就急不可耐地去够乔月的衣衫。
乔月侧身避开,一脚将他蹬进了茅草房。
男人摔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反应,乔月就蹲在了他面前。
她仍戴着那具阎罗面具,声音凛冽如寒冰却不失诱惑:“你要上面还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