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玉竹与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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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容也没避讳,“是闵浙商会的会长,裴家公子。czyefang”
郡主有些奇怪,女儿素来也不爱出门,怎么会认识这江南的公子。
“你是怎么识得他的?”
杨清容脸上带着笑意,避重就轻地说道,“他在长宁街开了一家绘瓷馆,那日为了采买去外祖母家时的随礼,就在那买了个瓷瓶,碰巧就认识了他们东家。”
“这样啊。”郡主听说是买瓷瓶认识,也就失了再问的兴致,转头看向了芝芝,“你让他们把东西搬过来吧。
芝芝轻快地福了福身,“是,奴婢这就去。”
那头搬来的东西也很凑巧,是几件袈裟,鲜亮的颜色,恐怕是高僧才能用的。
杨清容起了些好奇。
这位裴修之一介商贾,怎么会和鸿泉寺的僧人有关系,还替本该苦行的僧人准备衣物。
其他的物件就没什么特别了,等东西都放好后,马车又缓缓行了起来。
杨清容闭上了眼睛,随着摇晃的车厢整理着思绪,想着一会该如何应对裴修之。
没行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芝芝的声音。
“郡主,县主,我们到了。”
芝芝跳下马车,撩开了帘子一角。
杨清容扶着芝芝的手小心地走下来,又转头去扶郡主。
裴玉竹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她们几人的边上。
裴玉竹坐得笔直,双手松来轮子放在膝头,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相逢也是有缘,不知郡主可愿同行。”
杨清容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高耸地台阶,有些疑惑,“裴公子,就带了一个仆从,要如何上山。”
裴玉竹温润地笑了笑,“于老身手尚可,这点路带我上去不难。”
杨清容见他言辞笃定,也不欲多问,就和郡主一道往山上走去,只留芝芝和车夫婆子在下头收拾东西。
只是等她踏上楼梯,抬眼望去时,于老抱着裴玉竹的轮椅,已经到了寺门口。
杨清容顿了顿,原来他身边这个看似市侩的掌柜,也并不简单,怪不得裴玉竹会日日将他带在身边。
只是就不知道,裴玉竹这句同行之请,同行在何处。
等杨清容和郡主到鸿泉寺的门口时,裴玉竹已经静候多时了。甚至行李都全由于老搬了上来。
裴玉竹柔着目光冲她笑了笑,接着颔首道,“县主。”
“裴公子。”杨清容也只得跟着点头应了。
她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个裴玉竹,虽然一直端着温和的样子,可偏偏有种让人生气的气度。
杨清容突然理解了那日谢文瑾为什么那般讨厌他。
三人并行了一路,因为郡主也在,杨清容和裴玉竹心有默契地都未提起要合作绒花生意一事。
待到了鸿泉寺待客的厢房,几人才分开,裴玉竹谦和地拱了拱手,“修之就先行一步了。”
他仿佛突然想起似的,又提了一句,“明日要听慧言大师讲经,不便多留。”
还未等杨清容开口询问,郡主就有些惊喜地先一步问道,“裴公子与慧言大师有交情?”
裴玉竹仿佛早知道郡主有此一问,他弯了弯眉毛,更柔和了神色,“勉强能称得上一句友人。”
郡主又接着追问道,“裴公子可真是交友广博,不知可否请裴公子代为引荐大师。”
裴玉竹颔了颔首,“郡主有请,裴某自然答应。”
郡主难得表露出极为欢喜地样子,“那就有劳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郡主不必放在心上,那小子就先告辞了。”
裴玉竹客气了一句,就转着轮椅离去了。
杨清容实在压不住心里的疑问,跟着郡主回到房里,就开口问道,“娘为何非要见慧言大师?”
而且裴玉竹那个态度……怎么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的样子。
“皇上笃信佛道,慧言大师可是皇上亲封的国师。若是能得他制的平安符,再献给皇上。那时我就有底气,向皇上提为你赐婚的事了。”
杨清容没想到娘亲竟打得是这个主意,她有些哭笑不得,“女儿连婚事的人选都没有,就算求到皇上跟前,又能和谁赐婚呢。”
郡主拍了拍她的手,表情嗔怪,“你这孩子,娘不是提前打算起来嘛。等真有了人选再上心,那怎么来得及。娘的绒绒啊,就应该是满大都的小娘子里,嫁得最体面的。”
杨清容听到这,又想了前世,她终究是辜负了娘的期望。
她赶忙低下头掩饰住神色。
杨清容虽然无意成婚,不过她也不愿打破郡主的期待,她装作害羞没有答话。
再者接近慧言大师,能在皇帝那里起到作用,也算是一条可行之策。
只是裴玉竹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娘想借此求皇上赐婚的,杨清容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裴公子实在太过聪慧,让她忍不住更为警惕起来。
翌日一大早,裴玉竹就静静地候在了门口,他也没吩咐于叔去敲门,就泰然自若地等在那儿。
等杨清容醒来,整理好出门,就瞧见裴玉竹在门侧面站着,不知等了多久。
杨清容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怀疑他又有什么计谋,她警惕地开口道,“裴公子怎么在这?”
“昨日答应郡主要为她引荐慧言大师,正好今日又可以同行。”
晨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温润至极,仿佛并非此间之人。
可杨清容丝毫没被他这副样子打动。
这也太巧了,昨日说要引荐,今日就能去拜访,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甚至指不定昨夜马车坏了,都是他早早安排好的。
可他为什么要布置这些?杨清容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这时郡主也从里间出来了,听闻今日就能拜访,更是眼角眉梢都透出喜气来,“那便走吧。”
裴玉竹明明行动不便,可是却硬是配合着郡主着急的速度,一点也没落下。
杨清容看见他这样,更是皱起了眉头。
无事献殷勤。
没一会一行人就到了慧言大师的禅房外。
看到门口站的另一群人,杨清容因为裴玉竹而郁郁的心情,变得更差了一些。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苏夫人和苏梦妤。看着苏梦妤的肚子,恐怕已经被落了胎。
她的面色苍白,仿佛被吸走了所有血气,竟还依旧硬撑着未来太子妃的架子。
最后是郡主先打破了沉默,“苏夫人,苏大姑娘。”
苏家母女的脸色比杨清容要差的多,他们虽不知道杨清容就是幕后之人,但也怨恨上为何那日在房里的不是她。
最后还是苏梦妤伸手提醒了苏夫人,两人才行了礼,“见过郡主、县主。”
见苏家人无意攀谈,郡主也懒得和她们做面子情,直接就越过他们走到门口。
苏夫人见郡主横冲直撞地样子,露出了一个恶意的表情。
慧言大师可不管你是什么郡主,若不是有缘的客人,一会还不是要被门口的和尚拦下来。
若是郡主脾气上来,要硬闯就更好看了。听说这寺里还有武僧呢,到时候被丢出去,还不知道有多丢脸。
真要是那样,菩萨保佑,那可真是她这几日唯一顺心的事了。
苏夫人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捂着嘴就笑了起来。
可门口的和尚瞧见来人,也没问邀贴,就打起了帘子推开了房门,“几位施主请。”
苏夫人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怎么本夫人刚才来时,你就说无邀帖不得进,她们却能直接进去。你们鸿泉寺,如今也看人下碟了不成?”
那僧人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阿弥陀佛,这几位本就是住持的贵客。”
苏夫人提着帕子,指着那和尚说道,“你休要胡言,满大都谁人不知,杨家推崇道教,即便郡主是客,县主根本不信佛,也是住持的客人吗?”
杨清容听到苏夫人拿自己说事,回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赏花宴的时候还知道装装样子,如今可真是原形毕露。
那和尚还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阿弥陀佛,住持说她是有缘人,那她便与我佛有缘,与她信佛与否并无关系。”
“你!”苏夫人还要再说,却被苏梦妤拉住,苏梦妤冲她摇了摇头,眼神又示意她看向周围已经靠过来的武僧。
苏夫人这才惊出一身冷汗,她们今日是来为皇后求平安符的,若是再闹出什么动静,女儿入了东宫更难自处了。
苏夫人只得软了语气,“那大师何时才能见我们呢。”
“阿弥陀佛,住持只见有缘人,若施主与大师有缘,自有相见之时。”
杨清容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母女这般恶毒,恐怕此生也不会与佛有缘了。
“县主似乎很高兴?”
裴玉竹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杨清容只敷衍了他一句,“没发生不高兴的事,自然是高兴的。”
裴玉竹仿佛看不出她的敷衍之意,扶着轮椅笑着说道,“那看来裴某于县主,也属于高兴遇见的了。”
“修之来了。”
裴玉竹说完这句,屋内的蒲团上就传来了一个深沉平稳的声音。
裴玉竹转过身,难得有些放开的样子,随意地笑了笑,“是啊,有空就来看看你。”
“阿弥陀佛。”
慧言没应他的玩笑话,而是看了看杨清容和郡主,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了杨清容身上。
慧言开口劝道,“这位女施主,杀念过重,难免伤及己身,望施主三思而行。”
杨清容脸色一变,他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