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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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惊吓的不只联邦军校这些富家子弟，斩天军校的学生也被他们的学妹震撼到。nianweige
“斩天军校的同学这边登记。”回过神的学姐学长迎过来，后背挺直，动作都一板一眼的，为首的学姐在宋飞鹰登记的时候，伸手过来想帮宋飞鹰拿东西。
宋飞鹰表示可以把东西放地上，学姐以为她是因为自卑，表情不变，心里一软，坚持要帮她拿，伸手就去提蛇皮袋，宋飞鹰也没再推辞，松手前她不忘提醒学姐：“可能会有点沉。”
学姐微微翘起唇角，新生就是新生，不知道经过军校一年魔鬼训练后的学姐有多可怕，很轻松地开口：“没关……”
看起来很瘪的蛇皮袋砸在了地上，学姐攥着袋口的手还没松，整个人都被带得弯下腰，旁边的学长见状也过来拿，结果袋子都没提起来。
宋飞鹰专心摆弄着她那不太灵光的光脑，好扫描信息，身后几个学姐学长则轮流试图征服她的破蛇皮袋，这一奇观把隔壁联邦军校的人都吸引过来。
“斩天军校的实力这么弱了吗？连一个新生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联邦学长看着那个蛇皮袋，很勉强地继续，“行李都拿不动。”
最开始的学姐看联邦军校这群人高高在上的嘴脸，恨不得抽他们一巴掌，但考虑到校规还是忍了。
联邦军校带头的学长见斩天军校不吱声，反而更嚣张，傲慢地拿出黑皮手套戴上，朝着宋飞鹰的蛇皮袋抓去，神情轻慢：“这有什么难的？不就……不就……不……就……”
他都换成两只手，脸都涨红了，蛇皮袋还是纹丝不动，他旁边的人不服输，也过去拎蛇皮袋。
宋飞鹰好不容易弄完，一转身，看到的就是联邦军校的人换着拎她蛇皮袋的一幕。
对上她的目光，联邦学长挺直背，傲慢地抬起下巴，示意自己人停下来：“不知道你们给这个破袋子动什么手脚了，但这都没意义，我们联邦军校去年拿下联赛冠军，靠的可不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斩天军校的学姐学长都沉下脸，看着昂着头的联邦学长，战场上，败者是没资格发言的。
联邦军校上一届碾压他们斩天军校，用这一点嘲讽他们，他们确实没脸说什么。
宋飞鹰唇动了一下，联邦学长立刻用锐利的目光锁定她，等这个年轻气盛的斩天新生不服气反驳他，他再好好给她普及一下斩天去年惨败给他们的耻辱史。
却不想，宋飞鹰只吐出一个字：“哦。”
哦？
联邦学长眯眼，他说了那么多，她就说了个哦？
没被顶嘴，可心里莫名更堵的，要不是在公共场所，他肯定要出手教育教育这个斩天新生。
算了，联邦学长就当宋飞鹰怂了，冷哼一声，准备带人离开。
斩天军校的学姐也打算带着宋飞鹰离开，宋飞鹰没动，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袋子不白给人用，一人一次一百星币。”
联邦学长脚步一顿，完全没想到斩天的新生还敢跟他们要钱，钱要的不多，但侮辱性极强：“谁用你的破袋子了？是你们斩天军校太没用，连个袋子都拎不动，我们觉得可怜，来帮帮你们。”
宋飞鹰也不纠缠，点点头：“懂了，你们想赖账。”轻轻松松地提起地上的蛇皮袋。
联邦学长和他的一众小弟看到宋飞鹰面不改色地把蛇皮袋拎起来，眼瞳微颤，还没缓过来又听这个斩天新生看着他们，语气里多了丝意味深长：“怪不得星网上都那么说联邦军校。”
联邦学长：？
星网怎么说他们的？
难道除了夸他们，还有人在流传什么污蔑他们联邦军校名誉的闲话吗？
“你听说什么了？给我把话说清楚！”
宋飞鹰点点光脑示意他先清账，联邦学长脸都憋红了，瞪向刚才一言不发，现在还一言不发的斩天军校学姐学长，咬牙切齿：“你们不管管你们的新生吗？”
斩天学姐严肃开口：“这位同学并没有违纪行为，如果有，我们会按照校规处理的。”
“她敲诈我们！”联邦学长后面冒出个小弟指着宋飞鹰，“我们就拎了一下她的袋子，她敢要我们一人一百星币！”
斩天学姐还想替宋飞鹰狡辩，后者诚恳地回了那个激动指认她的小弟：“那你们报警吧。”
联邦小弟哽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联邦学长怒视宋飞鹰，从头到尾对待他们的态度都像是没睡醒一样，眼睛好像都没全睁开，说话也是，不咸不淡的几句，把他们气得要死。
她在看不起他们，非常看不起。
但他是那种会被拙劣激将法激将到，真的如她所愿被她敲诈的笨蛋吗？
联邦学长阴沉着脸，抬起手：“不就是几百星币吗？把光脑拿来，我给你划过去，这点钱还不够我打赏边缘者的。”
听到联邦学长的话，斩天军校的学姐学长脸色都一变，他说的边缘者指的是找不到或者不想找工作，无所事事也无家可归的那些流浪汉，为了生存，他们偶尔会用政府开设的免费上网点，连上星网开直播卖惨乞讨。
技不如人，他们斩天会认，但侮辱他们的新生，这绝对不可以。
斩天学姐冷静地挽着袖子，刚要上前，宋飞鹰却先向联邦学长迈了一步，把自己的光脑凑过去，情绪相当稳定甚至还顺口夸了一嘴联邦学长：“看不出来，你人还怪好的。”
联邦学长屏息，她是在夸他，可他为什么好气好气？
光脑不用加对方也可以直接转账，就是宋飞鹰的光脑转得太慢，她贴心地安抚越来越烦躁的顾客：“马上好，再等30秒，再等30秒，再等30秒……”
联邦学长牙都要咬碎了，他不相信还有人的光脑这么慢，就那么几百星币让他花这么多的时间等，这不是在羞辱他是什么？刚要发作，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联邦学长向后面看去，一个五官明显带着混血特征，很是深邃，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女生站在那。
刚才还很高傲的联邦学长表情一僵，赶紧把手放下，他的小弟们也都站好了，宋飞鹰完全没感受到紧张的氛围，满足地点头：“打过来了。”
那个女生绿色的眸子转向宋飞鹰，联邦学长语速很快地解释：“斩天的这个新生说有人在星网说了影响我们联邦军校声誉的话，我在问她具体的信息。”
女生没说话，收回看宋飞鹰的视线，看了眼联邦学长，转身向联邦军校那边走去，联邦学长咽了口口水，他的小弟没有眼色地还要继续跟宋飞鹰算账，联邦学长瞪了眼宋飞鹰：“你等着。”
“好的。”宋飞鹰答应他，“期待你的下次惠顾。”
联邦学长气到不顾形象翻白眼，叫回小弟，快步去找刚刚的那个女生了。
五百星币，她来上学后的第一桶金，宋飞鹰把光脑切回主界面，看向一旁的学姐学长：“我能上飞行器了吗？”
学姐把袖子放下来，点头：“登记好了就可以。”
学姐学长们默契地一起目送着这位把联邦军校的人气得要死，还让他们付了五百星币的新生，直到她进了飞行器。
一位学长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的评价：“很特别。”
“嗯。”学姐难得接这种无关正事的话，认真地颔首，“确实特别朴实无华，我看她的校服都是旧的，说话也很有礼貌，一定是个勤俭懂事的好孩子。”
发出评价的学长看向学姐：……
他们对“礼貌”“朴实无华”“勤俭懂事”的理解好像不太一样。
看学姐心情好像很好，另外又有人发出疑问：“联邦军校的那个女生以前没见过，应该是刚从联邦附属高中升上来的大一新生吧？那几个人都大三了怎么那么怕她？”
“埃利斯家族的人，没看到她有标志性的绿色眼瞳吗？”
“所以，她就是那个精神力s级的少女天才？听说她刚上初中精神力就进化了，就是不知道召唤出的是什么灵使…”
学姐轻咳了一声，提醒大家不要八卦其他军校的学生。
那两个说话的学长赶紧闭嘴，继续严肃迎新。
斩天军校的飞行器每半个小时飞一回，宋飞鹰坐了一会儿，飞行器就出发了，因为学姐学长坐在前面，还个个后背笔直，坐姿端正，新生们也都努力坐得立立整整的，谁也不敢讲闲话。
宋飞鹰往窗口外看，因为安全问题，星舰港口及其等候区内不允许私自放出灵使，或者携带灵器，但出了等候区的安检口那就无所谓了，放眼看去，天上地上，除了人和交通工具，道路上还有各种各样的灵使，它们有的跟随在召唤师身边，有的自己领了任务，匆匆经过，有的和机械魔方融合在一起，一开始一动不动，像是金属雕塑，突然飞起来，跳出去，吓路人一跳，还有融合过灵使的灵器长出腿，生出翅膀，不听召唤师的话到处乱飞乱跑的，简直热闹得不行。
希望星上逛一整天都够呛能看到一个的灵使这里遍地都是，就算偶尔有和建筑差不多高的巨型灵使缓缓经过，也没人会惊慌逃走，顶多停下来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这些巨大的灵使被召唤师调成了半灵体状态，也不会撞到建筑行人。
司姒还在看一个四五十米高的黑斗篷灵使如死神般拖着长袍幽幽穿进建筑群众，窗前有什么闪过，她转头，旁边比斩天飞行器晚一点出发的联邦飞行器刚出闸口，一只流光溢彩的巨型六翅飞鱼就从召唤阵里游了出来，围着联邦飞行器转了两圈，最后一摆尾，冲着飞行器尾部缓缓冲过去，并未发生任何碰撞，很和谐地与联邦飞行器渐渐融为一体。
宋飞鹰目光落在联邦飞行器表面复杂有序的回路上，那些回路随着六翅飞鱼融合，逐块亮起，等六翅飞鱼与它全部融合后，纹路最后闪过一道青色光芒，光芒熄灭，原本银灰色的飞行器变成了和六翅飞鱼相同的梦幻颜色，中部还另外生出六只侧翼，这些侧翼看起来有着金属光泽，像是坚硬无比的东西，可仔细看，会发现这些侧翼像是鱼鳍，在空中轻缓地浮荡。
坐在宋飞鹰旁边的新生紧紧抿着嘴巴，才没发出惊呼。
灵使按天赋分为【凡】【士】【将】【君】【王】【帝】【祖先】【神明】【主宰】九级，灵使强大程度逐次递增，前三级，在高阶星很常见，大部分属于民用，中间三级，倒也能看到，但是比较少见，军校生的灵使多数属于这段等级，最后三级，需要凭运气遇到，如果运气不好，可能就只能在新闻或者某些直播影像里才能过过眼瘾。
六翅飞鱼，【王】级的灵使，却被联邦军校拿来当飞行器“加速器”用，这怎么能不让人震撼呢？
和六翅飞鱼融合后的飞行器摆了两下侧翼，很快就超过了斩天飞行器并把他们远远甩到后面。
看了联邦的，斩天新生也很期待自己学校的飞行器也融合点酷炫的灵使，似是感受到了新生们无声的渴望，一只拖着青色光芒的小麻雀也从召唤阵飞出，围着斩天飞行器转了两圈，最后冲进了飞行器最前面的突起块，刻着回路的金属块闪过光，伸展出了一对小小的金属翅膀，小翅膀极其逼真，和小麻雀的翅膀别无二致
风麻雀，【凡】得不能再【凡】的灵使，自然没办法和整个飞行器融合，只能变成个标志，勉强有点观赏作用。
新生们有些失望，但也都忍着没叹气出声，宋飞鹰歪头看了一眼，她觉得倒是不错。
有种坐宾利牌飞行器的感觉，身价一下就上去了。
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也不再想着联邦军校的飞行器了。
军校的航线都很高，仅此于军方专用航线，洒着细雨的厚重层云下，各种形状的飞行器好像串珠密密麻麻地沿着看不到的航线流动，悬浮着巨大光屏的新能源建筑如礁石高高低低地穿插其中，这些新能源建筑和希望星废弃的那些不同，霓虹光屏绚烂，生命力蓬勃，和建筑一样高大、声情并茂说着广告语的全息投影光怪陆离，许多新生第一次来首都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坐得很正，眼睛却一直斜着往外看。
宋飞鹰也难得没拿出书来看，饶有兴致地欣赏景色，飞行器转向时，她的目光被吸引，远处有一个格外巨大的悬浮建筑，乍一看好像五颜六色的大积木，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十几个信仰不同的寺庙高高低低地堆砌成山，几条肥美硕大的红绿锦鲤投影围绕着它游弋，深红暗绿金碧辉煌的屋檐梁栋以未来科技诡异庄肃地漂浮在市区上，和其他五光十色的新能源建筑排列在一起，有种荒诞的美感。
说不出来为什么，宋飞鹰一直等别的建筑把它遮住才收回视线，感觉怪怪的。
半个小时后，飞行器停下来，宋飞鹰拎着自己的蛇皮袋下车。
斩天军校在首都星属于很复古的建筑，从外观看不出任何新能源的痕迹，新生指南里有斩天军校的历史，官网里也有介绍，说斩天军校曾经被3s级异种袭击过，当年军校有数千名师生牺牲，这是斩天军校最壮烈也最悲恸的经历。
在其他军校都在翻修重建，推进“新能源化”的时候，斩天军校仍然保有原来的建筑，并且保留了很多那时候留下的战斗痕迹，一是为了纪念那些人的牺牲，二是因为资金不足。
宋飞鹰站在斩天军校大门前看它，能清楚地看到异种在墙体上留下的深深爪印。
她正看着，一声巨响，地面似乎也颤了颤，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震撼的一幕出现，一排排与灵使融合，光从外形就能窥见恐怖攻击力的机甲从联邦军校未来感满满的校园内列队出来，敏捷型在上空，中重型在地面，按等级高低从前到后，整齐浩荡，威慑力好像能通过全息投影切身地落在每个观看的人身上，一个陪着新生来报道的小朋友被吓得哇地哭出来，他的家长赶紧安慰他，那不是真的。
是联邦军校校阅兵仪式的全息投影。
“这么多的灵使机甲？！不是说就算是一线军校，在校期间就能创造出灵使机甲的学生也只占总数的五分之一吗？”
“天啊，那是和【神明】级刺影龙灵使融合后的机甲吗？一身龙骨刺也太帅了吧？”
“怪不得联邦军校去年联赛那么猛……”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镜头一转，全息画面从列队移到观看主席台，台后的联邦校领导身着军装，台子旁边摆放着快有一人高的联赛奖杯。
特写给过去，纹着繁复回路，中心嵌着一块s级晶元的巨大奖杯最上方悬浮着散发耀眼金光的联邦校徽。
联邦军校巨大的全息投影张扬到了极点，夺目光辉毫不客气地越过两校间的界限漫进斩天学院，他们的奖杯有多闪亮便衬得斩天军校这边有多黯淡，指引新生去宿舍区的学姐学长都没往那边看，但神情都更为凝重，许多新生也都攥紧了拳头。
宋飞鹰在那个一看就知道很值钱的奖杯多看了一会儿。
收回目光时，看到了为她创造第一桶金的联邦学长，他一直盯着她，就等他们视线撞在一起，微微挑眉，无声地问她对他们军校赢得的大奖杯怎么看。
宋飞鹰没什么精神，但秉持着对待顾客，尤其是很有可能成为回头客的顾客一定要像春风一般温暖和煦的原则，很配合地也用口型回：“6。”
她竟然夸他们联邦军校六？
联邦学长鼻孔扇了扇，这个新生为什么不羡慕不愤怒？她肯定是装的！
他用犀利的目光锁定宋飞鹰，想看到她忍不住泄露真实想法的表情，却只看到她转身，一边打哈欠一边进了斩天军校。
可恶，联邦学长握紧拳头，叫小弟上前：“去查查，那个又穷又拽的斩天新生什么来头。”
他决定了，就拿她开刀，给斩天这一届的新生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