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脑婆，贴贴
军部的例会进行了27分钟，一如玉珥往常的风格，简洁、利落、毫不拖泥带水。msanguwu被动地进入易感期，似乎并没有对这位理智的指挥官造成任何影响。
一切都正常的过分。
空气中弥漫着的oga信息素引得人心浮动，年轻的军官们总忍不住想入非非，只是一对上玉珥少将那冰冷锐利的目光，这些轻浮的小心思就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根据军部的第2793条密令，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玉珥挥动手掌，众人面前的立体作战图就变了模样，全新的作战任务已经下达。
“哈布吉福，你来负责这里。”玉珥直接开始分配任务，“这里有多个磁射风暴，要注意通讯系统时刻保持畅通。”
“每隔12个小时必须联系一次，要是联系中断，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尊敬的指挥官。”
玉珥的语速很快，底下的alpha必须全神贯注才能跟上他的思路。作为一个专业的指挥官，面前虽然是全新的地图，但是玉珥对于地图上的地方都已经能如数家珍。在场的alpha们越来越专注，唯有眼神中对指挥官的崇拜越来越深。
同oga的结合对玉珥少将来说，似乎只是沾在衣服上的晨露，抖一抖就散了。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一个完全不受oga影响的alpha，更加强大和令人钦佩了。
会后，罗沙副将佯装专注地整理着会议记录。但众所周知，会议记录这种东西相当流程化，作为一个熟手，他三五分钟就能弄完。不过，罗沙看向玉珥少将，但这是一个很好的，留下来观察少将的借口。
当然，首先要申明的是，他这绝对不是在摸鱼。作为最忠实的副将，罗沙只是想近距离、最真实的记录下玉珥少将坠入爱河的全过程，以便回去的时候能够详细地向老将军汇报。
唔，再次申明，他这绝不是对主帅的叛变。这只不过是这对别扭父子，关心彼此的一种方式。他只是，一个忠实的传话筒。
言归正传，请不要对坠入爱河这句话如此吃惊。罗沙敢拿自己二十三年的副官生涯担保，大部分人都被玉珥少将的伪装给骗了，事实上，他对那个小oga占有欲相当强烈。
“罗沙，她去哪儿了？”
玉珥猛地从文件堆里抬头，他紧蹙起眉心，强大的精神力能让他敏锐地意识到，他的铃兰花正在离开他的领域，并且越来越远。
这种失控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尤其是对他这种“易感期脆弱”的狂化者。
事情同罗沙副将猜测得差不多，只是他还缺少一些细节，比如玉珥之所以能在开会的时候保持精神稳定，完全是因为倦怠的小铃兰还沉沉地安睡在他的床上，仅此而已。
听到玉珥的问话，罗沙相当配合得调出了全星舰的监控，在智脑的帮助下，很快就锁定了若水的行踪。
“根据行迹图显示，若水小姐，正在往fd区移动。”作为一个合格的副手，罗沙贴心地补充了一句，“那地方，现在正是舰长临时安置囚犯们的地方。”
“等等，若水小姐拐弯了。”行迹图上的红点移动地很快，罗沙的汇报相当客观、实时。
“唔，这个方向？让我看看，fd4809h。嗯？这个坐标总觉得有些眼熟…查询确认……”
“少将，经过确认，fd4809h，是fd区医疗室。”
智脑的检索反馈很快，就在罗沙副将还在疑惑若水去f区的医疗室做什么的时候，玉珥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会议室的门边了。
罗沙还没来得及调侃急切的年轻alpha，就意外地发现了还有一封来自fd区医疗室的一则医疗报告。罗沙随手点开了，因为是囚犯的身体报告，智脑自动地将它的优先级降到最低。
所以，虽然是昨天晚上的报告，但是罗沙还没有来得及查看。
毕竟军部的消息那么多，再怎么说，其重要性也会远远地高过一则囚犯的身体报告。
只是，看完医疗报告，罗沙的面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事情有些棘手。报告中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他似乎是知道若水小姐那么急切地前往fd区医疗室的原因了。
只是，望着门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alpha，罗沙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起身。
fd区医疗室，在病房外，若水站定在病房门前。借着光可鉴人的银白色金属门，若水紧张地理了理头发，湖蓝色的天鹅绒裙被玉珥的夏季衬衣所取代。衬衫上笼罩着浓烈的alpha的气息，这也是若水一路畅通无阻的原因。
那衬衣，短袖敞领，若水疑心自己太过袒露，便小心地用手掐住衣领。
大片暴露在外面的肌肤被衣裳遮住，若水才稍稍地松了口气，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摁下了开门的绿色按键。病房门缓缓向上升起，门里面一入眼的是两排空荡荡的病床。
雪白的病床刺痛了若水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甚至失去了基本的运转，如果这个世界上，连菀桑嫂子都不在了，……
若水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要稍稍地触碰到那个痛苦的答案，她便觉得心如刀绞。
好在，在若水目光所及的地方，在窗边的病床上还安睡着一个人。若水的心下稍稍安定，她趿着大号的灰色的拖鞋，疾步走向那张病床，但落脚的时候又很小心，生怕惊扰了病床上的人。
菀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如白纸，流放途中的痛苦折磨削去了她两颊上饱满红润的软肉，令她的颧骨高高地凸起，瘦得吓人。
病床边的生命维持仪显示着刺目的红光，这意味着，病人的情况十分危机。
若水在床边坐下，她小心地抓起了菀桑的手，那只清瘦到暴露着诸多青筋的手冰冷地没有任何温度。若水水蓝色的眸子充满忧虑，怎么突然就病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菀桑病情恶化的速度令若水惊心。
忽而，病床上的人睫毛长颤，像是要苏醒了。医疗室雪白的医疗灯照在她的脸上，光照下菀桑的皮肤都变得透明，也许下一刻就要融于空气中了。
“若水。”
一对上菀桑的眼睛，若水突然就控制不住地泪水盈眶。她嗫嚅了下唇瓣，然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该说什么呢。
她终于也成长为了那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更何况，若水沉默，永远也不会再有人能同她感同身受。
那种第一次进入易感期的惊慌失措，那种被alpha侵入的身不由己，那种明明惶恐却还要忍着羞怯去卖弄风情，……每一件都在将她过往的尊严碾碎再重组。
可是这些，她都无法再说出口。
“你成功了，若水。”病床上的菀桑眼中闪过喜悦，若水身上的alpha的信息素实在太过霸道，就连她这样损坏了腺体的oga都能感受得到。
“是的，我成功了。”若水想要勾起唇角，告诉菀桑她们的计划很成功，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见到若水流泪，菀桑的眼中闪过心疼，可是她的目光很快就坚定下来。她挣扎着坐起身，用瘦削的带着冻疮的手指小心地抹去若水的眼泪。
“不要哭，若水。”
“听着，这才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
菀桑的声音沙哑，她表现得比若水更坚定，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甚至显得有些疯狂。
“也许，我很快就要死了。”
“不……”
菀桑说的事实实在是太残酷了，若水下意识地摇头，但是看着菀桑严肃的脸色，她僵直着脊背，一动也不敢动了。
“若水，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第一、你要牢牢地抓住那个年轻的少将，不必爱上他，坐稳少将夫人的位置，必要的时候，同他生儿育女。不要摇头，你要不择手段地做到！”
“第二、为你的父亲和兄长洗清罪名，恢复铃兰家族的荣耀。”
“第三、救出你的大姐姐，你知道那个地方，还有我们失散的小妹妹，你也要找到！”
说完这一长段话，菀桑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她久久地凝视着若水，黑色的眸子里蕴含着最浓厚的情绪，她一字一顿地对若水说。
“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完成这三件事情。以铃兰家族的荣誉发誓！咳咳咳。”
若水看着菀桑显得疯狂的眼睛，先是惊慌失措，她不确信自己能否做到。但在菀桑的坚持下，她还是颤抖着嗓音起誓了。
“好，我发誓，我以铃兰家族的荣誉发誓，我一定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三件事情。坐稳少将夫人的位置、还父亲和兄长荣誉，还有找回大姐姐和三妹。”
菀桑深深地看了若水一眼，虽然若水的理解可能有误，但她知道若水最重承诺。有这样三件事，她死以后，若水也能够好好的活着了。
这时菀桑感受到自身一阵心悸和脱力，为了不让若水看出异样，她故意严肃着面容对若水说：“好了，你快回去吧。”
“还有，我们的那个秘密，我会将它带入坟墓。”
“若水，你是安全的，不要害怕。”
那个秘密，若水一怔，随后若水很快地点了点头，她会保守那个秘密，那关于三十六粒秋信子的秘密。
若水被菀桑驱赶着走了，她不知道的是，病床上的菀桑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又死死地看了很久。两行清泪无声地顺着菀桑的眼角落下，洇湿了枕巾，菀桑心里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眼了。
圆滚滚的送药机器人走了进来，带给菀桑的是最大计量的镇痛药物，正常情况下，医生是绝对不会这样用药的，但是，菀桑已经是人道主义用药了。
菀桑面无表情地看着送药机器人给自己注射镇痛剂，疼痛缓解了，但她心知肚明，因为她每时每刻都在感受自己生命力的流逝。
“你说，我说的三件事情，难度大吗？我想应该是没那么容易完成的。”
“也许，若水以后会找到生命的意义。”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活着是一件好事吗？可是，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其实那个少将还不错，至少目前来看，还算是个好人。我的时间太少了……我也不知道，我为若水筹划得是否是对的。”
菀桑的话轻飘飘的，看上去是在同送药机器人讲话，但其实是在自言自语。
圆滚滚的送药机器人歪着脑袋：“小伊，不明白。”
只有最基础送药程序的小机器人自然理解不了人类那么复杂的情绪，菀桑失神地盯着那泛着白色光晕的医疗探照灯。
人死万事休，其实她并不在乎什么家族荣耀，也不在乎什么冤案昭雪，她只是希望若水那个傻姑娘，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玉珥：脑婆在家情绪稳定，脑婆不在家，（烦躁地走来走去）我那么大的脑婆呢！（恶狠狠地揪住罗沙副将的衣襟）我那么大的脑婆去哪里了，快说！（在地面上阴暗地爬行）没有脑婆我要枯萎了。（大声哭泣）——————感谢在2023-08-2518:29:08~2023-09-0608:2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銀水草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