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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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晴这副表情，让头一次看见她这种恶劣到堪称恶人颜范本模样的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都不由得惊了一下。mwannengwu
她在累带着些微疑惑的目光中，无奈地摇摇头，摊开空闲的左手，发出了一句状似十分无可奈何的冷声嗤笑。
“哎呀——反正，你这种抛弃了家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的可怜虫是不会理解的！你连变成鬼了还要用武力胁迫别的鬼跟你玩过家家游戏，都强求成这副模样了，还不明白自己是个白、痴的事实吗？”
话音未落，时雨晴就旋身而起，挥刀像之前一般将所有被累因愤怒而编织成密网，朝着自己甩来的蛛丝切开了一个豁口，甚至还要十分挑衅地用轻飘飘的语气，再次对累进行语言攻击。
“你看……你所追求的家人，其实在我眼里，就跟这些蛛丝一样——能被轻易斩断，但，这也是你亲手送到我面前，也就是……是你自己亲自决定抛弃的啊！累——！”
“胡说八道！我的羁绊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就让你被这些你小看的东西切成碎末好了！”累几近暴怒地转变了目标，双手交叉在胸前，无数的蛛丝随之而动。
她的身影一闪，像是出现了重影的幻象，随着同样明灭不实的刀光，反复切断了被接二连三送到眼前的蛛丝，行动间几乎转瞬就抵达了累眼前。
“好啊，”时雨晴阴森笑着，身侧的左手在此时不经意般甩出藏在羽织下的剑，握在手里，“你既然那么喜欢叫喊羁绊的名头，就让我切个够吧，这种东西……你看，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啊。”
说完，那抹奇怪的光带着刀的灼热气息，迅速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没有瞄准脖子，而是从下斜劈而过，戏耍一般从他抬手的间隙里滑过，仅仅是破开了他胸口的皮肤。
这个手感……不太对？硬度感觉比之前的下弦肆还要高好几十倍？！
时雨晴心神一凝。
虽然自己的力量确实较低，刚才攻击使用的也是剑而非刀，但经过四年战斗已经有不小的提升，不至于只能破开表层皮肤才对。
——这个下弦的实力，和所在的位阶根本不符合！
倒是能很好解释，为什么这整座山里的鬼是这种家庭模式共生共存的奇怪状况了，他们之中存在着这个维系，更或者说，是被其他鬼惧怕的一员，是靠恐惧控制着，才能达到共存。
毕竟下弦五可没有生存上的急需，其他鬼只能被迫和他共存，在他的规则下生活。
不过除此之外还存在奇怪的地方。
一般的下弦可没有把其他鬼和自己同化的能力，这是鬼舞辻和上弦才拥有的特权……但现在也来不及去细究其中的原因了，得先杀掉敌人。
否则，他们这几个虾兵蟹将根本没办法和盛怒的恶鬼抗衡。
累此时睁大双眼，已经反应过来，以一般人的力量，只要不到柱级别的层次，哪怕有呼吸法的加持也是很难砍断鬼的脖子的，更何况伤他的武器只是一把极细的剑。
哪怕是鬼杀队的队员，那也是人类，所以，这并非戏耍，而是避短。
而被发现薄弱点的时雨晴，面容却透着十足的冷静。
就在这时，累猛然察觉到身后迅速接近的另一个人，但此时周围的蛛丝都被时雨晴切断，这一刻竟然难以做到瞬间的回防阻挡。
“不过啊，”时雨晴也在刹那的惊愕后微微一笑，抬眸映照出月色下的火红光芒，“有时候，有些人就是很容易喊着友谊啊羁绊啊，直接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把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是灶门炭治郎断刃的日轮刀砍在累脖颈上的声音。
不同于往日所见的流水，这次，他的刀刃的颜色变成了灼眼的红色，有如猩红烈烈的火舌，刀刃仿佛淬火过后可怕的熔岩，碰撞在坚硬的脖子上时冒出阵阵火星。
“砍下去啊啊啊啊！！——”灶门炭治郎睁大双眼发出咆哮，手上青筋暴起，足见他用上了剩余的全部力气。
不行，他的力气还是不够！毒素生效还要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他们估计都没有对付的力气了，她也没法在致命毒生效前解决鬼！现在有什么办法……
时雨晴焦急中，心有所感一般抬头望去，对上了祢豆子睁开的双眸，看见了那双淡粉色的眼眸里面清晰出现的犹如野兽般的瞳孔，惊愕的同时，毫不犹豫地转动手上的日轮刀，迅速切断了那些阻碍她行动的蛛丝。
钳制祢豆子的蛛丝断裂，那流淌在蛛丝上落下的血液刚好就在战斗的正上方，血珠滴在那熔岩般的刀上，如浇上了热油一般爆发出爆裂的焰火，这是与时雨晴在炼狱杏寿郎那看到的金色烈焰完全不同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累的面孔。
灼热的火焰烧焦了他白色的头发，扑面而来的滚烫温度让他不禁赶到恐惧般闭上了眼睛，难以再操纵蛛丝阻碍他们的攻击，在这火光四溅的景象里，他脸上的不甘和怨愤尤其明显。
“怎么、可能！！——”
但这也是他仅能说出这最后一句话了，下一刻，裹挟着火焰的刀刃横穿而过，在黑暗的夜色里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鬼头落地。
哇哦。
时雨晴扭头看着打出这一击后力竭倒地的灶门炭治郎，刚感叹完，又蓦地发现刚才不对劲的地方。
等会，炭治郎不是用水之呼吸的吗？怎么刀刃上是冒火的？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啊？难道是祢豆子的缘故？不对，再等一下，祢豆子之前会血鬼术吗？
从她之前的在浅草和那只玩球的鬼战斗的事判断，最起码在那时候，祢豆子应该是没有掌握血鬼术的。
好好好，一个两个的在这给她越级打怪超进化是吧！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在摸鱼划水还吃不到经验的世界达成了。
“只是一个连柱都不是的家伙，根本不可能伤到我！我怎么会被你们给杀死……我决定了，既然没办法斩断你和你妹妹之间的羁绊给我，那就将你们连同这份珍贵的感情一起摧毁！”累落在地上的头不断地说出怨恨的话语。
时雨晴用不屑的眼神凝视着他，用怜悯的语气道：“你看，我就说，你所追求的家人，就是这么轻易地会被你放弃，一旦不合你的意就要毁掉全部从头再来……这些东西，可不是在被摧毁之后能重新找回的东西啊，白痴。”
“闭嘴闭嘴闭嘴！我要让你这家伙比他们死得更惨！——”
“呿，痴人说梦，一点都不清醒……想必你也对你的家人这么失望过吧，破镜不能重圆，你甚至还把镜子摔了个粉碎，根本就没有回炉重造的机会了。”她说着，脸上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语气颇为唏嘘。
这么执着于家人和羁绊，连血鬼术都带着这份执念的隐喻……鬼“父亲”保护鬼“女儿”……看样子还是主动选择变成鬼的，但想也知道，人并没有办法接受蚕食同类的存在，哪怕是家人也一样。
说完，时雨晴站在地上，看了一眼那边合击砍断了累的脖子，高高兴兴牵手团聚的兄妹，目光无神地瞥向地上沾了泥土的鬼头，敏锐的视线在首级脖颈的断裂处，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银白丝线。
她不禁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那是……鬼的蛛丝！
时雨晴瞬间察觉到这场战斗种的异常，瞪大的双眼移到另一边还呆站着的剩下的鬼的身躯上，果然并没有出现任何灰化的状况。
“所以说！鬼这种东西——”她无可奈何又面目狰狞，下手却干脆利落，迅速抽出自己的毒剑，对准脚边鬼头的一只眼睛狠狠刺了下去。
再恶心也还是必须要补刀才行啊！
灶门炭治郎听到声音，看见了正对着地上的头颅狠狠刺下一剑的少女，此时此刻的面容加之刚才仿若恶人的表现让他一时间僵在原地。
好几秒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大声制止道：“你在做什么时雨小姐！？对方已经死了！”
连刺三下，绮丽的侧脸粘上了鬼的血，刚才毫不留情仿若泄愤的行为让原本令人印象良好的人突然变得十分陌生和可怖。
时雨晴最后抽出了扎进累眼睛里的剑，紧皱眉头对灶门炭治郎道：“下弦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啊，如果不谨慎对待，遭殃的可不止我们。”
毕竟以前自己非主要输出，还经常划水，基本上战斗之外的事她都很自觉地包揽，她之前还负责队伍结束战斗后的检查和补刀，这种事做起来算是毫无压力。
“炭治郎，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没发现他都没有化作飞灰吗？”时雨晴说着，用羽织擦掉脸上的血，目光瞥向地上已经毒发，身躯和头颅一起缓慢消散的恶鬼。
灶门炭治郎张了张口，发现从砍下鬼首之后，确实过了好几分钟对方都没有化做灰烬，刚才惊怒的情绪顿时成了被摁灭的火星，只剩下一缕歉疚的青烟。
“……对、对不起，时雨小姐。”
“无所谓啦，我自己也知道。之前也有人提醒过我这么做的时候最好别让不了解的人看见，看起来很像喜欢玩弄尸体的糟糕家伙之类的。”时雨晴耸肩，将毒剑收回，走过去确认一下灶门炭治郎的伤势，“但是没办法，我的毒需要叠加伤势才能更快发作，不得已只能这样了。”
而且根据经验，躯体和头分开的情况下，躯体中毒无法导致鬼死亡，头才能……
太怪了，明明血液循环在有心脏的身体上更快，结果到鬼这边就像是头和身体各有一个血液循环处理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