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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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了，原来在这里。mwangzaishuwu”
耳边传来鞋底、石子与石子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声响，时雨晴听到这微弱的唦啦声，抬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我妻善逸过来寻找自己。
她冷淡地收回了目光，继续丢出手里的一颗白色石子，道：“有什么事吗？有关鬼舞辻无惨的事你还是别知道太多更好哦。”
“你对不同人的态度真是差别巨大啊，时雨小姐。”我妻善逸干瞪着眼，边说边走过去，站在了蹲在水池边的人身侧，“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丢石子。”时雨晴回答，再次丢出一颗石子。
我妻善逸就看到继刚才丢出的石子后，这颗石子也准确落入水池，砸在了水池里的锦鲤头顶，石子产生的动静不知第几次把这条惊慌失措的可怜的鱼赶向另一个方向。
从他看到的沉在水底的石子数量上看，这条鱼已经被砸了十多次了。
这人怎么跟说的话一样恶劣啊。
连我妻善逸都忍不住开始心疼那条鱼，“怎么说，这也太可怜了吧……”
时雨晴撇了撇嘴，终于停止了从脚边拿石子丢鱼的举动，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起身看向距离几步远的少年。
“有什么话就别磨磨蹭蹭了，我又不会吃人，快点说。”她狐疑道，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我妻善逸盯着那条再次平静下来的锦鲤，开口道：“时雨小姐……真的很奇怪呢。”
最开始遇到的时候非常好心地请他吃了点心，但是聊天的时候却对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刚才也是，面对其他人又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实在太多变了。
但是，自己根本没有从声音里听到刺耳可怕的感觉，不如说，完全就是和话语不同的音调，有时候比说话的声音还要引人注意，所以偶尔他都会产生一丝“这个前辈其实也没有很可怕”的错觉。
“啊？”时雨晴皱着眉，转身面向眼前这个突然说起莫名奇妙的话的人。
——正因如此，我妻善逸这个时候才敢找来。
嘴平伊之助还在苦练头槌，灶门炭治郎需要一点时间独处，但自己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理，尤其在对方口中得知鬼舞辻无惨的鬼王身份后。
总觉得他在被身边的同伴包容着，可……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
于是不自觉就来寻找这个脾气算不上好的前辈了。
“时雨小姐，你在刚加入鬼杀队的时候，有没有对鬼产生过害怕的情绪啊？”我妻善逸淡淡地说着，看着水池里短暂停滞的锦鲤。
“鬼杀队的大家……真的能够一直跟那种生物战斗下去吗？不会在什么时候被完全消灭吗？这个世界上肯定还存在比我更强更有天赋的人才对。”
时雨晴静静地听着他颠三倒四的倾诉，干脆坐在了不远处的造型石头上，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结果在说完这些之后，对方似乎就已经说完了，沉默地站在水池边，金色的眼眸被影子遮盖了原有的色彩，暗淡得令她看了就心烦。
“有啊，人怎么可能不怕鬼啊。”时雨晴十分迅速地回答，对他看过来的不可置信的目光感到更加气恼。
“为什么你会觉得别人不怕啊，怕才正常啊，我第一次见到鬼的时候还只有这块石头那么高呢，僵在原地根本动不了。”
她说着，拍了拍坐着的造型石，歪了歪头，继续说道：“善逸，你其实不是想问我怕不怕吧，是想问为什么明明那么害怕，却还能去跟他们战斗……而且不是想问我，是想问另外两个人，还有你自己。”
不过想也知道，这个年纪无论是谁都还是不想再朋友面前表现出很脆弱的一面——我妻善逸虽然已经丢脸丢到太平洋了，但剩下的那点更是显得格外重要，自然也格外执着，以至于钻了牛角尖。
时雨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倾诉这种事，陌生的感觉让她格外别扭，话题也稍微有点沉重过头了，不是自己擅长的层次。
于是才有了刚才的那一段话，她不想给别人的人生进行什么指点，曾经和现在的经历都无法给予他什么建议——难不成要对方学自己躺平摸鱼吗？加上哭哭啼啼的性格那不是更讨人厌了吗！
所以，最好我妻善逸还是能自己想清楚。
“战斗、天赋，那些东西你真的有那么看重吗？或许对一些人来说很重要，但是善逸你明显没怎么在意过这个，不断的用逃避和害怕来蒙蔽自己的大脑，结果也从来就没有真的这么觉得过，不是吗？”时雨晴说着说着，想起了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的一段话。
害怕的话为什么要加入呢？甚至还通过了考核？
要是想逃避的话，就逃避得更彻底点啊，为什么还要这么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强迫自己面对着折磨身心的鬼——这样的未来从一开始就能想到的吧。
我妻善逸怔住一瞬，别开眼神，道：“不……因为，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实在太对不起对我那么好的炭治郎……”
还有曾经一直对自己寄予厚望、没有放弃自己的人。
他羽织下的双手抽动了一下，“我能通过考核加入鬼杀队，肯定、都是巧合吧……”
“善逸，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伸手，用很不客气的方式——抬起食指指着我妻善逸，凝视着他疑惑中透着不安的眼睛，表情冷漠地说：“你啊——说着很害怕、很弱，实际上又害怕自己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害怕、那么弱。”
这不就是“不甘与瓦砾为伍，又害怕自己并非璞玉，故而不敢懈怠”……总之是那样抱着期待的人吗？
话刚说完，时雨晴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多了，别过头用托住脸颊的手挡了一下嘴，嘀咕了一句：“擦咧……差点真的长篇大论起来，我才活了多久就敢给人当爹啊，好险好险……”
真要这样的话，鬼舞辻无惨简直能当所有人的爹。
我妻善逸听到这完全不着调的话，虽然听不懂一些句话的含义，但是总觉得能够理解其中的情绪……不过要是说出来的话，对方大概会加强语言攻击吧。
反正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还是算了。
他忍不住吐槽道：“喂，就算我确实很懦弱，也麻烦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在背后说坏话吗？真的很过分啊时雨小姐。”
“才没有，我一般有不满都是当面说的——虽然除了某个鲑鱼脑袋之外，其他人都不太放在心上。”时雨晴回答他，重新把脸转回来。
鲑鱼脑袋……谁啊。
我妻善逸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疑问，没有再纠结之前的问题，从那种矫情的状态恢复过来后情绪稳定下来，气氛也因为刚才的吐槽轻松不少。
“总觉得刚刚好难为情啊，自己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什么的……嘿嘿……该不会我还有心思细腻这个有点——也说不定呢。”我妻善逸说着，面上不好意思起来，扭来扭曲的姿态反倒看起来很得意。
“哎呀——说起来，女孩子是不是更喜欢这种——有忧郁气质的男生呢？还是说，这种？这样？”
边说甚至还边将自己的表情改变成想象的模样，完全冲淡了刚才给人的感觉，五官也莫名平平无奇不少。
……正相反，得意得让人拳头有点痒。
我妻善逸还没有意识到背后一闪而过的危险，仍旧对着锦鲤沉浸在幻象和祢豆子你追我跑的快乐里。
时雨晴无语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忍住了自己一脚过去把人踹进水池的冲动——那就过分了。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之前不着调的想法，干脆趁机询问我妻善逸，“善逸，你的头发是金色的话，是混血吗？很少见呢，我在鬼杀队就见过……呃，两、三？两个吧，不是黑发的人。”
算上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她已经认识五个发色奇异的人了……
像炼狱杏寿郎那样因为世代学习呼吸法而导致天生金发的血脉，还有甘露寺蜜璃吃太多樱饼而食物染色的存在……应该，只是少数对吧？
——别管为什么世代学呼吸法会是金发了，她已经对这个世界能遵循自己认为正常的生物基因遗传学绝望了。
总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奇怪的异色理由了吧，应该是正常的混血儿，要么就是不太正常的基因突变了。
“啊，不是，我以前其实是黑色头发来着……后来逃避练习的时候被爷爷撵到树上，当时突然晴天霹雳，被雷劈之后就是这个颜色了……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学的是雷之呼吸，除此之外身体上也没什么大事。”
我妻善逸疑惑地捏着自己的头发，简单描述了一下这个过程，说完一扭头，却没想到面前的时雨晴表情带笑，眼角却蓦地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来。
他吓得连头发都像是受到惊吓的猫一样炸了起来，整个人也从地上一跃而起藏到了草丛后，大声惊叫道：“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哭啊！？不是我的缘故吧？不是吧？呐？我什么都没做哦？！”
“是……不是你的问题，善逸……我只是，有点对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真正绝望了而已……”时雨晴依旧带着好像能安详死去的笑容，对他解释道。
啊……原来如此……被雷劈成这个颜色的啊……还是永久变色，连后续补色的功夫都省了呢，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