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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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瑰意第二天就上了班。mwannengwu
办公室的氛围有些诡异,她说不上来,只觉得安静之余又带着淡淡的躁动。她扫了眼在电脑前劈里啪啦打字的许如柿,回到座位上给前天的皮划艇活动收尾。
时间、地点还有活动流程她都熟记于心,没多久就把台账初步做了出来。
她翻看起那天拍的照片,挑选着能用的照片。
光标不知不觉停在了程辞安的侧脸上,居然又从里面看出了几分淡漠随性来,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天书一样庞杂无序的数字,而不过是简单的1+1的小学数学题。
右下角的微信图标疯狂闪动,惊醒了发呆的乔瑰意,她如梦初醒,发现自己好像盯着程辞安的照片出了神。
她轻挠了挠鼻尖,若无其事地划动鼠标,欲盖弥彰地将下面一张照片复制进文档,才点开微信。
是许如柿的消息。
看今早她打字的速度都知道她不是在写文稿,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你都不知道你昨天错过了什么?!】
许如柿的消息总是异常的灵通,有的时候乔瑰意都怀疑她选择这份工作是不是纯粹是为了听八卦。
乔瑰意:【又有什么瓜了?】
于此同时,自己的手机震动,她打开一看,是周郁莱:【你听说了吗!】
乔瑰意:她今天是瓜田里的猹吗?怎么所有人都来向她分享瓜田。
她不过是病了一天而已。
她回复:【那你听说了吗?】
许如柿大概是在同时聊着十几个人,回复的速度还没有周郁莱快,【什么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乔瑰意:【某神秘小区,公公与儿媳竟是这种关系!预知后事如何,v我50,说给你听。】
周郁莱:【转账300】
听到金钱到账的声音,乔瑰意问:【老板大方!我尽量给你编个250的出来。】
周郁莱:【剩下的250我说得是你。】
周郁莱:【都这么穷了吗?50块还要坑我。】
乔瑰意:【第一,我没有坑你,是我们社区的真事。】
乔瑰意:【第二,今天一上班就好多人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看了一眼日历,果然是周四:-)】
周郁莱:【我去?真的?公公和儿媳真的】
周郁莱:【还有我说的是正事,沈茶郁和康永再一块了,你知道吗?】
乔瑰意:【沈茶郁是谁?】
周郁莱:【】
周郁莱:【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这还不到一个月。】
乔瑰意也不是真的健忘,前段时间他才刚泼过程辞安一身酒,新做的衬衣都还没到,【这不稀奇。】
周郁莱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手里的电话瞬间变成一个烫手山芋,她看了眼做得差不多的台账,还是下楼去接了电话。
“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周四上午10:15分,您应该在努力工作,而不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打电话给我。”
周郁莱刻意压低着嗓音,“我中途溜出来的,长话短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沈茶郁是个gay?”
“不对。”她很快自我否定,“他是个双?”
“严格说的话,他应该是钱性恋。”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只要钱给够,他和狗都能过。
周郁莱“嘶”了片刻,“你接受度可真好啊,他还是下面的,你都能接受?”
“不然你觉得我是真因为他有手汗分的手吗?”
周郁莱:
她还真信了,毕竟这个女人做得出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怎么不说?”
“很早。”乔瑰意也不是真的散财童子,“他之前还有个女朋友,不过不再江城,是在一个小县城当幼师。”
“那姑娘工作得早,就一直用她得工资供给沈茶郁读书。”
但——
“后面的事你也能猜到,沈茶郁来到江城一直没有安分过,用女朋友给的钱各种去钓有钱的人。”
“那女生从小县城找上门来,但沈茶郁舍不得这个长期饭票,所以说的是‘我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将来’。”
类似的话术太多了,无非就是什么——
大城市打拼不容易,没有关系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是借用他们的资源,但我根本不爱他们,我只爱你。
为了我,你可以忍耐一下吗?
但女孩是真的傻,又或者是不愿意这几年所付出的时间、金钱还有感情付诸东流,于是回到小县城后继续给沈茶郁打钱。
周郁莱明白了,只还有一个地方不理解,“你怎么知道的?”
“你见我以前去过那种地方吃过饭吗?”说实话,那种餐厅做得不过是一种格调,味道还真的比不上外面,“我不记得是听谁吐槽过一嘴了。”
他们圈子里无非就那点人,乔瑰意听的大概是沈茶郁的某位金主罢了。
“感情你是去伸张正义的?”
伸张正义算不上,她无非是花了点时间和金钱,逼得那女孩看清了沈茶郁的真面目罢了。
周郁莱心满意足,刚要挂断电话,突然目光一凝,“那是——”
“程辞安?”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来这种地方?”
“哪种地方?”程辞安送她上班后就离开了,“你和林愈矜在一起?他可能去找林愈矜了,或者他的老同事。”
“不对,”周郁莱摇了摇头,“我在临江酒吧一条街那。”
她今日有酒局,定在了酒吧一条街的某处会所。
也是在酒局上吃了瓜,又有些顶不住,所以才出来讨个清净。
会所的厕所处,正对着双十街,他看着程辞安的身影消失在某处黝黑杂乱的楼梯口。
“他去双十街做什么?”他们这种人,这辈子都不觉得自己会和双十街有什么交集。
乔瑰意虽然也不理解,但想了想那天消失在双十街的背影,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她不想深究。
“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事——”
玻璃应声而裂。
同时传来的还有周郁莱的惊呼,“我去——”
“程辞安打人这么狠?!”
飞速急行的出租车上,乔瑰意听着周郁莱的实况转播,“程辞安把人按在窗户上,玻璃都碎了。”
“双十街的人都这么淡定的吗,玻璃都碎了,都没人出来看。”
“我去,那男的不行啊,毫无还手之力。”
“那男的手里好好像拿了块砖头,程辞安危险——”
乔瑰意飞快地下了车。
那次酒吧之后,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双十街,但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回义无反顾地冲进去。
街面上碎裂的玻璃和隐约的血迹还未清理,乔瑰意呼吸一滞,想都没想冲上了楼,耳边是周郁莱聒噪的叫声,“不是!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老娘跆拳道二段!我凭什么不能来——”
乔瑰意话说到一半却没了动静,周郁莱吓一跳,“乔瑰意!乔瑰意!”
程辞安从黑暗中抬起眼,眼里带着还未散去的阴鸷和疯狂。
血从额角滑落,凝在睫毛上,他不耐地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滚!”
乔瑰意呼吸漏了一拍。
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乔瑰意分不清是因为刚才距离的运动、对程辞安的担心,还是单纯的心跳。
昏暗的室内终于照出了门口的身影,程辞安手一松,男人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然而谁也没空管他。
斑斑血迹溅在面颊,带着近乎侬稔的糜艳。乔瑰意自觉算的上是艳丽,但看到这样的程辞安,居然感觉到了令人呼吸一滞的荼蘼。
程辞安背过身,说的第一句却是:“以后不会有事了。”
乔瑰意才反应过来,刚刚从她身边逃走的,是那个推她入水的男人。
刚平复的心跳又有了加快的趋势,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近,含笑开口,“就这么放任他跑出去不会有事吗?”
“不会。”因为打过架的缘故,程辞安的声音比往日要低沉,“双十街里会有人拦住他的。”
乔瑰意侧过头去看他的脸,“然后呢?”
“揍到他去自首为止。”
乔瑰意从没想到程辞安的办法居然是如此的简单粗暴,“不会有事吗?”
程辞安抿了抿唇,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达不到轻伤标准的。”
乔瑰意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很熟练啊,程辞安。”
确认乔瑰意没有任何反对或不适,程辞安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双十街有双十街自己的规则。”
“你——”
“小意!你没事吧!我带人来救你了——”周郁莱手持着棒球棒,带着乌泱泱的保镖冲了进来。
乔瑰意想说的话堵在胸口。
她看着被自己紧攥在手上的手机,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摁断了电话,她半是感动半是好笑,“我没事。”
又对着她身后的保镖:“抱歉麻烦大家,都是一场误会。”
穿堂风吹过脸颊,保镖看着大敞的窗户,“误会吗?”
“嗯。我朋友撞窗户上了。”
保镖看看程辞安,看看乔瑰意,怎么都不觉得两人和双十街有什么关系,更不觉得怎么会好端端地撞在窗户上。
但在会所工作的保镖都深知,有些事不该他们知道的不要瞎打听,于是一个个都装作“原来是这么回事”的样子,回了会所。
一同回去的还有周郁莱,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程辞安,又看了眼乔瑰意,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氛围。
但手机一直在震动,逼得她匆匆离开。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程辞安和乔瑰意两人。
乔瑰意从包里掏出湿巾,擦拭着程辞安脸上的血迹,“你在双十街都有自己的人脉?”
程辞安想要接过乔瑰意手中的湿巾,但被乔瑰意避开,“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乔瑰意一直知道程辞安出身一般,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颇为惊讶,“那你很厉害啊,从那里靠自己努力住进华熙尚服。”
“不,”程辞安看向窗外,掉落的玻璃碴依旧躺在地上,无人问津,“向上爬是人的天性。”“但——”他垂下眼,看着乔瑰意掌心处的薄茧,“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却选择去社区做个普通的网格员,才是厉害的。”
乔瑰意愣住。
她一路上听惯了别人的不理解,别人的质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告诉她这个选择很厉害。
像是猜到了乔瑰意的心声,“因为他们得到的一切都是锦上添花,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雪中送炭又多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