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该偿还了
李贺沉正在跟一个富二代吹逼，就听到苏知霜“嗷”一嗓子。
他抬头看去，见张乘锋一脸淅淅沥沥，然后要跟苏知霜动手！
“你敢！”李贺沉脸色一沉。
郑赫扭头，立刻踹了下旁边的桌子，“哐啷”巨响过后，他面色不善：“干嘛呢？”
许斓音淡淡：“叫保安上来。”
李贺沉他们到的时候张乘锋就趴在桌上睡觉，等睁眼李贺沉刚好被郑赫拽走，那边就孤零零坐着一个苏知霜，水灵灵的，一眼就让张乘锋心痒难耐，问了问旁边的人，说是苏家的，哪个苏家？张乘锋没对上号，又看苏知霜似乎跟那些有名的富家小姐不是一个圈子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
他怎么都没往李贺沉身上想。
甚至可以说，他有些怕李贺沉，早些年在饭桌上开了一个女生玩笑，被李贺沉冷脸嘲讽过，张乘风心里憋着气，可又不是对手，没想到今天撞枪口上。
李贺沉大步走到苏知霜身边，“没事吧？”
苏知霜主打一个“诚实”，“他跟我要联系方式，我不给，他不仅威胁我，还想占我便宜。”
“占我便宜”四个字苏知霜毫无遮掩，难为情？不存在的，是对方耍流氓，她一个受害者干嘛还要伏低做小？
安保上来，李贺沉指着张乘锋言简意赅，“扔出去！”
没人反驳，看热闹的都不少。
张乘锋圈子里出了名的两面三刀，而这种场合呼朋唤友，不知道他跟谁一起进来的，但是不重要，张乘锋只有个嘴上功夫，在家中也没那么受宠。
张乘锋闻言脸色瞬间就白了，这一下酒也醒了，一般被李贺沉抬出去的，下次就不会再请，相当于他的人脉断了好大一截。
“李少！李少您听我说……”张乘锋还要挣扎，保安已经上手。
张乘锋心知说什么都晚了，他搞不过李贺沉，于是下意识看向苏知霜，神色阴沉，可苏知霜却莫测高深地笑着，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苏知霜在袖中比划着极为复杂的手势，对视两秒后，张乘风莫名心头发寒。
命师也有扶正因果报应的使命，该偿还了，苏知霜心想。
张乘锋被赶出酒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走下台阶后猛力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哈！”
一团黑影狰狞嘶吼着扑面而来，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张乘锋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格挡，他没忍住叫了一声，可什么都没有，张乘锋缓慢放下胳膊，发现一切如常，台阶上的保安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张乘锋嘴上骂骂咧咧，打开手机喊了个代驾。
他跟父母住在一起，家中兄弟姐妹一共四个，张乘锋不算突出，甚至遭张父嫌弃，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一个充满比较、言语打压的氛围中，不如大哥二哥，比不上小妹，好像他活着毫无意义。
某个雨夜，张乘锋在路边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咪，带回家，然后在热气蒸腾中看着鲜血顺着盥洗盆流入下水道，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在绝望的呻吟中闭上眼睛，这让他第一次无比兴奋。
有了一个开头，接下来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张乘锋不怕报应，畜生就是畜生，又不是人。
路上张乘锋还在寻觅，想看看灌木丛中或者路道两旁有没有流浪猫狗，他在酒店受了气，正缺一个发泄口。
然而许是天冷的缘故，张乘锋一无所获。
他阴沉着脸回到家，客厅只亮着一盏台灯，住在一楼的保姆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是他又急忙返回房间，张乘锋愈加来气，粗暴地扯开领带丢在沙发上，抓过桌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然后摇摇晃晃往楼上走。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最后一层楼梯上，蹲坐着一只通体白色的猫，还是漂亮的双瞳，一蓝一金。
张乘锋大喜，立刻将猫咪抱起来，心痒难耐的同时又觉得这只猫有些眼熟，但他也没细想，不管家里谁带回来的，今晚都是他的了，问起来就说不知道，毕竟这种生物，顺着窗户缝跑掉很常见。
张乘锋心中的戾气开始平息，与之相对应的，是某种扭曲残忍的兴奋。
张乘锋回到房间锁上门，先把猫扔进浴室，然后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箱子，里面设备齐全，这都是他精心筛选的好东西，张乘锋额角太阳穴鼓胀，心跳越来越剧烈，催促他快点儿动手。
先从哪里开始好呢？张乘锋哼着歌打开浴室门。
然而那只猫却不见了，张乘锋第一时间检查窗户，关着的，他皱眉往犄角旮旯寻觅，越是找不到就越是急躁，张乘锋握着榔头忍不住在盥洗池上敲了敲，眼神盯着浴缸后面。
“喵~”乖巧的叫声，握着榔头的那只手被冰凉舔舐了一下。
张乘锋连忙扭头。
下一秒，他的喜悦僵在脸上。
只见刚刚抱进来的白净猫咪脑袋被生生削去了一半，碎肉混着和血液往下滴落，两只前爪在拇指处被齐齐剁掉，后爪的伤口也深可见骨，浑身伤口惨不忍睹，其中一只金色的眼球突出在外，要掉不掉，却极为专注地盯着张乘锋。
这一幕跟记忆中的某个画面精准重叠。
张乘锋终于明白见到这只白猫时那种熟悉感来源何处——
这是一只被他虐待致死的猫。
张乘锋享受将一个活物变成烂肉的过程，喜欢听这些生物绝望的惨叫，但这并不代表一个已死的生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正舔舐着他的手，他还能冷静看待。
张乘锋惊恐后退。
白猫却轻盈地跳到了张乘锋肩膀上，血液顺着轨迹泼洒一地，张乘锋不敢动了。
白猫的呼吸在脖颈处带起寒意，张乘锋瞪大眼睛，突然间认识到，它想咬自己的劲动脉！
张乘锋低吼一声甩开白猫，可也是这一下，他遽然发觉自己的动作僵硬而凝滞，好像双臂双腿上绑了几十斤的负重袋，并且充斥着冰冷的粘腻感。
这种粘腻感日积月累，像是早已渗透他的皮肤血液，张乘锋不舒服一段时间了，但医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直到此刻，他通过镜子瞳孔颤抖着，终于看清，那些包裹在身上、覆盖整个后背，混合着各种动物残肢断臂、皮毛骨血的肉瘤！
啪嗒！啪嗒！上面甚至还有血管在跳动，好像要将张乘锋当成一个寄生载体。
张乘锋只余下胸口跟脸部还保持着原本模样，剩余地方已经被肉瘤全部吞噬！
白猫一瘸一拐到张乘锋脚下，最后在他惊恐的注视中，身体化作液体流入右腿，在一片刺目的血肉中，一只金色的瞳孔泛出来，继续注视着他。
一股猛烈的疼痛好似从灵魂深渊冲出，不给张乘锋反应的时间，顷刻间捅烂他的脑髓！刀砍、切割、电击、烈火灼烧……这些曾经他在动物身上所使用的手段，齐齐涌来，疼痛程度非常人所能想象！
极致的疼痛下，人是叫不出声的，张乘锋整个人后仰，身体折叠出一个直角般的弧度，脸朝着天花板，嘴巴张得大大的，恶心的口水从嘴角溢出，他眼中布满红血丝，好似那颗金色猫瞳般要掉出来，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干净，只能从喉咙口发出干巴巴的“铿铿”声。
好想死啊，张乘锋仅存的一丝念头写满了这四个字，密密麻麻，组成的绝望将他吞噬，最后在黑暗中，张开一双双动物的瞳孔。
来了。
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这栋别墅的宁静。